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農門 喜農門 第一百零一章 松嶺太平春酒

作者 ︰ 靳大妮

「養生酒?」院里的眾人詫異道。

看一大家子的人都不如一個小丫頭淡定,為首的兩個大老爺們互相看了對方一眼,尷尬的咳嗽。

這些日子農忙後,都顯得有些無所事事,村里也有人不斷的打听馮家縣里鋪子的事,打算著能不能從他們手里盤下來,這樣冬天也有個進項。

杜氏面上含笑打發走了一撥一撥人,心里卻是極度不屑,這好生生能生錢的買賣為啥要給你們,當她是傻的不成?

她就是不要那幾個錢的租金,也不能到頭來眼氣別人家的生意!

嗨,這就是自己得不到,也不能讓別人得到。

一抹霞光透過雲層,感嘆今天又是一個好天兒。

忙活完這些日子,漣漪卻是另有打算,冬天眼看到了,這朱門大戶冬日對于酒水的需求量較大,現在市場上雖然酒類眾多,但是只有獨闢蹊徑,才能獲得別人的青睞,而眼前那養神酒市場稀少,所以她打算走這條路子。

大過年的也好給家里添些進項。

「漣漪,你說的養生酒,那到底是個啥?」現在地里也沒了黍米,馮通隆也閑了下來,家里的錢全用來蓋房子了,又想送遠濤去學堂,一家子現在過得緊巴巴的。

即使是這樣,可是當一家五口看到那個明亮寬敞的新房,再有天大的委屈都覺得不是個事了。

「養生酒?」漣漪這倒不知該怎麼說了,稍稍思忖了些後,「這個我也說不大清楚,大概也就是些固本培元,調節人身體內部功能,那些達官貴人很是追捧」

「既然如此,那你快去琢磨琢磨怎麼釀,家里的事也不用你摻和了,娘保準讓你讓你沒後啥個啥……怎麼說來著?」

「娘。是後顧無憂」榭雅拿出一碗曬好的南瓜子,擺在眾人眼前的青石桌上,及時補充。

「對對,就是那個。反正這今後家里的事你們就先別管了,都有娘呢」杜氏美滋滋道。

現在漣漪有本事會釀酒的事,已經不是什麼秘密事了,閨女有出息,這自己臉上多有光啊,現在家里的變化幾乎可以說都是她帶來的。

只不過想起前些日子好些人來家跟自己說的事,她又有些糟心,那群娘們精著呢,都知道自家閨女才是搖錢樹,都上桿子巴結。話里話外還不是想給個親家,可是那些土里刨食的哪里配得上自己水靈靈的閨女?

還是要找個法子把她安置在縣里,當個貴太太才好。

杜氏這頭自己跟自己較上勁來,那邊幾人還在七嘴八舌的問著那稀罕東西。

「這樣說,那酒能止痛養顏補腎。是運用了陰陽調和、五行相生、五行相克、氣血循環的中醫藥原理進行調配的,很是神奇的」

「這麼神奇?那我姥爺一到下雨天腿就喊著疼,也能喝嗎?」慧穎眨巴著眼楮看著漣漪。

模模她的小辮,漣漪點頭,「自然是可以的,你現在幫著姐姐釀酒,將來也好拿自己釀的給你姥爺送去啊」

「這怎麼能成?」梁氏慌得一下子站直身子。「這使不得使不得」誰不知道這釀酒方子都是不外傳的,雖說兩家關系好,但到底不是親姐妹,哪里能看人家的掙錢的法子?

小娃子不懂事,這大人可不能拎不清。

「二嬸,都是一家人。說這話可是不該」漣漪佯裝不悅。

隨後又拉著慧穎的手道︰「這還有好些東西得你幫忙,你可不能學你娘一般推辭,不幫姐姐干活吶」

「我不會的」慧穎堅定的點點頭,現在大姐姐在她心里是最了不起的,當初的事她沒跟別人說過。當初在千鈞一發之際,她以為自己再也見不到家人了,可是腦子里不知怎麼的就听到了大姐姐先前說過的話,要是發生什麼不幸,就往北面跑。

當時驚慌沒想的明白,現在才知道了事情是怎麼回事,心中也就更加敬畏,大姐姐是有未卜先知的能力的,要不怎麼在那麼久以前就知道自己會出事?還能告訴她逃生的法子?

只不過她不再提,那自己也就裝作什麼都忘了的模樣。

「噯」梁氏嗔怪的看了丫頭一眼,心里滋味百感交集,只好退一步道︰「你要乖乖的,可不能給漣漪姐姐添亂」又朝漣漪道︰「要是需要找什麼東西,盡管吩咐她」

漣漪看她嚴肅不已的模樣,好像是派給了她炸碉堡的任務,存了打趣的心思,直接道︰「也沒什麼好準備的,只是需要些蜈蚣啦蠍子啦毒蛇啦這些毒物……」

一邊說一邊觀察著小丫頭的神色,如願看見她變了臉色,又噗嗤一笑,「這些東西自然是不成的」

「呼,大姐姐你真壞」

得,轉眼間成了壞人。

不過,這可不是嚇唬她,在書里記載,那些毒物是真的能入藥入酒的,而且效果還真是不錯。

就她所知道的,秦鐘皇樽酒就是用七種藥用毒蛇,輔以紅花西洋參鹿茸等十幾種名貴藥材做成,自然浸泡十二個月,納春夏秋冬四季精華,是極品釀制酒。

不過,現在人的觀念還達不到那水平,所以這計劃暫時擱淺,再說,她看到那蛇也是害怕的很。

只能用中規中矩的法子來釀制了。

現在手邊有的東西,估計是只能釀造松苓酒,熟地四兩茯神一兩當歸一兩,枸杞四錢、紅花四錢、龍眼肉八兩、松仁一斤再加上其他的藥材,加玉泉酒二十斤,干燒酒四十斤煮制而成。

听爺爺先前說過,這酒來頭不小,是乾隆年間就已經有的,那時候由劉滄州獻入宮廷,後經過太醫審查,得出‘太平春酒藥性純良,系滋補心腎之十三方’對于養血活血上好的安神之物納食少味睡眠不足有奇效。

不過,最正統的法子就是,在深山中找一顆蒼勁挺拔的大樹,向下挖坑直到樹根,然後將釀好的酒甕打開蓋子埋在樹根之下,根上切開一個口子,讓松跟的液體被酒吸收,一年後取出酒來,酒色如琥珀,便是最上乘的松苓酒。

這廂談的熱鬧,在京師一處諾大的宅子里,身披官袍腳步略顯虛浮的中年男人剛踏進宅子,被匆匆而來的下人的一句話驚在了原地。

雖說五十而知天命,但是因為老妻束縛嚴格,在外花天酒地少了,又因為保養得當,所以看著比常人年紀些許。

听完下人的話後,臉色一僵,隨即匆忙奔走,走到屋子前後又躊躇片刻,不知如何該是如何說辭。

「滾進來」突兀的,屋子里傳來了一道女聲。

「噯,就來就來」說完這句話之後,那個身披一品官袍的男人真的快速的‘滾’了進來,速度讓人咋舌。

「夫夫夫人,為夫真的沒喝花酒啊,只是斷事官那老小子,家里養的寵妾不少,還專門在我眼前吹噓,說我不敢去他家喝酒,我一時氣不過,所以才……」

看老妻不言語,堂堂平章政事額頭冒汗,自覺從櫃子里拿出表面稍顯光滑相依為命三十年的搓衣板,跪了上去。

「其實,我退朝後之所以繞遠路回家,不是因為要看芳花樓的花娘,只是听說那里桃花釀一絕,所以是去那聞聞酒香的,真的,我就在街口聞了聞酒香,別的什麼也沒做……」

那端坐在凳子上的婦人挑眉,意味深長道︰「哦,原來是這樣,我先前只是想著要問問,為何張玄來信你壓在書房不理會,沒想到你自己坦白承認了這些我都不知的事,看來,這家分要好好整治一下了」

張玄就是他那不省事的小舅子,因為是岳母岳父老來得子,所以驕縱的很,就連他這個姐夫,看起來在外面風光無限,到家了,還沒有人家一句話的分量重。

真是,誰苦誰知道。

平章大人又在內心呼喊,娘啊,當年你這是給我找了個啥樣的媳婦啊,您這是把兒子給坑苦了啊。

險些伏地長哭。

「罷了罷了,起來吧」那婦人無奈擺手,「咱們都一把年紀了,你莫要再做那些有失顏面的事,去年長媳進門,你好歹要給兒子做個榜樣,要是咱家都像你一般不振,那說出去真是沒面子的很」

快要五十的大人眼淚一把鼻涕一把,夫人啊你還知道這沒面子,怎就只會替兒子振夫綱,也不想著憐憫我一下?

婦人咳咳嗓子,原本還是一臉哀怨的男人瞬間直起腰板,「前些日子我跟你說的,你要要上些心,咱家鳴哥兒現在只要在歷練兩年,想來往後仕途不錯,就是我那不省心的弟弟,你要多扶持一把,莫要讓我爹娘操心」

「夫人說的什麼話,那就不是我的弟弟?」平章政事大人一臉嚴肅,後又看著娘子狐疑的臉,討好道︰「听說那員外郎的官職有缺兒,我去看看能不能使得上勁,都是一家人,夫人如此見外不是在打為夫的臉嗎?」

說罷抓起碟子里的瓜子,臉上卷起笑,「來來來,夫人最愛吃瓜子,等為夫給你剝皮兒」

說罷,真的卷起袖子開始剝皮。

那樣子,真是要多諂媚就有多諂媚。

門外三個兒女不斷推搡著彼此,又悄悄離去,最大的那個女子掏掏耳朵,對著兩張苦瓜臉,面上不展露一份得意,只繃著臉淡淡說道︰「來,願賭服輸,快給錢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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