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本紅妝之皇後別想逃 第一百一十三章 幕昊的下場

作者 ︰ 夜泊熹

身形輕盈的走進屋子,楚子言便看到了那個女人,那個女人此時已經月兌下了僧袍,反而是穿了一身青綠色的衣裙,從背影上看,倒是有一種飄飄欲仙的感覺。

女人的頭上附著有一頭長發,估計是新沾上去的,此時,女人正對著鏡子貼著花黃,用眉筆瞄著眉睫,似乎想要將眉睫描的精致無比。仿佛就是想要將自己最完美的樣子展現在眾人的眼前。

其實,客觀的來說,不單看那女人的臉,女人還是有幾分姿色的,眉宇間是幾分慣有的嫵媚,只是後來有些枯瘦的臉以及右臉上的那個刺的字,讓她的臉看起來失去了原來的味道。

這間屋子倒是有一些平常,放的都是一些佛家經書,只是,那一個梳妝台可能就是這屋子內唯一的是被女人用來告訴自己身份的東西了。

女人仿佛沉浸在什麼開心的往事一樣,一手拿著梳子,一手撫模著自己頭上的假發,楚子言看著這個女人突然間覺得這個女人真是悲哀,沉浸在過去有什麼用呢?你想要受到別人的重視,這不也是應該由你自己來改變麼?干什麼要一味的自怨自艾。

女人漸漸的卻又依依呀呀的唱起了一首輕快的曲子,楚子言蹙眉,這曲子听起來還真是熟悉。

「楚大人來的還真是快呀。」此時,女人的聲音才慢慢的穿了出來,聲音中透著默不經心。

女人轉過臉來露出的便是一張滿是脂粉的臉,臉上紅白交加,被烙下「奴」字的那半邊臉被附上一層白色的脂粉,微微遮住了那很明顯的印記,臉頰上被添了紅粉之後看起來有了幾分血色,若是沒有這些,這個女人還的確是一個美人,眉眼極大,秋水含笑的眼瞼,只是眼底卻有留不住的哀傷。

女人淡淡的笑,「楚大人想來是不認識我吧,如今,我竟然已經變成了這個樣子,呵呵,楚大人果然是不一般呢?竟然還從那地方逃出來了呢?」

楚子言眉眼淡淡的掃過眼前的這個女人,這個女人笑起來的時候身上有太多的風情流露,這不是一般的大家閨秀,她身上的這種氣息似乎是青樓里訓出來的,嬌弱可人卻又誘人,引人犯錯,難道這個女人是她去青樓遇到過了的,但是,這樣的女人,楚子言可以從她的行為舉止中判斷出來她應該是有幾分清高的,青樓中清高的女子也不是沒有,因為身價高,所以也就挑剔的多。

楚子言在心底反復思索著女人剛剛唱的調子,這些調子似乎並不是南楚盛行的。

「你不是也沒有感到意外麼?不然也不會悠然的坐在這里只是為了等我們來找你呀?怎麼,你現在等在這里,就是為了等我來殺了你麼?」楚子言淡笑著看著女人說道。

女人笑,眸中魅惑橫生,楚子言說的沒有錯,她的確很想楚子言真的能在密室里就死掉,但是,這個女人,她真的不敢小看,或許,這個女人還真的能做出讓她更驚訝的事情,沒有想到這個女人真的做到了,不過,這個女人身上的傳奇也的確很多,若是不死,可能真的就是老天的意思了。

更何況,那人還一次又一次的警告自己不能上了這人,女人想到這里自嘲的笑了,這些年,她一直漂泊異鄉,就是為了那個男人,就算是她是男人撿來的女人又如何,她的心底始終都裝著那個男人,可是,為什麼男人就總是不肯正眼看她?是的,男人的確會有時給她寵,可是,那真的不是她想要的,男人竟然對楚子言感興趣,可是楚子言這樣傲氣的人,她已經有了待她傾蓋如新的人,還會多看別人嗎?更何況男人的眼底更多的還是算計,呵呵,走吧,就這樣走吧,說不定男人失敗了吃了骨頭轉眼就會看到她了,女人吃吃的想著。

「你並不是南楚的人?你是西冥人!」楚子言突然嗅到了空氣中木槿花香出聲說道。

是的,女人的衣服的確是在木槿花的水中浸泡過,女人永遠都記得木槿花是那個人最喜歡的花,那是開在那人心底的花,無論什麼時候,那花總是那人心中最尊貴的。

女人低低的笑,「是呀,我的確不是南楚人,不過在南楚呆了這麼多年,我已經算是半個南楚人了。」

皇甫宸軒幽深的眼光微沉,淡淡的憋過女人,隨後淡淡道,「你是南宮澤的人吧?」

女人喋喋的笑,「皇上還真是聰明,這麼快就猜出了在下的主子。」

皇甫宸軒也並不意味女人會知道自己的身份,女人在南楚呆了這麼多年,打探的消息肯定不少,不可能連他的具體樣貌都不知道,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女人便不是一個合格的探子,不過,他眉目淡淡,倒是沒有因為自己的疏忽而生氣,生氣自己沒有察覺到自己所統治的國家混入了這麼多年的探子,他竟然一點都沒有察覺到,國與國之間總是需要相互監督,相互防衛,一個出色的探子就是需要時刻都保持警惕感,還有就是要確保自己不被人懷疑,西冥在南楚放的有探子,他又何嘗沒有在西冥放下探子呢?這不過是一種外交的暗手段罷了,提防著身邊都能提防的。

皇甫宸軒其實是覺得有趣,真是沒有想到西冥太子與皇室之間的矛盾竟然越掩越烈了,這麼多年,南宮澤雖然表面風度翩翩,但是卻在暗中殺過不少的人,這個太子其實心思極狠,與皇帝之間的關系也很微妙,這次竟然打主意打到了延遲禹的手上,看來,南宮澤是真的急了,急著想要推翻他父皇的統治,急著想要自己掌權。

延遲禹只是保皇派,向來都不會幫助哪一派皇子,哪怕南宮澤是太子,只是,延晉和西冥太子關系極其友好的關系確是眾人都知道的,南宮澤這樣做,難道就不怕連延晉這里的支持都失去了嗎?

南宮澤再怎麼樣,能被天下人評論,也絕對是一個聰明的人,那就不會做出這樣損人不利己的事情,皇甫宸軒隨即又想到了這一點,他冰冷的目光如劍一般滑過女人的臉,然後溫和的一笑,只是這笑中沒有一絲溫度,「姑娘可真是會騙人呢?」

女人的臉色一變,「怎麼,你們不相信?」

楚子言自是也察覺到了其中的奧妙,她笑眯眯的站在皇甫宸軒的身邊,這一對璧人,的確是天作地設的一對,能讓周圍的光彩都齊聚道他們的身上,「不是我們不信,姑娘,我是怎麼都覺得你這麼做是有一種抱負的感覺,若是我沒有猜錯的話,這些事情應該都不是你的主子吩咐的吧,他應該不會做出這樣愚蠢的事情,只是,告訴我,幕昊在哪里?」

楚子言的聲音突然就變得凌厲起來,聲音冷鷙,眸中的笑意也慢慢地開始消散,龔杰出演的不過是一場苦肉計罷了,目的就是為了讓他們相信之後上鉤,之前,她的確是對龔杰這人沒有什麼懷疑,但是,那封特殊的信卻絕對不是龔杰留下的,而是有人故意留下的,她之後也暗中的查過龔杰的尸體,龔杰根本就不是因為自責所以自盡,而是死于暗殺,估計他身後的人怕他有所泄露,于是就將他給殺了,但是,那些人卻是又希望他們能夠繞進龔杰是自殺這個坑中來,楚子言將這些都分析清楚之後便決定了不動聲色的將計就計。

之所以會聯想到幕昊這里也是剛剛女人自己給的提示,其實,楚子言想她現在是知道眼前的女人是誰了,那可是青樓中有名的頭牌姑娘,當然,她也是憂心見了一面,那個時候,她的身份是一個貧窮的女子,但是,楚子言卻在暗查之中知道了這個女人是在幕昊的庇護之下,那個時候,她也不是很清楚幕昊與朝堂又怎樣的矛盾,更是不知道宸軒的那些事情,所以也就沒有多放在心上。

如今,卻是突然就想起來了,當時的初見,女人看起來還是一副清純我見猶憐的樣子,世事變化的還真是有些快,楚子言怎麼也沒有想到再次相見這女人竟然已經變成了這個樣子,若是她沒有記錯的話,這個女人應該是叫綠苑吧。

這麼說來,幕昊是早就和西冥勾結到了一起,這個老狐狸,簡直就是奸詐,什麼正義,原來也是看重權利,竟然一邊和西冥勾結,一邊又和北疆勾結,這人的野心看來還真的不是一般的大。

楚子言猜的沒有錯,女人的確就是綠苑,這次的事情也的確是幕昊一手策劃的,幕昊原本的目的是等目的達成之後就殺了延音。因著南宮澤,所以綠苑知道眼影盒謝晉在南楚的事,也就說給了幕昊,沒有想到竟然就被幕昊給利用,綠苑之前也是考慮到這個計劃可能給南宮澤帶來好處,所以想都不想的就答應了,只是,等她已經行動之後將此事告訴南宮澤,反倒是贏得南宮澤的痛罵,她不服氣,所以也就越做越狠,也斷了南宮澤的聯系,她那樣的愛南宮澤,一心為著南宮澤著想,為什麼南宮澤就是不將她的真心放在眼底,她恨,現在她要死了,她也要讓南宮澤一起去陪著她。

這也算是因愛生恨吧。

綠苑的手拂過臉上的烙印,說起來這個印也是因為南宮澤呢?她需要辦事,可是因為不小心所以被人抓了,當時她中了毒,後來是被一個乞丐所救,那乞丐也是癖好十分怪,因為救了她便想將她一直留在身邊,其實也不是充當乞丐的賺錢工具罷了,裝什麼?就裝成是無家可歸的人在大街上騙錢,她覺得那有辱她的面子,硬是不同意,而且幾次都想逃走,只是沒有想到那個乞丐竟然直接就在她的臉上刻上這字,還說什麼既然被他撿了幾句是他的奴隸,那時,她的武功也還沒有恢復,乞丐又很有兩下子,把她折磨的也夠嗆的。

現在想想,她失蹤的那段時間,南宮澤知道嗎?他有派人找過自己或是救自己嗎?她想知道答案,卻又害怕知道,人前她總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可是,她心底的苦水誰知道。

後來,她的武功恢復了,她做的第一件事情便是殺了那乞丐,那乞丐不是在她的臉上刻字嗎?她便讓那乞丐活活的承受千刀萬剮的痛楚,听到乞丐尖叫的那一刻,她的心底充斥著異樣的瘋狂與激動。

如今,她這個樣子,那人還沒有見到過吧?會失望吧?也是,她已經沒有了往日的那份姿色。

突然,綠苑的聲音變得嘶啞不已,她終是不忍心讓南宮澤真的就那樣多了一個勁敵,「你們要問幕昊呀?他呀,現在可是就呆在你們的眼皮底下呀,唔,我想起來了,我和他見面的時候便是在北街。」

皇甫宸軒眸色深沉,向來,最危險的地方便是最安全的地方,還真是沒有想到幕昊真的就藏在京城之中,也是,京城始終是可以看得更清楚更明白的地方。

綠苑話落的瞬間唇角已經慢慢地開始溢出了鮮血,原來她早就已經服下了毒藥,人模鬼樣的活了這些天,她早就不想活了,她的聲音突然間就有些悲哀,「楚大人,能不能麻煩你一件事情?我知道你可能也不願意,我這樣的人,你為什麼要為我滿足我的心願呢?但是,我還是想說出來,也當這是我的一個夢吧,若是可以的話,你就將我的尸體燒了吧,然後灑在可以望見西冥的提防那個……。」

黑色的血滴落在地方,染紅了綠苑的半邊臉,然後,她淒慘的笑了笑,只听「叮 」一聲她的身子便落在了地上,摔出沉悶的聲響,直到臨死她的嘴角還殘留著有笑意,只是怎麼看怎麼淒涼。

這個女人,不過是一個悲涼的女人罷了。

是夜,當薪火在北街亮起的時候,便傳來了激烈的打斗聲,驚醒了每一家早已熟睡的農家人。

皇甫宸軒和楚子言兩人的身影靜默在黑暗中,屋檐上,當風吹過,揚起他們的發絲,寫在他們眼中的是自信威嚴,看著幕昊的人一個個的倒下,他們不驚不喜,只是淡漠的目光看著院中那個已經白了頭的男人。

真是沒有想到,幕舒月消息剛剛傳出,這個男人竟然瞬間白頭,看來這人也是有著幾分痴心的吧,這個突然蒼老的人再也沒有了以前的那份意氣風發,沒有了眉宇間的那份沉穩,有的只是一派蒼涼。

募的,幕昊冷笑出聲,「哈哈,還是沒有想到曾經收養的一個孩子如今還真的就變成了猛虎,果然是自作自受呀。」

幕昊話音剛落就舉起了手中的長槍,直接躍上屋檐,凌厲的槍法直接揮向楚子言和皇甫宸軒兩人。

楚子言閃身躲過,皇甫宸軒卻是瞬間出手,修長的手如同利刃一樣劃過一道光,手落的地方,便是長槍斷掉的地方。

「呵呵,還真是沒有想到你隱藏的這樣深,這樣的一身好武藝,還真是讓老夫我也忍不住想要贊賞一句。」幕昊扔下手中的長槍,冷笑,隨後直接就和皇甫宸軒近處對打起來,幕昊的身手是在戰場上練出來的,所以在對打的時候,手勁極狠,只是皇甫宸軒的武功變幻莫測,讓幕昊有些猜不透,所以幕昊也沒有討到多少好處。

銳利的掌風掃過的時候,幕昊的身子突然傾了傾,還沒有反應過來,皇甫宸軒已經一腳就踢在了幕昊的胸膛上,只听幕昊「悶哼」一聲,發絲凌亂,身子一下子就不受支撐的從屋檐上飛到了地上。

砰的一聲響起,塵土飛揚,灑在了幕昊的臉上。

幕昊還沒有反應過來,便有一把寒光朝自己襲來,但是,那寒光下的影子他卻是看的清清白白,那可是他想盡辦法救出來的女兒,可是如今對著自己揮劍的人竟然是自己的女兒。

是的,真是皇甫欣舉著刀刺向了幕昊,皇甫欣的毒後來解了,人是可以正常的走動了,只是人是有時正常,有時瘋癲的那種,她這毒也是楚子言故意解得,因為皇甫欣本來就是他們故意放出來的,早在放出來之前,她便對皇甫欣使用了攝魂術,當他們再次出現的時候就是皇甫欣殺了幕昊的時候。

皇甫欣什麼都不知道,但是,這個念頭卻會一直都盤繞在她的腦海之中。

幕昊可能怎麼也不會想到自己再怎麼樣也有過英勇,可是,如今,竟然是死在了他女兒的手上,他唯一放在心上的女兒,是的,他是看重生命,但是這個留著他的血的女兒也是他在意的呀,這真的是報應嗎?

幕昊忘了掙扎,知道那道身影真的將手中的劍刺入他的體內,他听到劍直入身體的聲音,這便是幕昊最終的結局呀,至死,他的臉上也留著不可置信,那蒼白的發在鮮血的映襯下顯得詭異的奇怪

打更的聲音響起的時候只可以听到哪里似乎有誰在不停的哭叫,就像是鬼的嚎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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