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間曲 第五十六章 氣死人不償命

作者 ︰ 浮生剩半

修者破鏡路上的每一次感悟,不單純的只是在于感悟本身,更是一份機遇。

捆綁好布帶後,安然穿好了衣服,提著黑刀出了草棚,灰驢早就等的有些急了,見安然走了出來,便幾步走到安然面前,四蹄微曲,等著安然騎上來。

下了山坡,走出小樹林,安然騎著灰驢還是按照原來的路線前行,這條路線是到達烏集的,那怕前面可能還會有聞風而來的燕國修者或是黑衣人,該來的終究還是要來,只是來的早晚的問題,在路上能解決的問題,安然便不想留到自己到達烏集之後再去解決。

安然從來就不喜歡高調,更不喜歡被圍觀,尤其是在被圍觀的時候,身後是姨娘的小酒館,可能門口還站著姨娘。

經歷過小樹林里的一場惡斗加整晚的時間,在橫州城內吃下的東西早已被消化干淨,灰驢現在和安然一樣,饑腸轆轆,因為怕牽動安然的傷口,所以出了小樹林後灰驢沒有敢甩開蹄子像之前那樣奔跑,而是在盡可能不過多顛簸的情況下加快些速度,這樣一來,便是一直保持著小跑前行,因為饑腸轆轆,灰驢一路小跑前行一路不停的打量兩邊,希望能找到一些能先填飽肚子的東西來。

烏集位于周國以北,灰驢一路向北前行,加上昨晚剛剛下了一場雪,地上的白雪已經堆積的有小腿肚那麼深了,就算現在灰驢不挑食,又哪里能找的到填飽肚子的東西。

吃的東西沒找到,該來的麻煩卻已經來了。

安然輕輕的一拉繩子,灰驢停了下來,看了看前面站著的那名年輕的修者,灰驢的眼中滿是厭惡,能吃的東西沒找到,肚子正餓的難受,這修者又擋在了面前,要不是打不過他,灰驢真想沖上去好好的踢他兩蹄子。

沖灰驢的背上跳下來,安然抽出了刀,慢慢的向前面攔在路上的年輕修者走了過去。

年輕修者看著越走越近的安然,抽出腰中的長劍,擺了一個中規中矩的姿勢,張嘴準備說些什麼,卻被安然揚手打斷。

「你沒必要報上自己的叫什麼,或是什麼來歷以及為什麼攔在路上,這些我都已經听過很多遍,有些膩味了。」安然一揚手,淡淡的說道。

邊說邊向那些攔在路上的修者走了過去,道︰「要打就快些,我還等著趕路,那頭驢也餓的厲害,不打就站一邊去。」

年輕的修者皺著眉,滿面怒色,一言不發對著安然挺劍直刺過來,來勢迅疾,劍還未到安然身前,勁風便已經撲面而至。

既然這人這麼的蔑視他,那麼他又何必在講什麼規矩。

一只腳在雪地上輕輕一點,安然一晃便閃避開了那把長劍對自己的鎖定,直接欺身到了年輕修者的跟前,一刀劈了過去,刀身帶出片片的殘影,在刀刃處現出一道灰黑色的線條,年輕修者一矮身,屈膝斜著躲到一邊,長劍後撩,撩向安然的大腿。

安然也不閃避,黑刀一扭一轉間便劈向了那名年輕修者的後背,同時抬起了一腳,直接踢向了向後撩出長劍的那只手的手腕,長劍在撩到安然大腿之前,手腕便要被這一腳踢中,那名年輕的修者不同想便能知道手腕被那只腳踢中後會是什麼後果。

後撩的長劍一轉,緊緊的貼在了背上,年輕的修者同時矮著身子繼續向前竄動幾步,試圖擺月兌黑刀的追擊,長劍背與身後,以防躲避不及,劈到的黑刀。

安然嘴角微微揚起,黑刀直接一刀劈在了年輕修者後背的長劍上。

「哇。」

年輕修者吐出一口鮮血,踉蹌著向前竄出,背與身後的長劍折斷,背後的衣服被去勢不絕的黑刀劈出一條長長的口子,鮮血不斷從衣服里滲出來。

安然持刀向前,繼續一刀刀不斷的劈出,年輕的修者不斷的上躥下跳的躲避在自己四周一閃而過的灰黑色的線條,安然連劈幾刀後,趁著那年輕修者忙著躲避時上前一腳結結實實的踹在他的大腿上,一聲輕響,年輕修者慘呼一聲倒在地上。

然後握在安然手中的那把黑刀再次不斷的劈出,那名年輕的修者大腿被安然一腳踹斷,此時那里還能夠像剛才那般的跳動著躲避黑刀劈出的那一條條線條,只能在雪地里不停的翻滾,但求能有一絲喘息的機會。

滾動的時候,眼楮里露出不甘怨毒的神色,他不明白怎麼剛一交手便被安然抓住了先機,此後黑刀片刻不停的追著自己劈砍,自己除了不停的在地上翻滾以求活命,連一絲出手的機會都找不到。

看著年輕的修者不停的在雪地里滾動著,頭上和衣服上沾滿了雪,看上去著實淒慘,灰驢微微仰頭,翻了翻厚厚的嘴唇,露出一口白牙。

直到看到那年輕的修者滾動的速度慢了下來,身上又多出了兩道深可見骨的傷口,安然才停了下來,蹲子抓起一把雪把黑刀擦拭干淨,然後把手中擦拭完黑刀的雪朝那名修者扔了過去。

那名還來不及報出自己姓名的修者早已經滾的暈頭轉向,又連著滾動了幾圈,才感覺到那人已經沒有在追擊自己,喘著粗氣坐在地上,看著手中到現在還緊握著的那把短劍,目光越來越復雜。

安然慢慢站起來,看著還坐在地上喘著粗氣的年輕修者,說道︰「難道現在你們燕國年輕一代的修者,找人戰斗都是比著在地上打滾?」

說完收回目光,把黑刀插在腰間,「如果是比打滾,那麼我承認我比不過你,你贏了。」

氣剛剛要喘勻的那名修者坐在地上,听到安然的話,呼吸急促,一股鮮血涌上喉嚨,一偏頭把嘴里的那口血吐在了地上,回頭怨毒的看著安然,握著短劍,慢慢的站了起來。

看著他眼中露出怨毒的目光,安然淡淡的笑了笑︰「是不是很不甘心?還沒來的及展示自己的修為就被我劈斷了長劍,踢斷了大腿,然後像狗一樣在地上來回的滾。」

「要不現在再來一次好了,你先動手,這樣你是不是會覺得公平些?」

那名年輕的修者握著手中的短劍,哆嗦著指著安然,一時間說不出話來,哆嗦了半響,忍不住又吐出一口血來。

灰驢看了看那名修者,覺得現在這樣子自己真不忍心再繼續看下去了,它不明白為什麼安然要這麼的羞辱那名修者,而不是干脆上前一刀直接砍完了事,畢竟現在肚子還餓著,干淨了事找吃的才是正經。

看著那名修者又吐了一口血,安然笑了笑,說道︰「我知道了,原來你們燕國年輕一代的修者與人對戰不是比打滾,是比吐血,你怎麼不早說?」

那名修者哆嗦著大叫一聲,仰頭向後倒了下去。

灰驢歪著頭看了看安然,眼楮里滿是佩服,這還是它第一次親眼所見有人能把一名修者給氣的直接倒在地上。

安然再不看倒在地上的那名可憐的修者,幾步走到灰驢面前,翻身騎了上去,兩腿微微的夾了下灰驢的身子,灰驢邁開四條腿,小跑著向前跑去。

似乎是在自言自語,安然低聲說道︰「知道為什麼我不殺他,卻偏偏要費口舌把他氣的吐血最後昏倒麼?」

正在小跑中的灰驢搖了搖頭。

見灰驢給了自己回應,安然微微笑了笑,道︰「現在來的還只是些年輕的燕國修者而已,要是我把能殺的全殺了,他們身後的那些老師長輩們能甘心麼?一旦里面有幾個不管不顧的也跑來找我,我現在怎麼打的過?那些黑衣人已經夠麻煩了,老師又沒和我在一起,如果他們的老師長輩們也加入進來,我怕我回不了神都。」

灰驢低著頭跑了一會,叫了一聲表示贊同。

「現在這樣不也挺好的,就像剛才那個人,暫時是肯定不會再來找我的了,以後就是再來找我,想想自己吐的那幾口血,也得再多掂量掂量的。」

說完拍了下灰驢的頭,說道︰「走快些吧,不用想著怕傷口出血了,剛才動手已經扯開了,早些趕到前面的集鎮,早些弄點藥才是正經。」

于是灰驢在不顧忌,開始加速前進。

一直走到中午,路上再沒遇到燕國的修者,至于那些黑衣人,在大道上尤其是還在白天的時候,應該是不會出現的,雖然安然沒在他們嘴里問出過什麼,實際上從那天在洛水畫舫抓到那個黑衣人,還沒問什麼黑衣人便吞下嘴里的毒藥自盡開始,安然在後面幾次遇到黑衣人後便再也沒有想過要從他們的嘴里問出什麼來。

但還是在心里隱隱約約的感覺到,黑衣人背後的人多半是在神都,或是跟神都的某個人有很大的關系,而自己,不知是什麼地方妨礙到了那個人,不然不會一而再,再而三的有這些黑衣人找自己的麻煩。

現在唯一讓安然感到慶幸的是,昨天晚上來的那一批黑衣人,修為境界都不是很高,沒有超出安然應付不來的地步,如果昨天來的那些黑衣人有一半能達到七品境界,那麼自己只能逃跑,跑不掉便只能是死在那片小樹林里,現在身上已經蓋著了一層厚厚的白雪。

至于那些年輕的燕國修者,安然現在沒準備對他們下死手,雖然那天姨娘的那塊木匾扔到了小飯館里,但安然心里還是抱著一絲希望,希望姨娘現在不管身在那里暫時還是平安無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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