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世節婦 第三百一十章三人計謀

作者 ︰ 香籠草

汪氏一見那本冊子一般的禮單,被嚇了一跳,急忙支起半塊身子「姑女乃女乃這是做什麼?羞煞我也,哪有這麼添禮的,快快收。」把冊子塞回到張雪慧手中。

「嫂嫂!」張雪慧輕笑著喊了一聲「看您!咱們是一家人,您為長,我為幼!其實也不過幾匹尺頭、一些小玩意一點土特產而已。這幾年年節為了避嫌,我們也不曾給大哥與您送過節禮。您便當我是一次性補上的不行嗎?還是……」她儂麗的臉上露出一絲傷感「您瞧不起我,覺得我們的銀子來路不正?」

汪氏一愣,立刻想起了夫家妹夫的發家史,急忙雙手接過張雪慧手中的冊子「你說的我越發不安了,罷了,我就厚顏收下了。」然後又笑著看向梅氏「看咱家姑女乃女乃,一回來我們便發財了!」。

張雪慧見她言語輕快、笑意切切,也笑了。雖說自己官居二品,出—無—;「—小說身上卻多少有些欠缺,英雄不論出身這句話,也僅僅是人們隨口一說而已。

京城世家大族不在少數,要想在京城打開社交圈子,出身世家閥門的汪家是她第一個要融入進去的圈子。後日便是滿月禮,無論如何也要讓汪氏娘家人高看她們夫妻一眼,感覺到她夫妻二人的誠意,不是那種得勢便狷狂傲慢的人才是。

給汪氏父兄與佷兒的全是些千金難求的古玩字畫、文房四寶;女眷們則是一些新制的首飾與寶石之類的東西,當然更少不了精奇珍貴的衣料。希望這樣的安排不會讓這些出身書香門第的人覺得他們如同粗鄙的暴發戶一般庸俗、粗淺。

梅氏沒有說話。看著她姑嫂二人親密的闊契,臉上的笑容是舒緩而滿意的。

汪氏便把京城各位名門貴妃,品級相當的細細介紹了一番,誰與誰家是親戚,誰與誰又是自小的閨蜜,誰與誰家有舊怨,誰與誰家又是世家。誰家的喜歡什麼,誰家的能管著,誰家的听命于老爺。就連喜好與厭惡都詳詳細細地說了一遍,足足講了近兩個時辰。才端起茶杯喝了口茶潤了潤嗓子。

張雪慧心思敏捷。听完後心中便有了大概的計較。急忙親自去換了熱茶來,又誠懇親熱的謝過了汪氏。

再過幾日是張府二子的滿月宴,雖說不準備大操大辦。但汪氏卻有心在那日把張雪慧自然而然的引進京城命婦的社交圈子,寫下請貼後。居然也有滿滿十桌人。

張雪慧拿出自己主持中饋的本領。帶著張雪瑩辦了一個低調中有隆重。不張揚卻不失熱鬧的滿月宴來。

短短幾日,新上任的漕運總督的名聲便在京城貴妃圈子中響亮了起來。

有人說她漂亮的,有人說她直爽的。有人說她大方的,有人說她進退有度,也有人說她謙虛有禮……

接下來的日子里,各種貼子雪花似的飛進了張府,張雪慧忙了個人仰馬翻,總算把京城大小官員的當家差不多見了個遍,心中對各路人情有了了解與計較。

華燈初上,張家大廳里,男人一桌,女子一桌,小孩子一桌,熱鬧又喜慶。

「你們說怪不怪,禧珍公主頻頻出事,臉上的傷還沒好,逛個玉湖居然掉進湖里,幸好錦衣衛在不遠處跟著,不然就做了淹死鬼了。」張雪聰在一邊壓低了聲音對王正說道,眼楮又亮又利。

王正一笑「可見渾人自有天收拾!」仰頭干了一杯酒,舒服的嘆息了一聲「美酒!」。

張雪聰一笑,執起壺又給他倒滿一杯「三妹做的葡萄釀雖說香甜可口,卻也是有後勁的。」

王正咧嘴一笑「我知道大哥,喝完這杯便不喝了。」

「听說禧珍公主要出城到抱樸寺求佛!」王正挾起一筷子醋溜魚片放進嘴里,眯起眼楮,一副享受無比的神情。

張雪聰一愣「你怎麼知道?」自己天天伴在陛下面前,都不曾听到一絲風聲。

王正一笑「我自有我的法子!」

在宮中沒有消息來緣,豈不成了瞎子與聾子。

張雪聰卻板起了面孔,聲音急速而低沉「你不要胡鬧,陛下在宮中加了侍衛,千萬不要輕易收買內侍,打听皇宮中任何人的消息。」

王正收斂笑容,嚴肅地點了點頭「大哥放心,我沒有亂來。我雖說是在江湖上打滾的,可京城的規矩多少還是懂得的。」他頓了一下,向前傾了傾身子「平大人在宮中的人告訴我的!」。

張雪聰緊繃的身子一松,臉色也緩和了,點了點頭。

卻突然又緊張起來,聲音硬硬地問道「他是什麼意思?」

王正狹起眼楮,眼中迸出寒色「或許是告訴我,這是個機會,又或許是試探!」。

「那你準備怎麼做?他是想抓你的小辮子?用禧珍公主來換張家與王家的把柄,好讓他放心嗎?」。張雪聰神色復雜地輕聲說道。

王正想了一下,正欲說話,旁邊桌子上的巧姐兒突然發出一聲輕笑「弟弟成了小花貓。」他收住後面的話,笑著看向幾個粉女敕可愛的孩子,對張雪聰說道「等會去書房說吧!」。

張雪聰點點頭,臉色如常,只眉頭微擰。

惹得汪氏頻頻轉首看他,卻不好上前相問。

晚膳過後,梅冷正了,三人一起到了書房,並譴退了服侍的人。

「有消息說禧珍公主要去抱樸寺求佛!」梅冷正的眼楮閃著不明的江芒,看著張雪聰與王正。

「為何不去白馬寺或菩提寺,要舍近求遠?」王正很疑惑。

「因為禧珍的生母在抱樸寺安放了長生牌位,她一直都是在那里禮佛的。」張雪聰為他解疑。

「哦,原來是這樣!」

「這件事你們別管了,交給我。」王正沉吟了一會兒說道。

「你想怎麼做?你剛進京,不知道東廠有多少雙眼楮在暗地里盯著你呢!」梅冷正否決了他的想法。

「在宮門前動手,務必一擊擊中。」王正露出一絲微笑,語氣平和得像談論天氣。

梅冷正臉上有一絲驚愕,按他的想法,只是將馬車弄翻,做得好像馬失前蹄一般,命大不大就看禧珍公主自己的造化了。不成想他一出手便是要人性命,而且對象還是當朝陛下最喜愛的公主。

「你們別胡鬧了,那是公主!」張雪聰面對這兩個膽大妄為的人之間的對話再也听不下去了,低聲吼道。

梅冷正臉色一沉「公主又怎樣?難道咱們還要敲鑼打鼓的報復她嗎?現在後宮禍亂頻頻,咱們渾水模魚一把又如何?」

王正點頭「就算是向貴妃與平大人姑佷交張投名狀,再說了,他們又有什麼證據說是我做的?」

「一舉兩得,何樂而不為!」梅冷正笑道,模了模下巴上粗糲的須渣。

張雪聰撫了撫額,無奈地嘆息了一聲道「你們也不想想,禧珍公主才出意外,禁衛森嚴的皇宮剛被炸了,而且還是神機營嚴加保管的轟天雷。陛下怎麼會在此時讓禧珍公主去抱樸寺求佛呢?依我看,十有八九只是一個陷阱,一個誘餌而已。」

「我一直很好奇,到底是誰偷了神機營,炸了珍瓏閣的呢?」梅冷正目光閃了閃,將話題轉換了。

「如果老王頭還沒死的話,我相信一定是他,可是,他已經身中毒箭後掉下了飛鳥難渡的萬丈深淵。」王正頗為惋惜地說。

「老王頭居然是江湖高手這件事,是我萬萬沒想到的。」梅冷正搖了搖頭,突然眼楮一亮「哎,你們說,那位嬸嬸到底是何方神聖呢?居然有這樣的高手在她身邊甘心為奴,而且忠心耿耿。」

「老王頭是我二叔與二嬸在游歷塞北的路上救的,他自稱是一位老鏢師。二嬸看他病體虛弱,又孤苦無依,才將他留下的。」張雪聰解釋道。

「表弟,這番說詞只有您這樣腳不出門的書生才信吧!」梅冷正笑著搖搖頭。

王正嗯了一聲「我一直都不相信這番說辭,大哥,你想啊!十七年前老王頭正值壯年,又加上身手不凡,就算嬸嬸救了他,他也大可病後致謝離去。可他卻偏偏留下來,成為了一個忠心耿耿的僕人,這怎麼可能?就算為報救命之恩,也不可能會賣身為僕啊!我相信他就是嬸嬸家中的家僕!」

王正說到這里,看了看神情恍惚的張雪聰,又低聲道「自從六年前見過老王頭,他是內家高手後,我親自到余杭一帶打听過嬸嬸娘家的消息。」

張雪聰聞言身子一震,抬起頭看向王正,眼中既有責備,又有驚詫。

「大哥勿怪,我實在是好奇得緊!」王正不好意思的捂著嘴咳嗽了一下。

「你快說說,嬸嬸的娘家到底是什麼樣的?依我看想必是世家大族,或是江湖上有名的家族。」梅冷正催促道。

王正臉色變得古怪起來,搖了搖頭,緩緩道「根本就沒有打听出什麼消息,好似嬸嬸根本就不是余杭一帶的人氏。我心中驚疑難安,又將二叔昔日的同窗找到,一一相問,包括二叔所說的那幾位見證他婚禮的人。但是……」(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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