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辰愣了一下子，皺眉問道︰「《紅樓夢》抄本？我不喜歡這樣的東西，我還是喜歡瓷器。」
「不是抄本，如果是抄本，秦教授也不會在我家亂吃藥！」楊康笑道，「我看著，有可能是曹老夫子的書稿——這個畫有可能就是《芹溪蘭草圖》，但我不敢確定。」
兩人說話之間已經到了樓上，楊康開了燈，請湯先生先進去。
「能夠讓那個老頭亂吃藥的東西，想來不是仿品。」湯辰笑道，「既然如此，我也看看！」
「好！」楊康點點頭，當即就把詩稿和那幅《芹溪蘭草圖》一起放在桌子上，請湯辰鑒賞。
「這是詩稿啊！」湯辰翻了幾頁，說道，「還不全，被人撕掉了？」
「是的，書稿也有，但有《風月寶鑒》一部分，就是《紅樓夢》五到十五回。」楊康說道，「你要看不？」
「拿出來給我看看！」湯辰還真是來了興致，笑道，「被你一說，我還真有興趣了。」
「好！」楊康笑笑，拿了鑰匙開了保險櫃，把那卷手稿也拿出來，遞給湯辰。
湯辰自然不會像秦教授那樣，仔細翻閱，而是隨手翻了翻，而且，他更加注重的竟然是內容。
「好像和我以前看的版本有些出入。」湯辰笑道，「這個更加香/艷一點。」
「湯先生，你不是說你沒有研究？」楊康笑問道。
「我年輕的時候荒唐！」湯辰一邊說著，一邊放下手中的書稿。去看那幅畫，然後說道，「我無數次歪歪過，把寶釵和黛玉一起放在床上。」
「……」這一刻，楊康只是對著天花板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
「這蘭花看著不錯！」湯辰笑道，「和鄭板橋有的一拼，但是，也就是如此了，我還是喜歡仕女圖。」
「你就喜歡美人！」楊康笑著打趣道。
「嗯！」湯辰倒也不在意，笑道。「我有你這麼大的時候。真的很喜歡美人。阿康，要不要趁著你這次生日，我找兩明星，打扮成寶釵和黛玉的模樣。給你助助興？」
「別別別……」楊康連連搖頭。
「我說阿康啊。你都這麼大了。怎麼還如此害羞？」湯辰搖頭道，「你人長得俊，本來家境也好。怎麼就在這方面放不開？你和殷卿是怎麼回事啊？」
「湯先生，你不是說，你沒有調查過我？」楊康愣然問道，他如果真沒有調查，他怎麼知道他和殷卿的事情？
「開始沒查！」湯辰老老實實的說道，「本來你離開我家之後，我就想著，大概老天爺憐我一片苦心，讓人踫到一個相似的人，找點安慰，所以，從你離開我家，你和我就沒有一點關系，我不應該調查你，免得查出來有些不痛快的，我自己找不自在。但是後來我知道你是那只元青花瓷罐的主人，我就有些忍不住了。
然後我找了一個很不靠譜的私家偵探，本來只是查查你的愛好，將來可以投其所好，結果……他拿著我列出的調查清單，跑來找你填寫。」
「黃堂那邊委托調查的人，是你？」楊康呆呆的問道。
「是啊！」湯辰笑道，「我開始也不知道他和你是朋友，後來才知道，我氣的把那個負責調查的人揍了一頓，讓他去魔都了，免得在金陵撞到黃堂，相互尷尬。」
「你為什麼不自己來問我？你自己拿著清單找我填，多省事？」楊康笑道。
「我還是很怕你生氣的！」湯辰老老實實的說道。
「你現在就不怕我生氣了？」楊康故意問道。
湯辰笑道︰「我這不是爭取坦白從寬的機會？」
「你也會說這句話？」楊康還真是被他逗樂了。
「我常年居住在金陵，自然知道這句話！」湯辰笑道，「而且你早晚知道，我又何必瞞你？阿康，你和我說說，你和殷卿是怎麼回事啊？我見過那女孩子的照片，挺漂亮的！」
「美人勝似虎！」楊康說道，「湯先生，我們不說這個問題，我們看看瓷器？」
「哦？」湯辰見他不願意說，當即也不再問，而楊康已經開了多寶閣的玻璃門，請他觀賞瓷器。
「這個茶葉罐，是琺瑯工藝？」湯辰看著，忍不住伸手模了模，問道，「乾隆年間的？」
「是的，很好看是不是？」楊康笑道，「粉彩事實上比青花好看的多了，青花太素淡了。粉彩色澤絢麗，而且一般來說，仿真圖紋精美細膩，風格綺麗嫵媚，加上描金圖案，看起來富麗堂皇。」
湯辰點點頭，想了想，這才說道︰「我有一只乾隆年間粉彩描金琺瑯工藝的荔枝紋過枝果碟，非常好看。」
「真的？」楊康笑道，「什麼樣子的，什麼時候給我看看？」
「好，你下次去我那里，我給你看！」湯辰笑道，「那個果碟，是楊煬送我的——是個民國仿品，有明顯做舊的痕跡，不是真的，不過還是很好看。」
「民國仿品？」楊康帶了一下子，明顯做舊的，難道說……那個果碟竟然是他們家的？
「是不是有九只荔枝，荔枝是鮮紅顏色，還有翠綠色的葉子，寫實手法？」楊康皺眉問道。
「是啊！」湯辰點頭道，「雖然是仿品，但真的好看，看那畫作，應該是名家手筆？」
「難道真是那個果碟？」楊康心中起疑。
「阿康，你也見過那個果碟？」湯辰見他詢問，忍不住問道。
「我早些時候見過一個很漂亮的荔枝果碟，一直印象很深。」楊康笑道，「下次去你那里，我一定要好好看看。」
他口中說著，心中卻是思忖著——他記得那一年他是十六歲，無意中在父親的博古架子上面，見到過一只很是漂亮的荔枝果碟，他很是喜歡，央求父親留下，但是父親說，那只果碟已經有人訂了，不能夠留給他了，將來有了好的再給他。
這事情很快就被他忘掉了，如此說來，當年購買父親那只果碟的人，竟然是楊煬。
而父親竟然認識楊煬？
「你什麼時候都可以去看的。」湯辰溫和的笑道。
「湯先生，你看看這個菜碟。」楊康從多寶閣上面取了那只粉彩過枝牡丹花紋的菜碟，遞給湯辰道，「牡丹花象征著富貴，很是符合你的身份。」
「很漂亮！」湯辰見到那個碟子，還真是喜歡，對著光仔細的看了看，問道，「雍正年間的？」
「嗯！」楊康點頭笑道，「清三代的瓷器都很是漂亮，後面的，就有些沒落了。」
「從瓷器上，就可以看出一個時代的興盛繁華。」湯辰一邊鑒賞那只碟子，一邊說道。
「是！」楊康點點頭，他也認為，從古玩文物上面可以判斷一個時代的興盛或者衰敗。
「這個碟子我要了，多少錢？」湯辰問道。
「湯先生，這個碟子是送給你的！」楊康一邊說著，一邊從襯衣里面扯出來那塊「青松傲雪」的翡翠玉佩，說道，「你看，你送了我翡翠玉佩，如今還給我籌辦生日宴會什麼的，我難道就不應該送點東西給你？」
「如此說來，我就收下了！」湯辰也不和他客氣，笑著答應了。
「呵呵！」楊康輕笑，說道，「你要是不收我的禮物，我以後也就只能夠和你見外了。」
「不會，我還是很享受你送我禮物。」湯辰笑得很是開心，「對了，阿康，我想起來了，你最近可有什麼東西需要出手？」
「怎麼了？」楊康不解的問道。
「我有一個朋友是開拍賣行的，去年在金陵開了一家分店，可惜生意一直做不起來，最近想要籌辦一場古玩拍賣，很不要臉的跑來找我借個東西做壓軸，我感覺——我私人收藏的東西，真的不想被人拿出去拍賣炒作，可礙于情面，也不方便拒絕他。」湯辰說道，「如果你有東西要出售，倒是正好，可以送去拍賣，讓他做壓軸。」
楊康也知道一些拍賣行的詬病，有時候，那些珍貴的古玩物品，並非就都是真正的買家購買的，而是賣家伙同買賣行，還有托做好的圈套。
比如說，一件瓷器，本身頂多值個二十萬，但在拍賣行的操作下，完全可以被炒出二百萬的天價來，從而帶動類似的古玩物件全部升溫。
湯辰的私人物品，他不想拿出來被人炒作說事，畢竟，他只是收藏，並不做買賣，但楊康卻是無所謂，如果有要出售的，完全可以委托拍賣，價錢炒得越高，對于他來說卻是越有利。
「我那個茶葉罐子想要出手，有秦教授的鑒定證書，不過，有一個朋友問過價，我明天問問他，如果他不要，我在委托你朋友拍賣！」楊康說道。
「阿康，那個茶葉罐子，你可以放一下子，我感覺——如果你想要做古玩生意，那個紅樓手稿應該試試。」湯辰說道，「那東西比較有噱頭，合適用來炒作。」
楊康先是愣了一下子，隨即他不得不感慨，湯辰才是做生意的料，他是想要出售什麼，就老老實實的準備送什麼東西去拍賣。
而湯辰想的，卻是怎樣可以把利益最大化。
（楊康笑道︰「正版紅樓手稿無刪節版，一張月票就可以圍觀哦，走過路過，切莫錯過！）(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