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的半徑 三十七

作者 ︰ 淡雅年華

「怎麼會讓她受重傷?」陸天宇接起電話的時候,還坐在自己的車里。掛斷電話,他滿心怨氣。自己的忙碌讓月凌獨身去,險些讓她遭到毒手。嘉琳自己昏睡不醒,牽動每個人的心。老秦開口問道︰「陸先生,還回公司嗎?」

「去醫院。」陸天宇沉聲道。

汽車掉頭開向醫院,陸天宇在醫院樓下的花園里就見到了坐在那兒發短信的楊月凌,他幾步走了過去就問︰「嘉琳究竟怎麼受的傷?」

「逃婚不成,又出來一個蘇煙。」

「蘇煙?」陸天宇有點兒耳熟。

「莫不是你認得。」

「他自己一個人去的?」

「不,顯然他有些勢力。跟隨者還挺多。」

陸天宇在記憶里尋找這個名字的信息,漸漸變得明朗。在自己前年允公還元氣正盛時,他談判桌前的對手跟隨的保鏢就是蘇煙。而如今物是人非,每個人就能獨行天下,特立獨行。既然月凌還坐在這里,嘉琳自然也是不會有好轉,陸天宇坐到她身邊。月凌移動著自己的身體,與他保持距離。

「你就這麼排斥我?」

「我不是排斥你,你不知道‘男女授受不親’嗎?」

陸天宇模模腦袋,笑道︰「你也學會咬文嚼字了,我本想給自己放假去度假的,可是嘉琳現在住院,只好往後推了。」

「你打算去哪兒?」

「你定。」

月凌啐了一口︰「我沒時間和你理論,我一定要讓蘇煙知道玩弄女子的下場。」

「你收手,」陸天宇去搶月凌的手機,「你根本不知道你會有多麼慘!」

「你給我!」月凌惱火地去搶。

結果陸天宇失手把手機丟了出去,手機劃出一道美麗的拋物線重重地落在了地上,頓時變成了一堆碎片。月凌看見碎片,失聲吼道︰「你賠我手機!」

「我不是想摔你的手機……不知道蘇煙你還不了解岳振山嗎……」

月凌冷靜下來︰「你要說什麼?」

「我不想看你去送死。蘇煙和岳振山擺明了是一條道上的人,岳振山殺過那麼多人,蘇煙也免不了是個惡魔。那個醫生被他殺你又不是沒看到,現在慕蓮的事情也讓我焦頭爛額,你能不能不要再添亂了。」

「你憑什麼總來干涉我的自由,我不要再見你!」月凌氣沖沖地跑了。陸天宇瞧了瞧一地亂七八糟的碎片,長嘆。被氣走的月凌,一個人跑到湖邊生悶氣。陸天宇于是又追上來。

「這是賠給你的手機。」說完他把手里的galaxy遞給她。月凌倒是沒怎麼和他客氣,順手就接過來,一眼都沒看他。陸天宇陪著笑臉,也在她身邊坐下來。

「你覺得我還有什麼你不認可的地方?」他上來卻問一個讓月凌匪夷所思的問題。

「我沒什麼資格議論你,你很完美。」月凌嘆了口氣。

陸天宇眼露凶光︰「說實話。為什麼你不肯原諒我?」

月凌這才轉過身來用自己的正臉盯著他看︰「我沒有生氣,你不值得我生氣。」

「都沒有,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冷漠?」

「我一向對你不就是這個樣子嗎,你多心了。」說完轉手就要走,陸天宇一把拉住她的手。指尖傳遞的溫暖把她一瞬間拉回好多年前。可是月凌自己卻改變了,不能總是沉湎于過去。但是這麼多年來他的手依然有力,像一把鐵鉗咬合著自己螺絲般的手。

「我知道過去傷害你太多,我們也一起走過了這麼多日子,有歡樂也有失落,一起過的這段日子是我最快樂的時光。我從來就沒有忘掉過你,分手那天我感覺自己的心都好像在流血。我也不敢想象失去你的日子,可是這三年我忍受著痛苦走來,我理解你。一定也不會自由。現在我們一切都已經過去,你也找回自己。為什麼就不能再次把我放在你的心里,心里最重要位置上?!」

「我不該說你什麼,可是你追我月凌一路過來是為了想我發這一通怨氣?卑鄙無恥,無理取鬧!誰要你的破手機,我告訴你,你別想我在回到你身邊,我也明確告訴你我不喜歡你,全身上下沒有一個毛孔在訴說我喜歡你的氣息,哪怕天下所有的男人都死光了,我寧願嫁給岳振山也不要嫁給你!」

話音剛落,陸天宇抬手就一巴掌揮在月凌臉上。月凌捂著紅腫的臉頰,哭喊道︰「你打我,你竟然打我!好你個陸天宇,我們果然連朋友也做不了,我們絕交!」說完拿起石桌上的galaxy就扔進湖水里。

「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陸天宇余怒未消。

「我清楚,我沒有阿爾茨海默病!我說了哪怕天下所有男人死光了我嫁給岳振山也不要嫁給你!」

陸天宇揚起手掌竟然還要再打,月凌把臉迎上去,怒道︰「你打啊,有本事你今天就打死我!把我丟進這深不見底的湖水里喂魚,讓它們再也不去傷害我們偉大的詩人屈原!」

「你……你一個女兒家怎麼如此無禮放誕!」陸天宇收回手掌,倒退一步。

月凌流淚抽抽噎噎道︰「我們完了,徹底完了。從此我和你死生不復相見,如果我再次見到你,我就死在你面前!你走開,不要和我說話!」

「你真的打算和我慪氣!」

「誰會和你慪氣,你不走我走!」月凌拿起自己的包扭頭走。

陸天宇對著她的身影大喊道︰「楊月凌!你若是走了,就不要再讓我見到,我恨你!」

月凌頭也不回地走了。

陸天宇重重的一拳打在石桌上,手掌頓時涌出鮮血。他自言自語道︰「你這樣無理取鬧,我為什麼還有追著你不放。我為什麼還要賠給你手機!」他氣得竟然一腳踢翻了石桌。自己趴在一旁的欄桿上凝視遠方的石柳湖。

曾記得過去,相識月凌。在這里留下的誓言︰

「我陸天宇鄭重向天起誓,月凌做我的女朋友。從此一生一世守護她,絕不讓她受到任何委屈,無論任何錯誤一律認定是自己的錯。對她忍讓,對她溫柔。無論工作遇到什麼不悅之事,都必須用微笑去面對她,要讓她永遠感受到愛情的溫暖。直到地老天荒,哪怕全世界都和我們為敵,我也要傾盡此生守護你。老天作證,若有食言,此生再無真愛!」

這段話倒是一個最辛辣的諷刺!

月凌回到病房外,看見昏睡不醒的嘉琳,記憶里浮現出夏格的輪廓。此時,護士前來為嘉琳更換藥瓶,月凌拉住她,十分焦急地喊道︰「你告訴我,她什麼時候能醒來,什麼時候!」

護士被她晃得頭暈眼花,把她按住才回答︰「對不起,我們不能在這里妄下結論,患者現在仍沒有月兌離危險。你最好做好心理準備,一旦她有任何情況,請相信我們都會盡力的。」

月凌倚靠著牆壁滑落下去,上天啊,你若懲罰我便是。為什麼總是讓我這些無辜的友人們受苦,還有你陸天宇,我永遠都不會原諒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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