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族 第八十六章 集靈台

作者 ︰ 衣冠似雪

「愛美人不愛江山的君王,真是歷朝歷代都不缺乏。」

旁人都屏氣凝神,關注著提筆思忖的房玄清。陸淵看著納蘭的一首木蘭詞,心有些感慨。

關于燕皇和柳貴妃的故事,源遠流長。幾乎可以說是因為柳貴妃一人,導致北燕覆滅並入天策神朝的疆域。最終在亂軍,燕皇被眾將士逼迫不得不在馬嵬坡下縊殺柳貴妃。

「下筆了!」

「快看,筆運華彩,定是一篇佳作。」

「噤聲,不要打擾到房公思緒。」

……

只見房玄清整個人神光煥發,之前的郁結之氣一掃而空。他提筆斗腕,手狼毫筆唰唰唰的在牆壁上勾動起來。

狼毫筆上並無半點墨跡,但每一次的筆鋒掠過牆壁上都綻放出一絲神光來。

這就是儒家浩然氣搭配詩才氣,雖然筆力沒有深入牆壁但已經留下印記。

集靈台

日光斜照集靈台,紅樹花迎曉露開。

昨夜上皇新授?,太真含笑入簾來。

嘩!

當最後一個字落成,牆壁上的光彩登時迸射。房玄清整個人都被一層朦朧的浩然詩氣覆蓋,無比的聖潔。

「呼!」凝神良久之後,房玄清長出一口氣。

他的額頭已經有一層微微的汗漬,為了能夠將此詩注入牆壁也是耗費了無數的心神。但是看到自己的詩作顯著在牆壁上,房玄清極為滿意,一直冰冷的臉上浮現出一絲得意的笑容。

「好詩!」

「妙,當真是妙。」

「本來我還在想有木蘭詞在前,這位書院弟該怎麼寫。卻不曾想,他從另一個角度切入。」

能夠留在銅雀壁上的詩,自然是不會差的。而且在場的儒生,大多都是眼力非凡。

人群感慨一片,不少人兩眼放光,不停的默誦著這首詩。

「可是這首詩好像沒木蘭詞的哀怨婉轉……」一個年紀不大的童生脆聲說道。

站在他邊上的不少人先是眉角微皺,正欲呵斥他不通詩。待看見他一身錦衣,身後站著數名身體挺拔的護衛時只能心月復誹幾句︰小孩懂什麼。

他們或許寫不出什麼傳世佳作,但不代表他們看不懂詩好壞。房玄清這首《集靈台》,可謂是另闢蹊徑的透過燕皇和柳貴妃來暗諷。

「十四爺,房玄清這首詩還是不錯的。」

錦衣公哥不過十來歲出頭,華貴之氣然道︰「哪不錯了,說給我听听?」

跟在貴公身旁的一名老儒耐心分析道︰「首句說旭日的光輝斜照著集靈台,集靈台是清靜祀神所在,房玄清指出燕皇不該在這里行道教授給秘儀式。次句說,嬌艷的花朵迎著晨露含苞開放,描寫了北燕華清宮周圍美麗的景色,也是暗喻柳貴妃的得寵。後兩句說,昨夜燕皇新授道?,集靈台又多了一位新道徒,只見微笑的太真儀態萬方地走入簾來。這里指出貴妃在這時「含笑」入內,自願為女道士,與燕皇配合默契,用假象掩人耳目,足見其輕薄風騷……」

別說是這名錦衣公哥連連點頭,便是不少的儒生士都豎起耳朵听著點評。這位老儒每說一句,就不時有人抬頭看看他,想知道究竟是何人能夠這麼快領悟其精髓。

燕皇奪走自己弟弟的愛妾柳氏,本就是遮不住的丑事。偏偏他自己給自己蒙上面紗,將其召入禁為女官,號太真,後來大加寵幸,進而冊封為貴妃。

最後北燕覆滅,燕皇不知所蹤。許多年後,傳出一個天大的秘聞便是柳貴妃是某聖地的天下行走,進入北燕皇宮只是為了紅塵修煉道心。而她真正的道號,確實為‘太真’。

至于這個秘聞的真假,暫且不論。但房玄清以此破題,切入嘲諷之的確是寫出一篇上等的佳作。

房玄清看著一臉沉思的陸淵,得意道︰「陸淵,你要是沒想好可以再想,我等你!」

「是啊!書院弟先作詩,給你時間想了。想好沒啊,別浪費大家時間。」躲在人群的沈從之嚎叫一聲。

「武夫要和書生比采,這不是讓人笑掉大牙嘛!」

「別說是他了,我想了這麼久都想不出什麼拿得出手的詩作來。更何況,還要力壓這首集靈台,難難難!」

「如果不是他一開始這麼放肆,書院弟也不會為難他吧!?」

面對人群不少的挑釁之語,陸淵神色冷漠依舊。房玄清的這首詩似褒實貶,欲抑反揚,以極其恭維的語言進行著十分深刻的諷刺,藝術技巧確實是頗為高超的。

但是,那又怎麼樣呢?

自己腦海里的詩,隨便炮制出幾首怕是三大書院的魁首都要吐血吧!

看著房玄清那得意又挑釁的目光,陸淵幾步走到銅雀壁前,說道︰「拿筆來!」

「噗∼」

听到這話,人群里登時一片騷動。緊跟著,不少人已經笑出聲來。

「他還以為銅雀壁上石壁啊,力氣大就能寫上字嗎?」

「別人寫,他也寫。真是不知道自己幾斤幾兩……」

「他應該是不清楚銅雀壁的緣由吧!否則,不至于這麼丟人。」

……

陸淵開口要筆,看情形擺明了是要學著房玄清在銅雀壁上留下詩作。但是這,可能嗎?

一個武夫,要留詩銅雀壁?

「陸淵,銅雀壁可不是靠真元渾厚,武道境界高深就可以留下痕跡的。」房玄清嘴角微揚,對著不遠處的吳江濱道︰「吳師弟,還不為你的好朋友去取紙筆過來。」

等吳江濱重新過來時,房玄清的臉當時就冷了下來︰「吳師弟,看來你是真把師兄的話當耳旁風了啊!」

吳江濱上前將一支狼毫筆交在陸淵的手,回過頭道︰「他這麼自大,銅雀壁上不見半字你不是更威風麼?」

本來對房玄清還有一些好感的吳江濱,到了現在已經徹底算是掰了。不管如何,這位原本該是溫潤儒雅的房師兄在心里已經大打折扣。除去陸淵是自己的知交發小之外,對方從一開始的表現就已經令吳江濱不滿。

提筆的陸淵沖著吳江濱笑笑,隨即問道︰「房師兄,勝負分出後如何說?」

看著陸淵嘴角那淺淺的笑意,房玄清心厭惡面上卻極為淡然道︰「依舊還是道歉便可,如何?」

「好啊!」

回過頭來,陸淵提筆盯著銅雀壁,感受到一股柔和的浩然氣不停在上面流轉。一眼望去,上下左右但凡是寫有詩的地方莫不是神光乍現,明暗雖不一但都各具神采。

詩之不僅僅有筆力、才氣,還有內蘊養的情緒和意。

「怎麼還不動筆,難不成要我們這樣一直等下去不成。」

「是啊!不行就別丟人了,浪費時間。」

耳邊喧鬧一片,申屠夏俊登時怒喝道︰「吵吵什麼,阿真寫了嚇不死你們。」

就在儒生們準備責問時,淡笑一片的房玄清柔聲道︰「諸位給他一點時間,畢竟寫詩可不是那麼容易的。而且他,是準備寫在銅雀壁上的,極為耗費心神。」

「陸淵,你倒是寫啊!只有寫了,才會更丟人啊!」房玄清心冷笑一片。

在他看來,這個陸淵當真是傻。居然還敢給自己機會挑選命題,自己原本準備的集靈台是欲在下一次的詩會上拋出。沒想到,今日用在這里。

既然如此,那麼就要有所斬獲。所以陸淵你,千萬不要認輸。否則的話,我這首詩的意義就要大打折扣了。

旁觀的眾人只當房玄清為陸淵說話,不少人極為欽佩。

「不愧是書院弟,氣度然啊!」

「那還用說,這些武院的武夫根本沒法和書院弟相提並論。」說這話的人,目光狠狠的剜了幾眼申屠夏俊。

「這個人,我很討厭。」人群的邊緣,錦衣公哥撇撇嘴道︰「他虛偽的有些過了,而且之前的那番理論我也不喜歡。」

身旁的老儒低聲道︰「房玄清是八皇的人!」

這位小十四爺不置可否,極有興致的盯著陸淵的身影︰「還是這個人有趣,可惜我前段時間沒在京都。不過听兕說他可威風啦,連十三哥都很喜歡他!」

「原來在外面罵人時很威風,特別是驚得這個房玄清都不敢動手,講話好有勢。只可惜後來的選擇夠笨,和書生比采……他以為自己是十三哥麼!」

提起十三哥來,這位小十四爺就雙眼放光。不用說,他從小到大最崇拜的哥哥估計就是十三皇了。

就在老儒準備附和幾句時,他的眼忽然閃過一絲訝異。訝異之,又帶著幾分驚羨。

「十四爺,只怕他真的是允允武……」

這一刻,銅雀台內的表情各異但都微張著嘴巴。他們之有人是不可置信,有人則表現的有幾分驚恐……

銅雀壁前陸淵狼毫揮動,筆鋒所過之處便是陣陣華彩流轉,比起房玄清有過之而無不及。

原本穩坐釣魚台的房玄清雙手緊握,失聲呢喃道︰「這怎麼可能!」

ps︰應該有人猜到主角要寫什麼詩了吧?

對了,有人玩LOL嗎?有沒有高手啊,最近被坑到哭啊!求高手帶我裝B帶我飛……當初開新書忙著碼字,就沒時間爬黃金啦。也是我沒算好時間,掉到白銀二然後就爬不回去了……嗚嗚,掩面失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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