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排完黎恩和梁家榮之後,霍東峻則打電話給了黑仔,黑仔最近正忙著幫霍東峻同花姑手下那些場睇場的頭目和老板拼酒,霍東峻打過電話時,黑仔還未睡醒。
約了黑仔出來去月華街的齋記茶樓喝茶,霍東峻到了半小時之後,黑仔才開著一輛凌志趕了過來,西裝倒是筆挺,只是里面的襯衫卻滿是褶皺,下擺卷起一角,推開門朝齋叔打了個招呼,就坐到了霍東峻的對面,雙臂趴在桌上,大大的張了個哈欠。
「喂,午啦,你現在這個造型讓我會以為你打了整夜麻將。」霍東峻把身前的一壺茶推到黑仔面前︰「幫你特意點的紅茶。」
黑仔撓了撓未梳理的亂發笑笑︰「我情願整晚打麻將呀,昨晚同號碼幫的大眼杰還有一間小型夜總會的老板劈酒,這兩個撲街,兩個號碼打我一個長樂,到最後我都不知自己飲了多少酒,更夸張的是,剛剛你打電話給我,我身邊躺了三個靚妹,是大眼杰送我嘗鮮的,我都不知昨晚有有撬起來過,三個三八就一副要拿我當凱的樣,剛好听到峻哥你的電話,所以扔了兩千塊打發掉。」
霍東峻笑了笑︰「陳豪一定羨慕你,晚晚都能嘗鮮,飲飲酒聊聊天,就有老板幫你安排靚妹,又不用付錢。」
黑仔雙手舉在頭頂合攏,腦袋壓在桌面上,耍寶一樣說道︰「大佬,我現在巴不得你把這件事交給其他人,自從我開始交出檔口專心聯系這些夜場,我酒就未停口,女人就沒重復過,剛開始的兩天可能還覺得蠻爽,連號碼幫的人都因為你而俾面給我,可是每晚最夸張的時候我要趕三個夜場,不去的話對方就話不給他面,我做生意,不能傷人,就只能去,知不知前天我趕三個場帶回幾個女人,個,炮王送我三個,其他兩個號碼幫的小弟加一起送我兩個,讓我爽到爆,爆就一定爆,我何B仔被阿儀差點踢爆呀」
「不要抱怨啦,這件事交給你當然是有好處,不然我便宜別人到時你背後會罵我的,何況阿儀早就知你出行,女人逢場作戲的嘛。」听到自己的小弟說的這麼淒慘,霍東峻都覺得可憐,江湖上的應酬同生意場的應酬完全是兩種風格,江湖上還保留著原始的酒桌上話事風格,也難怪黑仔這麼晚還未起床︰「要不要我同阿儀說一聲？」
「不用,已經搞掂。」黑仔爬起來先幫霍東峻倒了杯茶,自己又給自己倒了一杯︰「我話過幾個月就同她去注冊登記結婚,這樣她就不在乎我外面多少條女嘍？」
「那些場聯絡的點樣？小姐願不願意對著鏡頭月兌衫？」霍東峻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紅茶問道。
听到霍東峻說起正事,黑仔收起愁怨表情,一本正經的說道︰「剛開始各個就不同意,出來賣也是有尊嚴的,不止那些小姐,連睇場的號碼幫和老板都不同意,就像炮王話,一群撲街咸濕佬,不花錢就想睇我們的小姐？老板則是擔心小姐的照片被登出來之後生意被雜志搶走,各個都拿雜志打飛機,有人去光顧夜場,不過這樣想的都是小店面,馬欄,骨場之類,夜總會老板倒是支持。」
霍東峻沒有插口,任由黑仔繼續說下去,黑仔的任務就是在雜志拍照片之前搞掂來自夜場的反對聲。
「不過我同他們講,這本雜志是咸濕王霍東峻做的,不是賣照片,是好似珠寶黃金那樣的雜志一樣,拉客人去店面里花錢尋歡,比如好多人本來想去灣仔,可是買到這本雜志,睇到缽蘭街有間骨場的骨妹正點,技術又好,又能見到照片,價格也合理,甚至比灣仔還要省幾十塊,當然來缽蘭街這間,邊個還去睇不見小姐照片的灣仔？萬一去灣仔,哇,一位師女乃扣著鼻孔進來,本來十二點也被嚇到點半呀」
霍東峻點點頭,黑仔的方法對江湖人和一般沒眼光的小市民很有效果,這個例很直觀。
「他們點頭,那自然就會幫我去搞掂他們手下的小姐,一些人就是出錢,比如拍照的就給兩百塊紅封,有些就是勸說,保證拍完之後被客人點的次數一定夠多,再有些就是恐嚇,不月兌衫就賣去龍城轉手賺一筆,小姐一輩都不用想再走出來,就這樣搞掂嘍？」黑仔聳聳肩說道。
一旁的齋叔親自送來了兩盅湯,放在桌上之後還笑著拍了一下黑仔的頭︰「幾天不見,比阿峻蛋散太多,洗個澡嘛。」
說完還指著湯說道︰「阿峻幫你叫的天麻黨參炖響螺,提神醒腦的,趁熱飲。」
看到齋叔要離開,霍東峻出聲叫道︰「齋叔,麻煩你,我看黑仔的情況,提神醒腦不太夠,不如幫他加一盅海馬壽龜湯,補腎呀」
齋叔吃驚的看看黑仔︰「哇,年紀這麼小就補海馬？頂唔頂得住,當心流鼻血呀你這個年紀當午夜牛郎都不用補海馬呀」
黑仔沒好氣的叫道︰「午夜牛郎一晚最多對著兩三個,我前晚一對,昨晚一對三,今晚最少也要三個,你話用不用補海馬？」
齋叔和茶樓里飲茶的一于老人都望向黑仔,冷場十幾秒之後,齋叔才搖著頭朝廚房走去︰「我去搞一盅鹿茸炖牛鞭幫你吊命,你若是死在女人肚皮上,這盅湯就算是我的白包,年輕人,身體這麼犀利？」
飲過湯之後,霍東峻讓黑仔陪他一起去見黑仔的老豆葛前,葛前是分發協會的成員,如果霍東峻真的要找人出面游行,葛前當然是最佳人選,同黃永仁通電話時,霍東峻就說出自己的部分打算,黃永仁最初听到霍東峻希望分發協會的報紙佬站出來為《男人雜志》游行時,表示了拒絕,這種事他不會玩沉默,游行的後果會點樣,那些報紙佬當然能繼續賣報紙,可是上面的大人物卻會把怒火傾瀉在自己身上,可是等霍東峻說《男人周刊》下期停刊之後,黃永仁覺得這件事就可以做一下,就算自己不點頭,如果《男人雜志》停刊,下面的報紙佬也會鬧事的,尤其油尖旺區,灣仔區這兩個區的報紙佬,這兩個區銷售量最大,二十多萬冊雜志,這兩個區就足夠消化3%勺數量,有一家灣仔的報紙佬,單日賣《男人周刊》曾拿到過四十塊的利潤,這在香港分發協會里已經被其他報紙佬傳為奇跡,如果停了他們的財路,黃永仁就算想壓也壓不住,既然有霍東峻停刊的動作頂在前面,搞搞小游行也是可以的。
所以黃永仁雖然不情願,但是在霍東峻的社團背景下,還是勉強同意如果霍東峻發布停刊的消息,分發協會的報紙佬會有一兩百人出來游行。
一兩百人當然不是霍東峻希望的數目,所以霍東峻才會叫來黑仔陪自己來見葛前。
葛前正在報紙攤前听收音機,自從黑仔幫霍東峻打理A貨檔口之後,葛前其實完全可以賣掉這個報紙攤養老,因為黑仔一月拿回家的錢比他整天風吹日曬賣報慍的錢要多太多,可是葛前仍然每日出來賣報,用他的話講,黑仔現在在江湖上行,今天能慍錢大把,明天也許就斷手斷腳,自己家有個攤位,這個家就不會倒。
霍東峻記得當時听黑仔說起葛前這句話時,很有感觸。
「前叔？」霍東峻朝著葛前叫了一聲。
葛前抬起頭,看到自己的兒和霍東峻站在不遠處,葛前從破舊的木椅上站起來笑笑︰「是阿峻？今日點會有時間來這里？生意不忙？」
同霍東峻打完招呼,葛前又看看自己兒和那輛凌志,皺皺眉︰「昨天還搭計程車,今天就 凌志？是不是偷的
黑仔不耐煩的叼著香煙說道︰「當然不是,缽蘭街一個酒場老板借我 幾天的。」
「前叔,讓黑仔幫你睇下攤位,過來聊幾句？」霍東峻朝葛前遞過去一支香煙,語氣禮貌的說道。
葛前借著霍東峻的火點燃香煙,盯著霍東峻的眼楮沉默兩秒,看看四周紛亂的人流,點點頭︰「不如走去你師傅的拳館,那里清靜點。」
霍東峻朝奔馳里的士巴拿擺擺手︰「留在這里等我,我去我師傅那里。」
黑仔叼著香煙看著自己老豆和霍東峻朝著遠處的洪義海拳館走去,半響才抖掉煙灰看看士巴拿︰「峻哥打電話叫我來,該不會是專門請我替我老豆看攤的吧？」
士巴拿從奔馳車里探出頭,故意大聲笑著說道︰「明哥峻哥叫你出來是因為你昨晚連搞個靚女,幫你叫盅鹿茸炖牛鞭補身體呀」
看到四周的行人都臉色怪異的望向自己,黑仔朝著士巴拿豎起一根指︰「我挑」
罵完之後黑仔舌忝了舌忝嘴唇,又自言自語︰「齋叔炖的牛鞭不錯,今晚試一下先,如果管用就每天來補一補,不然阿儀又發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