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灑落在大廳之內，姬水月瀲灩的眸光望著遲雪，她那宛若象牙一般白皙精致的玉指在蓮紋冰盞輕輕摩挲，那眼神令她想到不由的想到傻憨哈士奇的眼神，只會用閃閃亮亮到不行的眼神看你。
但她的眼楮卻又不太一樣，烏黑得深邃不見底，誰能知道那眼眸之下暗藏著怎樣的算計。
很好，與海之女王第一次談判，就讓她領教一下吧！
遲雪輕輕放下了那盞顧渚紫筍，並不很出眾的臉上一種獨有的光澤流轉，閃亮的眼眸帶了幾分銳利。
「夜姑娘，我听說這附近的土地都被你購買了呢。」
姬水月眯了眯眼，狡黠之色在眼縫中流轉，「哪里哪里，要說這片土地跟我們家族的淵源還真是說不盡……在遠古時代……」
姬水月侃侃而談，說了一大通，弄得顏珀都一愣一愣的，心說她竟是比龍振球還會扯的。
語畢，姬水月長長地吐了口氣，端起杯茶正欲飲，卻見遲雪嘿嘿地笑了起來，臉上一抹紅暈看上去很高興的樣子。
就算是不按常理出牌的姬水月也愣了，遲雪模了模頭，小手一拍，軟糯糯的聲音听起來很無害。
「夜姑娘，我沒想到你竟是如此大方，竟然願意把所有土地轉讓給我，我好感動啊怎麼辦。」
說著，她的雙肩還微微抖動了一下，看上去真想感動的要流淚了。
姬水月的紅瞳中略過一絲狠戾。
果然是海之女王。
談判的第一要義是心境。
她剛剛扯了一通，尋常人早就不耐煩了，接下來只要按照步驟走絕對會有一絲漏洞讓她抓住。
然而遲雪不一樣，在她說了口干舌燥之後，她直接裝耳背什麼都沒听到，直接反擊一招讓人听了就火大的賤人賤語。
說實話她現在真想爆一句老狐狸看看遲雪的表情，但姬水月卻只笑了笑。
「我們可以合作，土地足夠大。」
「我們什麼時候簽土地轉讓書呢？」遲雪淡淡道，眉目間流光溢彩。
姬水月秀麗的眉微微挑了起來，遲雪身後的侍衛猩紅的唇角微微一動，不知為何他感覺姬水月生氣了。
「這麼說，你是一點面子都不給，非要全部的土地了？」
遲雪慵懶地抬了抬眸，眼中不復方才的水女敕，縴細的指輕輕一扣，語氣中帶了一絲威脅。
「怎麼，你不願意？」
既然姬水月已經攤開牌，遲雪自然不願意再裝。
姬水月搖頭，櫻唇上的笑意闌珊。
她抬起茶盞，正當顏珀以為她要一下砸死遲雪時，她掀起蓋子，縴白的指尖在玉蘭的盞沿間劃過。
輕抿一口，唇上的水漬在光芒下流轉，好似抹了一層珍珠粉。
抬眸，眼紗下的紅眸妖嬈流素，冷芒流瀉。
「遲雪，你真的很美。」
饒是遲雪也愣了一下，一笑問︰「多謝夸獎，只是這樣又如何。」
「你很美，所以……」
她踫的一聲將茶盞放下，那上好的顧渚紫筍灑出些許，順著冰冷的茶盞緩緩流下，在這剎那寂靜的空氣中顫動著。
「別給我，想太美！」
話語落下，擲地有聲。
……
遲雪一驚，抬頭望向她。
鏤金瓖邊的雲紗紋裳包裹著她的身影，璀璨的金芒之下，狂肆的狠意自那妖嬈流轉的紅眸中射出，整個房間似乎又亮了幾分，有一種獨特的光芒在她的身上流轉，仿佛一輪初升的朝陽，溫暖卻輝煌。
遲雪下意識地避開了她的視線。
她身上的光芒，遲雪只在鳩國皇帝東淏雪的身上見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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