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愛你 第二十七章 我們一起回家吧

作者 ︰ 葡萄的滋味

傷好得差不多的時候,農歷的新年也快到了。

「你有什麼打算嗎?」出了院,胡蝶問羅名。

「還沒想好呢。不過,總得先找份工作養活自己啊。」此時的羅名已經是一無所有的了。

「反正快過年了,要不我們先回一趟老家吧,等過了年後我們再出來找工作。這幾年不見了,伯父伯母二位老人家都盼望著你回去的。」

「只是,事情弄成這個樣子,我都無顏面對他們的……」

「回去吧,你的事他們二老都知道了。他們早就原諒你了,本來他們要來看你的,是我跟他們說你都好得差不多了,過幾天就回家了,他們這才沒有過來。」原來胡蝶一直在充當他與他父親的中間人,化解他們父子間的心結。

「好吧。」其實羅名也是挺想回家的,只是自己心里覺得愧對家人,無顏見江東父老。現在有了胡蝶從中調停,心里也有底了。

兩個人一起回到老家。羅名的父母一見,自是高興不已,一家人對胡蝶的照顧感激涕零。羅名在一旁像個做錯了事的小孩子,一聲不吭。父親則還是像以前一樣的愛嘮叨,在胡蝶走後,他又提起譚麗雲的事來,「你看蝶兒姑娘她對你多好啊,哪像那個譚什麼的……」

「你能不能少說幾句?兒子剛回來,你就偏要哪壺不開就提哪壺,要不是你反對,事情會弄成這樣嗎?你們父子倆都一個德性,都是個‘倔驢子’。」到底是做母親的最疼兒子,也最理解兒子。

父親便在一旁吧噠、吧噠地抽著旱煙,不再吭聲。

「名仔,你借了蝶兒多少錢?」母親問道。

「借了二萬,她還因我一個月沒有上班。」

「嗯,那也得再多算一個月的工資。我們不能虧待了人家。孩子他爹,明天啊,你去把錢取出來,還給人家。」

第二天,羅名的父親取了一大筆錢出來,並帶著羅名一道到胡蝶家去感謝人家。羅名的父親在心里還有一個盤算,他看到羅名跟胡蝶又在一起了,就想和劉老師一起聊聊,看能不能把他們兩個年青人的事給定下來,畢竟都一個個年紀不小的了。

羅名他爹來到胡蝶家,當著劉老師的面,說了一大堆感謝的話。然後,就把錢拿出來,「蝶兒,這是羅名借你的錢,你點一下,看夠不夠。」

胡蝶起初堅決不接受,後來羅名在一邊說了句︰「你就收下吧。你要是不收,就是看不起我跟我家里的人。」

胡蝶這才接過錢來,點了一下。然後把多的錢還給羅名。「你只借了我這麼多,這多的我可不能收了。」

「這些錢是你照顧我一個月的工資,你也收下吧。」 羅名解釋道。

「那是我應該做的,就算是我欠你的吧。如果這也要算錢的話,那要算的就多了。」胡蝶說。

是啊,這些年來,羅名欠她的債太多了。有些東西可是用金錢無法衡量的。羅名便不再堅持,默默地把錢接了過來。

胡蝶要去銀行存錢,便邀請羅名一起去,當個保鏢。羅名爽快地答應了,與胡蝶一道走出了家門。

羅名他爹看著他倆出門的背影,便與劉老師一起會心地笑了。看來,胡蝶心里裝的還是羅名。轉來轉去,兩個人終究還是轉到一塊去了。相信羅名經過這些年的挫折,應該是不會再拒絕胡蝶的了。他爹趁著羅名他們不在的功夫,開始跟劉老師商談起兩人的終身大事來。

「等方便的時候我再問問我家姑娘是什麼想法吧。不過,孩子們大了,有些事情不是我們能做主的,強扭的瓜不甜,還是一切都順其自然,讓他們自己定的。」劉老師倒是很開明的。她並不是嫌棄羅名,主要原因一則她不知道羅名心里是怎麼想的,二來她擔心羅名還沒有真正從譚麗雲失戀的陰影中走出來。愛一個人很難,而要真正放棄自己心愛的人更難。而時間則是醫治愛情創傷的最好的良藥。所以,她開始勸羅名他爸不要性急,有些事情是急不得的。三個向左轉,等于向右轉,物極必反。

「到底是讀書人,這些個大道理你要是不說,我們還真不知道。好,我就听你的。」羅名他爸這才豁然明白。

誠如劉老師所言,羅名身體上的傷是好了,但心靈深處的創傷依然沒有愈合。除了陪胡蝶說說話外,他更多的時候,是把自己關在房間里不出來,一個人天馬行空地胡思亂想。羅名的媽媽便讓胡蝶多勸勸他。

胡蝶走進羅名的房間。羅名正在鏡子前顧影自憐,手里拿著那張撕開來的照片,照片背後還有早兩天抄的一首詩︰

鏡與人俱去,鏡歸人不歸。

無復嫦娥影,空留明月輝。

「名哥,你在想什麼呢?我看你一副悶悶不樂的樣子,是不是還在想著她啊?」

「沒有,我已經不愛她了,她還有什麼值得我去想的。」羅名趕緊把照片收起來,掩飾道。

「可是你的眼楮已經背叛了你的心,你的心里依然對她割舍不下。」

「你又不是我,你怎麼知道我割舍不下呢。也許我割舍不下的,已經不是我喜歡的那個人了,而是那個默默付出的自己。」

「名哥,你這是在笑話我嗎?」胡蝶听羅名後面說的那半截話,怎麼老感覺到是在說自己一樣。

「沒有,我感激你都來不及,我怎麼會笑話你呢。我只是在笑自己。你知道我以前有多傻嗎?我就是一個傻子,被人賣了,還樂呵呵地幫著她數錢呢!然後有一天,她跟我說,‘我們不是一個圈子的人了,我們之間現在沒有什麼共同語言可以談了,我們之間是有距離的了’,于是這一切就變得面目全非起來。」羅名又陷入了對往事的回憶。

很多的時候,思念就是一種苦痛,她自己就曾親身經歷過。胡蝶于是安慰羅名︰「有些人注定是等待別人的,有些人是注定被人等的。只要緣分到了,就會水到渠成。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重要的是現在,我們不要再跟自己過不去。你一個人呆在家里面,很無聊的,我想去逛街,要不,你陪我去吧。」

羅名扭不過她,只好陪她一起去逛。

回來的時候,母親便把羅名單獨叫到一邊,問道︰「孩子,蝶兒在心里還是裝著你的,我看得出來。蝶兒這姑娘,什麼都能干,你要是娶了她,應該是很幸福的。你告訴媽媽,你心里是怎麼想的?」

羅名不吱聲。他不知道該怎麼樣回答自己的母親。對于胡蝶,他心里只有感激,然而這一切卻跟愛情無關。不過胡蝶為了自己,不惜與男朋友分手,他又覺得虧欠她很多。要是再一次拒絕,他又于心不忍。

「你要是同意這門親事,就點個頭。我這就去跟人家劉老師說去。你要是不同意也不要緊,但我們也不能耽擱了人家。」

羅名還在猶豫不決,他媽已急了,「你這孩子,不是我說你。像蝶兒這樣的姑娘能看上你,就是你不知道前世幾輩子修來的福氣。還在猶豫什麼?你不吱聲,媽就當你是默認了。好,我這就跟劉老師去說去。」然後喜滋滋地跑胡蝶家去了。

這是羅家第二次有人過來提這個事了,劉老師也覺得是時候跟胡蝶談談了。她走進胡蝶的房間,告訴她羅家人的意思。听到這個消息,要是擱在以前,胡蝶那不高興得跳起來才怪呢!不過,自從她看過、也讀過羅名的心、經歷過那麼多事以後,面對這一突如其來的消息卻顯得並不怎麼的在意。

「孩子,你的想法呢?你是怎麼想的?」她媽媽問她。

「我要找的人不是他。」她十分肯定地回答。

這個回答讓她媽媽十分驚訝。「孩子,你怎麼知道你要找的人不是他?你以前不是那麼的喜歡他嗎?孩子,你是不是病了?腦子給燒糊涂了?」

「可是,人心是會變的。以前喜歡,並不代表現在也喜歡啊。」胡蝶認真地答道。

「真弄不懂你們年輕人是怎麼想的。」她媽媽嘆了一口氣,走出了胡蝶的房間。

胡蝶也對著窗戶發起呆來,那一顆屬于我的真心到底要到哪兒去尋找呢?她猛然回想起剛才她回她媽媽的話,心里不禁猛地激靈了一下,是啊,人心是會變的。今日的我已非昨日的我,今日的羅名肯定也非昨日的羅名了。我得看看羅名的心現在變了沒有。

胡蝶凝聚心神,再一次隔空看了看羅名的心。她驚奇地發現,她在羅名的心中的分量比以前增加了好多,只不過還是比不上譚麗雲在他心中的分量。她對這一變化不禁驚喜萬分,世上本來就沒有一成不變的東西,我早就應該想到的呀!怪不得一直找不到那一顆真心、心甘情願的心。我要重新奪回羅名的心。想到以前跟羅名在一起的美好的回憶,胡蝶又會心地笑了,一掃心中的陰影。

她高興地推開房門,問她媽︰「媽媽,你剛才是說羅名讓他媽過來提親來了?」

「是啊,你又不答應,人家剛才走了。」

「你干麼趕人家走啊?我沒有不答應啊,真是的。好吧,我親自找名哥說去。」說完就出了家門,留下滿頭霧水的母親。

「這孩子今天怎麼啦?是不是中邪了?一會兒風一會兒雨的。」她媽媽搖了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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