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神攻略gl 第三章 失敗

作者 ︰ 蝦菇

她覺得沒有什麼跨不過去的檻。社會在進步,人們的思想也會走得更遠。那些對同性戀的歧視、偏見,終將和那些封建糟粕一般,成為歷史的塵埃。

直到她被父母的暴怒狠狠打臉。

她從未見過那麼恐怖的父親,也不能理解母親一口一個「有病」,「要去看心理醫生」。鬧了整整一個月後,她被父母趕出了家門,讓她想清楚了再回家。

葉若青確實想清楚了,在她被趕出家門的那晚。她需要獨立,需要成長,需要歷練。路彎了人的膝蓋不能彎,有了底氣,她才能站直身子說話。

當晚她買好了火車票,在處理好家鄉的一切後,帶著簡單的行李只身北上。

然而生活遠遠沒有她想得那般容易。錢、房子、工作……那些原本她沒意識到的東西成為了她背上沉重的包袱,而最讓她煎熬的,是她和曾潔的感情。

她想曾潔,白天夜里都想。

白小麗曾問過她,是不是心里有個人。她默認了這段感情,但沒有點名對方是誰。經過那次出櫃的教訓,她開始懂得說話的分寸。

白小麗性格爽朗,平日里也很有大姐姐的風範。知道葉若青的難處,毫不猶豫地塞了一千塊錢給她。

「拿著,你個子高,我的衣服你肯定穿不了。這錢不說買件好看的,保暖厚實的挑一挑還是能買到,你就要比賽了,這幾天要注意保暖,別傷了嗓子。」

葉若青沒想到白小麗進屋就為拿錢給她,一拿還是一千。白小麗生活節儉,平常都是一分一分算著錢過日子。葉若青知道她的難處,她遠在家鄉的父母絕對沒有她嘴里說的「身體不好」那麼簡單。

「這錢我不能收。」葉若青堅決地搖頭。她拿趙歆的錢拿得爽快,一來是認為買賣關系,不必禮讓。二來是實在看趙歆不順眼,偏要和她做做對。可如今,她是絕對沒有立場收白小麗的錢,即使她連過幾天的海選報名費都很發愁。

「拿著,我這都不當你是我親妹子嗎?和我講什麼客氣,等你成了大明星,說不定那時候還得靠你幫忙。」

白小麗把錢硬塞她懷里,然後靠在她邊上坐下。葉若青看白小麗態度堅硬,也不大好意思再拒絕。她收了錢,默默地把這份恩情記在心里。

白小麗說︰「不求別的,到時候你拿了冠軍,除了你父母男朋友外,順便感謝一下我就行,讓我也在電視上出出風頭,哈哈。」

葉若青「噗」地笑了︰「那是當然了,哦對了,還有一個人。」

「誰?」

「那晚那個高貴冷艷的美女。其實我還是挺感激她的,那晚雖然我特別生氣,但是後來在旅館里數著錢時,就一點都不氣了,要不是因為她,接下來我就得流落街頭了。」

「每次都听你說她高貴冷艷,到底多高貴多冷艷?」白小麗把這四個字拆開來,腦里立刻浮現出一個大美人的形象,「是不是特別像明星?」

「嗯……她帶著墨鏡,所以我沒看清臉,不過肯定很漂亮,鼻子很高,下巴尖尖的。」葉若青慢慢地回憶著,雖然她嘴上對趙歆吐槽了個夠,但第一眼看到她出現在眼前時,確實是感覺整個人都不好了。

她真得超級想撲過去抱著趙歆打幾個滾兒啊!

葉若青從小就是個死顏控,看到美女就把持不住。趙歆一步步走進,她感覺自己的靈魂也一步步被牽引了過去。心里兩個小人在打架,一個扯著嗓子喊著曾潔的名字,另一個口水嘩啦啦流了一地。

最終理智打敗了天性,她強迫自己將目光轉移到趙歆手里的地瓜上,在趙歆身上的香氣飄進她的鼻孔時,艱難地憋出一句話來︰「美女,你手上的地瓜,好吃嗎?」

「好想再見她一面啊……」

葉若青捧著臉犯花痴,白小麗以為她在想那一千塊錢的事,于是建議道︰「其實按你所說,我覺得找到她也不難。」

「怎麼說?」

「夜市附近有個高級小區,里面全住的是大美女,就是模特啊,明星之類。大晚上的還帶著墨鏡的,應該就是明星吧。但是你認不出來,又說她說話很不客氣,還趾高氣揚的,我猜應該就是那種十八線不太紅的,听說真正的大咖,都挺會做表面功夫。」

「你是說她是……朝陽V姐?」

葉若青打了個冷戰,不過她仔細回憶,倒是越想越覺得像。那晚她就覺得那個美女長得有點熟悉,最近注意到滿大街趙歆的C牌廣告後,她才意識到,那就是傳說中的趙歆臉,現在的朝陽V姐都喜歡照趙歆的臉整,搞得狗仔們特別郁悶,一不小心就追錯了人。而那晚那個美女的口氣,那副郁郁不得志(?)的樣子,十足十的網上牛逼,網下苦逼的V姐做派!

想到這,葉若青對于趙歆的那點不滿瞬間消失不見。

女人何苦為難女人,都是來B市討生活的,掙錢實在不易。葉若青對那一千塊錢感激涕零,同時堅定了一個想法——

她必須把那錢還回去!

然而雄心壯志還沒有堅守幾天,葉若青就被現實打趴下了。因為要參加海選,所以她接下來的幾天都沒有開攤,每天窩在小出租房里練歌,以保持最好的狀態。趙歆給她的一千塊她交了房租,白小麗給她的一千塊她用其中的四百塊買了件羽絨服,另外六百買了一套參加海選時的衣服。剩下的錢她交了報名費,剪了個頭發後,便所剩無幾。還好白小麗每天都會從餐館帶飯菜給她,否則她連吃飯都成了問題。

海選很順利,但是葉若青的壓力也很大。那些全國各地奔來的歌手,各個都有自己的絕技。她在大廈樓下看到了不少名車接送那些歌手,有些陪同來參賽的人還會和接待的工作人員熟悉地聊上幾句。

她似乎發現了什麼,仔細思考過後,又覺得自己不必想太多。哪里都有黑幕,但是有黑暗的地方,必然會有光明。

抱著這樣的想法,她進入了區賽百強。錢越來越少,每天中午,在其他人被名車接走後,她只能跑過好幾條巷子,去路邊的推車上打一份飯。

她最後還是止步于五十強。評委的意見是,他們需要一個成熟的歌手,而葉若青,實在太青澀。

知道結果的那個下午,她呆呆地站在電視台大樓的門廳里,任其他順利晉級的選手帶著勝利的笑意和她擦肩而過。

有個男人塞了她一張名片,說是很喜歡她的歌,可以考慮和她簽約。葉若青當場又燃起希望,跟著那個男人去了那個連名字都沒听說過的傳媒公司。在忍受了那個男人多次的毛手毛腳後,她隨他去了一個酒吧,在一片紙醉金迷中,她看到海選時落敗的一個女孩,穿著暴露的在台上唱著歌。

她瞬間明白了那晚趙歆給她說的話——「你可以唱給你的父母听,你的朋友听,但絕對沒有必要賭上自己的青春,甚至是你一些珍貴的東西。」

她又開始想曾潔,日以繼夜地想。那時候的她們是那麼的單純,兩人約會時,曾潔常常會給她念自己喜歡的台詞,而她也會唱給自己鐘愛的歌給曾潔听。曾潔說,她不甘于平淡的人生,她想當演員,想上大熒幕。葉若青處于熱戀之中,也漸漸被她所感染……她明白她們不會有孩子,百年之後,這個世界上再無她們結合的印記。那麼如果她也走上娛樂圈這條路呢?有那麼一首歌,是她特意為曾潔的電影所寫,也許印刻于一盤不知名的CD中,也許僅僅在馬路邊播放,但她們愛過,相守過,在這世間留下過小小的美好的回憶,簡直不能更美妙。

所以她必須來B市。

可現在,她開始擔心曾潔,她查過當時曾潔報考的兩所電影學院,並沒有看到曾潔的名字。曾潔戶口在外地,她一沖動出了櫃,也沒能通過父母打听到曾潔老家的情況。她唯一知道的情況就是曾潔在B市,可是B市這麼大,這個圈子的水又那麼深,那樣無防備的曾潔,到底有沒有遇上過什麼懷著別樣心思的人,有沒有受過委屈,遭受過不公平的待遇?

她不能放棄。

一個禮拜後,她振作了起來,請求白小麗幫她找份工作。白小麗把她招進了自己的店里,讓她先在廚房里幫忙。

她開始白天上班,晚上賣唱。她需要錢,除了心之聲外,B市還有很多的選秀節目,甚至不久前,還有一個地鐵里賣唱的女孩上了電視,她必須在B市活下去,維持自己的生活是首要之舉。

一次失敗,兩次失敗……半年的日子眨眼間就過去了,她原本細女敕的手變得粗糙,因為過少的休息,她白天的工作也越來越不如意。

白小麗看在眼里,急在心里。葉若青知道自己工作的失誤可能會給白小麗帶來麻煩,于是準備辭職,白小麗勸了幾次,葉若青還是交了辭呈。白小麗知道自己勸不過,只好看著葉若青白天夜里守在地鐵夜市里唱歌,漸漸地消瘦下去。

葉若青雖然瘦了不少,但眼里的光彩依舊不減,整天笑嘻嘻的。白小麗看著她的酒窩,心里有點泛酸,終于在某一天,她拉過葉若青說︰「我這里有個機會,不知道你願不願意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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