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間曲 第三十九章 陳子賢的憂愁和無奈(第二更)

作者 ︰ 浮生剩半

「那麼……我想說的是,我是想為艾墨兒守節,你信嗎?」

陳子賢正端著碗喝著酒,听到安然這句話,一口酒噴的桌子上到處都是,一筷子沒動的菜也跟著遭了秧,這口酒噴完,顯然誰也不會再去吃了。

陳子賢顧不得擦掉下巴上還在滴著的酒水,看著安然的眼神像是見了鬼一樣。

「你說……你要為艾墨兒……守節?我沒听錯?」這句話問完,陳子賢懷疑是自己听錯了還是自己的腦袋出了什麼問題。

看到陳子賢的反應那麼大,安然輕輕咳嗽了兩聲,聳了聳肩笑道︰「我知道你不信,但這就是我想的,我沒騙你。」

陳子賢用手揉了揉眼楮,想說什麼,但是嘴唇動了動,卻最終還是沒說。

看著他欲言又止的樣子,安然端起碗喝了口酒,道︰「這是真話,想騙你也不至于找這麼個理由的。」

說完放下碗,道︰「只是今天看你這樣子,有什麼很難解決的事嗎?」

陳子賢長嘆一聲,道︰「家里要我成親,沒幾天好日子過了。」

安然楞了下,笑道︰「你這麼說,本來想恭喜你的,現在也沒法說了,你也到了成親的年紀了,這個和你有沒好日子有什麼關系?」

「這次不一樣,這不是納妾,這是要娶回來做正房的,正因為是正房,所以家里人也都很重視。」陳子賢皺著眉,語速不快,但配上說話時的那副表情,便顯得很有些沉重的味道在里面。

「關鍵是這次要娶來坐正房的是那個女人。」提起這個人的時候,陳子賢說話的聲音都有些抖,這讓安然更是好奇,是誰能讓陳子賢這樣的人提起來都哆嗦的。

陳子賢沒有抬頭看安然,所以也就不知道安然這時候的表情,他只是低著頭,一口一口的喝著酒,自顧自的說著。

「那個女人叫胡珊,是我舅舅的女兒,還比我大了三歲。」

听到舅舅的女兒這一句時,安然第一個反應就是‘近親’兩個字,然後心里暗自搖了搖頭,這個世界沒有人會反對這樣的親事的,這對很多家族來說是親上加親的好事,更沒有人知道或是關注到這樣的結合會對後代產生什麼樣的影響。

安然眨了眨眼楮,笑道︰「不錯啊,不都說女大三,抱金磚嘛!」

陳子賢抬頭的時候,正好看到他眨著眼楮,听到安然這麼說,陳子賢苦笑道︰「你知不知道你有個毛病?」

「哦,什麼毛病?」安然奇道。

「你每次眨眨眼楮之後說的話,往往都是言不由衷的,就好像有些人說謊的時候會臉紅,或是喜歡模自己身體某一個固定的部位一樣。」

安然失笑道︰「這我還真沒注意道,自己有這麼個毛病。可是既然是家里主張娶來給你做正房的,品行相貌應該都不錯才是,你又為何這般的哀嘆連連,愁眉苦臉的?」

「她比我大多少這不是關鍵,關鍵是她叫胡珊,她的老子是我舅舅。」說道這里,陳子賢實在忍不住又嘆了口氣,「你不知道這女人的可怕,,她就是個妖精,還是個有點瘋的妖精。」

听到這里,連安然都對這個讓陳子賢哆嗦著並稱之為妖精、瘋子的女人起了好奇心了,提起酒壇站起來,又給陳子賢倒了碗酒。

酒能助興,對很多人來說,尤其能助訴說、聊天的興致。

「從小到大,我都沒少上她的當,少挨她的打。每次都是她先挑起的事,把我打完坑完後,我還有被我家老頭子再教訓一頓,到後來我知道弄不過來,于是遠遠的見到她我就躲,就這樣她也沒少找我麻煩,最近這些年因為她,我都沒再去過舅舅家,沒想到這一直空著的正房位置,居然是給她留著的。」

听到這里,安然也忍不住替陳子賢嘆息了一聲,只能安慰道︰「總有應對的法子的,再說有誰听說過結成夫妻後妻子還那麼對待丈夫的。」

「一旦娶了回來,不管她怎麼鬧,都不可能休了她,鬧的厲害了大不了我不回家,只是……我那兩房小妾,就算接到外面來再置宅子安置,估計也過不安生了。」

「小妾畢竟也比她先進門,她或許多少有些顧忌,再說真把你惹急了,與她又有什麼好處?你要是老不回家,那她不是等于……」說道這,安然笑了笑,停了下來。

陳子賢挑了挑眉,「守活寡?她……發起瘋來,不會在乎的,我那兩房小妾一個是我從洛水畫舫里贖出來,一個是普通人家的閨女,能有什麼讓她估計的。」

說到這苦笑道︰「本來這陣子還想著給水姑娘贖身的,現在看來還是沒早些贖身是對的,不然我這頭還要再疼的厲害些。」

安然見他都到這時候了還在惦記著給水姑娘贖身的事,也不知道說什麼好,干脆端起碗狠狠的喝了兩口酒。

兩人就這麼有一下沒一下的聊著,大多數時候都是陳子賢再說,安然在旁邊听,等到陳子賢再次喝道舌頭都大了的時候,翻來覆去的說的還是那些話,安然架著他一只胳膊把他架出包房,店主正趴在桌子上打著瞌睡,听見動靜忙起來幫著把陳子賢放到靠椅上坐好。

結完賬,架著陳子賢出了酒館,外面的雪已經下的小了很多,雪把一切都鋪上一層白色的同時,也使得夜晚遠離了漆黑,路上一對對的撐著大傘的男女早已完成了勾搭與被勾搭的過程,也許此時正在某處私宅里進行著比勾搭更深入的「交流」,這個時候,架著喝成這個樣子的陳子賢,安然只能把他架回修經處自己的住處,安然知道的陳子賢的那處私宅離這里著實遠了些,又不能隨便找家客棧把他一個人扔在那。

架著那有著兩個人份量的身軀,聞著陳子賢呼出來濃郁的酒氣,安然這才意識到,自己今天晚上從跟老師喝再酒館里跟陳子賢喝,兩場加在一起也喝了不少,此時也只是有些微醺的感覺。

難道修行之後,酒量也跟著提升了?今天晚上喝的這些酒,要是放到以前,十個安然也早倒下了。

要是修行可以提升酒量的話,那麼大修行者豈不是人人都稱的上是酒仙了麼,安然想想也覺得這種可能性不大,因為沒听說過那個大修行者特別喜歡喝酒,還喝不醉的。

安然搖了搖頭,這要是真的從此喝酒喝不醉,也不知道是該高興還是該苦惱了。不再怕在某個場合被人灌酒,但也同時少了很多飄飄然的樂趣了。

雖然現在陳子賢的重量對于一個普通的壯漢來說架著走上這麼一段路都是不輕的負擔,安然雖然身體看著略顯得有些瘦弱,但在山里與野獸的搏斗中,身體的每一寸肌肉都有著不符合外表的力量,更何況現在的安然,早已不是昔日的阿蒙。

把陳子賢扔到自己的床上,拉過被子蓋上,沒幾息時間,陳子賢便打著呼嚕,沉沉的睡了過去。

想起以前在山里的時候,自己經常對著那兩處土墳發牢騷,傾訴著各種埋怨,抱怨著賊老天的不公。既然起了心把自己弄到了這個世界里,卻沒有給自己選一個好的人家,這也就罷了,自己有這麼疼愛自己的父母,也是很多人求之不得的幸福,可這賊老天給自己選擇的幸福太過于短暫,幾年的時間,父母便雙雙離去。

在那之後,安然憑著人類求生的本能,一步步的走到遇到李傷,現在的老師為止,這也是安然一直確信,老天既然沒有選擇讓你一開始便死去,後面便不會把生路全部堵死,總會留得一線生機,冷眼看著、殘酷的笑著看著你苦苦掙扎。

每個人的家庭、身份不同,便會決定有不同的煩惱與苦楚,如同此刻正躺在安然床上,打著呼嚕的陳子賢,作為富商之子,自小便過著很多人做夢都想過的生活,但心里也有著別人想不到的煩惱與苦楚。

就像這樁婚姻,拒絕不了也躲不掉,更不要提什麼休不休掉的話了,偏偏家族給他找的女人是他提起來便心生恐懼說話哆嗦的女人。

「怕成這個樣子,胖子很難在自己正妻面前顯出男人雄風啊。」安然低聲喃喃說道,想到這,還真替陳子賢憂心,在正妻面前震不起雄風萎縮了不要緊,可萬一要是……因為這個留下了心里陰影,以後在小妾和別的女人面前也這樣,那可就不是一般的糟糕了。

安然回頭看了眼床上,又低頭看看自己兩腿之間,嘆了口氣。

閉上眼楮,在腦海里慢慢的把今天那本冊子里的內容默誦了一遍後,便從懷里掏出折疊的很整齊的白紙,緩緩攤開放在桌面上,伸手把油燈移近了些,點燃。

微黃的燈光下,那張白紙上密密麻麻的寫了不下兩千字,安然向白紙的字跡看去,便覺得一股氣息撲面而來,凌厲的氣息如同尖針,刺的安然臉上的皮膚疼痛不已,只看了兩眼,便兩眼脹痛難忍。

給讀者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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