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鷹」金剛推開灣仔柯布謹道的福運麻雀館大門,朝里面正在打麻將的飛鷹叫道。
這間麻雀館是火牛之前的陀地,麻雀館老板特意開了三個台給火牛,而不是簡單的出錢讓火牛睇場,所謂麻雀館開台,即是指這個麻雀台是火牛一個人的,這三個台一天無論慍多少錢,老板都不會插手,所有收入都歸火牛。
之前這間麻雀館的生意很火爆,三個台一天能收幾千塊,不過現在已經成了飛仔峻的地盤,生意雖然照常開,但是老板一天慍了多少,飛鷹都專門安排小弟記清楚,方便飛仔峻以後同這間麻雀館的老板清帳。
雖然長樂和福升聯打的火熱,昨晚福升聯睇場的人更是死掉了一個,不過麻雀館今天照常營業,江湖有江湖的規矩,無論打的有多慘烈,絕對不會搞場,如同楊勇在蛋撻的幾間場里放蛇這種事,即是表面福升聯不會在乎這幾間場的生意,不會插手以後那些酒吧的睇場生意,如果再想插手,就需要包賠之前老板的損失再談,不然老板就可以找其他字頭睇場,而福升聯也不能阻止,因為你搞場在先。
所以明王打下夜總會之後先表明包賠夜總會損失,客人的消費也都算在他身上,因為如果不這麼做,夜總會老板直接去找新記或者號碼幫來睇場,明王都只能乖乖任由到手的肥肉飛走。
這間麻雀館也一樣,昨晚這里血流成河,今天白天仍然客人多多,麻雀館老板也只是露了一面,確定自己的場不會有事就再次離開,麻雀館這種是非之地,江湖人聚集,如果老板天天都擔心,那就不用開下去。
「金剛哥？起身,有大有小,讓金剛哥坐這里。」飛鷹讓自己的小弟起身,讓出身邊的座位。
「點樣,有事？」金剛現在相當于霍東峻的江湖經紀人,借兵一切事宜都是他作主,現在外面都在說金剛比馬交仔大佬大衛還要威風。
「當然無事啦,不要看我人手少,幾間場還是搞得掂。」飛鷹朝金剛笑了笑說道。
他同金剛不是很熟,但是金剛這次給他機會讓他借兵出馬,他對金剛很感激︰「金剛哥很忙啊？」
看到金剛左臂還有朵白花,飛鷹示意了一下自己的左臂問道。
「有,大千運氣差掛掉,剛才我去送錢,順便送他一程,上柱香。」金剛順手扯下左臂的白花扔掉︰「大佬峻讓我送去了一百萬給同新合,算是與同新合算清楚大千借兵這筆數。」
飛鷹微微瞪起眼楮,一百萬,大千一共傷了幾十人,算上大千自己的安家費,飛鷹覺得五十萬就能搞定,現在飛仔峻居然出了一百萬？
「會不會太多？同新合獅大開口咩？一百萬,大千只是同新合普通紅棍,又不是大佬。」飛鷹吸了口氣問道。
「峻哥的意思,為他做事,當然要多照顧兄弟,他就是錢多,只要兄弟們努力做事,鈔票不是問題。」金剛坐在飛鷹身旁的椅上,開口說道。
金剛對飛仔峻也非常佩服,飛仔峻雖然只是夕陽社團長樂的觀塘堂口大佬,可是做出的事卻讓人除了佩服說不出其他,大千剛掛掉,第二天就送錢,要知道,借兵這種事,很多時候都是打完之後統一結算,很少有人會馬上就付錢的。
「這才是大佬氣魄,不然峻哥點會十八歲就名動江湖,現在邊個不知峻哥是大水喉」飛鷹對霍東峻的做法很滿意︰「就是因為峻哥夠義氣,我們這些賣命換錢的人才鐘意他」
「峻哥很欣賞你,特意讓拳王東找我問你的底,這次有事給你做。」金剛看看四周打麻將的人,開口說道︰「你也可以留下,繼續睇這幾間場。」
飛鷹眼都不眨一下︰「金剛哥,我出來是搏命慍錢的,幾間場？你講笑？這幾間場不用話大佬峻,我自己都看不,當然是繼續做哩,你開口就得」
金剛從口袋里掏出兩卷鈔票︰「這是十萬塊,峻哥知道你有十幾個兄弟爆江住院,這筆錢先拿去頂一下,你不同大千,大千是退場,所以就全部付清。」
飛鷹把錢接過來遞給身後的小弟︰「拿去給受傷的兄弟分掉。」
等小弟接過錢,飛鷹才盯著金剛說道︰「我錢可以不要,你幫我問下大佬峻,我幫他搞掂這件事之後,能不能拜他門下,給我一塊地盤開工食飯。」
「我不敢保證,但是我會幫你問,我從屯門帶來三百人,全部交給你,今晚,打進環,你夠不夠膽？」金剛沉默了幾秒後,對飛鷹說道。
之所以問飛鷹夠不夠膽,是今晚環這一戰不同灣仔,灣仔火牛不在,群龍無首,各自為戰,所以打下灣仔很正常,可是環就不同,福升聯水哥經過灣仔的事,一定提高警惕,這次帶人過環,只能正面真刀真槍的砍過去,死傷會比昨晚超出很多,今天飛鷹身後站立的兄弟,明天躺在停尸房毫不稀奇,甚至夸張點,今天飛鷹還坐在這里,明天是不是仲能開口都是未知。
這一戰才是真正的搏命,昨天搞掂灣仔,江湖上最多講一次飛仔峻是大水喉,借兵打進灣仔,如果今晚打環能打贏,才是飛仔峻同手下新四大借兵轟動江湖的一刻。
「只得三百人？」飛鷹望著金剛問道。
金剛點點頭︰「只有三百人,全部是我小弟,各個夠打,水哥在環差不多有千多人開工,能打的有四五百。」
「峻哥不打算讓他的人做事,只靠借兵？」
「峻哥的人被盯死在觀塘,如果敢出觀塘過來灣仔這邊,差佬馬上就拉人。」金剛重復了一遍陳東的話︰「借兵就無所謂,差佬抓不完借兵的,就算把你我的小弟都拉進去警局,仲會有人繼續站出來做哩。」
飛鷹深吸了一口氣︰「三百人對五百人……」
「樂仔,黑仔,陳豪,齙牙杰今晚會陪你一起做事,能不能在這群人打出名頭,看你自己。」
「好,我做本來就是出來搏命現在仲有人陪我一起搏,怕乜鬼就看老天成不出全我這場榮華富貴」飛鷹下定決心,咬著牙齒說道。
「你讓陳豪出去做事,不如讓他鎮堂口,我去啦,整天坐在這里被條照相,很悶,何況我大佬的場被人搞。」看到霍東峻進了酒樓,陳東就開口說道。
霍東峻眼楮掃過一邊的湯米,陳東說道︰「叔派來幫手的,湯米。」
「峻哥。」湯米朝霍東峻打招呼,霍東峻點點頭︰「替我謝謝叔,他的場我會幫他搞掂。」
「知道,峻哥。」湯米答應了一句就退到了一旁,不再出聲。
霍東峻看著陳東說道︰「我讓陳豪去打環,不是為了讓他在環插旗,是為了給小弟們看的,陳豪犯過規矩,如果不搏命打一次,以後會有人越來越睇不起他,仲有那個左手,讓他跟陳豪一起,看看他身手是不是夠夸張,對了,你講飛鷹的底已經查過,說來听听,叫廚房搞些吃的來,彭r帶我食飯,還未等我填胃,就接到你電話,所以就趕出來,現在肚很餓。」霍東峻月兌掉外套,扔給士巴拿,對陳東說道。
「只有一些冷菜和燒臘,想起來,廚房新鹵的牛舌,應該還熱,一起呀,喂,叫廚房把剛做好的牛舌送過來」陳東朝遠處的小弟招呼一聲,陪霍東峻坐在了餐桌前。
「飛鷹是東安社紅棍,二十歲,大佬是東安社的冷佬,不過冷佬死了五年,冷佬之前在龍城做皮肉的生意,最後死在女人床上,槍傷,你也知啦,那種地方亂的很,人人都有短狗,根本就查不出到底邊個做的,不過飛鷹就慘啦,剛扎職紅棍就沒了大佬,沒錢沒地位,只能在龍城慢慢熬,他為人夠狠,最初靠在龍城里打拳贏錢,後來就做些有本錢的生意,看見有錢佬去龍城嘗鮮,就搶錢嘍,人就夠惡,只是運氣太差,所以這次你開口借兵,他就跑來,打算出龍城,他滿夠義氣,小弟們有人殘廢,他都不忘賺到錢後分給那些殘廢的人,所以不要看他人手少,那些小弟各個忠心,不過有錢,小弟再忠心,也就是四十幾個人。」
听完陳東的話霍東峻點點頭︰「我不怕他惡,我怕他不夠惡,金剛同我講,他有心拜我,如果真的拜我,油麻地廟街我就交給他,那種地方不夠惡是站不住腳的。」
看到陳東臉色不爽,霍東峻笑笑︰「喂,以為我捧他？我知你也夠惡,只是你現在是大佬身份, 數呀,除我之外堂口你最大,難道你自己去打理廟街？我想過了,搞掂福升聯我就要同花姑做生意,你也知花姑那種人不能得罪,所以到時我的精力都在生意上,堂口的事你做主。」
霍東峻說完之後,還朝陳東眨了眨眼楮。
陳東皺皺眉︰「你同花姑做生意？我都不知,咩生意？」
「花姑讓我幫忙做本雜志,你話我敢不敢搖頭呀？當然不得啦,所以就只能乖乖幫手,這樣,堂口的事我就不能分心處理,我會同阿公講清楚,以後堂口有問題的話,就你話事。」
陳東心不在焉的點點頭,他知道對面這個飛仔峻從來都不意扛著社團的招牌,只是聳聳肩︰「好,反正又不是第一天鎮堂口,大不了繼續坐下去嘍。」
倒是不遠處的湯米,眼楮眨也不眨的盯著兩人,將霍東峻剛才的話听的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