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世節婦 第二百七十八章問罪

作者 ︰ 香籠草

張雪瑩想了一下,正待說話,門房急急忙忙地走了進來「大小姐,張府張老夫人與夫人來了。」

啊!伯母與嫂子來了。

張雪瑩模了模自己臉上的傷,心中有些著急,若是伯母見了,肯定會心疼的。

梅氏與汪氏匆忙的身影出現了,梅氏一見她,便淚眼婆挲的快步走過來「瑩兒,你受苦了。」拉著她急切的問了她的傷勢,才勉強收斂住傷心,才向平果兒見禮,表達謝意。

平果兒心中暗付,這才像一家人嘛!臉上重新掛上了笑意,親切有禮的請梅氏與汪氏坐下來,與她們說起話來。正眼也不瞧高樺兩口子了。

梅氏與汪氏也有意冷落高樺與熊氏,自是不搭理二人。

高樺尷尬萬分的坐在那里,感覺簡直就是如坐針氈一般。想了想,站起來對梅氏行了一禮「伯母,請您一定要好好教教張氏,教會她什麼是嫻良淑德與溫婉,讓她懂得什麼是以大局為重。不能讓我們閑在家中坐,禍從天上來,因為她自己性子冷硬而禍及全家才是。」

梅氏一听,顧不上是在平家,勃然大怒「姑爺這話真真讓人好笑?我家瑩兒有什麼地方不嫻良,又有什麼地方不溫婉。依你說,這人受了欺負還要笑著謝恩嗎?她是你的妻子,你護不住她便也罷了,還要來指責我張家的家教嗎?還要在旁人面前落她的面子!置疑她的教養!」

高樺也冷了臉「伯母,張氏自己惹禍上身。怎麼是我護不住她?校場那麼多人,為何裴少爺單單惹上她?她不在校場內與平小姐在一起,為何與裴少爺在一起了?」。話里話外,無不是指責張雪瑩婦德有虧。

梅氏見她當著外人的面如此污蔑、置疑張雪瑩,差點被氣得暈過去,心中又氣又恨。

「我為何會遇上裴少爺,熊氏應該知道!」一直沉默不語的張雪瑩開了口。

「妹妹這話就奇怪了,我留在羅昭儀帳內,怎會知道你去了哪里?」熊氏一驚之後,又冷靜下來。

「是呀。只有你知道我會去哪里。為何有個小太監準確無誤地認出我,謊稱平小姐在那座帳內等我,將我引了過去呢?」張雪瑩冷冷地說道。

梅氏與汪氏立刻雙眼冒火地看向熊氏。

「相公!我真的不知道。」熊氏不與梅氏二人爭辯,只眼淚汪汪地看向高樺。一副委屈到了極點的樣子。

高樺一揮袖子。不耐煩的說「好了。你總是能將自己的錯算在別人頭上。到底怎麼回事,你自己心里清楚。」說完,站起來對平果兒行了一禮「讓平小姐笑話了。失禮,在下與妻子告辭了。」

說完,也不向梅氏行禮,攜著熊氏徑直離去了。

梅氏氣得臉色白了又紅,心中又悔又痛,她真沒想到,高樺居然是這樣一個小人,她簡直不敢想像自己一向疼愛的佷女在高家到底是過得什麼日子。

「伯母,我其實沒什麼事,您與嫂子不必為我憂心。特別是嫂子,您這麼重的身子,真不該到處奔波。」張雪瑩不好意思的說。

汪氏模了模肚子,笑道「這孩子乖得很,知道要來看姑姑,高興著呢!」。

張雪瑩又細細問了她最近的情況,給她把了脈。

不愉快的氣氛慢慢變得輕松起來,隨後梅氏二人又去拜見了平夫人,也是相談甚歡,臨走時,已是笑容滿面了。

張雪瑩留在平府養了三日傷,高樺再也沒看過她。

平敢當自是知曉發生的一切,心中又氣又痛。氣高樺如此冷血無情,置張雪瑩于不顧,痛她命苦至此,一個女人得不到丈夫的疼愛,該是何等的可悲可憐可惜啊!那麼好的一個人兒,為何姓高的就不知道疼愛憐惜呢?

裴皇後不依不饒得連告了三天御狀,都如石頭投進湖底,沒有得到弘德任何回應。

還是裴如意的父親反應過來,勸住了皇後,此事不再提起。

第四日,平果兒親自送回了張雪瑩,並送了不少補品。可她前腳剛踏出高府,張府的人便緊跟著到了高家,二話不說直奔張雪瑩的院子,將她接回了張府養傷。

碧如水洗的天空下,張家後院的葡萄架子旁。張雪瑩側著身子躺在一張臥榻上,臉上蓋著一本攤開的書,好似已睡沉了。微風輕拂起她散在肩膀上的發絲,落花紛紛飄落在她身上、肩上、發上。陽光溫暖的照耀著她,世界是那樣的美好靜謐,讓人心安。

高俊走到垂花門口,見到此景此人便再也挪不動步子了。

他站了好一會兒,覺得自己胸間一直翻騰著的怒氣平息了不少,才舉步輕輕走過去。

張雪瑩一動未動,看來真的睡沉了。

他輕輕坐在一旁的錦墩上,看了她一會兒,伸手取掉她臉上的書。

張雪瑩左頰上那道傷痕已淺了不少,露出女敕女敕的粉色,睡得紅撲撲的小臉上含著一抹淡笑,睫毛又長又卷,在眼瞼下投下一片陰影。

他的神情更柔和了,露出一絲微笑,將手輕輕撫在她隨風飛舞的秀發上。

背後傳來一聲輕響,他回過頭,見喜鵲正怯怯地露出一個腦袋,身子藏在垂花圓門後。他板著臉,瞪了喜鵲一眼,喜鵲的小腦袋立即消失了。

待他再回過頭來,卻見張雪瑩正睜開朦朧的眸子,正?*??目醋潘? br />

他收回手,清了清嗓子「來看看你,好些了嗎?身上還痛不?」。

張雪瑩打了個小哈欠,眨了眨眼楮,支起身子半靠在繡榻上「好多了,不痛了。」

又看了看周圍「喜鵲哪去了?」

「我讓她下去給咱們泡壺茶來,我來與你說說話。」高俊低聲道,掩下的眸子閃過一片陰影。

「嗯!說吧。」張雪瑩捋了捋飛舞的發絲。

高俊卻沉默下來,臉色變得沉郁起來。

張雪瑩側頭看著他,輕輕叫了聲「狐狸!」。

這聲久違的稱呼將高俊從沉思中拉回現實,露出一絲笑意。張雪瑩也笑了,兩人這一笑,讓奇怪的氣氛像回暖的大地一般,有了一絲溫暖與生機。

高俊長長的嘆了口氣「小妹,我問你的話,還請你如實相告,不要騙我好嗎?」。

張雪瑩看他難得鄭重其事的樣子,面容也嚴肅起來「請說。」

高俊看著她明亮的眼楮「我要問的是,你與平敢當……」。他沒有說下去,停在那里,等著她的反應。

張雪瑩一驚,臉上露出一絲尷尬,低下了頭,喃喃道「你什麼時候知道的?」繼而臉便紅了。

高俊覺得自己胸口便是被人重重捶了一拳,卻無力再生氣「那天在校場,你們眉來眼去的暗自傳情。別人或許沒注意,不知道,只是我……一見便知。」

張雪瑩臉上羞赧色頓起,捧著自己的臉喃喃道「有這麼明顯嗎?」。

高俊只覺得自己一口氣又堵在了胸口,如此嬌羞甜蜜的她,是他從未見過的。

「你瘋了嗎?難道不明白自己的身份?」高俊皺眉低聲斥責道「還是你上世的老毛病又犯了,妄想攀龍附鳳?」一口氣把話說完,才驚覺自己說的有些過分了。

張雪瑩一臉委屈地看著他,眼中閃著淚光「你是這麼看我的?這世跟上世不一樣,我不是……!」話未說完,想起自己的情不自禁,想起平貴妃也是這般看輕自己,便覺得再難忍心中的苦澀,哭了起來。

高俊又驚又急,前世今生的張雪瑩哪是這般遇事只知道哭的性子,那可是打掉牙和血往肚里咽的主啊!他覺得這個平敢當不簡單!

又覺得張小妹怕是動了真情了。一時間呆怔在那里,思緒亂飛,卻是理不出個頭緒。

張雪瑩哭了一會兒,覺得胸中憋悶的感覺好些了,又見高俊沒勸她。便抽噎著止了淚,看向高俊。

高俊深深吸了口氣,感覺自己心中平靜了一點。努力和顏悅色的看著張雪瑩「小妹,若是你未嫁,或許此事有那麼一丁點的可能性。可是,你現在是高家婦啊,若是被別人知道了,或者說熊氏、羅心素知道了,你怕死都不能死得痛快了。」

「我知道,我又沒怎樣,只是在人群里多看他一眼而已!」張雪瑩艱難地答道,聲音又哽咽起來。

高俊見她如此沒出息的樣子,不僅深深懷念起那個冷漠淡然,無心無肺的她來。

他發現,自己本是抱著憤然來的,抱著「為什麼我兩世都比不上一個認識數月的人」的目的來的,怎麼現在成了勸慰,外加替他倆擔憂的呢?

可一見她眼角猶帶幾分濕意,仿若那雨打梨花,盡顯縴弱嬌楚之姿,不復往日柔韌、堅強的樣子,心又軟得一塌糊涂了。

他覺得兩世的她都是他的責任,不管是以何種身份。

「那你準備怎麼辦?」他看向蛾眉蹙顰的她,又緊跟著說道「老實交待啊,你心里肯定有計劃。」其實他想說陰謀詭計。

張雪瑩咬了咬唇「不管有沒有平敢當,我都不會跟高樺過一輩子的。他是一個小人、無恥,外加混蛋。」她嘟著嘴,罵了一通後又道「我、我與他是有名無實的夫妻,相信他與熊氏也忍不了我多久了。到時候,我便與他和離。」。(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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