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火中重生 第七十五章 沫沫,我難受

作者 ︰ 烈缺

「菁韻郡主,我可是已經提醒過你了,沒有證據就不要信口雌黃。」邱程遠覺得十分好笑,這死丫頭該不會是以為她隨口說說,就能改變什麼吧?

皇上也是一臉的尷尬,因為蘇沫然的話,他也跟著緊張了一下,邱程遠身為丞相,位高權重,若是他真的做出了有傷國體的事情來的話,那將會是滿朝震動的一件大事。

「是麼?沒有證據就不能證明我說的是真的嗎?」蘇沫然好似不知道看場合說話似的,任由別人對她遞來一道又一道帶鄙夷帶輕蔑帶嘲諷帶無奈的異樣眼神,她卻跟個沒事人一樣在那里自說自話。

「這不是顯而易見的事情嗎?好了好了,菁韻郡主不要再這里無理取鬧了,我知道你有心要幫蘇家,但這里不是你該胡鬧的地方!」

也不看看她今天說話的是個什麼地方,她面對的又是些什麼人。

「菁韻郡主,你且退下吧。」皇甫霖擺擺手,很是無奈地說道,他是高估了蘇沫然,怪只怪上一次她與南宮炎生死戰的時候她的表現太過驚人,才讓他有了這女子非池中之物的想法,如今想來,除卻修為過人天賦過人也沒有什麼過人之處。

「是啊,菁韻郡主,你就不要再搗亂了。」

邱程遠也跟著「語重心長」地對蘇沫然說道。

蘇老夫人的眼中滿是失望,蘇二爺極其家人,還有蘇三爺的家人也紛紛難受地看著蘇沫然,還以為蘇沫然的出現會給他們帶來什麼轉機,結果……只是空歡喜一場……真是高估了蘇沫然了。

眼瞅著,蘇沫然就要被人給帶下去了,蘇沫然身邊跟著來的黑衣男人忽然伸手將自己頭上的斗笠給摘了下來,露出了他的廬山真面目。

嚇!

南宮炎!?

他不是已經死了嗎!

眾人見到本該已經死掉了,尸體都被火燒得不成樣子的南宮炎,嚇得不輕。

「南,南宮炎?你還活著?」皇甫霖驚道。

邱程遠當場就腿軟了,南宮炎?他不是死了嗎?怎麼會……不可能啊……他當時被蘇沫然傷得那麼重,本身就沒了半條命了,然後驛館起火,他沒道理可以活下來的啊……

南宮炎還活著,不就代表著,他的那些事情……

「回皇上的話,我還活著,並沒有被燒死,而且我可以證明剛才菁韻郡主所說的事情都是真的,我之所以能順利進入奕京城,混入兩國比試,都是因為有邱大人的幫忙。」南宮炎對皇上說道。

南宮炎竟然證實了剛才蘇沫然的話!

重重整齊劃一地將目光再次投注到蘇沫然的身上。

「菁韻郡主,這是怎麼一回事?」皇甫霖趕忙追問蘇沫然,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我只是說我沒有證據,又沒有說我沒有證人。」蘇沫然很是無辜地回答。

這證據和證人不是一回事嗎?!

有你就趕緊拿出來啊!

邱程遠的心情就跟坐過山車似的,大起大落,而造成他心情有如此巨大的起伏的原因,便是蘇沫然了。

面對突兀出現的南宮炎,邱程遠已經失去冷靜了,他冷汗直冒,方才的大義凜然早就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皇甫霖稍稍消化掉南宮炎還活著的事實之後,繼續追問南宮炎,「南宮將軍,這件事情你可否完整地解釋一下。」

「此番西遲來訪,其實有一個見不得人的目的,是希望除掉我們的心頭大患蘇易澈蘇將軍,而我,則是為了報私仇而來的,最終的目標都是一樣的……」

南宮炎將西遲國此行的目的告訴了皇上,自然還有他來到西遲國期間的細節,包括和邱程遠之間達成的協議,都一字不漏地說了出來。

南宮炎言之鑿鑿,細節之處也不無交代得清晰,邱程遠如何引誘蘇羅成上鉤,進而捏造蘇家通敵賣國的證據的都一一道明,加上南宮炎最後從使臣那里拿走的一干證據,都讓邱程遠無從抵賴。

一番說完,邱程遠的癱軟在地了,皇甫霖的震驚不小。

群臣鴉雀無聲。

「邱愛卿,你怎麼這麼糊涂!」皇甫霖痛責道。

「皇上,臣知錯了,臣知錯了,臣是鬼迷心竅,一時昏了頭才想要謀害蘇大人,但是臣發誓,臣對皇上,對我東華國絕無二心!」

邱程遠慌忙認錯。

皇甫霖痛心疾首,「罷了罷了,先將人帶下去吧!」皇甫霖擺擺手道,心情很是復雜。

一時間,金鑾殿內,眾人連大氣都不敢出。

邱程遠剛被帶走,老皇帝皇甫裂雲和護龍尊主皇甫非煙便一起出現在了大殿之上。

皇甫非煙跟在皇甫裂雲的身後,外表看起來很正常,事實上她傷的不輕,今天上金鑾殿,特地化了濃妝,以遮蓋她過分蒼白的臉色。

見到老皇帝皇甫裂雲,皇甫霖走下龍椅相迎。

「罷了罷了,我就說幾句話。」皇甫裂雲對正在發生的事情興致缺缺,他今天之所以會和皇甫非煙一起出現在這里,純屬按照蘇沫然的意思在做事情。「蘇家通敵一事,我一直有所懷疑,便命護龍尊主潛入蘇家調查,在確定蘇家並無通敵之後,護龍尊主遵從我的命令演了一出戲,指證蘇家有通敵賣國之嫌,是我授命的,後面與蘇將軍的一場打斗也是刻意為之,是為了消除之前大家的疑慮,現在事情都解決了,從今往後,我不希望朝中在發生這種事情,我東華國的將士不容任何人質疑,如有下次,我定當嚴處!」

皇甫裂雲的話極具威懾力,讓那些個被說中的心髒都跳到嗓子眼了。

皇甫非煙做的這些事是奉老皇帝皇甫裂雲的命令做的?

蘇易澈凝視皇甫非煙,想從她的眼楮里面看出點什麼來。

知道蘇易澈在看自己,皇甫非煙故意保持鄭靜的模樣,披上了她冷若冰霜的外衣,眼神避開了與蘇易澈的正面交鋒。

既然是皇甫裂雲的意思,那麼大家也就沒有什麼疑問了,自然在這件事情上面,陷害蘇家的皇甫非煙也就不用負什麼責任了。

皇帝稍稍平復了一些心情之後,對著蘇家人說道︰「既然已經證明事情與你們蘇家無關,你們可以回家去了,蘇愛卿官復原職,蘇家一切如常。」

「謝主隆恩!」蘇家人齊齊下跪謝過皇帝。老夫人的眼楮再度恢復了些神采,老天保佑,老天保佑啊!

蘇家人紛紛激動地看向蘇沫然,激動的模樣仿佛恨不得當場沖上去狠狠地將蘇沫然抱在懷里面。

他們這麼熱情地看著蘇沫然,蘇沫然卻沒有去看他們,連一個眼神都沒有給他們。蘇沫然關心的,不是他們的死活。

然後,皇甫霖又繼續追問南宮炎,「南宮將軍,按照你所說,你與蘇家有不共戴天之仇,為何今日肯站出來,說一句公道話。」

南宮炎既然想要殺掉蘇易澈,那麼放任事情這麼發展下去,不是最好不過的了。

南宮炎面無表情地看了身側蘇沫然一眼,為什麼要說,他的確沒有必要露這個面,蘇易澈雖然不是真正殺死他父親的人,卻也讓他們南宮家受了屈辱,按照他自己的性子,是肯定不會幫蘇家這個忙的。

「我只是听她的話做事罷了。」南宮炎回答。

他口中的「她」毫無疑問是蘇沫然。

皇甫霖怔怔地看了蘇沫然一眼,她竟然讓南宮炎乖乖地听她的話了?

在皇甫霖驚訝地看著蘇沫然的時候,蘇易澈和皇甫逸的心里面也有同樣的詫異。

南宮炎是何其高傲的一個人!而他竟然說他听了蘇沫然的話,按照蘇沫然的意思做事,這如何讓人不詫異?

這一天的金鑾殿,上至皇上,下至隨侍的太監宮女,都度過了一個滿是震驚的早晨。

從金鑾殿里出來的時候,不少人都向蘇易澈道賀,「果真是虎父無犬女,蘇小姐真是能干啊!」

「恭喜蘇將軍,賀喜蘇將軍!」

這些個道賀的,不少都是牆頭草,見邱程遠出了事情,蘇易澈這頭卻是風頭正好,趕緊趁機巴結巴結。

蘇易澈並不理會這些人的道賀,對他來說,整件事情並沒有值得道賀的地方。

于他,無意。

「姐……」蘇君諾跑到了蘇沫然的跟前,笑嘻嘻地看著蘇沫然。

「臭小子,干嘛笑得這麼開心,關了幾天,心情看起來很不錯麼!」這小子,倒是一點兒也不擔心。

「沒有,只是……」蘇君諾垂頭,低頭支支吾吾了老半天,猛然將頭抬起,「姐,謝謝你!」

說完,蘇君諾掉頭就跑,兩邊臉蛋火辣辣的。

蘇沫然哭笑不得,這小子,這個害羞的毛病什麼時候能改掉啊?連道謝都能害羞,這以後要怎麼討媳婦兒啊?

蘇易澈靜靜地看著遠處的兄妹兩人,眼底多了一絲暖意,十多年了之後的這幾天,他有了一種劫後余生的感覺,若這真是一劫,還真是漫長……

皇甫非煙特地來攔下了蘇沫然,與她一起走到了宮中僻靜的角落里面單獨聊天。

「謝謝你。」皇甫非煙由衷說道。她將蘇沫然拉到角落里之後的第一件事情便是跟蘇沫然道謝。

今天如果不是皇甫裂雲站出來將所有的事情都歸咎為他的命令的話,皇甫非煙難逃罪責,陷害蘇家是一條,與蘇易澈一戰打輸了是另外一條。

護龍一族不需要一個無能的尊主。

如果這一次沒有蘇沫然的幫忙,皇甫非煙將要面對的,極有可能是十分慘烈的下場。

「算是報答你的易筋生血丹吧。」蘇沫然回答道。

听蘇沫然這麼說,皇甫非煙自嘲道,「你的腿腳其實早就好了,我的易筋生血丹根本沒有派上什麼用處。」

易筋生血丹雖然子治療癱瘓方面有奇效,但還不至于能讓一個癱瘓十多年都人在短短幾天里面變得健步如飛,調養的過程至少要一年半載,所以皇甫非煙知道蘇沫然的腿腳很早就好了。

「不管用沒用到,你想要幫我是真的。」對蘇沫然來說,無所謂皇甫非煙的易筋生血丹最後有沒有真的幫到她,她想要幫她的心是真的,那就夠了,「這段時間內,你就先留在老怪物的身邊,老怪物醫術不錯,應該對你現在的身體會有幫助。」

蘇沫然考慮到皇甫非煙的身體現狀,覺得讓她暫時留在皇甫裂雲的身邊是最為合適的,如果她現在這個樣子回到護龍一族,一旦被發現,她的情況會很不妙。

「還是該謝謝你為我安排這些。」皇甫非煙知道如果不是因為蘇沫然,依照老皇帝的性情,肯定不會管這件事情,更加不會管她的死活。她能夠暫時留在乾元殿,留在皇甫裂雲的身邊,絕對是因為蘇沫然。

蘇沫然從懷里掏出來一疊她事先寫好了的紙張交到了皇甫非煙的手上,「這個你拿著。」

皇甫非煙狐疑地看了一炎蘇沫然交給她的東西,每一張紙上都寫有兩味藥材的名稱,然後整整寫了一疊。

「這是……?」皇甫非煙好奇地問,不明白蘇沫然給她的東西是什麼、

「這東西你交給皇甫裂雲,每天給他一張,如果他問你為什麼只有一張,你就告訴他,這是給他思考琢磨的時間,如果他是一個有能力的煉丹師,應該是能夠提前將藥方給研究出來的。」蘇沫然告訴皇甫非煙道。

皇甫裂雲在蘇沫然這里雖然一直表現得很好說話,其實不然,他的恐怖東華國上下都是知道的。

他現在答應蘇沫然幫忙照顧皇甫非煙,卻不能保證在他得到配方之後依舊會遵守自己的承諾,所以蘇沫然在給皇甫裂雲配方的時候留了一手,她特地讓皇甫非煙將配方交給他,每次還只交兩味藥材,並且利用皇甫裂雲在丹藥方面的求知心理和一個煉丹師的高傲不服輸心理,讓他自己研究藥方。

皇甫非煙听完當即明白了蘇沫然的意思,她果真心思縝密,連這個都替她預先想好了。

「以後隱龍訣這樣的上古秘術就不要使用了,再用,你怕是連命都會保不住。」蘇沫然提醒皇甫非煙道。

隱龍訣不是常人能夠駕馭得了的武功,即便是皇甫非煙,也無法將其控制好,這一次,她還算幸運,再有下一次,真的可能連命都要丟掉。

皇甫非煙點點頭,「我知道了,我的目的已經達到了,我不會再需要使用它了。」

皇甫非煙是為了蘇易澈才修煉隱龍訣的,隱龍訣有兩部分,而皇甫非煙只修煉其中用于治愈的一部分,用意顯而易見。

蘇沫然沒再多說什麼,皇甫非煙的事情她也只能管到這里了。

這一日天氣甚好,陽光明媚,氣溫適宜,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芳香,湖面波光粼粼,時而有魚兒躍出水面。

風景如畫的靜心湖上面只零星地飄蕩著幾葉扁舟,舟過水有痕,泛起層層漣漪。

湖中最為醒目的,當屬太子皇甫逸的船只了。

太子相邀,與菁韻郡主泛舟湖上,船頭對坐,品茗相談,甚有情調。

湖邊,紅衣男子頎長的身影佇立,天生風流體態,嘴角叼著隨手摘來的一根草葉,使得原本妖媚的他多了一些桀驁不羈的感覺。

他的視線停留在湖中那葉稍顯華麗的船只上面,從他這里看過去,隱約還可以看清楚船頭坐著的兩個人,分別是太子皇甫逸和蘇沫然。

兩人有說有笑的,看起來聊得很不錯麼!

看了看岸邊剛剛打漁回來的船家,柳含葉走了過去,將一錠銀子遞給那船家。

「把我送到那邊那艘大船上面去。」

船家接過銀子,沒多想,只當是天上掉餡餅了,趕緊開船將柳含葉送過去。

船一動,柳含葉的臉色就開始變了……他這是用生命在坐船……

看著柳含葉被一葉小舟送了過來,蘇沫然走到船舷邊上,心里閃過一陣納悶,他不是暈船嗎?怎麼還坐船過來?

看著柳含葉那難看得要死的臉色,那副模樣說明他此時並不好受,既然不好受,就乖乖地待在適合他生存的地方才對啊……

皇甫逸船上的人看見柳含葉,便將柳含葉扶上了大船,柳含葉上船的時候搖搖晃晃的,踉蹌了好幾步才站住腳,結果旁邊的人一松手,他就直接倒了,趁著還有意識,柳含葉倒的時候往蘇沫然的身邊靠了靠。

蘇沫然伸出手扶住柳含葉,看著他那一張禍國殃民的臉變成了一張白紙,蘇沫然沒好氣道,「柳含葉,你不是暈船嗎?跑上來干什麼?」

明知道自己暈船暈得厲害,還往船上跑,他這不是自虐嗎?

柳含葉虛弱地將自己身體的重量放在蘇沫然的身上,半眯著眼楮瞅著蘇沫然,紅唇輕啟。

「我媳婦兒都要跟別人跑了,還是暈死我算了!」

好大的一股怨氣!

誰是他媳婦兒了!

剛說完這話,柳含葉便一陣反胃,連忙俯身到船舷上面,一陣狂吐。

蘇沫然拍了拍他的背,想反駁他的話都來不及說出口,他這情況,估計是很難溝通了。

蘇沫然掏出銀針,先給柳含葉扎針。

之前蘇沫然給柳含葉扎上幾針,就能獲得不錯的效果,可是這一次,蘇沫然一連扎了七八針,柳含葉還是一副天旋地轉的模樣。

「沫沫,我難受……」柳含葉吐了一會兒,回過頭來看向蘇沫然,一雙漂亮的桃花眼里面水靈靈的,那聲音低低的,透著一股子的委屈。

明知道柳含葉這副要命的模樣真假參半,蘇沫然還是不能就這麼放任他不管。

「行了行了,先回岸上吧,有什麼話等你雙腳踩在了堅實的地面上再說。」蘇沫然實在對柳含葉無語。

蘇沫然說完,打算扶著柳含葉回到他剛才來的時候坐的那艘小船上面,想讓那船家再將他送回去,誰想柳含葉的兩只手抓著蘇沫然不肯放手。

「沫沫,我不要再坐船了……」

他不要再坐船了,坐船太難受了。

知道難受你還坐過來!

「你抱我過去好不好?你抱著我,用你那漂亮的輕功帶我飛過去好不好?沫沫你這麼厲害,肯定可以的,對不對?」

可以你妹啊!

蘇沫然的確是可以,但是你自己不也可以麼!你丫的輕功哪里比蘇沫然差了!自己飛回去不行啊!

蘇沫然狠狠地瞪柳含葉,柳含葉卻弱弱地看了一眼站在兩人後面的皇甫逸,示意皇甫逸在這里,他不能使用武功。

真是敗給他了,明明是他自找的,還理由一大堆!

蘇沫然將柳含葉扶了起來,橫抱是不可能的了,「自己抓住我的腰,掉水里我不管。」蘇沫然「警告」柳含葉道。

「嗯。」聞言柳含葉蒼白的臉上露出了美美的笑容,然後「十分听話」地雙手圈住蘇沫然的腰,圈得「緊緊」的。

蘇沫然回頭對皇甫逸說了一聲抱歉,「殿下,抱歉,我先將他送回岸邊。」

皇甫逸目光晦暗不明,從剛才開始,他就看著蘇沫然和柳含葉之間的互動,此時,他微笑著點了點頭,並沒有多說什麼。

蘇沫然抱著比她身形要高大許多的柳含葉掠過湖面,從湖中的船上面飛身到了岸邊。

一白一紅兩個身影相互依偎著,如鴻雁飛過湖面,在湖面之上劃下了一道驚艷的殘痕。

雖然是紅衣男人掛在白衣女子身上的,但如果稍稍忽略掉這一細節,畫面還是很完美的。

到了岸邊,柳含葉雙腳著地,不舒適的感漸漸褪去,但是他纏在蘇沫然腰上面的手卻沒有松開。

「你來找我干嘛?」蘇沫然問柳含葉,問話的同時,蘇沫然嘗試將那兩只放在她腰上面的狼爪給挪開,誰像兩只狼爪就像兩只吸盤一樣,死死地吸附在蘇沫然的腰上,怎麼掰都掰不開。

「我這麼久沒來看你,你肯定是想我了。」柳含葉沒臉沒皮的功夫已然爐火純青。

柳含葉的確是消失了好幾天了,這幾天蘇沫然見過莫銀桑不下十次,卻獨獨沒有見到柳含葉的影子。

「誰想你了?」他的自信哪來的?

「還說沒想我,你看你都生氣了呢,肯定是在怪我太久沒有出現了。」柳含葉說話的時候還將蘇沫然往他自己的懷里帶,讓蘇沫然靠在他的胸口。

這畫面,乍一看,還真像是一對久別重逢你儂我儂的戀人。

蘇沫然伸手,打算給柳含葉一個過肩摔。

柳含葉反應迅猛,蘇沫然一伸手就預料到她要對自己做什麼了,「腳踏實地」不再暈船,又沒有了其他人看見的柳含葉當即從剛才軟趴趴的蟲變成了威風凜凜的龍,蘇沫然的攻擊被他輕而易舉地化解了。

結果蘇沫然沒摔倒柳含葉,只是一個用力把他的衣服給撕開了。

「撕拉——」

柳含葉那件妖冶的衣服被蘇沫然撕扯出一個大破洞來,露出柳含葉的冰肌玉骨,欲露半遮,這模樣,怎一個媚字了得?

「沫沫,我知道我們很久沒有見了,但是你也不要這麼熱情呀,你這麼熱情,我會忍不住在這荒郊野外就對你做點什麼的。」柳含葉笑嘻嘻地看著蘇沫然,痞中帶壞,壞中帶色,真是相當的欠扁!「小心我將你就地正法哦!」

他這麼享受是吧?她不介意把他的衣服全部扒光!讓他luo著回去!

蘇沫然伸出手,正打算好好地報復一下柳含葉,伸出去的手被柳含葉一把抓住。

「別動,有人!」柳含葉將蘇沫然往自己的懷里一帶,視線掃過四周。

蘇沫然也感覺到了,四周的密林之中有人!而且還不止一個!

對方行動很快,不多時便已經逼近他們兩個人,這些人到底是什麼人,為何會有這麼快的速度?

隱隱的,蘇沫然有不太好的感覺。

忽地,草叢之中躥出來一人,直接朝著兩人撲了過來,手中握著一柄又長又細的彎刀。

柳含葉摟著蘇沫然側身而過,躲開了對方的攻擊。

在兩人躲開攻擊的時候有更多的人從草叢里面躥出來。

這些人衣著打扮一致,紅黑相間的外衣,半張臉被面紗遮擋著,只露出一雙滿是凶光的眼楮。

蘇沫然欲從柳含葉的懷里離開,然後正面迎擊,柳含葉及時攔住了她。

「不要出手,這些人和你之前遇到的高手不一樣。」柳含葉的神情十分嚴肅認真,剛才與蘇沫然嬉戲玩笑時候的那一份戲謔已經完全從他的臉上消失掉了。

不一樣?

蘇沫然不知道柳含葉所說的不一樣是怎樣的不一樣,但是她知道柳含葉不是開玩笑的。

「走。」柳含葉拉著蘇沫然的手,縱身躍入密林之中。

不能硬踫硬,就只能逃走。

密林之中,蘇沫然和柳含葉快速移動,而身後的這些人也不落後,緊追著兩人不放。

「這些是什麼人,目標貌似是我。」雖然只有一剎那的交手,但是蘇沫然能感覺到,那些人的目標是她而不是柳含葉。

「蕭釋送你的定國無雙給你惹了不小的麻煩。」柳含葉目光透著寒意,「這些人是大燕皇帝的親兵,也被稱為不死神兵。」

大燕皇帝?

那人說起來不應該是蘇沫然的舅舅嗎!雖然蘇沫然從來都沒有見過那個人!

這人倒是還沒有見著,大禮就先送來了!還是這麼讓人「驚喜」的一份厚禮!

柳含葉思索著,眼下,他還不能出手,如果只有蘇沫然一個人和這些人打,太過危險。

柳含葉環顧四周,在看到一處山洞之後,拉著蘇沫然朝著山洞的方向跑去。

一進山洞,柳含葉猛地給了山洞口一掌,山石隨之崩塌,一大堆的石頭泥沙滾落下來,將洞口堵死。

洞口一封,山洞里面變得一片漆黑,山洞不大,往里走也不過十步的路程就能走到底了。

兩人在山洞里面待了不過幾分鐘,那些追殺蘇沫然的人就趕到了,在山洞里面也能夠清晰地听到這些人用手中的彎刀敲擊堵住洞口的山石的聲音。

那些人還在外面,沒有放棄。躲進山洞只是緩兵之計,不能真正阻擋這些人。

柳含葉蹲了下來,雙手在地面上狠狠地抹了一把,然後往自己的臉上抹去。

他知道他不能出手,可是如果他再不出手,蘇沫然就會有危險了。顧不了那麼多,先趁著這個時間盡可能多地做一些掩飾,做好出手的準備。

正在這個時候,山洞外面,又來了一個人男人。

男人和其他人的打扮差不多,只不過他沒有蒙面,單從外貌看起來,應該是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男人。

他一來,其他人就全部停了手,看來這個男人是其他人的頭兒。

男人的眼楮瞄了一眼山洞口,然後拿出來一個瓷瓶,瓷瓶的蓋子一揭開,就有一股淡綠色的煙霧飄散出來。

運用掌風男人將淡綠色的煙霧送入山洞之中,山洞口雖然被山石堵住,外面的人進不來,但是煙霧還是可以透過這其中的縫隙進入山洞里面的。

一股不尋常的味道飄入山洞里面,蘇沫然率先有了察覺。

蘇沫然連忙捂住自己的口鼻,同時伸手捂住柳含葉的口鼻。

盡管已經在第一時間做出了反應,但還是晚了一步,兩人都不同程度地吸食進了這種淡綠色的煙霧。

為時已晚,蘇沫然再捂著彼此的口鼻也沒有意義了,于是剛剛捂上柳含葉口鼻的手又再度收了回去。

「怎麼了?」柳含葉問蘇沫然。

「如果我告訴你我們很可能已經中了媚骨散了,你怎麼想?」蘇沫然告訴柳含葉這個不幸的消息。

媚骨散?那是什麼東西?

「你有解藥嗎?」管它是什麼毒藥,只要有解藥就沒事了。

「沒有。」這才是最要命的、

蘇沫然隨身攜帶的只有她經常會用的一些藥,媚骨散的解藥她會配置,可是偏偏眼下沒有,想要現配也沒有這個條件,原材料沒有。

「中了媚骨散會怎麼樣?」柳含葉問,先做好最壞的打算吧。

問蘇沫然話的時候,柳含葉已經感覺到了自己呼吸的不暢了。

「男女之事,一席春風,極致歡愉,虛月兌而死。」蘇沫然回答道。

柳含葉聞言臉色一沉,神情比剛才還要嚴肅。

媚骨散是藥的一種,不同的是,尋常的藥是要種,媚骨散是要人命,是一種十分陰毒的毒藥。

在外面的人等待著的人並沒有離開,他們在等著里面的人堅持不住。

近十分鐘過去了,柳含葉與蘇沫然的呼吸都不可避免的紊亂了,黑暗中,柳含葉依舊有著過人的視力,可以清楚地看到蘇沫然,她精致的五官,她微微輕啟的紅唇,她因為急促的呼吸而高低起伏的胸口,她的每一個細小的動作,柳含葉都能看見,看得清清楚楚。

靜謐的山洞里面,彼此的呼吸聲都顯得格外的清晰,此時,即便是一個喘息,對彼此來說,都有著不同尋常的意義。

兩人這樣對站著已經有近十分鐘的時間了,這十分鐘里面兩人保持一定的距離,就這麼站著,除了呼吸,誰也沒有多余的其他的動作。

可是再這麼下去也不是辦法,隨著時間的流失,兩人的身體會越糟糕,這種情況下,外面的人要是進來,他們可能連還手的力氣都沒有了。

忽然,柳含葉有了動作,他走近蘇沫然。

蘇沫然看著柳含葉走過來,一步一步,走到她的身邊。

柳含葉伸出雙臂,將蘇沫然抱入懷中。

他們彼此的心跳都很快,呼吸很沉重,體溫也很高。

這一刻,說他們兩個是干柴也許不好听,但卻是不爭的事實。只需要一個細微的動作,就可能會引燃一把火。

然而,柳含葉的動作卻不是來點火的,他低頭在蘇沫然的額頭上面輕柔地吻了一下,然後輕輕地將蘇沫然給橫抱了起來,

在這樣的情況下,柳含葉對蘇沫然的擁抱和親吻,依舊是那麼的純淨。

蘇沫然有些發愣地抬頭看著抱著她的柳含葉,發現他給她的感覺不一樣了,他的身上多了一股肅殺之氣,彌漫在他的周圍,被他抱在懷里的她能夠很清楚地感覺到他身上的這股殺氣。

「轟——」

一聲巨響,堵在洞口的山石猛然碎裂,震裂開來的碎片威力不亞于刻意投擲出的暗器。

守在洞口的幾人始料未及,不想里面的人在中了媚骨散之後依舊有力氣做出這樣的反抗來。

為首的男人連忙後退,所幸沒有被傷到,不過其他那些人就不能幸免了,他們遭遇了不同程度的傷害,只不過這些人,就好像不知道疼痛一樣,面對自己身體受到的創傷,他們一點兒反應都沒有,著實讓人詫異。

好強大的戰氣!男人眯著眼楮,警惕地看向山洞口,他無比驚訝地意識到,這山洞里面被捆著的,是一個絕頂的高手。

洞口震裂之後揚起是塵埃散去之後,出現在洞口的是懷里抱著蘇沫然的柳含葉。柳含葉的臉上被他自己弄得烏漆墨黑的,看不清楚他真實的長相。

他們不是應該中了媚骨散了嗎?為何看起來一點事情都沒有?這不可能!

還沒有來得及從眼前的震驚之中回過神來,柳含葉的下一個動作便讓男人驚得說不出話來。

別說那男人驚訝,就連蘇沫然,也受驚不小。

這是……

隱龍訣?

柳含葉……在使用上古秘術隱龍訣?

柳含葉強大的戰氣張開了一張無形的巨網,腳下的地面顫顫巍巍。

不過是一瞬間,剎那太快以至于眼楮來不及捕捉太多的東西。

男人來不及做出反應,一股強悍的力量穿心而過,再也沒有了思考的機會。

蘇沫然眼見著所有人倒地,除卻最後來的那個沒有蒙面的男人,其余的人都被懶腰截斷,死狀很慘。

蘇沫然靜靜地凝視著柳含葉,看著對她來說有一點點陌生,卻並不讓她害怕的柳含葉。

待到柳含葉身上的殺氣褪去,才將蘇沫然放了下來。

「我不是故意要截斷他們的腰身的,但如果不這麼做,他們死不了。」不等蘇沫然開口問什麼,柳含葉就先解釋了一下。他不是故意要讓蘇沫然看到這麼血腥的場面的,這也是沒辦法。「其他的一會兒再解釋,先去看看有沒有解藥。」

兩人現在還都中著毒。

蘇沫然落地後,腳有些發軟,因為媚骨散的作用,蘇沫然此時的身體狀況很不好。

尋常人中了媚骨散,不出五分鐘,身體便撐不住了,蘇沫然到現在還能保持意識清醒,她本身的體質幫了很大的忙,經過她自己調理後的身體對一般的毒藥都有一定抵抗作用,媚骨散不屬于一般的毒藥,但好歹也能稍稍緩解一下。

盡管如此,蘇沫然現在也是渾身沒力氣,身體異常敏感,沉重的呼吸已經泄露了一切。

再看看柳含葉,他沒有蘇沫然那樣的體質,卻在這樣的情況依舊使出了那樣高深的武學隱龍訣。就連蘇沫然都無法想象,柳含葉是怎麼做到的。

從那個未蒙面的男人身上,蘇沫然找到了解藥,但是,只有一顆。

蘇沫然想,自己相對應該好一些,柳含葉是普通的身體剛才又運功了,剛想要將自己找到的解藥給柳含葉。

柳含葉卻率先伸出手,將解藥丟進了蘇沫然的嘴里,一按蘇沫然的下巴,不等蘇沫然回神就讓她將解藥給吞下去了。

「你……」蘇沫然開口,剛說了一個字,就見柳含葉放開她,筆直跑向附近的溪流。

「噗通——」

水花四濺,柳含葉整個人扎進了冰冷的溪水里頭。

柳含葉悠悠轉醒,醒來的時候,蘇沫然正看著他。

柳含葉彈跳而起,他剛才昏過去了,後面的事情……柳含葉試圖回憶起來,可是腦海一片空白,不記得了。

再低頭看看自己身上,衣服竟然已經被月兌掉了!上半身已經一絲不掛了,下半身還勉強留著一塊遮羞布。

剛才,不會是……獸性大發了吧?

蘇沫然看著柳含葉那樣子真不知道說什麼好,他不是口口聲聲說要將她就地正法嗎?怎麼地?剛才那麼好的機會他不牢牢把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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