天香引 009︰翡翠手串ゝ

作者 ︰ 茉覺覺

我雖懊惱綠枝說話沒個大小,卻暗自在心中嗤笑,這一句可讓這個傲視凌人的知府之女吃了鱉,果斷是有綠枝的風格。

趁著般靜若氣急語塞之際,我便就著綠枝的話添了句︰「雖然我不知道夫人的手串是去了哪里,但若是夫人執意,我們陌家也不是出不起這個手串的銀兩,就當贈與夫人做個今日一面的見面禮也罷。」

說著,就要喚翠碧立個字據。

「慢著!我怎麼听這話像是我為了那手串故意訛你們似的!」

我見她一張涂了上好胭脂的臉此刻由于氣憤而更加顯紅,便軟了語調︰「夫人多想了,我們何不化干戈為玉帛,一起去找找那手串,指不定是落在了哪個地方。夫人好好想想,自是素不相識,又在菩薩的眼皮子底下,何苦要如此口舌相爭,為難彼此?「

她見我態度軟化,又見圍觀的行人指指點點,大概也是在掂量利害關系,好一會兒才松口道︰「好吧,那是看在菩薩的面子上,就隨你去找找。」

此時,那夫人身邊的丫頭倒是一個激靈的喊道︰「難不成是落在了剛才的攤子上,奴婢方才想起來,那會子夫人眩暈之時,好像听到一聲清零的聲音。」

「你這死丫頭,為何不早說!」

便向那攤頭走去,卻沒有瞧見那手串,那小販見到我殷勤的喊道︰「姑娘需要什麼?這個面具可是很稱姑娘呢,姑娘若是要,我便便宜點算給你。」

我搖了搖頭,問道︰「你可曾在地上看到過一個翡翠做的手串?方才那夫人在你這里停留,想是落了。」

那小販見我不買東西,又听我這麼一問,立刻換了臉色,冷冷道︰「沒看見,不買就走開些,別妨礙我做生意。」

我覺著他目光有些躲閃,心下狐疑,正失望的要走開時,竟在攤子隱蔽的一角里看到了翡翠的碎片,估計是翡翠掉落地上時彈出來的細碎,心下一轉念,笑了開來。

般靜若見沒有蹤跡,像是得了理般,說道︰「還要再尋嗎,分明是徒然。」

我笑,道︰「徒不徒然還不確定呢。」

于是假裝跟綠枝道︰「那翡翠手串也不知掉在了哪里,本是來歷不明的東西,掉了也好。只是听說官差大人正在四處搜索這些贓物,要被發現私藏,可是殺頭的罪,現下只希望著不要被人撿了才好。」

邊說邊注意著看那小販的臉色,見他已經當真,便提高了語調,嘆了一聲︰「不知道是哪個倒霉的人,竟要趟了這趟渾水!殺頭的罪可不是能輕易能躲過去的!」

說罷,拉著綠枝,喚上翠碧,也不管那夫人一臉你搞什麼的表情就要走,忽聞背後小販急急的聲音道︰「姑娘留步。」

我心里笑,總算是中了計,轉回頭笑問︰「如何?」

「小的剛剛欺瞞了姑娘,那翡翠手串確是掉在了小的這里,我想它雖碎了,但好多還是可以賣些銀子,就……總之,小的現下歸還姑娘,這東西小的可不能留,跟我沒半點干系!」

說完,趕忙將那碎成兩半的手串塞進我的手中,而後一溜煙的跑了回去。我拿著那手串,那淡淡的涼意倒是讓我感到手中一個激靈。

綠枝見到手串,心下歡喜,想起剛剛被冤枉,更是得理不饒人的轉回去說︰「要不是我姐姐,你可就犯了誣陷之罪!現在就把你的東西還給你,我陌綠枝還犯不著為了這樣的破玩意去做偷盜之事。」

我嗔怪的制止了一聲,綠枝听罷不做聲,扭過頭去默不作聲的生悶氣。

我盈盈向前,將那手串遞給那般靜若,道︰「夫人這回可要好好收著,斷不要再錯怪人了。」

她面子上掛不住,意識到自己理虧,早已經無地自容,卻毫不示弱的道︰「還用不著你來教訓我,這回是你們走運!這東西你留著罷,既然碎了,也就是一廢物,留著有何用?!」

語畢,帶著她的丫鬟,娉娉裊裊的離去。

我將那手串放到小販的攤子上,盈盈一笑道︰「這東西是正經來的,你放心收著。方才那夫人嫌棄它碎了,就賞給了你,現在它已經是你的了,你要扔還是去換銀子,都隨你。」

突然心情大好,寒山寺此刻的鐘聲恰逢時宜的傳來,不絕于耳,格外動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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