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白色雪 第14章 恍然(2)

作者 ︰ MAN

陽光明媚的早晨。

只見昏迷了兩天兩夜的靈雪十分精神地坐在床上,用著水汪汪的眼楮「很可憐」地瞅著身前的「某人」。

而那位「某人」正像冰雕一樣站在床旁,用著冷漠無情的聲音再重復了一遍︰

「不可以。」

然後,靈雪的嘴巴馬上嘟得跟竹子一樣長,臉一下子就垮了下來。現在的她真的有點想哭的感覺,但卻哭不出眼淚,因為她「眼淚」本來就是外來物——眼藥水。然而,這就是所謂的「欲哭無淚」了。

「給我了啦……」她搖晃「某人」的手哀求道。

「不可以。」而「某人」只能再再重復。

「小氣鬼……」靈雪小聲喃喃。

听到她的話之後,「某人」很優雅地翹上了修長的雙手,帶著點冷笑︰「你有本事再說一遍?」

「啊!小彬啊……我什麼也沒有說啊!」靈雪馬上露出「無辜」的表情。

祁守彬沒有再搭理靈雪,把手上的那盒巧克力往沙發上一扔,然後坐到一旁睡覺去。而那盒巧克力,當然是從靈雪那里搜刮而來的。

「這個星期不能進食。」站一旁的醫生也無奈了,從來都沒有見過這樣難纏的病人。

從早上靈雪睜開眼開始,她的嘴巴就一直沒有停過,吱吱咋咋的跟只烏鴉有得拼。那盒巧克力是鄰床的劉婆婆給的,靈雪當然是很「大方」地收下啦。而正當她笑得一臉高興的時候,祁守彬就在她的頭上奪過了那盒巧克力。

這兩天,祁守彬每天都像做作業一樣來看靈雪,害護士們都妒忌了。

「我的肚子餓了……」靈雪又開始像念經一樣喊怨。

祁守彬都懶得理她了,兩眼一閉,耳朵啟動自動消音,決定不聞窗外事。

然而沒過多久,祁守彬就睡著了。而靈雪看著他身旁的那盒巧克力,咽下了一大口口水。

她偷偷模模地爬下了床,然後輕手輕腳地慢慢走到祁守彬旁。那動作的神似度,絕對會讓人把她當作心懷不軌的賊!

巧克力正對著靈雪微笑招手,口水泛濫的她的眼楮就像水晶一樣亮。

此刻她的心里在不斷呼喊著︰我親愛的——巧克力!!

她心中迫不及待的感覺越來越強烈。

哈!拿到了!

拿到巧克力之後,她心里一陣歡喜,就差沒跳起舞來。當她拿起一塊巧克力準備放進口里時,有人卻突然在後面捉住她的手,一口吞掉她手中的巧克力,再一把奪掉她另一只手上的巧克力盒。

「嗚嗚……人家已經好幾天都沒有吃東西的說……」靈雪死拉著祁守彬的手。

「對不起……」

「啊?」靈雪怎麼都不會想到這幾個字居然會在祁守彬的嘴里吐出來,差點沒被自己的口水嗆死。

「咳咳!!為什麼道歉?這不像你啊!你應該是這樣說的!」她清清自己的嗓子,擺出像祁守彬一樣的臭臉,學著他的聲音︰「與我無關!」

祁守彬像看怪物一樣看她。

「怎樣?我學得像不像?」她笑得有多夸張就有多夸張。

「像!像頭豬!」祁守彬沒好氣地說。

不知道怎麼的,祁守彬看著靈雪,心里突然有種不知道該怎樣形容的感覺。現在的他只覺得自己喉嚨干澀,難受極了。

在心中無數次掙扎之後,他俯身抱住了靈雪,把她緊緊抱在懷里。

她被這突來的擁抱嚇了一大跳,動也不會動了。

「對不起……對不起……」祁守彬像個孩子一樣哭了。

濕潤的感覺在靈雪的脖子上散開,她輕輕地拍拍他的背,像在安慰一個受傷的孩子︰

「都不需要……不需要說對不起……真的……」

片刻之後,祁守彬放開了靈雪,臉紅紅地把頭扭到一邊。

他剛剛干了些什麼啊!

然後她馬上拍掌大樂︰「哇!‘少年懷春’耶!我第一次看見!好!安可!安可!」

他馬上扭過頭來瞪她,好像是想馬上把她殺了一樣。

她立刻就學乖了,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你看我不見!你當我透明!」

冷哼了一聲,他懶得理她,頭也沒有回地直徑走出門外。

然而,祁守彬一走,另一個高高的身影就竄了進來。

還不知羞恥地向靈雪打招呼︰「哈羅!」

靈雪一看見他就滿肚子氣,二話不說就操起身旁的報紙扔過去。

「小承承!你這個混蛋!」

昊承十分精準地接住了報紙,喊冤道︰「大姐呀!我沒做什麼壞事啊!」

——昊承,18歲,time的成員之一,負責管理time的所有事務。

病房里只有他們兩個人,鄰床的劉婆婆從早上就被護士推出去散步了。

「你看看!time都成了殺人組織了!」靈雪抄起枕頭就砸過去。

听了靈雪的話,昊承馬上就低頭去看報紙上的內容,根本沒有注意到這突來的枕頭,吃了個又香又軟的「枕頭餅」。

昊承惡咒︰「可惡的報社!竟敢害我!!」然後憤憤地將手里的報紙捏成一團,「大姐呀……我是無辜的呀!我也是被害人啊!」

「我不管你,我才離開time幾天呀!就變成這樣,都是你無能!不行!我生氣了!!」靈雪氣呼呼地朝他扔「炮彈」。

而昊承面對著這麼多的「炮彈」,左躲右閃的,搞怪極了。

直到靈雪把能扔的都扔得七七八八了,才肯停手。可是,此刻的病房已亂得像亂葬崗似的。

「time的成員怎樣了?」靈雪喘著氣說。

「很好啊!」昊承猛地點頭,瞧她那個精神樣!心里直懷疑︰她真的是個病人嗎……

她瞪著他︰「從實招來!」

「哦,他們一點也不好。自從听說某人把你害進了醫院,就天天喊著去殺了某人!我就是因為這樣才來的!」

「……」她馬上沉默了起來,眼底一片黯然。

昊承把雙手翹在後腦勺,看上去好像很累的樣子︰「回去吧……我們都希望你能回去!」

她搖了搖頭︰「不行,我的任務還沒有完成。」

「管他媽的任務!你回去他們保證個個開心!真搞不懂,你究竟是用什麼來把我們給捆得緊緊的,讓我們如此听話地為你賣命!」昊承打呵欠道。

「是同情心嗎?是不是?」靈雪笑笑,笑得很苦。

瞬間,昊承的眼楮變得認真起來,用手撩起她一絲頭發放到自己的唇邊︰「不……是你不顧自己地去保護我們的心,讓我們下定決心跟著你!這條是……世界上綁得最緊的繩子!」

然後靈雪笑了笑,雙手合十地誠心祈禱︰「……希望time的每個成員都能很幸福。」

「希望如此!」此刻的他只能嘆息。

「咕——」好響的肚鳴聲。

「喂!你餓了啊?」昊承疑惑地看著她。

「是啊!你並不笨,應該知道吃東西的後果吧!」靈雪無奈的笑。

「靠!真可惡!我等下就去殺了他!」昊承憤憤地握緊拳頭。

靈雪輕聲地笑了起來︰「小承承,你好像老頭子!」

「真搞不懂……你叫洛和風都是哥哥!為什麼就叫我做小承承呢?讓我覺得自己越來越像你的弟弟了……」

「做我弟有什麼不好?我覺得很好呀!」她笑得很溫柔,「來,小承承,讓姐姐抱抱!」

「姐姐——」昊承飛奔過去,心里卻想著︰不管了!反正可以佔便宜!

當昊承正幻想著自己和靈雪親密地抱在一起時,靈雪卻很現實地送了他一記爆栗。

「不要想著佔便宜,門都沒有!」靈雪笑得很邪惡,她太了解他了。

昊承欲哭無淚地笑,他的白日夢也到此結束。

良久之後,昊承把自己的手放在靈雪的頭上,深深地嘆息。

靈雪很不滿道︰「你這是在展示你的身高嗎?」

「不是。」

「那就快把你的豬手拿開!」

「你真的會……沒事?」

「當然!你當我是誰啊?」靈雪甩開他的手。

「我過幾天再來找你,不要傷害自己了。不然我可保證不了time的成員把你強行拉回去!他們怎麼舍得自己的會長受傷害呢?」昊承的眼神很復雜,是認真的。

剛好在這時祁守彬回來了,看見面前這個一點都不認識的人,他本能的反映就是說出了那幾個字︰

「你是誰?」

然後昊承笑得越發燦爛,他很友好地把手搭在祁守彬的肩膀上︰「兄弟!你好啊!」

祁守彬嫌惡地推開他的臭手。

昊承甩了甩自己的劉海,很臭屁的︰「雖然我知道自己很帥,但兄弟你也不用這樣看著我啊!」

此刻,祁守彬掉了一地雞皮疙瘩不說,還有種想吐的感覺。

而笑得在床上捂著肚子打滾的靈雪,忍著肚子的疼痛,說︰「你們是搞笑二人組啊?」

昊承無奈地搖搖頭︰「大姐呀……我走了!還有這位兄弟,你以後小心點對我的大姐啊!」然後,昊承就裝出一副很認真的樣子,用自己的手握著祁守彬的手,深情款款地,還可以看見眼中涌現的淚光,搞得自己像在立遺囑書一樣︰「她就交給你了,要好好對她啊。」

就這樣,昊承伴著笑聲消失在門外。而靈雪還在病床上狂笑,眼淚都笑出來了。

祁守彬很不滿︰「還笑!」

靈雪馬上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可就是止不住自己的笑聲︰「好……哈……我不笑!」

突然。

祁守彬的心不知道涌進了什麼東西,他握住了她的手,斷斷續續地說道︰「我……我……」

靈雪也不再笑了,她感到他的不安與焦慮。因為他的手是灼熱的,不再是以前那樣冰冷。

他在外面走了很久,也想了很多。現在終于想通了,但卻說不出口。他壓根也沒有想到說那幾個字是那麼難的。

「我……我……」

這種心情是可以理解的,喜歡一個人但卻說不出口。他現在真的很想揍自己幾拳,那幾個字就那麼難說出口嗎?

「我走了。」情急之下他只能這樣說。

然後靈雪笑著對他搖手︰「回家吧!明天給我帶吃的!」

「做夢!」他想也不想就回答。

她欲哭無淚地說︰「你也不用說得這麼直接吧!」

「你不能吃東西。」又是那張臭臉。

「好!我不會吃!」她以笑容相待,「……那我後天吃行了吧!」

「不、行!」他一字一頓的說。

「知道了……」她苦喪著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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