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世節婦 第二百二十一章養病的日子

作者 ︰ 香籠草

將軍!別人稱他為將軍啊!多大的人物啊!

平敢當點點頭,又看了張雪瑩一眼,轉身走了出去。

「平直,你暫時接管青風縣,那些以前跟吳天成走得太近的人,一律殺無赦。守好青風縣城,那里地方雖小,卻是要道。還有,城外的災民,暫時不讓他們進城,建一個災民安置點便是,地點嘛,就是吳天成的別院。」他坐下便對平直說道。

平直領命而去,趕往青風縣。

他幽深的眸子看向手邊的副將「你馬上領兵兩萬,向同化挺進,會合王正,擒拿宇文獨。」

「是,將軍,那宇文博呢?」副將想了一下,又問道。

「此老賊狡猾得很,一直不露面,行蹤更是飄忽不定。不過只要斷了他的左膀右臂與增援,他是藏不了多久的。我是再沒有心情陪他慢慢玩了,我要在短時間內肅清他+.++的黨羽。」平敢當不大的聲音堅定有力。

「是,將軍!」軍帳里的人齊齊領命。

平敢當揮了揮手,垂下濃長的睫毛,他在考慮,如果皇上有賞賜,自己是不是該向他討個人情。

雖說此事有些難,會遇上很多阻礙,可是這是他長這麼大以來第一次如此清楚地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麼!第一次如此渴求!

「將軍,綁了一個大夫來,是松江府最有名的。」平正突然躡手躡腳的走了進來,輕聲稟報道。一邊說,一邊不斷的東張西望。

平敢當橫了他一眼,站起來飛快地向後院走去。

平正覺得自己很委屈,是您不讓別人知道的,我小心一點,您又用那種看賊一樣的目光看我!

後院廂房內,頭發花白的老大夫眼上蒙著一塊黑布,正努力平撫著自己的不安與害怕。伸出哆嗦個不停的右手,模索著搭在了張雪瑩的手腕上。

「她到底怎麼樣了?」他突然听到從自己背後傳來一個冷冰冰的聲音。

「哦,她。她受了風寒。還、還受了驚嚇,我,我這就給她開方子。」老大夫顫顫抖抖地回答道,趕緊站起來。

「要緊嗎?」。那個聲音沒有起伏的問道。

「有些嚴重。不過小老兒還是有幾分把握的。」他立刻保證道。他有感覺。如果自己說不能醫治,後面那個冰塊一樣的人會馬上要了自己的老命。

「那就好,寫藥方。給他一百兩銀子。」聲音說道。

「一,一百兩銀子?!老大夫差點被這個驚喜給嚇得跪在地上。

只是,自己眼楮被蒙著,怎麼寫藥方呢?

「我,我的眼楮?」他提醒那個冰塊人。

「帶他去自己醫館,寫藥方抓藥。」那人簡潔的說著,仿佛再多說一個字都是浪費他的時間。

一只大手伸過來,如同來時一樣,將他的衣領提起來,緊接著便是騰雲駕霧一般的感覺。

「一會會有人送熱水與衣服來,你幫她好好清洗一子,換身干淨衣服。」平敢當注視著張雪瑩,突然頭也不回地說道。

月娘一愣,隨即反應過來,立刻答道「是,將軍。」

「女子一般喜歡什麼?」停頓了一下,平敢當突然又面無表情地問道。

「啊,女子當然喜歡美麗的衣裙,精美的首飾,還有胭脂水粉了。」月娘這次回神的較快,立刻答道,想了一想又道「還有淋浴用的香露什麼的,听說從波斯過來的香美人是現在市面上最好的,尋常人家的女子是買不起,也買不到的。還有擦在臉上的什麼香脂啊什麼的,很多。」

說完後,她突然又鬼使神差的多了一句嘴「不過,雪瑩是不能用這些的,因為她是節婦。」話剛一說出口,她便回過神來,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頭。

屋內的空氣一下子凍結成冰,平敢當雖仍是面無表情,眼楮卻露出一股殺機。

他看著月娘後悔而害怕的樣子,突然舒展了一下唇角,說道「你馬上到街上去,挑最貴最好最美的衣衫、首飾,香露什麼的。我這沒有女僕,只能勞煩你走一趟了。」

說完,一把拉開門,大喊了一聲「來人!」

月娘只感覺自己眼前一花,面前便多了一個人站在門前,正恭敬地低著頭「將軍吩咐。」

「陪這位夫人上街,到帳房取一萬兩銀子,她買什麼,你只管付銀子,拎包袱便是。」平敢當說道。

一萬兩銀子?月娘不爭氣的腿一軟,差點摔個大馬趴。

黑衣人眉毛都沒動一下,只簡短的回了個是字。

「去吧!」平敢當向月娘偏了偏頭。

月娘輕飄飄的出了門,輕飄飄來到了熱鬧的大街上︰天啦,一萬兩銀子?!最貴最美最好的?!

她突然胸脯一挺,快步進了那家最大最豪華的成衣店。

雖說銀子不是她的,但她今天也要過一把闊太太的癮。

買、買、買……月娘健步如飛,精神百倍的走在大街上,身後跟著的兩人捧著如山一般的貨物。

直到暮色漸濃,她才回過神來︰天,還要給雪瑩洗澡、喂藥呢。

她狠狠一跺腳,飛也似的向將軍府跑去。

當她喘著粗氣倚在房門上時,便看見平敢當一臉悠閑的坐在那里,身上換上一件月白色的道袍,束起的頭發有些濕意,人更加俊美迷人了。

「不急,她還沒醒。」平敢當看著她,慢悠悠吐出一句。

「呼!」月娘出了一口長氣,撫著胸口,慢慢蹭了進去。

往床上一看,張雪瑩果然還睡著。

後面跟著的人將大包小包搬進來,放在桌上,桌上放不上直接堆在了地上。

平敢當站起來,饒有興趣的一件件看過去。

「如果她不喜歡,便重買。」他突然說道。

月娘已經能跟上他的思維與節奏了,馬上答道「是,將軍。」她發現,只要自己會說這三個字,就沒問題。

「我叫人抬水進來,你喚醒她,洗個澡換身衣服。她出汗了,應該會很不舒服。」平敢當說完,人立刻沒了影子。

當月娘扶著昏沉沉的張雪瑩從澡桶中出來,替她換上干淨衣服時,平敢當端著藥碗走了進來。

「她怎麼樣?」他放下藥碗在小桌上,想走過來,卻又不敢。

「她好些了,身上沒那麼燙了,剛才還睜開眼楮和我說了幾句話。」月娘小聲答道。

「雪瑩,我是平敢當!」他終于忍不住向前跨了一步。

張雪瑩眉頭皺了皺,嘴中嘀咕了一句什麼,不過沒听清楚。

平敢當大喜,又向前小心翼翼地邁了一小步,嘴中輕聲道「雪瑩,我是平敢當,記得我嗎?」。

「平敢當?你快跑。」張雪瑩突然小聲而急促的叫了一聲。

「沒關系,沒關系,咱們都安全了,你睜開眼楮,睜開眼楮看著我。」平敢當一激動,又走上前拉著她的手。

「啊!不要踫我,走開,走開。」張雪瑩又閉著眼楮尖叫起來,雙手亂揮,勁大得嚇人。

「啪!」平敢當一愣,月娘也愣住了,張雪瑩一巴掌干脆利落的打在了那張俊臉上。

「將軍,她不是故意的。」月娘嚇得腿發軟,立刻跪了下來。

「出去!」平敢當冷著臉,咬著牙,擠出兩個字。

「將軍!」月娘嚇得臉都白了,仍是勇敢地跪在那沒動。

「來人,拖出去。」平敢當大喝一聲。

兩個黑影撲進來,拉起月娘便跳了出去。

「放開我,不要傷害她!」月娘害怕擔憂的叫聲傳進來,隨即便只能發現「嗚嗚」聲了。

房間里,平敢當坐在床沿上,更加靠近了張雪瑩亂揮的雙手。

「雪瑩,你打我,你打,只要你能好起來,只要你心里好過些,你打,隨便你打。」他低沉的說著,聲音慢慢帶上了哽咽之意。

張雪瑩許是累了,雙手漸漸無力的耷拉下來。

平敢當小心的捉住她的手,將自己的臉湊上去「打吧,打吧,我該打,我該死。我為什麼當時沒有阻止你,你不知道,你出事了,我多麼地害怕,後悔。我恨不得殺了我自己,雪瑩,雪瑩」。

突然,他感到自己眼楮一熱,他低頭看著張雪瑩手心中那顆晶瑩的淚珠,眼中閃過一絲驚詫︰自己居然流淚了,簡直可笑。

他飛快地抹了一下臉,皺著眉頭站了起來,想立刻離開這個讓自己屢屢失控,身不由已的女子。卻又邁不開腳步,他嘆息一聲,認命地坐了下來。

「你命中總會遇上那麼一個女子,讓你與她同悲同喜,不能自控。」父親曾經說過的話,突然響在了他的耳際。原來,自己真的已經遇見了。

張雪瑩慢慢放緩了呼吸,沉沉睡去。平敢當托著腮眼也不眨地看著她,腦中再一次回憶起兩人相處的點點滴滴。他驚奇的發現,兩人相識時張雪瑩的衣服顏色,首飾,所說過的話,做過的動作,自己都清晰無比地記得。

原來,早在我不自知的時候,心中就已經住進了你!

「這位小兄弟,不,大人,求求您,跟將軍求求情,我妹子不是故意打他那一耳光的。她人糊涂著呢,不是她自己的意思。」一旁的廂房里,平正剛一拿掉月娘口中的帕子,月娘便哭著哀求道。(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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