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朗台伯爵閣下 葛朗台伯爵閣下 第35章

作者 ︰ 司澤院藍

夏爾這麼感嘆過後,馬上就在幾種備選方案里發現了擺月兌安奈特的正確姿勢——

趕緊地,娶一個正牌貴族小姐或者地位相仿的女人,定下婚約也行,安奈特拍馬也趕不上。如果他這個對象再狠點,安奈特說不定會自動繞著他走!信仰天主教的時代,離婚基本就是死路一條,已為人婦的安奈特根本不可能來什麼離婚求嫁的招數啊!

這麼說起來,他爹總想讓他用婚姻謀取一個爵位、以求躋身上流社會,並不完全一無是處嘛!雖然他一點也不在乎貴族身份,但其他人都在乎,這不就夠了?

這時候的夏爾完全沒想到,最終他能用一種異曲同工的方式達到甩掉情婦、並且不被暗中報復的目標,但這就是後話了。現在他想出了主意,對安奈特的話就不再像之前那樣,每次都要多想兩遍。「您實在是太客氣了︰不管怎麼說,事情都還沒最終做完,現在說也太早了。」

「剛才您也是這麼對他們說的嗎?」安奈特笑問。「看起來我要和他們一樣,鎩羽而歸了?」她一邊說,一邊慢慢地折起扇子,長睫垂落,動作里帶著點落寞意味。

夏爾看得出,但他沒覺得心疼,只覺得頭皮發麻。這女人段數實在太高,怪不得原主在原著結尾依然沒法擺月兌她的影響!不過,這方法對付覺得她千般好萬般好的原主還行,換成他這種對她一點興趣也沒有的,說不得要讓她越遠越好。

就在夏爾準備找個借口溜一邊去時,隊友神助攻又來了——阿爾豐斯看見安奈特去找他,立刻支使了個人來叫他過去。

有神一樣的隊友,怕什麼神一樣的對手?更何況,神不神也是時過境遷的!

至于安奈特,她落在原地,已經隱隱感覺到事情已經完全月兌離出了她的掌控。倒不是因為夏爾總是在半路被人找去,而是因為她發現,她自己沒有再去找的理由。

半年之前,窮盡她的想象力也猜想不到,夏爾竟然真的有能獨自做一筆價值二三百萬法郎大生意的能力。不知道也就算了,知道以後,就不能再用原來的應對方式。

她充其量就會和夫人小姐少爺們打交道,真正會做事的人,她怎麼可能拿捏得住?可夏爾不知不覺地變成了這樣一類人,難道她這次竟然看走眼了好幾年?

安奈特本來十分不願放走夏爾。她這年輕情人有家財又有容貌,還會說甜蜜的體己話兒;但在這麼久沒見面之後的今天,來軟的也反應冷淡,看起來真的得做最壞打算了。

解決了這個問題,夏爾的聖誕節假期過得還算可以。既然確定安奈特足夠機靈,他也就不再費心寫那些他們都不相信的情書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封委婉的分手信。不出他的意料之外,對方說了些禮儀性挽留的話,但實質上完全沒有反對。

如果一定要說這種和平分手有什麼後果,那也是在夏爾失勢之後。所以最正確的處理方式是,賺大錢,成土豪,讓安奈特自己聰明地閉嘴。

大概是好事成雙——夏爾剛把他有個情婦的事情搞掂,紀堯姆那頭就有了好消息——他對完了洛甘和蘇歇的問題賬本,極其憤怒地發現,這兩人在過去的幾年里都在坑他!

「他們背著我和一些葡萄園主簽訂了協議,」紀堯姆氣咻咻的,胡子都翹了起來,「他們定的一個價,賣給我又是另一個價!中間差全被他們賺走了!」他走的是薄利多銷的路子,但也不是蓄意要給自己薄利啊!

夏爾悟了。紀堯姆極力想要擺月兌他的出身,所以從不在盧瓦爾河谷地區收酒,舍近求遠地選了勃艮第。這的確能避免和過去認識的人照面,但同時增加了別的風險,比如說被人聯合欺騙的可能。

「要不是國債沒法這麼造假,恐怕他們也得這麼坑我一筆!」紀堯姆繼續道。出于穩妥考慮,他從來不買股票;現在看來,這果然避免了更大的損失。

夏爾手指在實木桌面上敲了敲。「如果您為了買酒而通過他們借更多的錢……」

「那些錢最終都會落到他們手里!」紀堯姆飛快地指出來這點。「哼,這計劃不錯——以他們和我的名義一起借錢,到時候一轉手,還不都是他們的?萬一周轉不過來,要為破產承擔責任的是我!」

「所以……」夏爾現在明白紀堯姆在原著里的結局到底是怎麼回事了。「您的信譽好,人們都願意借錢給您;他們抓住了這點,利用您從別人手里得到金子,裝進了自己的腰包里。萬一您到時候付不出本金和利息,他們看起來是和您一起破產了;但實際上,主要責任在您,而他們還有他們瞞下來的那些金子!」

紀堯姆點頭,他已經很多年沒這麼出離憤怒過了。他和洛甘蘇歇合作也有一二十年的歷史,根本不知道兩人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如果沒有及時發現,最晚明年,他就會真的破產!

但這時候,原因不是重點,重點是處理方式!

「他們得上法庭,必須的!我已經拜訪了其他幾位法官,他們已經同意立案,新年後開庭的第一件事就是審理這個。」

「流程已經開始走了,資產凍結,還有人身管制,他們跑也跑不了——包括那些種葡萄的,一個也不能少——」

「他們從我這里吃進去多少,就讓他們吐出來多少!如果不夠的話,還有監獄奉送!」

這幾句話,紀堯姆簡直是連珠炮一般地說出來的,可見真是氣急了。

夏爾安撫性地拍著他爹的手背。他還沒見過一貫溫和的紀堯姆用這麼激烈的語氣說話,顯然這次被踩到了底線。「那很好。您別太生氣,氣壞了可不合算。」

紀堯姆深吸了一口氣,反手按了按夏爾的肩膀。「沒錯。吃了這一次教訓,以後就不會再犯錯了!你現在已經開始接觸這些事,以後也要小心些。」

「我記住了。」夏爾點頭。不過他心里想的是,能和他搶工作的人現在還沒出現呢!

結果,聖誕節剛過不到一個星期,大多數人都還沉浸在節日氣氛里,新一年的大事就和晴天霹靂一樣劈開了天空——

葛朗台家與合作多年的公證人經紀人拆了伙,都已經鬧到法庭見了!

「這是怎麼回事?和之前奧爾良公爵的訂單有關系嗎?」

「就算紀堯姆不同意洛甘和蘇歇加入,也不至于這麼大動靜吧?」

「不管是什麼原因,即使紀堯姆因為本身緣故要回避案件審理,但他認識其他法官啊!等等,他還是國民衛隊的上校……」

「沒錯,這兩人竟然敢把紀堯姆逼急了!」

開庭審理前,這風向就已經一面倒。畢竟和紀堯姆比起來,後兩者實在不算什麼。說句實話,他們還都是憑借紀堯姆的東風,才一步步爬到現在的位置。再加上如今的葛朗台家正處于事業上升期,眾人的這種傾向十分正常。

好奇的人實在不少,以至于開庭當日,旁听席上坐得滿滿當當的。夏爾坐在最前面,面沉如水;紀堯姆站在原告席上,表情漆黑如墨。

眾人看看他們,再看看被告席上的兩人(雖然極力裝作鎮定,但頻頻投向紀堯姆、夏爾以及陪審團的視線已經暴露了他們),頓感自己英明神武,之前就已經猜出了結果。等再听完過程,這種感想就變成了——

紀堯姆真是識人不清,竟然養出兩頭白眼兒狼!還好發現得及時,不然結果可就玄乎了!

涉嫌經濟詐騙的案件處罰本來就有罰款,再視嚴重程度判刑。證據確鑿,原告又是熟人,陪審團都樂得賣紀堯姆一個面子,從重處理。所以最終結果是,涉案金額超過百萬法郎,罰沒全部家產,並處有期徒刑二十年。

洛甘和蘇歇早已不是年輕人,這一下差不多能讓他們一輩子都出不來!

听著這宣判,夏爾緊繃的臉色才好看點。這不是他們狠不狠的問題,而是如果不狠、死的就是他們的問題。

人無傷虎意,虎有吃人心,那能怎麼辦?只有永絕後患了!雖然他信奉低調掙錢的宗旨,但也不能讓人騎到頭頂上啊!這樣一來,如果還有其他暗搓搓地想打他們家主意的人,也該知道厲害了吧?

雖然夏爾自覺確實松了口氣,但在別人看來,他從頭看到尾表情都沒變一下。洛甘和蘇歇中途後悔了,他也完全不為所動。只在最後宣判時,他似乎笑了笑,雖然快得像是錯覺。

葛朗台家這小少爺不得了啊!別看長得和氣一團的,如果得罪了,怎麼死的都不知道吧?

被這件事攪合,夏爾的其他安排都不得不往後推了一陣子。還算他運氣不錯,在判決出來之後第二天,羅齊爾德上校就給了他收購參考——

按照質量分成三個等級,每種的單價分別是一百八十法郎、一百九十五法郎、兩百一十法郎。大部分酒處在中間那個等級,其次多的是最高等級,均價兩百法郎出頭。

不管是夏爾還是紀堯姆,都覺得這方式很公道。畢竟他們這批酒好幾個人經手,數量又大,確實不能保證每桶都親自看過、喝過;數量沒控制好,質量有些參差不齊也是正常的。但一回生二回熟,照這種趨勢,他們明年肯定能拿到更高的成交價。

這樣,葛朗台家去年一整年,純收入就有一百萬法郎,一次性掙到了之前七八年的總和!

紀堯姆樂得見牙不見眼,高高興興地把巴黎事務都交給了夏爾,然後親自帶人去勃艮第找那些膽敢欺騙他的葡萄園主的麻煩去了。

敬酒不吃吃罰酒,那就別怪他不客氣!

一手交錢一手交貨,葛朗台家的金庫里頓時塞滿了金子,又該思考怎麼花出去了。不定產這種東西不是說買就能買的,夏爾把目光投向了國債以及短時股票和債券。這時候,他終于想起來,維克托好似很久沒出來刷存在感了。

這家伙到底在忙啥?忙到一大筆錢都不要了嗎?

說實話,借二十五萬法郎還不用打欠條的闊氣,夏爾還真是第一次見。只不過再拖下去,以維克托對他慣常的態度,說不定真覺得他這是在玩欲擒故縱的情趣呢!

作者有話要說︰維克托再次中槍→→不過好像也沒冤枉他

今天咱們必須來談談「小妖精」這個詞的用法——詢問感冒的作者菌在夏天里如何感冒的,覺得感冒的作者菌好了以後就該壓榨的,然後對比定時掉落、兢兢業業的作者菌——你們不覺得,你們才是磨人的小妖精嗎?!嚴肅盯

感謝D大調、岑子、愛發呆的阿衍、佐的地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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