棄婦藥香 第一百二十四章︰宮宴

作者 ︰ 顧南希

林晴跟隨著趙太醫一同過去,她這一身打扮,確實亮眼了很多,來的不光是各家的千金小姐,還有公子哥。他們誰都沒有听說趙太醫啥時候有個閨女,而且長的那麼好看,光是看背影就足夠吸引人的注意了。

林晴本是低調的人,要不是怕失禮,她根本不會做如此的打扮,覺得打扮的太好看了,容易被人當成動物園的猴子,一直偷偷瞄自己,或者是引來讓人嫉妒的神色,那終究是不好的,今日的宮宴,要說主角,那林晴也絕對算的上,今日的封賞大典確實是為了她準備的,但是她也並未同那些小姐夫人們坐女眷的位置,反而一直跟在了趙太醫的身邊,趙太醫人緣還算不錯,也紛紛將她介紹給同僚,林晴也是微笑著一一打招呼。

「趙大人你真的是好福氣,這千金長的可真是好看,不過之前怎麼都沒有听你提起?」

趙太醫忍不住笑了笑道︰「這你們可就誤會了,小晴是我師兄的干閨女,也算是我的閨女。」

林晴也從不多說什麼,但是禮貌上的東西她做到份,從不讓外人看了笑話。慕容府的人也都去了,包括那腿傷才剛剛痊愈的袁欣榮,她比之前可是瘦了太多,精神也不像往日那般好了,而且整個人看上去,一時間像是老了很多歲,讓人都忍不住為她皺緊了眉頭,也有人幸災樂禍,覺得她是活該倒霉,看笑話的人也是大有人在的,更何況袁欣榮之前也不是什麼好人,做過什麼事情,大家心里又怎麼會不清楚呢?

袁欣榮的目光一直放在別的地方,她感覺到了自卑,好些日子都沒有出門了,要不是慕容陽,她估計還出不了院子里,可是她真的不敢得罪了慕容允,不然等待她的還不知道是什麼呢?

林晴听到有人議論什麼,隨著眾人的目光,她就看到了慕容府的三口人,看到袁欣榮的時候,她有些愣住了,這個人還是當時傲氣的逼著自己必須怎麼樣的袁欣榮嗎?她現在狼狽成這樣,真的不知道應該說什麼好了。

不過這些算起來算不算是報應呢?

袁欣榮微微抬起頭,突然看到了林晴,她嚇得忍不住哆嗦了一下,她怎麼會在這里?她想干什麼?但是又有一些擔心自己兒子知道了自己的不安,引起了兒子的注意就不好了。「怎麼了?」慕容陽感覺到了袁欣榮的變化,忍不住低聲的說著。

「她怎麼會出現在宮宴上?」袁欣榮的聲音上還是有幾分顫抖的,慕容陽根本不需要去想就知道袁欣榮說的是誰,那定然是林晴了因為之前自己也遇到了,怎麼就這麼陰魂不散,到哪里都能見到呢?

林晴目光微微在慕容允身上打量一二,心里感慨萬千,這張臉,自從離開之後就再也沒有看到過,今日她看到了,他瘦的比自己看到的更是可怕,心里不知道為什麼會頓頓的疼,也不知道他怎麼會把自己餓成這樣。

慕容允似乎感覺到了什麼,轉身看到了林晴,盛裝出席的她,如同耀眼的夜明珠,他神色中透露著股股深情。林晴有一瞬間的愣神,確實沒有想到會如此的四目對視,她眼神有些想要逃避的躲閃,臉頰也轉到別的地方,跟別人說話,她是不知道這樣眉來眼去算什麼。是真的不是傳情嗎?

慕容允也收回了自己的目光,心里似乎覺得林晴對自己並非只有抱怨的,看樣子是可以按照趙太醫和老魏說的那樣,不過現在還不是時候,怕引起別人的注意,給林晴造成麻煩。

「允兒,你跟林晴林姑娘認識嗎?她長的倒是很好看,不過好看的姑娘,大都是紅顏禍水,要不然就是紅顏薄命!」慕容陽忍不住一本正經的說了起來,不想慕容允跟林清雅再續前緣,這並不是他想要的。

慕容允覺得慕容陽這話十分的好笑,如果袁欣榮年輕的時候不好看,他這麼多年能對她恩寵有加,也不得不說袁欣榮也是有幾分本領的,要不然怎麼能得專寵那麼多年。

男人哪個不愛美色,哪個不希望有美人在旁。春雪雖然只是個婢女出身,但是也是有幾分姿色的。「不認識!」他淡淡的開口,認真的說道。慕容陽心里也微微的放下了心,忍不住道︰「清雅已經不在了,你要是找個替身,那可真的是對人家姑娘不公平,而且今日來了這麼多的千金小姐,你要是看中了哪家的姑娘,我和你娘可以請皇上賜婚,你看如何?」

慕容允的臉色突然冷了起來,他們就喜歡亂搭鴛鴦譜,也不知道現在成了什麼樣子。「不需要!」

「你……慕容允,你即便不為了你自己想想,也要為我們慕容府將來考慮一下,你想想這里的人哪個人心里不想成家立業,然後子孫滿堂,難道你想孤老終身?」

「與你無關!」慕容允冷淡的開口,目光灼灼的看向慕容陽,而且已經加快了腳步往里面走,他心里冷笑,這一切的一切,哪里是真的為自己在考慮,分明是他能夠得到多少的好處才對,自己說什麼都沒有用的。宮內是燈火通明,林晴也是第一次參加這種宮宴,她心里要說一點兒忐忑都沒有,確實說不過去的。跟著眾位大人的步伐,她也穩而有序的往里面走去。

趙太醫時不時的看向林晴道︰「怎麼樣?別緊張,不是有我在嗎?」

林晴點點頭,她第一次出現在這麼多人的面前,而且這些人很有可能認識自己,她淡淡的笑了笑道︰「趙太醫,我不緊張,只是人多,我有些害怕。」

趙太醫听到林晴這種語無倫次的話,真的不知道是哭好還是該笑好?

林晴似乎也意識到了哪里不對勁,忍不住臉頰爆紅發熱,低頭不語,已經進了里面,林晴跟趙太醫隨便找個地方坐一下,可是林晴的座位卻被安排在了別處,林晴的眉頭皺了起來,這時候也覺得高樂帝是故意的,就是想要她引起別人的注意,成為這里的千金小姐的公敵。

林晴所坐的地方距離皇子們那桌不遠。皇甫哲看到林晴的時候,微微一愣,她怎麼可以坐在這里?不過看她這身打扮,倒是真的很美,美得讓人沒有辦法止住呼吸,只是為什麼她比之前更加的消瘦了,而且她肚子平平,孩子呢?就算是現在她的孩子也才剛剛足月該生產,可她的身子哪里像是有過身孕的?

孩子都是她的命啊,那孩子哪里去了呢?而且自己二皇兄,也不知道怎麼了,最近都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整個人都變得十分的頹廢,這幾日還剛剛好一些,要不然這宮宴他都沒有辦法參加的,想到這里忍不住皺了皺眉頭。

林晴則坐在那里什麼話都不說,如同木頭人一般,心里似乎在思索著什麼,這些並不是她所喜歡。

皇甫哲心里好奇,忍不住走到林晴身邊去詢問道︰「你怎麼坐在這里?你知不知道這里是什麼人坐的?誰給你安排的?」

林晴听到了熟悉的聲音,忍不住抬頭眼巴巴的看向皇甫哲道︰「你以為我想坐在這里,要不是那個公公告訴我,我的座位在這里,我才懶得坐這里呢,你以為坐這里我就好受啊。你看在我之前救過你命的份上,能不能給我找個位置偏僻點的,我對宮宴並不感冒。」

皇甫哲微微一愣,還真的沒有想到林晴會這麼說,忍不住道︰「你該不會就是封賞大會的主角吧?要是真的是這樣的話,我就跟你會說,我沒有辦法幫你,因為你即便在後面的位置,也會被叫道這里,到時候那麼多人的面,你更是容易緊張,更是受人矚目。」

林晴听到這里忍不住嘆了一口氣道︰「真是無聊,早知道就做好事不留名了!」

可是世間哪里有那麼多的早知道呢。

皇甫哲的目光放在了林晴的身上,林晴淡淡一笑道︰「你是皇子吧?不過你好像比之前長高了不少。」

皇甫哲感覺十分的無語,這個婆娘自己也不大,總是一副老橫縱秋的口氣把所有人都當成小孩子,這樣真的好嗎?「我又不是小孩子,你肚子里的孩子呢?我記得你給我看病的時候,肚子都不小了,如今怎麼沒有了?你該不會是出了什麼事情了吧?」他年紀雖然不大,但是說話卻真的很是沉穩,目光打量在林晴的身上,一臉的擔心。

林晴苦澀道︰「孩子不在了!」

「什麼?」皇甫哲的聲音抖高,他完全沒有辦法接受林晴孩子不見的事實。

林晴眉頭微微一擰,心里暗罵一句該死,目光瞪向皇甫哲,希望他不要再繼續說了,因為已經有人把目光投射到了這邊,林晴也感覺到如頭扎背的目光,恨不得將她戳個骷髏,本來不想引人注意的,也已經引起了別人的注意。皇甫哲也意識到了剛才自己的情況波動有些太大了,可他真的沒有辦法接受孩子不在了的事實,「小晴姑娘,你現在還好吧?到底這麼回事你可以跟我說一說,這樣心情是不是可以好一點兒?」

林晴知道皇甫哲是個不錯的人,而且他臉上露出的悲傷都是真的,不會像別人那樣虛假的愁容。

皇甫哲見林晴不說話,忍不住拉上她的胳膊道︰「這里說話是不夠方便,人也多,反正距離宮宴開始還需要一段時間,我們不如就想離開,等一會兒在回來,反正這里面的一切你都不是十分的喜歡不是?」

林晴搖搖頭,這麼多雙眼楮看著呢,要是真的跟皇甫哲離席了,怕是又不知道會被人傳成什麼樣子,其實跟他也沒有什麼太多要說的。「孩子早產,救不會來就走了!」

皇甫哲見林晴直接把原因告訴了自己,他猜想林晴的心里會有多麼的難過,她怎麼能夠接受自己孩子離開自己的事實。「小晴,你要是不開心的話,可以不用笑的,我知道你一定很難過!」

林晴已經不知道應該可以說什麼了,她沉默不語,但是已經用神態告訴了皇甫哲不要再多言了,不想這點兒小事弄得人盡皆知。或許他可能已經知道了自己的身份,那樣還是希望盡量越少的人知道月哈,知道的人多反而對自己沒有太大的好處。

皇甫哲心里難受,覺得慕容允為什麼這麼笨,連自己兒子都保護不了,或者他根本就不知道林晴受的那些苦,神情中露出的悲傷,是別人沒有辦法能夠體會的。

宮宴也在慢慢的進行中,人也到的差不多了,林晴和皇甫哲確實不能在繼續對話了,林晴絲毫不在意別人鄙夷的目光,她心里覺得好笑,自己坐在這里又並非是自己的意願,如果可以選擇,她還真的不想要在這里呢,這里有什麼好的呢、

林晴看向自己的周圍,全部都是不認識的,當然還是有幾個空位的,據說是給司徒家準備的。看來司徒府的地位不一般啊。林晴也只是簡單的了解了大概,至于具體的什麼,她是不怎麼清楚,司徒睿和老夫人也坐在了林晴的鄰桌,林晴這一桌也只有她自己,這樣就顯得格外的凸出,不管是從哪個角度都能看的一清二楚。

司徒睿看向林晴忍不住笑了笑道︰「小晴丫頭,你怎麼看上去並不高興?」

林晴听到熟悉的聲音,忍不住笑了笑道︰「爺爺、女乃女乃!你們也坐在這啊?我以為就我自己呢,一個認識的人都沒有,有些緊張,不明白皇上為什麼給我安排了這麼個位置,心里總是忐忑不安,怕做錯了什麼事情,丟了臉面。現在看到爺爺女乃女乃,我心里就踏實多了!」

老夫人忍不住笑了笑道︰「傻孩子,這里的位置可不是隨便人都能坐,你能夠坐在這里說明皇上對你的重視程度有多高,不過你今天這番打扮倒真是漂亮,把老婆子我眼楮都給看花了。真是個俊俏的丫頭。」

林晴被夸贊的有幾分不好意思,臉頰上露出幾抹紅暈。看上去更是嬌艷欲滴,美不勝收。

欣賞美人向來都是少爺公子哥們的愛好,他們的目光都沒有離開林晴的身上,林晴雖然不喜歡被人注視著,可是有些場合是逃不掉的,因為你就好像別人的獵物一樣,絲毫都阻攔不了別人對你的狼子野心。皇後和公主也已經來了,她們做的自然是皇上的左手邊,右手邊則是按照妃子的等級依次往後排。大家都落在整齊之後,皇上才優哉游哉的趕來。緊接著就是大家的一陣歡騰,恭敬的給皇上皇後請安。

高樂帝看向眾人,「平身!」

諸位大臣以及家屬入座。

「前不久,楓葉村天花瘟疫爆發,嚴重!趙愛卿找到了醫術高明的林晴姑娘。是林晴姑娘給人家看好了瘟疫。解決了這個難題。朕知道林晴姑娘是一介女流,但很是珍貴,今日封賞大典,也是朕特意為她所舉行,還希望諸位忠心的感謝她。」高樂帝這一番話之後,大家都對林晴姑娘多了幾分的期待,是女人總會引起別人的猜疑。

林晴則恭敬的起身,落落大方的走了出來。「林晴承蒙皇上恩澤,封賞大會也太過隆重,林晴自知功勞不大,難得受此殊榮,皇上一番心意,林晴心領,今日諸位大人要感謝,那理應感謝皇上,皇上英明,萬民之福!」

這樣一番話,誰會想到是出于一個小姑娘,她看上去也就是十六歲多一些。而且絲毫沒有怯場。

「好!」高樂帝帶頭鼓掌了,林晴覺得風頭似乎出大了,不過他都已經提到了自己,自己要是不出面確實不行。

「皇上,林晴有一事稟告,醫館建立之後,希望皇上幫忙推廣接種牛痘,從此我朝徹底的杜絕天花瘟疫,小孩子出生三個月內就要完成牛痘的接種,這對他是有好處的!」這件事對她來說目前是最為重要的。眾人听到了林晴的話,也有幾分不相信。「天花怎麼會被制止,只要殺光所有得天花的人,就不會……」有人突然大言不慚的要殺光所有人,這也太血腥了。

林晴冷淡的一笑道︰「殺光?那跟暴君有什麼區別?那些老百姓就不無辜嗎?病要找郎中,殺人能解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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