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你笑等在生態山莊人才中心接待處，跟其他幾位用人單位的負責人在一起。一位掛著胸牌兒名叫西蘭花魁的工作人員走進來。豆你笑和大家一樣，抬頭望著他。西蘭花魁手里拿著一張登記表。
她對照登記表上的排名叫道︰「豆你笑……」接著她掃視在座的負責人。又問︰「哪位是豆你笑先生？」
豆你笑從座位上站起來。他說︰「我就是。」
西蘭花魁手里拿著一個三角形標牌。上面寫著「十五號攤位」五個大字。打字的下面還有一行小字︰「電動汽車研發中心」。
「你先去，你是十五號攤位。」西蘭花魁說︰「我隨後就來……」
西蘭花魁說完又返回她的辦公室里去。豆你笑挎好自己的挎包，拎起兩個鼓鼓囊囊的紙袋。準備去往交流大廳時，他手機鈴聲響起來。豆你笑掏出手機，看到了來電者的名字。目光不由緊蹙了一下。
「你好。」豆你笑說︰「什麼事兒？」
「能有什麼事兒。你已經參加了三次招聘會了。」非常椒傲說︰她顯得很不高興。她又問「今天的招聘形勢怎樣？仍然沒有……」
角度在非常椒傲和豆你笑之間相互交替。
豆你笑一面接听電話，一面苦笑著。
「現在……剛剛輪到我們。」豆你笑說︰「我已經等了一個小時時間。我是說大概。」
「我們的開價是不是最低？」非常椒傲說︰「與同類企業相比……」
豆你笑一面听著電話，一面把紙袋子重新放在椅子上。
「是最低。……不錯，市場情況大致就是這樣。」豆你笑認真說︰「我們的工資明顯偏低，所以……這肯定是根本原因。」
「他們讓工人上十二小時，如果按小時平均工資算，我們不是最低。」非常椒傲說︰「白菜莊園一家電動汽車企業跟我們一樣，也是八小時，也開最低工資。為什麼人家留得住人，我們就留不住人……」
豆你笑仰起頭，看著天花板。靜靜地听了一會兒便又垂下頭去說道︰「還是管住不管吃？……我知道了，長三百。……長三百元，我認為還少。……不，不，這塊兒歸你管，長多長少你做主……」
「長五百怎麼樣……」非常椒傲說︰「長五百就太高了！豆你笑，長五百是不是太高，你說……」
豆你笑一面接听電話，一面嘿嘿笑起來。豆你笑看到西蘭花魁走過來，想跟西蘭花魁一起走，便去拎那兩個鼓鼓囊囊的紙袋，結果一只手沒有拎起來。豆你笑說︰
「……行，長五百。……我該進場了。……長五百，應該差不多。……好吧，我明白。……長三百能招上來，干嘛非花五百呢？這我知道。……好吧，再見。」
坐在他的旁邊，一直在看他接听電話的一位的年輕女性企業負責人低聲說。
「祝你好運。」女性負責人說︰「但願你今天別再白來。」
「借你的吉言，小妹妹。」豆你笑說︰「我也祝你好運。」
豆你笑一面說，一面瞄著西蘭花魁。等西蘭花魁走過來，便跟著她朝「人才交流大廳」走去。
西蘭花魁帶領豆你笑來到寬敞的人才交流大廳里。大廳里人頭攢動，熙熙攘攘。大廳的四周布置了一圈兒幾十個招聘席位，每個席位的後面牆上都貼有一張序列編號。
他們走到大廳中間的十五號位。西蘭花魁說︰
「瞧，這就是十五號。攤位的位置不錯。你可以把隨身攜帶的貴重物品放在儲物箱子里，招聘用的雜物有抽屜。我辦公室那邊，如果有人對電動汽車研發中心感興趣，我會把人直接給你送過來。飲用水還在老地方，有其他需求隨時和我們取得聯系。祝你好運。」
西蘭花魁將那個標明十五號攤位的三角架放在桌子上，之後就走了。
豆你笑把資料紙袋放在桌子上，把隨身的挎包掛在身後的儲物櫃子里。他剛剛坐下來喘口氣，手機就響了。他看了看來電顯示的名字。咧嘴笑起來。
「喂。」豆你笑說︰「你好，陌生人。」
薯你靚一邊打手機，一邊驅車前行，田間公路兩邊，是一塊塊的棉田、一塊塊的花生地和一快塊的葡萄園。
薯你靚對著手機說︰「嗨，你在做什麼？」
視角在豆你笑和薯你靚之間交替。
「我能干什麼？招聘招聘，還是招聘。」豆你笑說。「你呢，大表妹，你在做什麼？」
「我在外面，正朝回趕。」薯你靚說︰「你在暑期招聘大會嗎？」
「不，我在人才中心交流大廳上。」豆你笑說︰「怎麼？有什麼事兒嗎？」
「想不想吃烤乳鴿？」薯你靚說︰「香辣味的？」
「想，而且是非常想。」豆你笑說︰「今天是陰天，而且僅僅是陰天。……我的意思是說，沒有雨也沒有太陽，整個下午都是放蜂時間。」
「莫非你看過了蟲情預報？」薯你靚說。「手機短信預報過。」
「沒有，我沒看。」豆你笑說︰「蟲害預告短信怎麼說？」
「第二代玉米螟再次爆發。」薯你靚說︰「你居然不看手機短信息？」
「你還別不信，我還真沒看。」豆你笑說︰「那麼，你想怎麼辦？」
「我想我今天……必須把蜂袋放到玉米大田去。」
「這我知道。」豆你笑說︰「我是說……具體怎麼辦。」
「不知道你能不能抽出時間」薯你靚說︰「我想，你現在……」
「別說我，我這里沒問題。」豆你笑說︰「告訴我，什麼時間我過去？」
「我現在正在朝回趕。」薯你靚說。她說話時顯得很緊張，又說︰「至于你，我不清楚你什麼時候能抽出時間。」
「我現在就有時間。」豆你笑站起身說︰「二十分鐘之內我會準時趕到。」
「那麼，就說到這兒，大表哥。」薯你靚說︰「一會兒到繁育中心再見。」
豆你笑收起手機。
豆你笑自言自語說︰「她怎麼回事？……她怎麼會一百八十度轉彎？」
豆你笑急切地收拾桌上的勞動用工合同，企業名片以及那個標有十五號攤位的三角架。急切間裝企業名片的紙袋開膠，名片撒了一地，他只好將企業名片一個個收起來，再取一個紙袋把東西重新放好。
接下來豆你笑打開儲物櫃子，抄起他的挎包，然後關好櫃鎖，然後離開了洽談大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