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農門 喜農門 第九十一章 初顯神威

作者 ︰ 靳大妮

「……打開頭我就知道,你是個不成事的,如今弄的家里雞犬不寧,想必你也如意了……」站在青磚上身著天水碧素面杭綢羅裙,耳朵是赤金瓖青石玉耳墜的婦人,雙手不提點著男子的腦門。

只見他微微抬頭,面上帶著一絲委屈,悄悄起身跨住婦人胳膊,討好道︰「娘,你也知道兒子的性子,最是看不得人可憐,所以才給那龜公尋了個差事,誰想他那般不成器,壞了爹的大事呢」

搖了兩下胳膊,看著娘神色不是那般難看,微微松了口氣,從懷里取出一個精致的盒子,送到她眼前,「娘,這是珍寶閣新進的好東西,費了好大勁才尋回來,娘您消消氣,這往後助人為樂,救人于水火的事我是再也不干了」

婦人臉上沒了原先的憤怒,杏眼從他身上掠過,伸出保養得當的手接過盒子。

原來是點翠祥雲瓖金串珠鳳尾簪,盒子里用紅綢墊著,模著盒子上精致的紋路,繃著臉道︰「你爹去找幫手了,回來有你受的」

說話兩人是詹事府右司直郎的家眷,雖名義上是從六品,但是這官職沒什麼油水,所管轄的範圍也不多,還沒有一個芝麻官說出去有威風,就這還是得了祖宗的庇佑。

之所以這麼說,是現如今的詹事大人和著自家老爺同一個曾祖爺爺,眼看就要出了五服,說的難听些,連個屁味也沒了,還是自家公公就這一個獨苗,又怕這一房落敗,這才舍了老臉為兒子求了份職位,要是出事了,別指望有人能來給擦**。

「娘,不礙事的,爹不是去表哥家找幫手了嗎?想必,這馬上就能有信兒了」洪頓嬉皮笑臉安慰這姜氏。

「這都走了三天了。莫不是出了什麼岔子?」姜氏自言自語。

詹事府,听的名字不錯,其實也就是掌管皇後太子家族事務的機構,說白了。就是人家家里的吃喝拉撒都得替人家包辦,還要伺候的妥妥帖帖。

可是這油水少的可憐,雖謀了個差事,但是靠俸祿,連一家子都喂不飽,又因為這褚家的主母又是洪頓的姨母,經常幫襯著自家,照顧下開了酒坊,又因為和這詹事的關系,這往國舅爺家的酒水。都是從他家這私開的酒坊走的。

雖說油水是不少,但風險也不小,但是順風順水這麼些時候,偏這次卻出了大事。

酒是先前就釀好了,但是眼看要送去的時候。突然又壞了事,就是招來釀酒師傅,那人也是委屈不已,連推辭說不是自己的責任。

「暫且先不和你計較,要是真的是你撿來的那人出了差錯……」

「你說,最後的差錯是這酒出了酸敗?確定不是造曲的時候出了毛病?」連著趕了好長時間的路,好不容易停歇了會。漣漪仔細詢問到底是怎麼回事。

當初給漣漪下跪的中年男人,听說是叫方安貴,是個管家,在洪家干了有些年頭,這次也是她險些給自己磕頭。

只見他這會從車里掏出兩塊餅子遞給漣漪,「釀酒師傅是這麼說的。小的是粗人,也不清楚怎麼回事,但這次是皇後幼弟成親,馬虎不得,所以委屈姑娘了」

照著褚越的說法。洪家這次是快要往人家國舅爺家送酒的時候發現出了岔子,褚家已經派了老師傅去洪家,也不知再來找自己,又是什麼意思。

這杜氏當初听說須的漣漪幫忙,把胸口拍的咚咚作響,也不等漣漪拒絕,直接替她打包好行李就往外面攆。

她這一定不是親生的。

「漣漪姑娘見多識廣,我怕自家師傅不能眼拙,看不出什麼毛病,所以才來麻煩」褚越看出了漣漪心思,將樹枝折斷,扔進火里,听著霹靂巴拉的響聲,只留給她一個側臉。

第二日,三人趕到了洪家,不同于以往見慣的高門大戶氣派,這次的風格偏于江南水榭的溫婉,可是真當自個風塵僕僕被褚越介紹的時候,那女主人家明顯失望不少。

姜氏拉著褚越的手道︰「好孩子,你姨夫早你們一步回來,現在已經去作坊了,對了……你姨夫說你這次去尋幫手去了……」

視線停留在漣漪身上片刻,稍一頷首,眸子並無太多停留。

「姨母,這就是我跟你說過的那個漣漪姑娘……」真正的稻香醉的釀造者。

姜氏快走兩步繞過外甥,上下掃視了漣漪幾眼,「我的祖宗啊,這都什麼時候了,你還逗姨母開心,要是你的小相好也就算了,哪里能充這數呢,要知道弄不好,這可是掉腦袋的事」

齊齊的劉海下是雙發亮的瞳仁,小翹鼻,瓷白的臉皮兒,就是年紀有些小,臉上還帶著些稚氣,估模也不超過十五,哪里能幫上手,還是將希望放在那些老頭兒身上吧。

洪頓模著下巴繞著漣漪幾圈,眼里金光乍現,「表哥,這小丫頭長的水靈,要不讓給我?」

你女乃女乃個腿兒,漣漪臉上的笑就快掛不住,心道,這才來已經算是心不甘情不願,實在是不忍落了杜氏的面子,再者這褚家大爺正正經經的模樣,也是能靠得住,誰知親戚如此不靠譜!

「洪頓,不得無禮」褚越黑了臉,低聲呵斥。

「算了算了,逗你玩呢,這麼晚才開了竅,我哪里跟你搶?」洪頓笑嘻嘻擺手,又圍著漣漪轉了兩圈,感嘆道︰「不過,表哥啊,這小丫頭也忒小了點,離下嘴還要得些時日……喂,小丫頭你跑什麼?」

見他說的越來越離譜,漣漪早听不得,轉身就要往門外走。

姜氏暗道不好,這丫頭也是有個脾氣的,要是這小娘子飛了,大姐還不得找她的茬?

遂好言好語道︰「既然姑娘來了這,也就不必拘束,現在家里有些事,還請多擔待」

深吸口氣,「不妨事,還請夫人帶我去酒窖看看」

早弄完早沒事,誰稀的在這听你們喋喋不休的說話,這家人是心太粗還是心態極好?偏褚越覺得這麼嚴重的事在他們眼里這麼風輕雲淡。

要是被洪頓听到又要大呼冤枉,他們哪里是風輕雲淡,只是知道表哥來了,心里有了主心骨,所以才稍微松了點心神。

「好,好,洪頓爹先去那里了,咱們也過去吧」私心已經不對漣漪抱有希望,只希望這次褚家來的師傅能幫著度過難關。

作坊離這不是很近,馬車有小半個時辰,才到了目的地。

下了馬車,估計是里面听到了動靜,一位身材渾圓的男人艱難的小跑過來,伸手擦了把汗,剛一喘氣,就被姜氏拉住,焦急道︰「老爺,到底怎麼回事,還有救嗎?」

搖搖頭,拿起袖子,頹廢之色難掩,「遲了,說是浸米的時候出了差錯,現在難以挽救」

洪頓已經收起了嬉笑之色,看姜氏發暈,急忙扶住她,不斷拍著後背,「娘,您先別急」

「表哥,你快想想法子,這批酒得準時給國舅爺送去,現在在重新釀,已經來不及了」

「漣漪,你看?」褚越低聲詢問。

「現在不知道,先去看看情況在說」

褚越垂眸不知在想什麼,頃刻,先起身往作坊里走去。

不同與以往的熱鬧喧鬧,此刻寂靜非常,都知道這批酒出了問題,要是想換已經來不及,東家丟官是小,丟命才是最可怕。

腰背已經彎曲,但精神卻依舊抖擻的老者看見眾人走來,先是恭敬的行禮,後才朝站在一旁朝著褚越憂心道︰「東家,現在怎麼辦?」

褚越站在原地,拳頭捏的緊緊,一言不發。

「將釀酒的師傅喊來」漣漪站直身子,朝眾人道。

先前對褚越說話的老者,大半輩子在酒坊里,此刻見漣漪發話,以為是洪家人,所以強忍著沒有說話。

但一旁的洪老爺苦笑道︰「姑娘,現在叫他也是于事無補,為今之計,還是先商量個對策才是」

「這要真是我想的那樣,叫來人問個清楚才是,不然我是沒辦法補救的」

在她看來合情合理,再正常不過的話,在那幾人眼里卻成了玩笑話,「小姑娘,別添亂了,還是听听侗師傅怎麼說吧」

看來是被人小看了。

「听她的,去把人喊來」褚越交代。

「表哥,你……」

眾人在褚越的堅持下,無可奈何的請來了大師傅。

「東家,這次出的事可不是我的緣故,不能怪在我頭上啊「出乎意料,這次進來是身材壯碩的男人。

「大叔,你這次浸米,可是出了什麼差錯?」漣漪實質沾了沾大鍋內比漿糊稍稀的液體,然後放進唇里,微微發酸。

「小娃子不敢亂說,我浸米的時候絕對沒出差錯,喏,你先前嘗的,就是我發酵了三四天後的漿,你嘗的可有差錯!」

老者不屑一顧,「老兒我也嘗了,帶著些酸,想必是你發過頭了,還狡辯說不是你的緣故!」

眾人視線統一望向他,說不清的埋怨,嘆息,悔恨。

「不是,倒是冤枉這大叔了」漣漪嘗完那酒,沉思片刻,這才緩緩開口。

一時間,疑惑感激不解的眼神,又通通掃向漣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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