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世節婦 第三百四十三章聞訊

作者 ︰ 香籠草

平敢當看著手中色澤亮麗的珍珠串,唇角微翹「將那串金色的送給貴妃娘娘,紫色的給老、粉色與白色的各挑一串最好的送給。這串孔雀綠的,你包好送到高俊府上,叫他給她!其余的入了我的私庫,先存放起來吧。」以後再挑幾串給她,依她的風華與如雪如玉的肌膚戴上最為適當。

平正听得眼楮發直︰叫他給她?她是誰?不過,看樣子高大人應該知道!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自己主子與高大人如此交好了,儼然一對相處多年的知已好友一般!

老大人如果知道了,該會不高興了!但這個念頭一起,他立刻掐斷了,主子做事自有分寸,哪輪得到他這個奴才來置喙?!他只管听吩咐,辦好差使便可。

「主子,這個宇文博蹤跡全無,也不知道東廠與西廠打听的消息管不管用!咱們還要守在這兒嗎?」。平直問道——

「所以叫你去高大人那一趟,咱們的消息不管用,說不定他有管用的消息。」平敢當慢條斯理的答道,一派悠閑的樣子,竟是半點也不急。

兩人行禮退下。

「喂你說,主子這串孔雀綠是留給誰的?為什麼還要托高大人轉交?」一出房間,平正便用肩膀拐了拐平直。

平直投一個嚴厲而警告的眼光「不該打听的事別瞎打听,這麼多年了還記不住嗎?」……

平正臉上一陣潮熱,訕訕然地點了點頭「那我馬上起身回京城去了。主子這你就多費心了。」

平直點了點頭,目送他離開。

送給誰的,自然是那人的,笨蛋平正,自家主子是那種見異思遷的人嗎?!

不過,他轉念間又憂慮起來,本以為二人已經斷了,主子也從未有過其他的舉動。為什麼上次到大興莊子上之後,主子又冒出了這種念頭?貴妃娘娘與四皇子知道嗎?自己要不要冒險多個事,告訴他們一聲?

如果冒冒然告訴了貴妃娘娘。那自己算不算對主子不忠呢?應該不是吧。畢竟自己的出發點是為了主子好!

突然,風中傳來一陣尖利而短暫的呼嘯聲,陷入沉思中的平直大驚失色,趕緊將頭一偏。一枚楓葉鏢插在他身旁的荷葉魚缸上。魚缸破了一個小洞。正「汩汩」往外冒著水。幾條錦鯉張大嘴,痛苦的掙扎著、撲騰著。

「別在那想自己不該想的,真的無事可做了嗎?」。平敢當的聲音淡淡傳來。

「是。主子,奴才告退!」平直只覺得自己腿膝酸軟,背後冷汗直冒,看了一眼地上慢慢不動的錦鯉後,輕輕退了下去。

書房內,平敢當將攤開的《天論》放在了書案上。

對宇文博一貫指東打西、虛虛實實的戰術他早有心理準備,也從未指望這次就能擒住他。

自己早做好了與他玩貓捉老鼠的游戲,可是今天卻有些莫名的心慌意亂!根本就靜不下心來!是因為太相念她了嗎?上次的見面早已在他的心間掀起了狂潮。

欲罷不能!想忘記卻做不到,也不想做到的感覺!

她現在在做什麼呢?是戴著她那頂雪蘭色的紗帽巡視著她的藥田?還是坐在鴛鴦藤下隨意翻著一本醫書?她的神情一定是恬靜從容,溫和得像是一杯不冷不熱的清茶,讓人看上去便覺得悅目舒心。

可只有夠了解她的人知道,她其實是杯烈酒,總是讓人在不知不覺中便醺醺大醉,不能清醒。

想到這里,他突然覺得海風陣陣的別院悶熱不已,扯了扯自己的領子。

過了一會兒他決定到海邊走走,好好平息一下自己心中那股莫名的浮躁與不安!

海邊的風很大,隱隱帶著濕咸的味道,卻始終吹不散他心里那種酸酸軟軟,又帶有淡淡的痛楚的感覺。

自己是不是也得了心悸之癥了?英明神武的平大人第一次對自己引以為全傲的身體感到懷疑與郁卒!

日落時分,平正來到了一家小客棧,準備讓自己稍作休息,洗去身上的汗漬與塵土,好好睡一覺,明天一早再趕路,算著腳程,應該在第二天午時左右便能趕回京城了。

大人沒有叫自己盡快趕回去,那麼他便按正常的腳程趕路了,想來也不會出錯吧!

從早上到現在,自己只喝過幾口泉水,吃了一些干糧。既渴又餓,他叫隨從們將箱子抬到自己要的上房去,然後點了一大桌飯菜,讓隨從們一起坐下吃喝。

終于在第二天的日落時分,他回到了京城。

看了看平府兩個燙金大字,他叫隨從抬著箱籠,邁進了平府大門。

將自己收拾清爽後,他讓內院的婆子抬著箱子來到了平的院子。

「平正見過老,老安好!」他跪在地上畢恭畢敬地給平磕頭請安。

「你怎麼回來了?可是你家大人有事?」平迫不及待地問道。

「放心,大人一切安好,事情辦理得也很順利。只是他想念老爺、與,叫屬下回來看看您們,並且獻上他給您們的禮物。都是秦皇島有名的海產、干貨。」平正打開箱子。

平臉上露出安心的微笑,頻頻點頭「這孩子,越大倒越有心了。」

平正與有榮焉的一笑,拿出幾個錦盒打開「老,這串紫色的珍珠大人吩咐是給您的,說它高雅大方最適合您戴;這串粉色與白色的是給的……」說到這里,他才發現平果兒並沒有在老房間里。

按理說如果听聞自己哥哥派貼身侍衛回府,平是一定會過來問問自己大哥的情況的,他不禁訝異地看了平一眼。

平臉上似乎閃過一絲黯然,卻馬上恢復了往日的溫和慈祥,點了點頭「果兒一定會非常喜歡的,果然全是珍品。」。

平正拿出另一個明黃色的錦盒打開「這條金色的珠璉是大人送給貴妃娘娘的,希望娘娘能喜歡。」

平看著那條華貴異常、璀璨奪目的珠璉笑著道「貴妃娘娘一定會很喜歡的!我過幾天進宮便帶給她。」

平正放好錦盒,規矩的站在一旁,又答了幾句話。

平便端了茶「平正哪,你連日奔波也辛苦了,就下去用飯,然後歇息吧。你們大人身邊也離不了你這個得力的,明天一早你便回秦皇島吧,你告訴他,我們一切安好,京城也無事發生。讓他在外多注意身體,好好替陛下辦差。」。

「是。」平正行了禮,然後退下。

回到自己住的外院,他終于還是制止不了自己心中的好奇,將服侍他的小廝叫過來問道「府里可是發生了什麼事?回來後一直不曾見到?」。

小廝听了怔愣了一下,走掩好門窗後,輕聲回道「回正侍衛,有灑掃院子的丫頭說昨天與發生了激烈的爭吵,然後便讓禁足了。」

平正一听心中大奇,老身體一直欠佳,從十歲起便開始主持整個平府的中饋,一向行事有度,老練得不像個十幾歲的小孩子。一直對她寵愛、信賴,有求必應。

就說平能越過當平府的家也不為過,為什麼這次是為了何事竟會如此生氣,竟然禁了的足?!

「那,你可知道她們是為何事而爭吵?」盡管知道不該打听主子的事,可平正一直勸說自己只當是替在外辦公的大人問的。

「好像是听到是為了高府那位張的事,要進宮去求皇上與貴妃娘娘,可老說既然大理寺在受理,就叫不要再多事,以免節外生枝了。」小廝的聲音更加小了。

平府府規森嚴,嚴令下人不準亂傳主子之間的事。若不是平正相問,小廝也不敢有問必答。

「張出了什麼事?」平正覺得自己的心已怦怦跳了起來,不由按了按自己前胸處,那里正放著一個錦盒。

「听人說,張毒死了自己的婆婆,他的夫君將她與她的奴僕全送到大理寺了。」小廝皺著臉答道。

「什麼?竟有此事?」平正一下子站了起來,覺得自己整個人都有些不好了。

「我要出去一趟,千萬千萬別讓其他人知道你告訴我的事,你只當我回來後便睡下了,什麼都不曾問起過。」他一邊嚴厲的吩咐小廝,一邊向外面走去。

「是,正侍衛。」

平正慌亂急切的向高俊府邸走去,他本來想明日一早再去求見高俊的,可是……,居然發生了這樣的事……!

驚訝與疑惑已從他心底完全消失,重新涌上來的只有驚慌與混亂。

高大威猛的石獅子靜靜蟄伏在夜色里,高高的鯉魚紅燈籠懸掛在宅第下。

平正看了看上面「粱府」兩個字,上前敲響了院門。

「誰呀?」

「請告訴你家高大人,就說平敢當大人的隨從來向他請安!」平正答道。

里面沉默了一下,鄭重的聲音再次響起「請您稍等,奴才馬上前去稟告我家少爺!」

「好的,多謝。」平正不敢托大,京城「活閻王」的家僕,也不能等閑視之。(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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