琦軒帶著小櫻進了屋子,一會兒一個婢女過來,在門外請示︰「王爺,槿夫人請。」
「不去。」琦軒就知道這個點,李槿會來請。
「是。」婢女離開前,瞥了一眼琴。
「你怎麼拒絕的這麼直接?」小櫻覺得起碼給個借口吧。抬眼看了一下房間,整個一個書房,除了窗戶,四壁都是書架。經史子集,詩詞歌賦,稗官野史都有。看不出,這個王爺,還愛好廣泛。
琦軒對小櫻的奇怪表示奇怪︰「住在一個府里,難道要客氣?」
「她是你夫人。」
「所以對待小妾不必費神。」琦軒這回兒說的更直接,偏偏對于救不救鳳長歌一事,含糊其辭。
「……」小櫻不知道要說什麼好,一時間,屋子里很尷尬。
琦軒環顧四周,窗外秋月高掛,夜涼如水。「夜深了,別回去了。晚上在這里歇下,不會有人來打攪的。」
「多謝。」一個人走夜路,實在是不安全。也不好意思叫人家送,能借宿一宿,天亮再走,最好不過。
琦軒不想這樣干耗著,抽出一本雜書來看,小櫻一個人無聊,也抽出一本傳記來讀。不知道是誰先餓了,是都不好意思提議去找吃的。就這麼餓了一夜,第二天早上小櫻醒來之時,正看到紫雲為琦軒更衣。
「對不起,對不起。」小櫻趕緊轉過身,不看。
琦軒笑了笑,自己明明有穿衣服,只不過沒有穿袍子,上次受傷在客棧,也沒見她非禮勿視。
「季夫人誰的好?」他倒是坦蕩。
「天亮了,我要回去了。王爺,告辭。」小櫻覺得,這個王爺沒什麼男女大防,萬一被沐芳知道自己在人家書房過夜,一定不高興。
「這麼快要走?原準備帶你去刺史大人家的,若是你的琴聲能感動的了他,放掉一個小孩子,倒是不難。」琦軒慢悠悠的說道,仿佛性命是螻蟻,不值一提。
小櫻大喜過望︰「真的?多謝王爺。」
建州刺史姓孫名或,是個年輕的儒雅男子,難怪琦軒說,要用琴聲打動他。
小櫻斯斯文文的坐在角亭里,閉目凝神,感受秋風,然後開始演奏一曲《桃花》。跟《嬋娟》不同,《桃花》是一首包含綿綿情意的曲子,起初很緩和,慢慢的歡悅,最後恢復平淡。孫大人听著听著,就起身,想一睹芳容。
琦軒想攔著,不料小櫻自己走了出來。轉身那一剎,孫大人愣在原地。若說琴聲優雅,以洗滌靈魂,那麼美貌一樣以震懾心魄。尤其是眉間那淡淡的憂傷,讓人無不為之動容。沉魚落雁皆成枯骨,如花美人近在眼前。
「大人。」小櫻被看的不好意思,低頭喊了一句。
「姑娘好琴藝。」孫或轉身跟王爺夸贊,「不知道王爺在哪里找來這麼好的姑娘。」
琦軒見孫或的表情,就知道孫或不管是看上琴藝那麼簡單︰「季夫人自幼練習古琴,自然琴藝了得。」
「夫人?哦。是卑職冒昧了。」孫或立馬收起笑容,「不知夫人奏琴,所謂何事?」
琦軒怕小櫻說錯,搶著說︰「她的朋友,來看她。被誤以為是通緝犯,抓到大牢,明日問斬。」
「這個……實不相瞞,已經定了的案子,卑職實在是不好更改啊!」孫或一改客氣的姿態,推辭起來。
小櫻急切道︰「大人,我知道這件事讓你為難。是,我朋友真的不是壞人。」
「呵呵。誰都不會說自己是壞人,本官掌管一州諸縣,不能听取一面之詞。」孫或開始打官腔,小櫻知道這趟路白跑了。
小櫻手指按在弦上,一勾一畫,就是個哀傷的調子。
琦軒覺得這樣僵持下去,也不是個事兒,就說︰「那這樣,我們先回去。刺史大人也以再斟酌一下案情。夫人,請。」
「多謝王爺。多謝大人。」小櫻抱著端王府借來的古琴離開。
王爺走後,紫雲折了回來。
「好姐姐,有何吩咐?」孫或不知王爺有何指示。
「孫大人好大的膽子,那美人昨夜宿在落雨軒,你倒是敢輕薄起來。」紫雲怕孫或闖下大禍而不自知。
「什麼?這個?哎呀!孫或愚鈍,幸得姐姐提醒。難怪王爺的臉色冷的結霜。我說嘛,我們的交情,怎麼會給我一張冷臉呢。」孫或立馬換了一張臉,跟紫雲熟的跟什麼似得。「夫人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王爺招呼一聲就好,何必……難道王爺是想……」
紫雲沉住氣,不再提示。
「哎呀!多嘴。我真多嘴。我什麼都不知道。姐姐好走。」孫或親自送紫雲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