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為情殺人
「王虎殺人了！王虎殺人了！……」
淒厲的呼號聲在夜空中像一顆炸彈爆響，凡是听到此聲的人紛紛放下手頭的事情，像是約好了似的一起往王虎家趕去。
王虎家門口的小商店前已經圍滿了人，後來的人一邊詢問打听著一邊往前擠。
「王虎這麼老實的人怎麼會殺人呢？不可能吧？是不是胡扯的。」
「絕對是真的，你瞧店門前地上的那一灘血跡。」
「怎麼不見那個死人呢？我這輩子還沒見過死人呢，不知道是啥樣子。」
「死人已經被送醫院了，听說腦袋被砍開了，白花花的腦子都露出來了，好可怕！」
「怎麼不見王虎？」
「王虎去派出所投案自首了。」
「唉，老實人發威真是可怕……只是他的老婆和孩子以後可怎麼辦？」……
圍觀的人群七嘴八舌地議論不休著。王虎的妻子吳曉梅坐在商店的水泥地上，頭埋在雙膝里哭泣著，她的女兒小雪一只小手拉著媽媽的衣服，一只小手模著眼淚也在哇哇地哭著。幾個老年人在旁邊勸著他們別哭了，哭也不解決問題，既然事情已經發生了，就想想下一步該怎麼辦。老人們的勸說沒有任何效果。
商店里的東西凌亂地灑了一地，有好心人把它們重新擺上貨架。
王虎此時正在派出所里，一副手銬一頭鎖著他的右手，一頭鎖在一把椅子上。
派出所的張所長正在給他錄口供。
「姓名？」
「王虎。」
「性別？」
「男。」
「年齡？」
「三十歲。」
「身高？」
「1。78米。」
「現在請你詳細地說說事情的經過，要如實地陳述不許說謊！」
「我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有一個叫宋明的人看上了我妻子，這個宋明沒有工作，整天游手好閑的，靠父母的退休金過活，是個沒有人敢惹的市井無賴，一旦被他纏上就很難擺月兌。該著我倒霉，我的老婆就被這樣一個人給纏住了。
我從沒有見過一個人的臉皮可以這麼厚，簡直比城牆還厚。這個厚臉皮的宋明有事沒事就到我家的小商店里來，他也不買東西，就是找我老婆糾纏，一開始我們還把他當成店里的顧客，對他客客氣氣的，可是他的膽子越來越大，一步步發展到對我老婆動手動腳，我老婆氣得沒有辦法就罵他，誰知他挨了罵不僅不生氣，反而嬉皮笑臉地更來勁。
一是開店做生意的原因，另一個是怕他難纏，我一直忍讓他，誰知道他認為我拿他沒有辦法，行為舉止更加膽大妄為。
我後來一見他來店里，就叫妻子在屋里躲起來，對宋明說老婆不在家出門了。誰曾想他竟然極有耐心地在我家店門口等著我老婆歸來，今天等不到明天後天接著等下去。一旦看到我妻子曉梅立刻就纏上來，死活甩不月兌了。」
「好了，以前的事情就說到這里，說說今天在你商店里面發生的事情。」
「今天早上宋明就來了，我推說老婆不在他就在店門口等。傍晚時分，藏在屋子里的曉梅實在是憋不住了，就出來了。宋明一見立刻上前拉住我老婆的手一個勁地說︰‘親愛的，你到哪里去了，想死我了。’
我老婆拼命想甩開他的手，可是一個女人怎麼有男人的力氣大，不僅沒甩掉，反而被他拉得更緊了，他把曉梅的手貼在他的臉上摩挲著。
‘王虎，你個孬種！你老婆受人欺負你也不管！你是個男人嗎！’我老婆氣憤地罵我。
我再也忍不住了，上前一把扯開宋明的胳膊，把他向一邊猛推過去。可能我的力氣用大了，宋明被我推跌倒在地上。這下捅了馬蜂窩，宋明惱羞成怒，一邊嘴里說‘好小子，敢動手，看我今天怎麼收拾你！’一邊爬起來，走到我商店的貨架前，把貨架上的貨品往地上亂扔，扔的滿地都是。
我上前去阻止，見我走近，他一拳打在我的胸口上，我被打的險些跌倒。他又沖過來抬腳朝我肚子上踢，我被踢坐在地上，他在一旁得意地說‘你個廢物，還敢和我斗，老子今天整死你！’
說實話，若論單打獨斗我真不是宋明的對手，再和他打下去，不僅我要更吃虧，而且商店也要被我們倆打爛了。想到這里，我起來朝後面廚房跑去，宋明以為我嚇跑了，也沒追我又去纏我老婆去了。
我在廚房拿起一把平時切菜用的菜刀，返回店里，正看見宋明抱著我老婆不放，曉梅拼命地掙扎著，嘴里喊救命。
我新仇舊恨一股腦地涌上心頭，再也控制不住自己，舉起菜刀對著宋明的腦袋就砍了下去。
我抽回了菜刀，看見刀刃上有殷紅的血跡，我的心一顫︰完了，我殺人了！我成了殺人犯了！巨大的恐懼襲上心間。
宋明抱著曉梅的手慢慢松開了，曉梅此時已經忘記了跑開，她驚恐地看看我又看看宋明，不知道做什麼，呆若木雞一般站著。
宋明向著店門口走去，剛出門口就倒了下去。後來是怎麼被人送去醫院的，我就不清楚了。
等我神智清醒後，我開始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顧不得安慰妻子和孩子，只是最後看了她們一眼，就來派出所投案自首了。這就是事情的經過。」
王虎的敘述完了，張所長問︰
「你剛才所說的句句都是實話嗎？」
「句句屬實！」
「那行，現在你在你的口供上面簽字按手印。」
王虎在口供說簽了名並且按了手印。
「你也不要有什麼想不開的，事情既然已經發生了，就由法律來處理，你要相信法律會給你一個公正的處理。你先在這里待一會兒。」
張所長說完就出去了，留下一個民警看守王虎。
大約一個小時後，王虎被送到了拘留所。
在拘留所的一間屋子里，王虎靠牆坐在地上。屋子里的光線很暗，但是很安靜，與之前的吵雜喧鬧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王虎的大腦此刻平靜下來，開始思考目前的處境，一個念頭忽然竄上腦海︰我會不會被槍斃！
以前只是在電影和小說中看到犯人被槍斃的情景，沒想到現在卻真實地將要發生在他的身上。
若是我被槍斃了，我的妻子曉梅怎麼辦？她會不會改嫁？我的女兒小雪怎麼辦？她還那麼小，只有四歲，再也沒有爸爸了她會怎樣的難過？也許她現在正哭著要爸爸了！……
哎，我怎麼這麼不幸，攤上這麼個事情，我這輩子可真是命苦……
王虎想到此，以前他所經歷的種種不幸都涌現在他的腦海，他的眼淚默默地流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