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愛你 第七章 羅名的愛情兵法(二)

作者 ︰ 葡萄的滋味

愛情兵法第三招︰凡用兵之法,馳車千駟。

兵書上講要興兵作戰,需先做好物資準備,輕車就需要千輛。不過,現在只是需要攻佔譚麗雲這一個小小的山頭,輕車千輛肯定是沒必要的,但一輛那是必須的。在陽光明媚的日子里,騎一輛摩托車,後面還搭著一個美女一起去兜風,一踩剎車,美女就直往你身上靠,那感覺要有多拉風就有多拉風的了。而且有了摩托車,去哪兒都是挺方便的了。羅名把這主意跟阿炳一說,兩人都覺得不錯。心動不如行動,紛紛拿出各自所有的積蓄,不夠的又向親戚朋友借,終于湊齊了款項。于是直奔摩托車店,一人提了一輛南方雅馬哈125摩托車。羅名特地選了一輛黑色的雅馬哈。他覺得這個兆頭挺不錯,黑色的雅馬哈,不就可以簡稱「黑馬」嗎?他就要做這匹半路殺出的黑馬,把譚麗雲追到手。

愛情兵法第四招︰善攻者,敵不知其所守。善守者,敵不知其所攻。微乎微乎,至于無形;神乎神乎,至于無聲,故能為敵之司命。兵書上講「所以善于進攻的,能做到使敵方不知道在哪防守,不知道怎樣防守。而善于防守的,使敵人不知道從哪進攻,不知怎樣進攻。深奧啊,精妙啊,竟然見不到一點形跡;神奇啊,玄妙啊,居然不漏出一點消息。所以能成為敵人命運的主宰。」羅名明白,要攻下譚麗雲這一山頭,就必須創造機會、把握機會。在不知不覺中讓她潛移默化,慢慢地接受她,改變她對他的看法。然後再大舉進攻,最後才能一錘定音,一舉把她拿下。他相信只要掌握了正確的方法、有了明確的方向,通向成功的道路就指日可待了。

有了摩托車後,他的計劃就如虎添翼了。下了班,沒事就往學校里跑。每次都捎帶譚麗雲喜歡吃的水果。他是個有恆心的人,光是買葡萄就一連買了兩個月。譚麗雲不接,他就趁她上課的時候往房子里一放,反正錢老師她們也經常往她房子里找吃的,不怕浪費掉。到後來錢麗紅都有點納悶了,「我們都吃了兩個月的葡萄了,羅名,你就不能換點別的水果?」羅名一听,呵呵大笑︰「我要的就是這種效果,我要你們以後一看到葡萄,就會想起我來。」

「你這人啊,可真是用心良苦。我算是服了。」

可戀愛中的人,特別是在那些苦苦追求的人當中,哪一個又不是苦心積慮、用心良苦的呢?

當譚麗雲第N次見到羅名時,她的內心並不像以前那樣抓狂了。她不明白羅名用了什麼詭計,他總能知道她在哪兒,會去干什麼,也許是他的言論攻勢在這里發揮了作用,也許是她的那些好朋友們出賣了她,總之,她走到哪里,他就會跟到哪里。最可恨的是只要他跟她在一起,同事們就全都識趣地走開。

她對他視而不見,不過他卻一點也不放在心上,不停地嘮叨。時而又給她講段自己瞎編的笑話,譬如一個鄉下人第一次見到火車的故事。有個鄉下人第一次見到火車,大驚︰「這是什麼東西啊?這麼長,這麼大,還跑得這麼快。」旁邊的人便忍不住告訴他說︰「那是火車啊,這回知道了吧!」沒想到這鄉下人又冒出來一句︰「這火車啊,它好是好,這設計它的人估計弄錯了。你說它躺著都能跑這麼快,要是讓它站起來跑,那不跑得更快了嗎?」逗得她捧月復大笑,沒法真的對他視而不見。有時候,他又站在離她不遠的地方,一臉無辜地問︰「譚老師,我英語學得不好,我想向你請教一下,‘我、很、喜、歡、你’,這句話用英文怎麼說?」譚麗雲一听,又羞又怒。她自從踏入社會以來,何嘗見過這樣臉皮厚的男孩?而且這人竟然還揚言說喜歡上了她,還說要她做他的女朋友。更為可怕的是,她發覺他竟然真的是認真的。說句真心話,剛開始的時候,她還是對他挺有好感的,她覺得他相貌長得也挺帥的,更重要的是才華也有。只是後來,他竟然拋棄了他的女朋友,這才讓他在她心目中的形象一落千丈。哪怕他給的理由是因為她。她暗暗告訴自己她不會喜歡上羅名,他完全不是她所期待的另一半,他只是一個很熱衷感情游戲的人,在他的世界里,他既然可以狠心拋棄曾經的女友,誰又能保證哪一天不會對她也厭倦了而拋棄她呢?

「我早就跟你說過了,我不喜歡你!而且我是有男朋友的人了,你還要我跟你說多少遍?」

羅名把手插在褲袋里,依舊笑吟吟地說,「我就知道你會說這句話,你今天不喜歡,並不代表明天也不喜歡啊。我會等的,一直等到你喜歡為止。」

譚麗雲嘲弄地笑笑,「那你等吧,看你能不能等到大海干枯的那一天。」

羅名則有如中了頭彩,「我就知道你會說‘看你能不能等到大海干枯的那一天’,我現在就等到了,要不你上我車來,我現在就帶你去看。」

她才不上這當呢,她已經上過一次了。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繩。

「真的,你要相信我,要不你等等我,我去把它找來給你看。」

譚麗雲才不信他那一套呢,沒想到他一溜煙地騎上摩托車跑了。半柱香的功夫,他居然帶來了一本《辭海》,一本正經地跟她說︰「你看看這個海里可否還擠得出半滴水?這會可以答應做我女朋友了吧。」

令她頓然啼笑皆非,然而又不得不佩服他的才智。

到底一個人該有多少的韌勁和充沛的精力,才能這樣地百折不撓呢?後來的日子,譚麗雲不得不習慣了羅名神出鬼沒地出現在他面前。也許是路上,也許是宿舍里,也許是在街上。偌大一個世界,對于她來說,下了班的時候,居然沒有了半寸淨土,找不到一個安全的地方。

……

轉眼間就到了羅名的生日。胡蝶一如既往地打來了祝福的電話。羅名的近狀她早已從阿炳那兒听說了,但又不知道如何安慰羅名。從前她就從骨子里喜歡上了他,愛上了他,然而他的心里卻又裝下了別人,再也容不下她。後來她擁有了超能力後,她才明白,那也許是冥冥中自有天意。在前世,她欠下了他一筆感情的債,今世她就得來還。她很納悶,她現在能看穿別人的心,卻偏偏看不透自己的心,控制不住自己的心。明明知道現在羅名有羅名的追求,她也應該去尋找那一顆屬于她的真心,但為什麼在心底里還是要不斷地想念羅名,讓羅名在她的心里繼續佔據著不輕的分量?知道應該放下是一回事,可是真正放不放得下又是另外一回事。也許這就是所謂的心魔吧。不過,羅名在接到她的電話後听得心生慚愧,不知道說什麼好。他每次接她電話都感到別扭,她越是對他好,他就越感到內疚。他掛了電話,才記起今天原來是他生日。這段日子里,挖空心思追譚麗雲也把他折騰得夠累的了,他決定在餐館里訂上一桌,叫上幾個要好的,好好地犒勞一下自己。學校里玩得要好的幾個老師也在邀請之列,當然,更重要的是要讓譚麗雲也賞臉。

譚麗雲剛一上完課,羅名就把她堵在教室門口︰「今天我生日,有沒有空啊,賞個臉,一起吃個飯唄。」

「不去,我沒時間,我晚上還要改試卷、還要備課呢!」

羅名哪里肯依,「去吧,沒別人,就我幾個要好的朋友,你也認識的。就一塊吃個飯,去吧……錢老師、楊老師她們都答應去,你也去,好嗎?要改試卷我幫你改,還不行嗎?」譚麗雲還是不說話。羅名一見,只好使出自己最後的殺手 ,「你還欠我一個賭約的,我也不奢求什麼的了,我只要你就當我幾個小時的臨時女朋友,我們的那筆賬就一筆勾銷……怎麼樣?」還沒走的孩子們望了過來,譚麗雲盡管被他鬧得滿臉通紅,但還是不願意松口。倆人就這樣僵持在門口。這時錢麗紅老師也放了學過來,一看這情形,連忙打圓場︰「去吧,就吃個飯而已。他還能把你吃了不成?」

「好吧,就這一回,下不為例。然後你也不要再纏著我了。」在羅名使盡各種威逼利誘的手段之後,譚麗雲終于松了一句口。

羅名一听,如獲至寶。前期的努力終于獲得歷史性的突破。他才不管它是不是暫時的,他相信只要她濕了鞋,有了第一次,就不怕她沒有第二次。

譚麗雲回到房間收拾了一下東西,等她出來的時候,錢老師他們幾個人都先走了,只剩下她與羅名倆了。她又開始猶豫著要不要上羅名的車。她本想坐阿炳的車一起走的,不知是這幫姐妹們故意要給她難堪還是都被羅名給收買了,竟然早就一個個鞋底擦油——溜了。她磨蹭著,一向在羅名面前那副居高臨下的氣勢也不見了,開始變得拘謹起來。

「快上來吧。他們都走遠了。你不會是想反悔不去了吧?」羅名催促著她趕快上車。

「誰反悔了?我譚麗雲一言既出,駟馬難追。」第一次見面,一不小心就進了他的陷阱,她一直耿耿于懷,也讓她對他的拒絕不是那麼的理直氣壯。這回干脆遂了他的願,讓他以後沒話可說。她懷著一股荊軻赴秦般的悲壯心情,跨上了羅名的摩托車,不過離羅名的身體隔得遠遠的。「嗯,這還差不多。不過做女朋友可得有做女朋友的樣子,你得坐近一點。摟著我,摟緊一點。」「你是精肉下面,想得倒美。大**一個。你到底走不走?不走我就下了。」羅明一看這姑女乃女乃又要發彪,趕緊軟了語氣︰「我這是好心提醒你,你這樣坐不安全。你不摟我,那你就抓住坐墊吧。別一個不小心就從我車上掉下去了,等下你爸爸來找我麻煩,我可擔當不起喲。」

「你怎麼那麼多廢話呢?」譚麗雲嘴巴上說著,手上卻不由自主地抓緊了坐墊。

羅名一見,心中暗喜。上了我的賊車,可就由不得你了。他一加油門,車子就向前沖出好遠。跑了一陣,看到前面有一個拖拉機,羅名腦子一轉,又起了一個捉弄她的主意,便猛地一踩剎車。坐在後面的譚麗雲措手不及,身體隨著慣性一頭撲在羅名的身上。這下可把她氣得七竅生煙,「羅名,你這小人,我跟你沒完。你快停車,我要下車!」羅名故作驚訝,「我的姑女乃女乃,你又怎麼啦?這能怪我嗎?前面有車擋道,你要我撞上去?我早就提醒過你了,你偏不信。要不你來騎騎試試。」譚麗雲被他的一頓搶白說得啞口無言,猶豫了一陣之後,換了一種方式,使勁攥著他的衣角,一直到了飯店,她才長長地松了一口氣。

錢麗紅一看譚麗雲因受了驚嚇而顯得有點蒼白的臉,就取笑道,「羅名,你也太壞了吧。把我們的譚大美女給嚇成這樣?」

「我哪敢嚇她啊,你就是借我十個膽子,我也不敢啊。是她自己第一次坐摩托車,緊張成這樣,自己嚇自己。」羅名一邊解釋,一邊招呼著大家入座。一陣杯盞交錯過後,桌上一片狼藉。羅名覺得還沒盡歡,便提議一塊去K歌。錢麗紅的歌唱得挺不錯的,立刻附和。其它一干人等也表決同意,譚麗雲本來不想去,一看難拂眾意,也只好點頭答應。于是一群人又殺向鎮上最大的歌廳。

九十年代初的歌廳,在當時的縣城及鎮上來說,都是一種新鮮事物,K歌的人趨之若鶩。當時都只有一個大廳,大家都在一個廳里,輪流點唱。大伙先點了一首生日快樂歌,祝福羅名生日快樂。羅名則點了一首陳百強的《偏偏喜歡你》送給譚麗雲。「愁緒揮不去苦悶散不去為何我心一片空虛感情已失去一切都失去滿腔恨愁不可消除為何你的嘴里總是那一句為何我的心不會死明白到愛失去一切都不對我又為何偏偏喜歡你愛已是負累相愛似受罪心底如今滿苦淚……」唱到動情之處,羅名已是聲淚俱下。當這一曲終了時,大廳里頓時發出了雷鳴般的掌聲。情到深處自然濃,也許在羅名往後的生涯里,他最也沒唱出如此動情的歌了。連這一群人中歌唱得最好的錢麗紅後來也發出感慨,「我還以為是原聲在唱呢。」掌聲過後,阿炳便與其它朋友們一起起哄,「譚老師,來一曲。譚老師,來一曲。」歌廳老板一看,也破例把下一曲歌的機會留給他們這一桌。然而,譚麗雲對羅名的成見是根深蒂固的,並不會因這一首歌而感動。她毫不客氣地接過話麥,針鋒相對地點了一曲《無言的結局》。「曾經是對你說過這是個無言的結局隨著那歲月淡淡而去我曾經說過如果有一天我將會離開你臉上不會有淚滴……」譚麗雲的舉動確實讓羅名很是掃興,生日聚會的快樂一下子讓她的這首歌給沖淡了不少。後來一想,不就一首歌嗎?干麼和一首歌過不去呢?水滴石穿,繩鋸木斷。這羅馬城不是一日可以建成的,何況今天他的收獲已是不少的了。想到這里,他也就釋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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