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她自己都沒察覺會嘆氣。"是發卡鎖，是從古代傳下來的鎖，屬于九曲鎖中最精致的鎖，難度系數不像九曲鎖那麼高，但如果不找到鑰匙，是打不開的。"
夜笙歌皺眉。"這里面放著什麼東西，居然用這麼精貴的鎖！鑰匙又在哪里呢？"
發卡鎖是什麼她不知道，但九曲鎖她是知道的。雖然她沒當場見識過，但是發明那鎖的人已經被歸在絕世大*里了。
"看看房間里有沒有吧！"
櫃子，*鋪，牆壁，地面……兩個人事無巨細地找了兩個小時，什麼都沒有。束手無策的夜笙歌最終決定。
"咱倆把它帶走吧！"
"……"
"干嘛像看小偷那樣看著我，我夜家有將近一半是我的！何況這只不過是一個小小的保險箱！"
"……"
******
皇朝酒店。
"怎麼會突然來A市？"知道他喝不慣酒店的茶，葉煜霆格外帶了些茶來。
他將茶杯洗熱，穩穩地倒上一小杯香氣四溢的茶，整個房間都被這裊裊的熱氣所彌漫，讓人忍不住將緊繃的神經迅速放松了下來。
斯違品著茶，不由地稱贊他帶來的茶好。"好東西果真不好！"
葉煜霆微微一笑，不語。
"想不到，她就是你的未婚妻。"斯違又道，蒼白的臉上因為熱茶而泛起微微的暖色。
"嗯"。葉煜霆沒有否認，但卻對他話里的某個字眼而眉頭輕動。
"就"，他用這個字，代表是認識她的。可是夜笙歌怎麼會和他認識呢？兩個人的交際範圍就算是用光年來計算，那也是十萬八千里的差距，怎麼會……
"你怎麼會認識她？"想著，他沒忍住，還是問了出來。
斯違挑眉，想了想，笑道。"我不認識她，我認識她哥。"
"她哥？"她什麼時候有哥哥了？葉煜霆訝然。
"嗯唔，她的某個哥哥。"斯違並沒有說出名字，顯然並不想說，但卻沒有一點隱瞞的態度。
葉煜霆是了解他古怪性格的人之一，所以便沒有多問，只是笑著繼續問道。"就算你只認識她哥哥，那總能告訴我，她來找你是為了什麼吧？"
斯違喝了一口茶水，滿臉享受地搖頭。"不是她來找我，是我找她……的女乃女乃。"
夜老太太！
葉煜霆知道他的身份並不一般，但是夜家老太太卻是一代商業帝國的鐵娘子級別人物，難道說，夜家的家業，都是靠向他那樣的特殊能力得來的？
他倒是知道有些商人在泰國養小鬼，為了就是家財萬貫，可是像夜家那麼大家業的，是利用了降頭術？
不可能，他多少對降頭術這種東西是有了解的，百分之八十是害人的，然而得益的，只有下降的人。
難道，老太太和斯違一樣，是個降頭師？！
葉煜霆默默地看了眼獨自享受的斯違，心里斐然。
每個行業都有每個行業的秘密和行為準則，斯違行業的秘密，他不想知道，但行為準則他還是知道的。目前就斯違的身份來看，他已經不是一般的降頭師，在十幾年前就已經修煉到一定的境界了。用高處不勝寒來形容斯違也不為過，然而他的日常職責在于，懲罰那些違反降頭師行業規範的人，也就是說，懲罰犯了錯的降頭師。
"夜老太太，是……？"不知道為什麼，他竟問了出來。並不是因為好奇，反倒是想自己知道，或者，自己代替夜笙歌知道似的。
不過話一出口，葉煜霆就懊惱了。
他們之間的談話從來不會涉及逃斯違的職業，這是他們這些年兄弟交往的先決條件。然而這次，他卻犯規了。正懊惱之際，卻听到斯違開口。
"夜姐姐，不是。"斯違稱呼夜家老太太為夜姐姐，而非夜女乃女乃。
葉煜霆驚了一下，手里茶杯里滾燙的茶水溢了出來，滴落在他的西褲上。他微微蹙眉，放下茶杯。
他起身，想要去衛生間處理一下，結果卻听到他問。
"你會和夜笙歌結婚？"斯違挑著眉，眼中的波光有些不太好的用意。
葉煜霆回身看著他，回答的模稜兩可。"或許。"
"那不如我提前送給你結婚禮物，如何？"斯違笑嘻嘻的，露出了兩排整齊而潔白的牙齒。
認識斯違有五六年的時間，卻還是葉煜霆第一會見到他像個大男孩一樣笑。葉煜霆忍著渾身的別扭勁兒，垂眼說道。"你訂婚禮物都還沒有送。"
"……好吧，果然是無殲不商。"斯違笑著酸他，卻突然嚴肅道。"你的未婚妻，可是我跟我一樣呢。"
你能想象到，他用一幅特別嚴肅是神情，卻用台灣腔在說一句話的樣子嗎，特別違！和！
葉煜霆渾身一怔。
那是一種就好像有人拿著錘子敲打他的頭頂，力道卻透過頭頂油走在四肢百骸一樣。過了好幾秒，他才恢復了呼吸，急急質問道。"你怎麼知道她和你一樣？！"
"結婚禮物︰夜家每一百年都會出現一名血統純正的降頭師，你未婚妻恰巧就是，不過我外甥女也是。"斯違無害的笑著，摘掉了冷淡的面具，他如同一個鄰家大男孩一樣可愛。
葉煜霆有些接受不了，他甚至不確定這家伙是不是在耍自己。"那你外甥女是誰？"
"蜜月禮物︰夜笙歌的媽媽，夜如歌。"
葉煜霆滿臉黑線。"你是在告訴我，如果我跟他結婚，要跟你叫舅爺爺？"
"生孩子禮物︰Bingo，外孫女婿！"斯違非常歡樂的樣子，差點就要手舞足蹈了。
葉煜霆簡直哭笑不得。"你輩分那麼大？"
他倒是知道越封建的地區，越容易出現輩分差別比較大的現象。比如他的公司里有一個從偏遠山區考上大學後，畢業在公司里實習的小丫頭，不過年紀二十二歲，卻已經是姨姥姥級別的輩分了。誰料……
"孩子滿月禮物︰不是輩分大，是年齡。"
葉煜霆挑眉，似笑非笑地問。"哦？那你到底多大？"
空氣凝了一秒，斯違才緊繃起一張臉，又恢復成高冷病患的模樣。"雖然我很想提前送你孩子周歲的禮物，但實際上是……我不告訴你！"
"……"真他媽贏了！
葉煜霆就知道，他今天就不該來這里。莫名其妙地踫上夜笙歌不說，她看見他時候的眼神簡直像是在看一個怪物。
他伸手扯了扯領結，橫著眼道。"你什麼時候離開？"
"啊哈，孩子周歲禮物︰一個月以後。"斯違的高冷模式切換成歡月兌模式。
"……你玩上癮了是吧？神經病。"葉煜霆拿起搭在一旁的西裝外套，頭也不回地大步走了出去。
他不由地內心咆哮，不能好好聊天的人，是真的做不成朋友啊！
關了門，斯違臉上的笑就僵住了，他在思考一個很深邃的問題，看這樣子，這小子……動真情了喲！
*****
葉煜霆開車回到葉家的一路上都在想，開門的那一幕。
似乎他和夜笙歌兩個人都在想著同一個問題︰怎麼是你！那種糾結的驚訝幾乎是一模一樣的。而且看樣子，她是直到斯違是一個"什麼"人，那斯違所說的，她和他一樣都是降頭師……
可是看她的樣子，她好像並不知道自己是降頭師的後代，也不知道斯違所說的"血統純正"。
從一個被人欺負的丑小鴨，再到狡黠古怪的叛逆女，又假裝成普通女佣混如葉家，最終卻變成美艷俏麗的名媛……夜笙歌這個小丫頭……
葉煜霆定定地看著紅燈轉向黃燈，黃燈轉綠燈，深遠綿長的目光收回，只見他唇角微微牽動，似乎在打定著什麼主意。
一腳油門，車子如飛一般竄了出去。
*****
夜笙歌和妖嬈兩個人吃力地將*底下那個長方體的保險箱般到了自己的房間里，她身體格子也就算是一般水平，妖嬈的身體素質相比她來說是力大如牛了，可是這個保險箱，還是把她家牛牛小姐累得差點虛月兌。
怪她手無縛雞之力，在抬箱子的時候根本就沒幫上什麼忙，妖嬈能把它抬上來，已經算是奇跡了。
她就沒搬過這麼重的保險箱！呸，是她壓根就沒搬過保險箱。
"你打算怎麼辦？"妖嬈緩了緩神，問道。
"保險箱放在這不安全，明天叫人來抬到我們家去！"夜笙歌說的是組織在A市購入的那套高爾夫別墅。
妖嬈點頭，沒說話。
這保險箱有貓膩，一般保險箱的材質密度都差不多，可是這箱子材質的密度卻很大，看著不起眼，但卻將近一百五十公斤。有好幾次她都險些從手里滑落，要不是怕把她的雙腳砸成骨肉相連，咬緊了一口氣，她怕早就撐不住了。
雙臂的肌肉因為過重的負荷而微微顫痛著，妖嬈甩了甩手，夜笙歌牽住她的一只手開始揉了起來。
黑夜漫長，相顧無聲。
*****
每天早上，夜笙歌醒來的第一件事就是去醫院。夜幽夢更是給力，直接搬到了醫院的員工公寓去住了。
她們兩個姐妹並沒有什麼交流，看著昏迷的太太，是她們唯一能做的事情了。
"你很閑？"夜幽夢有些累，剛換了住處，有些不太習慣。
夜笙歌左右看看，發現這里就她們兩個人，所以自然是問她的。"沒什麼事情做，算……閑吧！"
緊接著，她還以為對方是有什麼事情想擺月兌自己，于是很大方地說道。"你要是有什麼事情就去做，這里我看著就好。沒關系的，我有時間……"
"……"夜幽夢冷艷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只是唇角微微小幅度的扯動著。"你沒看遺囑分配的文件？"
夜笙歌搖頭。"怎麼了？"
夜幽夢抬手看看手表，八點四十五分，十五分鐘感到公司的話，應該能準時參加股東大會。這個丫頭，昨天她沒說什麼，感情是沒看文件所以不知道。
她揉了揉耳根子，厲聲道。"你還有十五分鐘的時間，去參加你人生中第一場股東大會。"
"納尼？"夜笙歌一驚，什麼跟什麼，股東大會？怎麼都沒有人通知她？
"現在，給我消失！"
夜幽夢拿出手機，撥給自己的司機，命他將夜笙歌火速送到明珠大廈。
而正在等電梯的夜笙歌，從包里拿出不知道什麼時候變成了飛行模式的手機，將飛行模式取消後，接二連三的來電提醒短信，和郵件， 里啪啦的響了起來。
她大致看了一下，幾乎明白了怎麼回事了。
昨天那兩個律師說話的時候，她並沒有全听，而她唯一忽略的地方就是，她將在女乃女乃醒來之前，代理執行董事長的位置。
冊那！她今天穿的T恤牛仔褲真的適合參加她的個人首秀嗎？！
想了想，她打給妖嬈，叫她帶一套非常適合出席董事會的套裝，在明珠大廈門口和她集合。
電話剛掛斷，夜笙歌從電梯里走了出來，立馬就看到夜幽夢的司機等在外面，她顧不上別的，急忙上車。
門口，夜明珠從車上走了下來，看到夜笙歌風風火火的身影，忍不住嘀咕。"這丫頭這個時間不是應該在公司麼！不上心的丫頭。"
車子開的又快又穩，可夜笙歌的心里卻不平穩。
雖然在她的腦子里，不是沒有想過接管明珠集團，可是不是以繼承遺產這種形式的。老太太還沒醒，遺產卻先宣布出來了，這是女乃女乃她老人家的用意？可是，她這用意，到底是為哪般啊！
妖嬈說她有很嚴重的強迫癥，她並不否認。比如說，她要吃一個隻果，那要削掉果皮吧，而這個隻果必須是順時削掉皮的，如果是逆時削掉皮，她是絕對不會吃的。
這點雖然被很多人說成是神經病，可夜笙歌覺得，這不過是她渺小生命中的一個再小不過的偏執了。
所以，在此刻，雖然是同樣要接管明珠集團，但這方式……真讓她覺得各種別扭、不舒服。
十分鐘後，明珠大廈。
夜笙歌下車就看到一身職業裝的妖嬈，她手里提著兩個大袋子，不知道她是怎麼在十分鐘的時間里搞定一切東西的。
"你這是……要當我的貼身秘書？"
妖嬈轉了一圈，反問。"不夠格？"
"沒沒沒！"夜笙歌突然覺得莫名的心安，哪怕是強加給她的明珠集團董事長的位置，都變得可以接受了起來。
她知道，妖嬈能把自己裝扮成一個秘書的模樣，也是怕她在面對那些老殲巨猾的時候吃到虧。都不用別人說，她自己都知道作為夜家一直以來的丑小鴨，確實是挺難以服眾的。五分鐘後她即將面臨的場面，是非常未知的。老太太手腕鐵血，在位的時候必然和現在不一樣，你見過哪個朝代的太子最開始就站得住腳步的？
想著，夜笙歌驕傲地攀著妖嬈的手臂，昂首挺胸的走進明珠大廈。
二十九樓，全員會議室。
夜笙歌穿著GIVENCHY2015春秋新款套裝，湖綠顯得她的皮膚格外白希，合身而精良的剪裁將她的曲線展.露無遺。踩著十厘米的PRADAluo色尖頭高跟鞋的時候，心里的真是感覺卻說，人確實得靠衣裝！
整個人的氣質，簡直是從小白兔到大灰狼的升華。
她的頭發被妖嬈很巧妙的挽了起來，並用一個小巧精致的CHANEL山茶花發夾扣住，真搞不懂妖嬈為什麼會花四五千塊大洋買一個發飾，好奢侈啊好奢侈，不過確實漂亮！
妖嬈拿來的包包的是她最愛的珍藏，Hermes瓖鑽喜馬拉雅。還別說，她換了身行頭，整個人確實有了些代理執行董事長的風範了。畢竟她這一身加起來都要三四百萬，有的時候，人必須要庸俗虛榮一些，哪怕那種風範是金錢堆積出來。
如果這不是第一次和那些生意場上的常青樹見面，她一定不會這麼打扮，而且，妖嬈能讓她這麼打扮估計也是想到了她所想的那一點。
顧不得臭美，夜笙歌就在秘書妖嬈地提醒下，緩步進入了會議室。
一瞬間，吵雜戛然而止。
二十多個董事會成員，五十多只眼楮，齊刷刷地看向門口。
會議室的門一關，她看了眼腕表，秒針指向12，九點整，一秒不差。
夜笙歌抬頭，唇角微楊，環視全場。"大家好，我是夜笙歌，以後請多關照。"
說著，她點頭示意，並在幾十雙五顏六色的目光中，坐到了最高領導人的座位上。
那一刻，她的威風，足以睥睨眾生。
眾人對夜笙歌這個名字都不陌生，但卻很難將今天這個氣質出眾，明艷動人的年輕女子跟"丑小鴨"三個字劃上等號。
有不少年老的男股東都一副驚為天人的樣子，就連一眾德高望重的女股東，也是頗為詫異。
他們當中有很多人，都出現在她和葉煜霆的訂婚典禮上，所以，夜笙歌並不陌生。倒是現在她的樣子對他們來說，才是陌生的吧！
"這丫頭真的跑去整容了！瞧瞧那臉蛋，比盛夏都美！"
"老天，真的是一點都看不出過去的樣子呢！"
"可不是麼，待會兒我得問問她在哪整的！"一個女懂事情難自禁地模著自己的臉，仿佛已經想象到自己未來變得更年輕更唯美的樣子。
在一灣死水中加入新鮮的泉水，不引起激蕩是不可能的。
雖然都是董事會成員，但這個身份並不意味著他們就和平常人不一樣，至少在討論別人這個方面，還是一樣的。
夜笙歌听到她們的討論聲，淡笑不語。商場如戰場，哪怕她們在八卦，那這也只是一個可以有八卦的戰場而已。
今天的會議並不是她發起的，但卻是她必須表態的。這群老殲巨猾可能就是為了看她出洋相，遞交到她手里的資料，那厚度……就算是她前一晚就知道董事會的事情，她一樣也是看不全。
打定了主意，夜笙歌清了清嗓子，話音如銀鈴般清脆的說道。"會議可以開始了。"
會議主持人開始報告會議的幾個要點，召開會議前董事會表決時提出的問題，以及因為女乃女乃住院，明珠集團在股票市場上刮起的金融風暴，備選方案，危機公關等等。
夜笙歌畢竟是個外行人，雖然對集團企業有所了解，以前也做過一次半料子的商業間諜，可畢竟術業有專攻，商業不是她的強項啊！
她斜著眼看了眼妖嬈，發現她不知道從哪弄出一台筆記本，正在一目十行地瀏覽著什麼資料。妖嬈是她帶來的人，雖然剛剛別人理論的時候，她有听到質疑妖嬈的聲音，但這些人也不是傻子，妖嬈的專業素養一旦拿出來，糊弄的可不是一般人那麼簡單。最主要的是，她根本就沒給他們挑理的機會，反倒是覺得她年紀輕輕，有這麼個看起來很專業的人才傍身，看得出是做了準備。
P，十五分鐘好準備什麼？
看到妖嬈臉上淡漠的樣子，夜笙歌心里安寧了不少，有妖嬈在，她是可以安心的。他們就算是吃人不吐骨頭，還能敢在妖嬈面前自尋死路？
"下面，請代理執行董事長，夜笙歌女士講話。"會議主持人關掉麥克。
夜笙歌眼前多出一只手，是二級秘書幫她把麥克風打開。她微微點頭，調節了下麥克風的位置，于是說道。"對于最近一周集團的遭遇，我深深的感到痛心。我的女乃女乃夜郡芳女士為明珠集團鞠躬盡瘁，如今躺在了病*上，昏迷不醒。我作為她的孫女，為她感到驕傲。但我畢竟是晚輩，在座的任何一個人拿捏出來，都是我的叔叔阿姨，論能力，我可能不及你們中的任何一個人，但目前的問題並不是能力的大小，而是明珠集團能不能度過難關，迎來下一個高點。"
她頓了頓，在說話的期間並沒有停止對每一個人的觀察。他們的表情，呵……
"明珠集團在過去的三十年里的發展速度可以用-驚人-兩個字來形容，這離不開各位的功勞和苦勞，今天，我代表夜家感謝你們的付出和辛苦。然而，也是在今天，我肯請你們大家跟我一起走下去，一起迎接馬上就會到來的輝煌。"
夜笙歌右手的食指輕輕地點著桌面上的文件，這是一份妖嬈剛剛遞給她的文件。她本來還有些話想說，可是看到她遞來的紙條，當即就噤聲了。
文件的內容嘛……霍亂天下，群龍無首，那麼自然就有人想當這群龍之首。她手里的文件就是最近兩年內，所有股東股份的變化，其中包括遷移，轉賣，以及部分收購。
想來，他們應該是不知道女乃女乃會讓她代理集團的一切事物，這些連她自己都想不到的事情，何況是別人了。雖然她在車上的時候有打電話給秦律師，對方卻透露給她一個這樣的訊息︰
老太太在病發的三天前，找過他修改了小部分的遺囑，從"原本的由夜明珠代理明珠集團職權"改成了"原本的由夜笙歌代理明珠集團職權"。她算了算時間，正好是她錄制了"焦點"那個節目之後。
是因為當眾推廣自己家的產品，所以老太太才發現了她的經商天賦？！女乃女乃，你這麼一意孤行，我爺爺知道嗎？
很可惜，他的爺爺不止不知道這個，還不知道她的孫女正參加著一場明面上是股東大會，實際上卻是彈劾她的會議。怪不得她今天早晨心里發慌，敢情是預感到她將面對一群壞鳥啊！
一群人都被她說的一頭霧水，听出她意思的人卻不屑的看過來，那意思在明顯不過，一個二十出頭的小丫頭，還能超越他們這麼多人一起拼起來的過去嗎？簡直不自量力。
見每人臉色各異，卻大都是不屑一顧的樣子，夜笙歌冷笑一聲，抽掉那張寫著"不要跟他們廢話"的小紙條。
她拿著眼前的文件，遞給一旁的二級秘書。"去，這里有多少人就復印多少份兒，讓他們好好看看！"
"好的。"二級秘書點頭應聲，卻在瞥見要復印的內容時，驚得瞪大了雙眼。
她驚恐地抬起眼看向自己的直屬上司，然後有胡亂地瞟了瞟別人，腳步卻釘在原地一般，動彈不得。
夜笙歌順著她的視線方向，嘴角的冷意更深。"怎麼，高跟鞋嵌進毛毯縫隙里了？"
二級秘書陡然回過神，說了聲對不起，就急急地跑出去復印了。
眾人都不知道她葫蘆里賣的是什麼藥，但是他們都看到二級秘書臉上那驚慌的樣子。
這個二級秘書是誰的人，大家都清楚，只不過是在紛紛猜測，是什麼文件，能讓她露出那麼害怕的表情而已。
答案在復印好文件之後，揭曉了。
二級秘書抱著一沓文件，躊躇的不知道從哪里發起。
夜笙歌突然起身，走到她身旁，微笑著拍拍她的肩膀。"別緊張，你拿著，我來發。"
她好像是在說一件跟她無關的事情，卻不容置疑。二級秘書雙手忍不住哆嗦了一下，當真就跟在她身後，由著她一個一個的將復印好的文件發放給每個人。
兩分鐘後，眾人間爆發出大規模的沉默。
夜笙歌好整以暇的坐在主位上，似笑非笑。"王安麟副董事長，請問你能解釋一下，莫名其妙多出來的百分之十七的股權，是怎麼來的嗎？"
隨著她的聲音，所有的目光都聚集在副董事長王安麟身上。
當事人王安麟的臉色當即就變了，他不敢置信地看著夜笙歌，愣是說不出一句話來。
大集團的利益牽扯不像蠅頭小利地小商店，你一分我一毛的，相反，恰恰相反。董事會里即使是擁有股份最少的人，哪怕只佔了百分之一的股份，那提起來也都是個億萬級別的富翁，更何況是百分之幾十的人了。
收買股份這件事，可並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完活的。王安麟用了二十年，將自己的股份總百分之十提升到百分三十九，這期間他廢了多少功力，注入了多少心血，沒人知道，也沒有人能想象的出來。尤其是這二十年時間，他要在分分秒秒之間隱藏這些股份不被人知道，為的就是終有一日，一舉靠股份成功擁有整個明珠集團。
這個丫頭，怎麼可能調查出他隱藏的股份！
"老王居然有這麼多股！"
"他什麼時候有這麼多股份的？！"
"真看不出來，這個偽善的魂淡，野心這麼大！"
七嘴八舌的議論聲開始在，一聲比一聲高，王安麟的臉上也由青變紫。他狠狠地瞪向夜笙歌，雙手握拳，惡聲問道。"你從哪弄的這些文件陷害我？！"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這句老話，應該和你年紀一般大，你會不知道它？"夜笙歌把玩著一只精致的鋼筆，並不為他的怒氣買單。
雖然她滿心疑問，也只好壓著，等到會議結束之後再問妖嬈她是怎麼得到這份文件的，短短的實際十幾分鐘……效率要不要這麼高啊！
"怪不得他一直安安分分地呆在老二的位置上，哼！"
"看起來老老實實的，心卻狠著呢！"
無論是大到國家還是小到小學里的某個班級，在金字塔頂尖上前三位的人物，肯定都有著自己的人脈。王安麟也不例外，只有少有的兩個緘默意外，其他人都真刀真棍地亮了出來。那嘴臉……讓人看了還以為之前兩人是對立著的關系呢。妖嬈看著"熱鬧"地有點過頭的會議現場，絲毫不隱藏自己眸底的笑意。
王安麟被夜笙歌一句話噎得說不出話來，面對著眾人的指責和討伐，他氣憤難耐，狠狠地捶了桌子一圈，竟憤然離場。"黃毛丫頭，你給我等著！"
啊——哦！
會還沒開完就走，這樣真的好麼！
這絕對是明珠集團歷史上時間最短的股東大會，夜笙歌簡直是對著每個人的下巴狠狠的打了一拳頭，然後在他們還沒想著還手的時候，就結束了整個會議。這種下馬威的方式，恩，她喜歡！
夜笙歌和妖嬈穩穩地坐著，本來坐著的股東們一個個魚貫而出，臉色各異，但大都是灰頭土臉的樣子。
她贏了漂亮的第一仗！
偌大的會議室里，就只剩下她們兩個空降的黃毛小丫頭。
"妖嬈，那些文件你是怎麼做的？"夜笙歌終于將心底的疑問說了出來。
"不是我做的，是我拜托二哥做的。"妖嬈如實回答。
"二哥現在效率這麼高？"夜笙歌詫異，那懶鬼的速度她是知道的，難道……
"傻啊你，不是剛剛弄的，從你答應上節目開始，我就知道你的目的了。股東的資料和股權文件都是那個時候搜集的。"
"你早就知道我會用這些？"夜笙歌心里一暖。
"我不知道你會不會用這些，我只知道這些會幫到你。"妖嬈垂下眼，似乎並不太想邀功。
她生來就是涼薄的性子，卻屢屢做全那些暖人心腸的事情，夜笙歌怎麼會不感動。
"沒有你，我真不知道該怎麼辦。"她拉著妖嬈的手，眼楮一酸。
妖嬈回握住她。"傻瓜，你想玩，那我們就玩。你想做什麼，那我們便做什麼。這樣的生活，不好嗎？"
"好啊，當然好啊！可是會不會太隨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