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安素听到這話差點沒把鼻子氣歪了——這貨嘲諷也是滿級的啊！是你找的我居然還反過來問我是誰？
那中年宅男恍然的拍了一下額頭，剛才他也是玩游戲太投入了，一時間忘了這里不是自家，連連擺手陪笑道︰「哈，剛才犯迷糊了，抱歉啊……你是武安素武警官吧？」
「原來你不認識我？」武安素沒好氣的抬起眼皮瞄了對方一眼，「那你找我干什麼？」
對于武安素語氣不善的質問，這男人也不生氣，依舊笑吟吟的撓著腦袋，頗有點呆萌的感覺。
武安素頓時覺得整個人都不好了——你能想像一個長得如同抗戰片中英雄人物的胡茬壯漢眨眼楮嘟嘴賣萌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嗎？
「好了，有事說事，你要是沒事就該干什麼干什麼去吧，我還忙著呢！」
在跟這奇葩人物糾纏下去，武安素怕自己會忍不住惡心吐出來，干脆直接下了逐客令。
男子將psp裝回專用皮套，小心的掛在腰間，在身上模索了半天，最後從褲兜里掏出一張揣得有點卷邊的名片，很客氣的雙手遞給武安素。
除了材質和賣相，名片的排版倒是很有一點高端人士的簡約感。
不過內容卻和普通的名片差別很大，職位和姓名的下面沒有聯系電話，僅僅只有一個電子郵箱。
hx人腦與人體潛能研究所研究主任——衛矛。
「衛……」
武安素剛想打個招呼，這中年男人卻突然打斷她一陣快速搶白︰「武警官的簡歷我看過了，今天二十六歲是吧？本人虛長你九歲，如不介意，可以叫我衛哥，如果介意，也可以叫我的外號老貓，最好不要直接叫我的名字……」
「呃？」武安素愣了一下，有名字不能叫，這是什麼怪癖？
「以前上學的時候老師讓我回答問題，每次我回答後老師都會說——為毛啊？為毛啊？他女乃女乃個腿，老子不是已經回答了嗎？還問我為毛？我怎麼知道為毛？」
「你這個笑話……好冷。」武安素相當無語。
「不，我是認真的。」這個叫衛矛的中年男人一臉嚴肅。
「好了，說正事吧。」武安素來可不是為了听一個變態中年大叔倒苦水的，禮貌性的握手後，再次看了看名片問道︰「hx人腦與人體潛能研究所是什麼地方？隸屬于華夏科學院的某個編制？」
華夏科學院雖然只是一個國家所屬的科研機構，但因為地位超然，哪怕沒有真正意義上的權利，但很多部門還是會默認為他們的工作和研究開綠燈，這也算是華夏國體制內的一條潛規則之一。
眼前這變態大叔般的男人那奇葩的氣質明顯不可能是政客或軍人，而偏偏他又有讓所長為他大開方便之門的權利，再加上這張名片上的名頭，因此武安素才會認為他是來自于華夏科學院的人。
也只有那種只有科學沒有政治的地方才能培養出這樣與社會格格不入的奇葩。
不過衛矛的回答倒是出乎了武安素的預料。
「啊？不，你誤會了……hx人腦與人體潛能研究所只是個非營利性的民間機構。」
「民間機構？還是非營利性？」
要不是這衛矛一臉真誠不像說謊的樣子，武安素絕對會以為他是在拿自己尋開心。
官辦機構有上面定期下發的科研撥款，只埋頭做純學術研究還說得過去，可一個民間研究所，不能把研究轉化為實際產品，他們要拿什麼養活手底下的一眾研究人員？
而且看這貨能開得起幾十萬的福特皮卡，顯然這個研究所的待遇還是相當不錯的，難道這年頭真有那麼多有錢沒地方花的土豪？
可這些壕不是喜歡砸錢買豪車包明星什麼的麼，什麼時候開始把那金燦燦的大手伸向科學界了？
「好吧，衛先生，你找我到底有什麼事？」
武安素並不關心他人的私事，她又不是紀檢委，別人的資金來源再神秘也不歸她管。
「哦，是這樣的，還記得這個嗎？」衛矛從隨身的背包中抽出一份牛皮紙檔案袋放到茶幾上，手指一彈滑到武安素面前。
「這是……」
武安素看了兩眼頓時臉色微變，這是一份警方的標準檔案，其中的內容正是不久前她親身經歷過的那次地下超市人質劫持案。
這份檔案不是據說被上面的人取走封存了嗎？怎麼會出現在這樣一個民間科研機構的研究員手中？
「武警官，你別那麼緊張，放松點，你可以把這當成一次很普通的閑聊，請相信，我完全沒有任何惡意。」
衛矛從隨身背包里掏出一只卡通馬克杯，起身走到飲水機旁接了杯熱水，倒入一袋速溶咖啡輕輕搖晃著，也不說話，顯然是在給武安素預留足夠的思考時間。
「你既然不是體制中人，這份檔案為什麼會在你手里？」
對方既然通過如此公開的渠道直接找上她，武安素就知道自己基本沒有拒絕的可能，但在這之前，她必須要解開心中的這個疑問。
衛矛吹去咖啡表面的浮沫，吹涼抿了一口，笑道︰「不要誤會，事情並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們也沒有買通警察系統內的任何人……具體原因不方便向你透露，因為我們都是簽過保密協議的，唯一能告訴你的是，這種涉及到超自然現象的案件，現在都歸我們hx研究所負責。」
「這怎麼可能？民間機構什麼時候開始插手官方的事了？」
武安素有些難以置信，雖然受限于她的級別，她並不清楚類似案件的處理程序，但從常理上推斷，這類匪夷所思的超自然案件是應該向上層層轉交，最終由中央國土安全部門派出的專門人員負責才對。
就算沒有傳說中神秘強大的龍組超能力者，至少也該是一隊裝備精良的墨鏡黑衣人，就這麼個打扮跟變態痴漢似的大叔算是怎麼回事啊？
「我可以打個電話嗎？」武安素還是無法相信。
「請便。」
衛矛毫不在意的聳聳肩，掏出psp繼續玩起游戲。
武安素撥通的是市局局長安國的電話，如果安老爹也這麼說，那就可以證明這個變態似的中年宅男不是騙子了。
「喂，安局長，我是武安素。」
「哦？是小武同志啊，有什麼事情嗎？」
安老爹的聲音還是那樣不緊不慢，每次听到都會給人一種坐在搖椅上扇蒲扇的悠閑既視感。
「是這樣的，今天派出所里來了個變……便衣男人，」武安素暗道一聲好懸，那個衛矛給她的第一印象實在太深刻，差點就把心里話說出來了，「他說他姓衛，是個民間科研機構的研究員，手里卻拿著之前那份已經下了封口令的地下超市人質劫持案卷宗，我想問一下……」
武安素的話還沒說完，便听到安局長的語氣忽然嚴肅起來︰「小武同志，我知道你想問什麼，那個人沒有問題，你一定要全力配合他的工作……」
「為……為什麼？」武安素完全沒有想到居然連她一向敬重的安局長居然也會幫這個變態男說話。
下屬質疑領導本身就是大忌，不過安局長似乎也能理解武安素的詫異，沒有表現出任何責怪的意思，語氣一轉溫和道︰「小武同志，你只要服從命令就可以了……警方是有紀律的，有些事情並不是你的級別可以知道的。」
「是，安局長，我明白了……我會全力配合對方的工作的。」
武安素不甘心的掛斷了電話。
又是該死的保密條款！這個變態男到底是什麼人，怎麼保密等級這麼高？
「既然我的身份你已經確定了，那麼現在我們可以將談話正常的繼續下去了嗎？」衛矛放下手中的psp游戲機，向武安素微笑道。
武安素頹然的靠在沙發上，有氣無力道︰「有什麼問題你就問吧，我如實回答就是了……」
「我喜歡你的謹慎。」
衛矛雖然看上去有點變態，但做事倒也不拖泥帶水，沒有任何打官腔的廢話，開篇便直接進入正題。
「地下超市人質劫持案發生時，你是在現場吧？」
「沒錯。」
「這麼說，你也看到了其他警員描述的那道土牆？」
「是的，不過那道土牆只能用肉眼看到，在監控錄像中是看不到的，因此很多警員事後都認為那是幻覺。」
衛矛點點頭，顯然對于武安素的合作態度很滿意。
「據經歷過此事的警員描述，那道土牆極為堅固，他們用盡手段也無法對其造成破壞……我很好奇，你最後是怎樣抓住罪犯的呢？」
「我……」
武安素條件反射般的剛要回答，卻忽然意識到，這個問題如果繼續深入下去，就必然要涉及到李蒙南。
盡管當時有很多警員都知道有這樣一個人的存在，但真正知道李蒙南掌握著神奇幻術的，卻只有她一個人。
李蒙南曾經說過，他是將她視作朋友，才會告訴她自身的秘密，她不想也不能辜負這份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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