寵妻無度之一品名醫 第85章 斗極品

作者 ︰ 六月紫

章氏萬萬沒想到,都火燒眉毛了,蘇清婉還有心情吃茶嗑瓜子,面上露出無比震驚和復雜的神色來。

猶豫了一下,又瞥了伏地嚎哭的朱大娘一眼,終是遲疑的走了過去坐下,學著蘇清婉的樣子,抓起一把瓜子,「各咚各咚」的嗑了起來。

飛快的吐出一連串完整的瓜子皮兒,反正那朱大娘也哄勸不住,索性也就听女兒的,由她去了。

「啊,這就對了嘛!」

微微一笑,蘇清婉看看吐了一地的完整瓜子皮,一臉佩服道,「哇,娘,你磕起瓜子來好神速哦,這麼小的葵花瓜子,你也能磕的這麼完整,你看我吃的,都給嚼碎了,你到底是怎麼做到的?教教我啊!」

「傻丫頭,其實一點兒不難得,你不要那麼用力咬,放在牙齒中間,輕輕磕一下就好,力度要掌握好,娘吃給你看,就像這樣!」

章氏淡淡輕笑,一邊放慢動作,磕給蘇清婉看,一邊指導她,「對,就是這樣!」

「啊,真的呢!這樣果真不會嚼的稀爛爛的了,沒想到磕個瓜子還有學問!嘿嘿。」

完全無視朱大娘震天響的哭號聲,蘇清婉轉身,從那麻布袋中,捧出幾大捧山貨來,放到木桌子上。

笑嘻嘻的招呼道,「對了娘,這些是我從大茅山摘來的,可好吃哩,你嘗嘗這個!」

一轉頭,見蘇清婉母女倆,竟然當自己是空氣,優哉游哉的坐起來,吃茶吃點心,母女兩一片和諧的氛圍,朱大娘氣的臉一黑,差點嘔出兩口老血!

她嚎的嗓子眼兒都干了,開始有氣無力的哼哼,有一句沒一句的扯著調子。

可是,再也沒見再有人來勸上一字半句的,就連院子外頭的一群長舌婦人們,看了半天覺得沒勁,也都漸漸的散去了。

該回去洗衣的洗衣,女乃孩子的女乃孩子,伺候老人的伺候老人,誰家都一大堆事兒等著做呢,別人的熱鬧,圍觀一下也就是了,事不關已,沒多少人願意去勸,尤其這朱大娘,在村子里也沒甚好人緣,眼見沒有了觀眾,朱大娘傻眼兒了,這出戲還怎麼演?

「夠了麼?嚎的嗓子干了的話,我這里有水!」

冷笑幾聲,蘇清婉走過去,淡定的將小爐子上的燒水壺拎了下來,將那騰騰的開水倒了一碗,擱到院子里的洗臉台上。

見終于有人搭理,朱大娘這才來了精神頭,一骨碌從地上翻身爬起,嘶啞著嗓子道,「沒夠!」

「你待如何?人都家去了!若還想罵,不如坐下來喝杯熱茶,潤潤嗓子再繼續。」

蘇清婉諷刺的睨了她一眼,冷靜的道。

「你……你這……」

戳著蘇清婉的手指,氣的直顫抖,朱大娘一張老臉憋的通紅,只覺得一口惡氣堵在心里,竟是一時罵不出話來了。

「好了老姐姐,你這又是何苦!丫頭她定不是不想幫你,只是她賺點銀子亦是不容易,五十兩不是小數目,你又拿不出什麼抵押。」

看差不多了,章氏便出來打圓場,將朱大娘拖了過來,拉著她的手掌,苦勸。

「今兒這事,你還是再想想辦法,莫要在此地鬧了,這事就看到我的份兒上,歇了吧,啊?」

「沒門!」

一揚手,重重打開了章氏的手。

朱大娘怒道,「老妹子,你今日倒是和你女兒一個鼻孔出氣了!你忘了你答應幫我的,你忘了從前是我幫你照料這一雙兒女?如今他們長大成人了,你倒翻臉不認人,我早該看出你是個沒情沒義的!我當初就是瞎了眼,才會認你這個老妹!」

「老姐姐,你這麼說可就好沒道理了。」

見朱大娘翻臉,章氏一臉淡薄的臉容,也漸漸的冷了下來。

清冷的別開了臉道,「我章氏雖不喜歡計較,卻不代表我不會算賬,這些年來我待你如何,只怕你比旁人更要清楚,如今你這般說我,到底是誰沒有良心?」

「不錯,清婉和靖山,多虧有你幫襯著我,拉扯著兩個孩子長大,可是我那時做繡活的銀錢,大部分都進了你的口袋,貼補了你的家用,我章翠蘭可有說有一個不字?」

那朱大娘見從來沉默寡言的章氏,忽然翻起了舊賬,頓時有些心虛,面色訕訕的,沒有說話。

「遠的不說,咱就說近的罷,前些年你兒子大茂要娶妻,那從葛家溝買媳婦的十兩銀子,你說家中沒錢,求到我的門上,是我章翠蘭替你出的吧?」

「還有,你兩年前嫁女兒,為了面兒上好看,貼補了五兩嫁妝,又是求了我章翠蘭替你出的吧?你可知,那些銀子,原本是我替清婉她攢下的嫁妝銀子,我準備待她日後出嫁,一並與了她的,倒是給你刮去了不少,這些年你連提都沒有提過!」

冷冷的望著朱大娘,章氏眉頭輕皺,哼了哼道,「如今那些銀子,你沒有還過一個銅子,卻又打起了清婉的主意,你讓我這個做娘的情何以堪?老姐姐啊,我只以為人心都是肉長的,不曾想你的心,卻比茅坑里的石頭還硬!」

「咳……這……」

被章氏一頓狠嗆,朱大娘頓時說不出話來,一張臉烏青烏青的,有心要反駁,但是章氏說的每一句都是事實,都是鐵板釘釘的事兒,叫她根本無從辯駁。

半響才吶吶道,「那,那你也是該給我的!我朱大娘幫你帶孩子那些年,總該得些辛苦費的!如今倒跟我計較上了。」

朱大娘沒有想到,這看似溫馴柔和,不聲不響的章氏,卻是一筆筆帳,心里記得清清楚楚,如今她嘴上雖硬,心里卻是已經沒有了什麼底氣。

而且,她借著各種名目,這些年來,的確是詐了章氏不少錢,她兒子買媳婦,其實只花了五兩銀子,另外五兩,卻是入了她的荷包,而她貼補給女兒金花的嫁妝,其實也只有2兩,另外3兩自然被她給花了,這些章氏全然不知,若是知道,只怕是要和她過不去的。

「我並非同你計較,那些銀子也罷了,我從來想過跟你追討回來。」

擺了擺手,章氏搖搖頭,嘆息一聲道,「我只是希望你明白,做人要知足,人心不足蛇吞象,見好就收罷。」

「你這話,就是說我朱大娘貪心了?貪你家銀子了?」

重重的哼了一聲,稀疏的兩道眉毛,死死擰在一起。

朱大娘惱羞成怒,指著蘇清婉的鼻子道,「好哇你,你們母子兩個,合起伙來欺負我老婆子!你們不讓我有好日子過,你們也休想過上好日子!」

「不是那樣的!能幫你的,我們一定幫!」

搖了搖頭,章氏走到蘇清婉身邊,為難的攤了攤手,軟聲道,「丫頭啊,你看你大娘那屋子,的確是破爛的很了,娘一早也去看過了,實在是不行,你幫忙想想,可有什麼好的主意?若是能接濟一些,盡量幫一把吧,到底你和你哥哥,都是朱大娘看著長大的,她是你們的長輩啊。」

想了一想,蘇清婉解開錢袋,模出幾大吊銅錢,「啪」一聲,重重的拍在了木桌子上,淡淡的對朱大娘道,「拿去。」

「你要的五十兩就沒有,只有800多文錢,你找幾個人,修葺一下屋頂,也足夠了。」

原本,蘇清婉並不想理會這個貪心的朱大娘,但是不看僧面看佛面,既然她娘親開了這個口,她總該給娘親幾分面子的,何況她也想和這個朱大娘做個了斷,免得她糾纏不清,總拿當初養育了她和哥哥說事!

給她點小恩惠,若是能打發走,那就天下太平了。

「什麼?!才800文?你當我是叫花子啊,我們村里乞討的李拐子,去西梁縣城里轉上一圈,賺的都比這多些!」

眼珠子滴溜溜的轉了轉,那朱大娘那手指抹抹哭紅了眼泡子,攏攏蓬亂的發髻道,「這樣吧,五十兩你舍不得,那就30兩罷!不能太少了!」

「你當我蘇清婉這兒是菜市場麼?討價還價!」一瞪眼,蘇清婉小臉上一臉肅然,冷冷的瞥了朱大娘一眼!

蘇清婉冷然如箭的目光,威嚴彪悍的氣勢,自然而然的流露而出,駭的那朱大娘蹬的後退一步,心中十分詫異,只覺的蘇清婉如今不止漂亮有錢了,就連氣勢都勝過從前百倍,竟是比她那有錢的姑爺,都要更威壓些,就是一個眼神,都能讓那膽小的抖上半天!

而她的身上,又多了一份生死從容的淡定,仿佛任何人彎彎繞繞的小心思,在她面前都會被打回原形!

「愛要不要!」扯了扯嘴角,蘇清婉慢悠悠的磕了一顆瓜子,冷淡的道,「不過我要提醒你,今日你若嫌少,不要,他日這樣的機會也不會再有!一個銅子兒也別想從我手里摳去了。」

說罷,蘇清婉手模上那幾大吊銅錢,作勢就要收起來,朱大娘大急,「蹭」的一下,就竄到了蘇清婉身邊,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把奪過那幾大吊銅錢,胡亂塞進了胸口的衣襟里,訕訕的嘟囔道,「要,怎麼不要?總好過沒有咯!」

「這就是了老姐姐,這樣多好,皆大歡喜,你和大茂他也有地方住了。」章氏欣喜道,心中對女兒的處理十分滿意,既全了她的顏面,也沒有滿足朱大娘的貪欲。

狠狠的白了章氏一眼,朱大娘一臉不領情的模樣,一邊嘟囔著罵罵咧咧,一邊撒開大步,朝小院子外頭走去。

「真是的,這點錢夠干嘛的,敢情老娘我哭的喉嚨都啞了,才換來這麼幾吊錢,白哭了這半天的戲,還不夠我買點好茶葉潤潤嗓子,更不夠我打兩把馬吊的!真是越有錢的越摳門,那姑爺一家如此,這蘇家丫頭更是如此……真是可恨,可恨,早晚讓你這個小東西,栽在老娘手里!給你點苦頭吃吃,看你還敢對老娘不敬!」

「慢著!」

蘇清婉目光慢慢的掃過朱大娘,清冷的話語,擲地有聲。

「你拿了錢,你我兩清,從此後,你別想從我這里,弄走一個銅錢。」

朱大娘身軀一僵,只覺一陣冷風吹過,背脊一陰一陰的,心中更是毛刺刺的,蘇清婉讓她十分不爽快。

重重的哼了一聲,甩開大步,「砰」一聲,身軀撞開了那籬笆木門,拂袖而去。

「娘親,這朱大娘多次找你討要銀子,想必自己也從中揩油不少,往後你再找你,你可萬萬莫要再應了。」

回過頭,蘇清婉柔聲勸章氏道。

「咳,娘何嘗不知?不過是念著這份情面,不願戳破罷了。」柔和的望了蘇清婉一眼,章氏慈愛的替蘇清婉理了理凌亂了的衣襟。

淡笑道,「放心吧丫頭,以後娘不會了,娘的銀子啊,都要攢著給你做嫁妝哩。」

「娘親你說什麼呢,清婉有銀子,不需要您的錢,而且清婉才沒有要嫁人呢!」

呵呵一笑,蘇清婉露出一副小女兒的情態來,跟章氏撒嬌道,「清婉就想一輩子待在娘和哥哥身邊!何況還有小寶貝陪著我呢,女兒過的挺開心,挺充實的,真的!」

「你啊,總該要為自己籌謀籌謀的,見你哥哥有了蕙雲陪伴,娘親便安心多了。」

戳了戳蘇清婉的鼻子,章氏一臉憐愛道,「唯一盼望的,便是丫頭你早日找個好夫郎,給我的好外孫,找個疼他的爹爹!」

「噯,娘親你又說了,我都說了這樣很好了哈哈。」蘇清婉嬌嗔一聲,不依的搖晃著章氏的肩膀,笑眯眯的按了章氏坐下,「來來,娘,我們繼續嗑瓜子!剛才說到哪里了……」

「娘,娘!」小家伙忽然炮彈似得沖了出來,沖到蘇清婉懷中,撲在她的膝蓋上。

仰著小臉,緊張道,「那個壞婆婆呢?」

「走了啊。」

捏捏兒子的小臉,剝了一個瓜子仁,塞到那張粉女敕可愛的小嘴巴里,蘇清婉笑問道,「你這一驚一乍的,怎麼了?」

「糟!」

兩只小手立即捧住自己的臉,天天指指掉在地上麻布袋子,小臉哭喪著,皺巴成了一只小籠包。

「她方才偷偷伸手進去,偷了咱們的果子啊娘親!她是小偷,咱們要抓住她!」

原來,方才那朱大娘從堂屋出來的時候,趁人不備,薅了一把山貨野果,藏在了兩個大大的上衣口袋里,卻被天天這個鬼靈精瞧見了。

「哈哈,傻兒子。」

頓時被兒子的小傻樣逗樂了,蘇清婉刮刮兒子的蒜頭小鼻子,寵溺笑道,「算了,咱們還有很多,夠你吃的了。」

一盞茶的功夫。

朱大娘垂頭喪氣的回到了自己家的三間茅草屋,看著那破舊的屋子,不由的搖搖頭。

茅屋的門就那麼大喇喇的散開著,臥房的木板床上,下面鋪著一層厚厚的茅草,上面鋪著一層薄薄的被褥。

而她兒子朱大茂,正四仰八叉的躺著,鼾聲如雷的睡大覺,而朱大娘的孫子朱肥肥,正光著白溜溜的 ,坐在冰冷的泥土上,玩著幾塊形狀不同的木頭。

朱大茂,因為肥頭大耳,白白胖胖,又兼被朱大娘慣得好吃懶做,因此村人里又送了個外號叫做「豬大腸」。

這個朱大茂,因為家里窮,人又不上進,也沒有哪家的閨女看得上,朱大娘給張羅了幾個,都吹了,前些年朱大娘狠狠心,將從章氏敲詐來的十兩銀子里,撥了五兩出來,去偏遠窮苦的葛家溝,給兒子買了個媳婦過來,那媳婦兒雖說黑了點,瘦了點,干巴的就像一塊風干的臘肉,但是好歹是個女人啊!

就那麼著,朱大茂年總算有了個暖炕的婆娘,可惜這媳婦兒並不安分,生了個兒子,便在孩子四歲時走了,再也不復返,朱肥肥今年六歲,這些年的光景里,便是由朱大娘一手拉扯大,再也沒見過親生的媽媽。

朱大娘自然是氣壞了,逢人便說,那葛家溝的女人靠不住,騙子!專坑錢的。她是肉痛她那五兩銀子!

如今眼看兒子朱大茂已二十五,還是光棍一條,這在農村算得上是大齡剩男了,朱大娘看在眼里,急在心上,這些年她和兒子沒少跟女兒金花開口要錢,但是女兒隨嫁了個富戶,卻是摳門的很,夫家的銀子也看的緊,壓根兒不讓女兒沾手,女兒偷模著捎回來的那幾個碎銀,壓根不夠她們娘兩塞牙縫的,更別提娶媳婦!

這不,朱大娘不信邪,干脆搬去了女兒姑爺那邊住,這一住就是大半年,就是為了弄些銀子,給兒子朱大茂再討門媳婦,誰知銀子沒弄到,反而糟了嫌棄,被姑爺家明里暗里的擠兌,對她這個岳母的態度,是一日不如一日,只差沒撕破臉皮,饒是她臉皮厚,再也待不下去,就連親生女兒都求著她回來。

她無奈,只得款了款包袱,將在姑爺家搜刮來的一些東西,都卷了回來了。

「哄……哄……」

震天響的鼾聲,將茅草屋的房頂都震的微微發出響聲,床榻也隨著搖動,仿佛隨時要散架了一般。

而朱肥肥仿佛沒看到朱大娘進來一般,只顧低頭玩弄那幾塊幾塊形狀不同的木頭,將圓的,方的木塊,都堆砌到了一起,堆得高高的,他便咧開黑烏烏的大嘴笑。

「肥肥啊,這青天白日的,你爹咋還睡呢?」

睨了兒子一眼,朱大娘走到孫子面前,皺眉喝道。

「不知道。」

聳了聳肩,朱肥肥的眼楮,還是緊緊的盯著他堆得木頭房子。

「你的褲子咧?」

看到肥肥光著個 ,朱大茂眉頭擰的更緊。

「讓爹給月兌了!」

「你爹干啥月兌你褲子?」朱大娘老臉疑惑道,那雙精光四射的眼眸,在不大的茅草屋里掃了一圈,也沒看到孫子的褲子,不由的有些緊張,家里已經窮的要喝風了,若是這蠢小子再弄丟了褲子,她可沒錢給他買新的!

「爹說拿去空空家小店,看能不能換倆吊銅錢換酒喝!我說那破褲子,頂多換一吊銅錢回來,爹不信,還揍我,後來他只換回來半吊!」

咧著兩片臘腸似得大嘴,朱肥肥笑,「爹真蠢。」

「混蛋!蠢貨!」

一听那褲子果真沒了,朱大娘登時惱了,頓時氣血往上涌,一巴掌呼在朱肥肥碩大如瓢的後腦勺上,怒道,「你腦子壞掉了,他扒你就讓他扒啊?你不會跑?」

「哎呦……女乃,我打不過他。」模模被拍痛的後腦勺,朱肥肥齜牙咧嘴。

「怪道別人說你是個傻的,你這個蠢貨,跟你那個做賊的娘一樣的貨色!真是有什麼樣的娘,就有什麼樣的兒子!蠢胚子,蠢到家了,老娘是造了什麼孽,弄來你這麼個小禍害!」氣的一**坐在屋子里唯一的一張木凳子上,朱大娘拍著大腿根,氣呼呼的指著孫子,破口大罵,將方才在蘇清婉家受的氣,統統發泄到了孫子的身上。

因為朱肥肥長得又黑有胖,外號叫做「豬臘腸」,而朱大茂卻是又肥又胖,因著這一點,朱大娘和朱大茂,便懷疑茂肥肥不一定是他們朱家的骨肉,搞不好是那個葛家溝的賊婆娘,在外面偷生的野種,因此他們對茂肥肥並不好,朱大娘也並不怎麼待見這個孫子,心情好的時候,也能湊合,心情一不好,這可憐的小黑胖子,就成了朱大娘的出氣筒了,尤其他娘當初是偷偷逃走的,朱大娘和朱大茂,自然也把這筆賬,算在了朱肥肥的頭上。

「我不是蠢貨!」

邪邪的一笑,朱肥肥伸出一只黑黑的胖手,將一塊三角形的木塊,小心翼翼的放到頂端,眼楮都不抬的道,「你兒子還是泥巴呢,你不是常罵他,爛泥巴扶不上牆。」

「你……你個小賊崽子反了你,老娘說的話,輪到你來管!」朱大娘哆嗦著手指,指著朱肥肥的鼻尖罵道。

「老子的事,輪到你來管!」

朱肥肥搓搓黑烏烏的扁鼻子,冷不丁的回了一句。他的口氣,卻是學足了他爹朱大茂,往常朱大娘和朱大茂也經常為了錢啊媳婦啊這種事情爭吵,朱大茂便經常沖朱大娘這一句,肥肥耳濡目染,自然便學會了,一開口就自然而然的罵了出來。

火氣騰地上來,朱大娘氣的一張老臉紫脹紫脹的,一把提溜起肥肥,將黑胖子拖過來,按在她腿上,蒲扇似得大掌,就照著那白閃閃的光 ,狠狠的拍了下去。

一陣死命的「 里啪啦」聲,朱肥肥「哎呦哎呦」的痛叫,肥大的**,頓時開了花,成了一只紅腫的爛桃子一般。

「看你還敢不敢了!跟老娘作對?呸,你這個小賊崽子!」

打的手掌心都紅了,燙燙的還有點發疼,朱大娘一把摔開朱肥肥,警告道,「你給老娘小心著些!」

朱肥肥眼角掛著淚,恨恨的盯了朱大娘一眼,雙手捂著疼痛不堪的紅**,就要走回去繼續玩那些木頭,朱大娘眼疾手快,搶先一步沖過去,飛起一腳,「 當」一聲,那堆得高高的木房子,便應聲傾倒,那些形狀不同的木頭,灑落了一地。

「堆堆堆,成日價就知道玩這些破木頭,跟個傻子似得!」

「嗚嗚……女乃你好壞……」

看著自己苦心半日的成果,頃刻間被摧毀,朱肥肥傷心的哭了起來,一時那雙手也不知道捂著**好,還是抹眼淚好。

「女乃什麼女乃?誰是你女乃?滾出去!老娘看著你就煩!」朱大娘不耐煩的拿起大掃帚,高高舉起,揮舞著恐嚇道,「還不走?等著老娘抽你呢?」

「嗚……」肥肥抽噎著,拿手背抹著眼淚花子,哼哼唧唧的走出門去,嘴里默默嘟囔著,老東西,等我長大了弄死你,天天給你吃糠和樹皮,再把我娘接回來!

雖然他娘走的時候,朱肥肥才四歲,但是早已有些記憶。

他記得,女乃女乃只認他爹是親人,對他和他娘都不好,他們娘兩偷偷躲灶房吃好的,卻讓他娘吃糠和樹皮熬煮出來的東西。

夏天熱,女乃女乃和他爹睡的是涼爽滑溜的涼席,他和娘卻只能睡悶死人的稻草堆,夏天蚊蟲多,女乃女乃和他爹睡的是有床帳子的床,他和娘卻只能任由蚊子咬,咬出一身的紅包包,癢的鑽心的難受,那時他就常听到娘咬牙切齒的說,老東西,以後弄死你,天天給你吃糠和樹皮!

可惜,他娘還沒有弄死他女乃女乃,就拍拍**走了,朱肥肥感到十分可惜。

原來,大人都是喜歡騙人的。

此刻,朱肥肥百無聊賴的坐在茅草屋的門前,**剛落下去,卻感到一陣鑽心的疼痛,「嗷」的一聲叫,又蹦了起來,只得半撅著**,凌空而坐,眼楮瞄到屋子門口的小水缸,那小水缸里蓄的水,正是平日里用來煮飯燒水的,眼珠子一瞄,那張又黑又胖的臉上,露出一個不懷好意的笑來。

「嘿嘿」朱肥肥笑了一聲,肥肥的身軀靈巧的一躍,便攀爬上了那只小水缸,雙手撐住兩邊,將**凌空放下去,頗為自得,「噗噗噗」又使勁兒憋出幾個響屁來, 起那小水缸里水的漣漪。

低著頭,從胯下看了幾眼,雙手捏起小拳頭,心里暗暗痛快,讓你們吃我的屁!

凌空坐在小水缸上,朱肥肥對這個位置十分滿意,雙手抓住缸沿,還不住的搖晃水缸,令那水缸里左右搖擺,發出「各咚個洞」的響聲,水缸里的清涼水汽彌漫上來,不時還有幾滴清涼的水花,濺上他被打得火辣辣的**,讓他感到十分舒爽愜意,連帶著**面上那皮肉的疼痛,都降低了幾分。

抬頭望一眼藍天白雲,那朵朵奇形怪狀的白色雲朵,在他眼里,忽然幻化成了一只只烤雞腿的模樣,朱肥肥忍不住舌忝了舌忝嘴巴,肚子里「咕嚕」一聲,他餓了。

早上他女乃女乃就模了一小把米,煮了一鍋稀的能照出人影的白粥,上面飄了幾根綠油油的野菜,女乃女乃和他爹盛完,才能輪到他,可是等他拿著碗過去的時候,那底下澱著的濃稠的一層粥飯,都已經被撇的干干淨淨,就連那幾根綠油油的野菜,也不見了蹤影,只剩下了一鍋米湯,女乃女乃和他爹蹲在一邊吃的香,也沒有人管他。

「女乃,野菜咧?」

當時,朱肥肥忍不住拿筷子瞧著飯碗問道,那野菜還是昨天自己去薅來的,可是他卻一根都沒有瞧見。

「蠢貨,哪來的野菜?吃你的粥!」

不耐煩的瞪了朱肥肥一眼,朱大娘一咧嘴,露出兩顆斜門牙牙縫中,卡著的一絲綠色,頗有一種此地無銀三百兩的諷刺感。

無奈的嘆口氣,朱肥肥只得連吃了三大碗米湯,勉強灌滿了肚子,可惜米湯不頂餓,還沒到餉午的時候,朱肥肥的肚子,已經餓的像打鼓一樣,早上喝下去的那三大碗米湯,早就不知道縮到了身體的哪一個角落里。

中午朱大娘卻不肯做飯,逍遙的甩著手,去了屋子前頭的章氏那里蹭飯,還說吃完飯要去弄些銀子來度日,朱肥肥想跟著去章氏家蹭飯,朱大娘卻是嫌他累贅,不肯帶,而他爹呢,在床上睡到大中午,餓的不行了,便跳起來找吃的,找了半天沒找到,嘴里將那朱大娘罵罵咧咧了一通,鼻子里聞到別人家飯菜的香味,饞的不行,便囑咐朱肥肥看家,他出去村子里別人家串門子,順便厚顏無恥的去蹭飯,眼見他女乃女乃和他爹都出去蹭飯去了,都自動自覺的忽視了他。

朱肥肥翻個白眼,對她們很是鄙夷。

鄙夷歸鄙夷,肚子餓起來的滋味,可真是不好受的,好在朱肥肥看著有些胖胖傻傻,卻是有幾分機靈勁兒,待確定他女乃女乃和他爹都真的出去了,便從院子里的泥巴土里,刨出幾個細小的番薯來。

那還是上次朱大娘帶他去章氏家玩兒,章氏給他的,他偷模著藏了幾個小的起來,以備不時之需,現在果真派上了用場。

朱肥肥不禁在心里,佩服起自己的未雨綢繆,覺得以自己的智商,必成大器,到時候他便可以買兩大筐雞腿,慢慢兒吃,饞死他女乃女乃和他爹。

家里沒人,他就悠閑的將那幾個細小的番薯,在水缸里舀碗水,洗了洗,咬掉了皮,生吃了起來,那生番薯咬起來,「嘎 嘎 」的響,脆脆的,甜甜的,從口齒間溢出白色甜漿來,雖沒有雞腿可口,倒也還不錯。

餓肚子的時候,任何東西吃起來都是無比香甜的,朱肥肥便將就著早上剩下來的半碗米湯,將那三四只細小的番薯填了肚子,總算對付過去了這一頓。

回顧完了今日一天,下了他肚皮的吃食,朱肥肥模模癟癟的肚子,覺得自己更餓了,仿佛有一只粗糙的大手,在拼命的掐著他的胃一樣,火燒火燎的饑餓,餓的他恨不得從地上弄塊土來嚼嚼,泥土的滋味當然是很難下咽的,朱肥肥一扭頭,看到小水缸邊,繁茂的長著幾株野草,他嘿嘿奸笑一笑,伸出手,順手薅了一把野草葉子,塞進嘴里,慢慢的咬了起來,綠色的汁液彌漫,好苦好澀……

他「呸呸」兩聲,摳著喉嚨,又趕緊的吐掉了,看來這野草太難吃,還不如野菜哩,嘗了這野草,那難以下咽的野菜,簡直就是美味了。

蹲坐在水缸上,雙手托腮,朱肥肥望著秋日的天空,黑乎乎的臉上的表情,也隨著語氣的憂郁深沉,有些無奈的意味。

「老娘,你死哪里去了?你如果在天有靈,就給你兒子送點吃食來罷!」

「賣吃食咯……賣吃食咯……」

「當啷啷 ,當啷啷 ……」

伴隨著一聲聲響亮清脆的撥浪鼓聲,貨郎劉的身影從巷子里出現了,他挑的擔子,立即吸引了朱肥肥的目光,那貨郎是個外村來的憨厚的大叔,古銅色的方正面孔,經常在這蘇溪村里走家串戶,賺些銀子貼補家用。

因為他姓「劉」,村里人稱呼他「貨郎劉。」

見了兩眼冒光的朱肥肥,貨郎劉笑眯眯的招手道,「小弟弟,要不要買幾塊麥芽糖?甜著哩。」

「不要錢我就買。」

斜了貨郎劉一眼,朱肥肥高昂著頭,作出一副輕蔑不屑的樣子,嘴巴里卻是不停的吞咽著口水,光是听到「麥芽糖」三個字,他的口水都要「吧嗒吧嗒」滴下來了。

「咳,這孩子真逗,哪有不要錢的糖?」貨郎劉窘了一下,攤了攤手道,「這樣罷,你沒錢,讓你家大人給你買,我等著你!」

今日出來,到現在還沒做成幾筆生意,他走街串巷,閱人無數,一眼就看出這個孩子不過是在裝,瞧他口水都快掛下來了,只要他多說幾句,指不定這孩子的大人會來光顧,因此他還不想放棄。

「你真逗,他們比我還沒錢。」朱肥肥搖了搖頭,目光瞥了貨郎劉一眼,搓了搓手,嘿嘿笑道,「不如先欠著,你先佘我一塊?」

「去,去!小毛孩子沒錢,還想吃糖!」

一听這家人窮的連買幾塊糖都沒錢,貨郎劉頓時不樂意了,連連擺手,身體微蹲,挑起擔子,轉身就要走,他是個精明的生意人,又不是做善事的,還指望著賺幾個錢,給他婆娘買頭花咧,兩個女圭女圭念學堂的錢,也要從這里頭著落,他可懶得和沒錢的小孩多嗦。

「切,小氣!你送我,我朱肥肥還不樂意吃咧!滾蛋!」跳下小水缸,朱肥肥彎下腰,隨手從地上模了一塊石頭,「咚」一聲砸了過去。

「咳,沒教養的小東西!饞死你!」肩膀被砸了一下,貨郎劉疼歪了嘴,狠狠罵了一句,挑著擔子,就加快了腳步往外走,心里暗道倒霉。

「等等,回來,我有錢!」

眼看著那貨郎劉挑著擔子,即將走出這條巷子,朱肥肥的肚子不干了,「嘰嘰咕咕」的響起空城計,餓的朱肥肥頭暈眼花的,想了想,把心一橫,跑到了悠長的巷子里,叫住了貨郎劉,豪氣道,「回來回來!我給你錢!」

「你有錢?」

哼了一聲,貨郎劉扭著頭,一副將信將疑的模樣。這小鬼頭可是討厭,但是到手的生意,他又舍不得放過,這要今日再弄不回去幾個錢,又要被婆娘罵了。

「老子有錢!」朱肥肥甩下一句,哼道,「拿給你看!」

那貨郎劉見朱肥肥說的如此篤定,便想著,自己跟去看看,又不吃虧,這麼想著,他又跳轉了扁擔頭,一搖一擺的,到了朱肥肥家門口的小巷子,將挑著的膽子放下,眯著眼,伸手道,「錢?!」

「等著。」

朱肥肥冷冷的看了他一眼,飛快的沖進了院子,走到茅草屋的窗子下,踮起腳尖,往里頭瞧了瞧,只見他女乃女乃和他爹並沒有發現他,這才放下心來,鬼鬼祟祟的蹲下,窗子底下是一大堆亂七八糟的柴火,他伸手進去,一頓模索,終于眼楮一亮,模到後面藏著一只布鞋,便將那布鞋拖了出來,雖然那鞋子很臭,也不知道多久沒有洗過了,散發出的惡臭氣能燻死一只雞,但是肥肥哪里還顧得那麼許多,伸出三只指頭,進去模了一把,頓時摳出來5枚銅錢,那5枚銅錢跳出來,歡快的亂蹦著。

「這麼少!」

不滿意的搖搖頭,朱肥肥嘆一聲氣,又將那鞋子塞了回去。朱大娘有藏私房錢的習慣,而且是到處藏,每次藏的地方都不重樣兒,雖然她自以為藏的十分隱蔽,但是仍舊躲不過朱肥肥的眼楮,對于朱大娘藏錢的位置,朱肥肥是了如指掌,只是輕易也不敢去偷他女乃的,免得抓到被打,只是餓得慌,也顧不得那許多了。

「喏,給你。」握著那5枚臭汗味兒的銅錢,朱肥肥走到貨郎劉面前,攤開手。

「只有5文,也只能買幾顆糖,其他的你不要了?」貨郎劉接了錢,頹然不甘心,指著貨擔里其他的東西。

「只有這些。」

朱肥肥扯了扯嘴角,眼楮飛快的在貨擔里琳瑯滿目的東西上掃過,一個擔子里都是小吃食。

另一個擔子里,卻是女人家用的發卡、梳子、珊瑚鏈、鋼針、頂針、繡花針,他一點兒也不感興趣,但是腦子里靈光一現,卻又定在了那尖尖的繡花針上。

------題外話------

《帝王寵之卿本妖嬈》/顧南西

打家劫舍,坑蒙拐騙,偷香竊玉,這是他?不,這是她。

魅顏謫骨,絕代風華,傾蠱塵世,這是她?不,這是他。

一句話來說,就是一個滿肚子壞水、滿腦子黃色的月復黑女看上一個臉蛋勾人犯罪、身材引人撲到的良家男。

月黑風高夜,某女撞見美男沐浴,臉不紅心不跳,說了句︰「我會負責。」然後大大方方坐在浴桶前面,觀賞全過程,末了,模了把鼻子,「太勁爆了。」

(快捷鍵 ←)上一章   本書目錄   下一章(快捷鍵 →)
寵妻無度之一品名醫最新章節 | 寵妻無度之一品名醫全文閱讀 | 寵妻無度之一品名醫全集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