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寶福妻 第十章 姨娘下毒?

作者 ︰ 簡瓔

「恭迎主子!」

十二間鋪子的掌櫃們都恭恭敬敬的在鋪子外面候著,半點不敢怠慢,杜福兮對他們的態度很是滿意,決定疑人不用、用人不疑,他們都是管著鋪子幾十年的老人了,貪一些銀子無妨,俗話說水清無魚嘛,只要每月奉上的銀子沒有短少便成。

城北是上京最繁華的地段,她的鋪子便是都開在城北,光看那熙來攘往的人潮,她就笑得闔不攏嘴了,人潮等于錢潮,眼前簡直滿滿都是錢,都是錢向她涌過來了……

「你這什麼模樣?」孫石玉挑了眉看她,她那副見錢眼開、財迷心竅的小模樣,讓他好氣又好笑,像是沒見過錢似的。

「爺,你有鋪子嗎?」她忽然問到。

夫妻是一體的,她的便是他的,他的自然也是她的,堂堂王府世子怎麼也比她這個相府千金來得強,財產一定很多吧?

孫石玉想的是他前世那兩萬兩百戶的封邑,如若听到他封邑那麼驚人,這小財迷肯定眼楮都會亮起來。

思及此,他的眉宇沉凝了起來。這一世,他有機會對她說自己是什麼人嗎?

之前為了蓮姨娘,他幾度要對她吐實,而如今蓮姨娘的存在已不是問題,恐怕這一世,在她眼里他永遠會是孫石玉了。

「爺在想什麼?」杜福兮抬著眸,一瞬也不瞬的看著他。

她也不是個笨的,自然看出他在想別的。蓮姨娘那番驚人之語,她可是一個字都沒忘,無事便字字思量、句句斟酌。

在旁人眼里,他只是鬼門關前走一遭,閻王不收他,福大命大的又回來而已,但在她眼里,他是換了靈魂回來,重生了。

從前她不識孫石玉,無從探得差異的蛛絲馬跡,但她旁敲側擊的與過去平日里貼身伺候他最多的添香、迎梅、采柳、憐蕊閑聊,綜合她們所說的,世子和過去大不相同,簡直變了一個人。

那些話,阿芷也曾說過——大姑娘撿回命之後像變了一個人……

她自己親身經歷了,所以知道,如果不是靈魂換了,一個人哪里會那麼容易就徹底換了性子?她還發夢的想,他會不會跟她來自同一個地方?

前世,她是跟男主角的武術替身小方一起墜崖的,他會不會是小方?

想到這里,她心中不禁一陣惡寒,立刻決定摒棄這種可怕的想法。小方那人是個驚天地泣鬼神的大渣男,上工時常常莫名其妙搞失蹤,還常預支酬勞,常有女生為了他到武術學校朝玻璃窗扔石頭,詢問之下都是因為被他劈腿,氣不過去報復。

如果她眼前的孫石玉是小方魂穿的,那她還不如留在庵里度過余生算了。

兩人就這麼你看我,我看你,各想各的,對視了好一會兒,孫石玉才略動了動眉,若無其事地說︰「爺對鋪子沒興趣,你喜歡的話,便接過去管吧。」

杜福兮眼楮一亮,一臉的撿到金子,興奮不已地問︰「真的?」

孫石玉手中羽扇點了她鼻尖一記,哼道︰「難道爺還會蒙你這點小事?」

杜福兮狗腿地向他行大禮。「多謝爺,那妾身就不客氣啦。」

孫石玉不以為然,微挑了眉道︰「娘子有客氣過嗎?」

杜福兮帶著幾分調皮抿唇一笑。「哈哈,是沒有。」

花了一個半時辰將鋪子全巡了一遍,便依綠兒的願望到煙波湖畔的天下第一品酒樓用晚飯,孫石玉不想讓人打擾,要了二樓的雅間。

這間上京最貴的酒樓他自然是來過的,因為老板便是他三舅,除了他母家,京里幾個達官貴人都摻了股,因此生意做得風生水起。

「很抱歉客官!」小二一臉對不住的打躬作揖。「二樓今晚全被包了。」

孫石玉皺眉。他知道即便有人包場,也會留下幾間品茶雅座以備不時之需,這是因為京里貴人多,不想得罪任何一位權貴的作法。

然而此刻他的身分並非衛如靖,吳大掌櫃不識他,店里小二也都不識他,自然不會給特殊禮遇,加上他今日沒坐有王府徽章的馬車,更未帶著王府出巡的侍衛隊伍,外人看來他們雖然錦衣華服,但都認為不過是一般的上京富家少爺和夫人罷了。

「沒關系,那麼就請小二哥隨便安排桌子。」杜福兮很隨和地笑道,她不在意坐哪里,反正菜好吃最重要。本來嘛,這種生意興隆的酒樓就可能座無虛席,吃飯先訂位,這觀念在她前世很普及。

小二很快安排一樓臨窗的桌子,窗外楊柳垂岸,暖風徐徐吹來,也算好位置。

杜福兮和綠兒兩顆頭靠在一起,研究菜單研究得很歡,阿芷是守規矩的,立在後頭伺候茶水,叫她坐下也不肯,問她想吃什麼都說主子拿主意,慕東則是緊張的戒備著,一派保護主子的架式。

小二很是殷勤地上了熱茶和果盤點心,杜福兮笑著又另外要了.一壺酒,惹得孫石玉看過來,眼里有些不認同。

她朝他眨一眼啾咪,皮皮地一笑。「出門在外嘛,放輕松,何況美酒配佳肴可是頂尖絕配呢!」

孫石玉一口茶差點噴出來,那奇怪的眨眼可愛樣看得他大為錯愕,這小女子真真什麼都敢做啊!

杜福兮不知道她的「啾咪」讓孫石玉噎到了,她歡快地把要點的菜告訴小二,綠兒在旁邊補充沒說到的,主僕兩人洋洋灑灑的點了十二道。

是有沒有那麼會吃啊?孫石玉也不理她們了,他緩緩啜著茶,眉頭始終舒展不開來。

他就是覺得郁結,並非適才沒受到禮遇令他不悅,而是無法以衛如靖的身分活著,這令他感覺看不見前面的路,難道他就這麼以孫石玉這貴公子的身分活著?

「哎呀,瞧瞧是誰來,是咱們孟大將軍來了!」

入口響起了吵雜的聲音,大掌櫃滿面笑容,親自迎了出去。

「大將軍」三個字令孫石玉整個人如遭雷擊般一震,執著茶杯的大手重重落在桌面。

厲眸眯眼望去,孟不群一身絛紫色將服被許多人簇擁而來,夜飛也在其中起哄,簇擁的人之中,不乏有幾張熟面孔,是兵部的官員,那些人、那些家伙,過去在他回京時,都殷殷地跟前跟後,如今他人走茶涼,是換捧著孟不群了,什麼絕代名將、什麼一代梟雄,都隨著他的死灰飛煙滅!

「大將軍,您的客人都來了,賀禮堆得偏間都放不下,大將軍的面子可真大啊!」吳大掌櫃是個頂尖的生意人,手段極為圓滑,左一句大將軍、右一句大將軍,圓圓臉上堆滿了笑容,笑盈盈地說。

孟不群颯爽一笑。「還不是大將軍呢,吳大掌櫃這是在取笑孟某嗎?」

吳大掌櫃馬上跟進吹捧道︰「誰不知道您剛剛立了大功,生擒了大月國的皇子啊!皇上龍心大悅,大將軍之位非您莫屬,您就莫要謙虛了。」

孫石玉眉峰一沉。孟不群擒了大月國皇子?如此看來,皇上尚未封他為兵馬大元帥,不過也快了……

不知怎地,邁開步子要上樓的孟不群竟忽然停住了,往他這里看過來。

「怎麼了?大將軍?」簇擁的人之中,自然有人發問。

孟不群揮開身後人,一個轉身,朝孫石玉的方向走過去。

他一步步走過來,身後人不明所以,但都跟著他,孫石玉目光冷如冰霜,眼神恍如利劍,心情似站在高山之巔,心跳越來越響、越來越快,倒要看看他想做什麼!

杜福兮和綠兒討論菜單討論得很歡,冷不防一個頗有磁性的男人聲音在耳邊揚起——

「在下孟不群,這位娘子,敢問娘子與孟某是否見過?」

杜福兮抬起頭來,一臉錯愕的看著眼前黑壓壓的人頭,還有那個跟她說話的人。

什麼啊?這些人是什麼時候來的啊?要干麼?

「我也覺得這位小娘子有幾分眼熟哩。」夜飛笑嘻嘻地端詳著杜福兮。

既然兩位當紅的大將都表態了,底下人沒有表態怎麼可以?

「小娘子委實嬌美得很,難怪咱們大將軍有意思了。」一名兵部官員巴結地問︰「不如讓這位小娘子到樓上同坐如何?」

另一名官員接口,「是啊是啊,能為大將軍慶賀生辰,是幾輩子修來的福氣呢!」孫石玉握緊拳,對于這些人把他當死人,當眾調戲他妻子,怒不可遏,周身散發出冷厲的氣息。

杜福兮听著他們那一廂情願的對話,還有那暗大將軍毫無創意的搭訕話術,忍不住噗哧一笑,並瞄了明顯怒火高張的孫石玉一眼。

這一笑,看得眾人神魂顛倒,那丹唇皓齒和一雙明眸,還有一身的輕紗翠羽,真有幾分仙子之姿。

「大膽!」慕東生氣地大喝一聲。「這兩位是蘭陽王府世子、世子妃,哪里由得你們放肆無禮!」

一時間現場騷動了起來,官員們都是一震,接著一陣惶恐。蘭陽王世子、世子妃?!

雖然蘭陽王世子是要承爵的鐵帽子王,但他因體弱多病,甚少在上京走動,幾乎沒人見過他的真面目,所以不能怪他們有眼無珠沒認出貴人啊……

「暗衛何在?」孫石玉不動如山,冷聲道。

一瞬間,十名暗衛從窗子飛箭般竄進,團團將孟不群為首的不速之客圍住,嚇得那些個平日里養尊處優的官員們腿軟。

「世子恕罪!世子恕罪!」已經有人跪下叩首請罪了。

孟不群微感驚訝。縱然他軍功再高,蘭陽王府他是得罪不起的,再傻也知道太後是出了名的疼愛蘭陽王世子,而皇上對蘭陽王世子更是看重,還撥了暗衛給他,這說明蘭陽王世子說一句,可能比他在沙場上砍了敵軍大將的頭顱還有用。

識時務者為俊杰,縱然他有大靠山,此時還是小心行事的好,免得功虧一簣,失了唾手可得的元帥之位。

他抱拳面向孫石玉,恭敬道︰「孟某有眼不識泰山,得罪了世子,請世子降罪!」

孫石玉那如電一般的目光射向孟不群,那眼神讓孟不群心里一震。

不對勁,十分不對勁。即便自己在不知情之下冒犯了世子妃,但世子的眼光也不該如此狠戾,看得人遍體生寒,難不成自己無意間得罪過蘭陽王府?

「本世子心情尚可,不與你們一般計較。」孫石玉俊美的面龐帶著詭異淡漠的表情,在那些官員松口氣的同時,他眼眸一睞,慢慢地看著孟不群。

「不過,孟副將軍,你如此公然輕薄我娘子,就由你向我家娘子鄭重賠罪吧!」

眾人無聲的倒抽了一口氣。如今誰敢稱孟不群為副將軍,幾個不長眼老叫錯的已經被杖斃了,雖然聖旨還未下,但誰不拱孟不群為大將軍?連宮里的皇後也是站在孟不群那邊,態勢已經很清楚了,孟不群將成為天下兵馬大元帥,手握重兵,接管衛家軍,這件事已是抵定了,是連國公府也不反對的事。

可是這蘭陽王世子,竟是不將孟不群擺在眼里,一點情面都不留……

「怎麼?副將軍不樂意嗎?」孫石玉神情淡漠得很,內心卻是非常震怒,恨不得立刻斷了孟不群四肢筋骨,讓他無法再作亂。

孟不群究竟跟何人勾結,暗殺了他,他定然會查個清楚!

孟不群一張臉因難堪而脹得通紅,他緊咬著牙根拱手對杜福兮說道︰「孟某唐突,冒犯了世子妃,請世子妃恕罪!」

副將軍——這三個字不啻是在提醒著他還不是元帥的事實。

「好了、好了,你們走吧!」杜福兮擺擺手,竟像趕小狽似的趕人。「咱們的菜也快上了,你們圍在這兒,小二哥不好上菜。」

眾人滿頭黑線,在這情勢緊張、劍拔弩張之際,她在乎的只有上不上得了菜?

「那麼孟某告退了。」孟不群自然不想再留下來,今日本是他的生辰,長平侯特在天下第一品為他擺了二十桌席面,是他風光回京,接受京中權貴奉承的日子,卻生生被那討厭的蘭陽王世子給破壞了。

吳大掌櫃見風轉蛇,忙堆了滿臉笑容過來,對著孫石玉、杜福兮便是一陣賠罪。

「不知世子、世子妃大駕光臨,有失遠迎,還讓兩位坐在這里,真是罪過,不如移駕到荷雨廳,讓小的再為世子、世子妃上幾道招牌好菜……」

杜福兮一笑,「換位置就不必了,這里挺好,再上幾道招牌菜吧!你請。」

「自然,這是自然的。」吳大掌櫃又是一臉笑。

這邊,夜飛猛地一拍大醒,大嗓門地道︰「二哥,我想起那位世子妃是誰了,咱們是不是在邊涼鎮見過,膽子挺大,救了個小乞兒……」

那一聲二哥讓孫石玉的心揪了起來。他們三人情同手足,人前,夜飛會叫他爺,人後則稱他大哥,稱孟不群為二哥,他不願往深處想,孟不群一箭暗殺了他,這件事夜飛是否知情?是否參與其中?

這究竟是孟不群一人之計,抑或是他們兩人策劃已久,更或者還有其他將領涉入?

「閉嘴。」孟不群拂袖沉臉,邁了步子上樓。

不管是邊涼鎮上那大膽的丫頭,還是蘭陽王世子妃,在他眼中都化為了同一人,他的平煙,他可憐、尚未過門便被定國公夫人弄死的未婚妻……

用過晚膳之後,杜福兮便歪在窗前榻上看王妃交給她的賬本。

帳本雖然無趣,但也難不倒她,她在武術學校本來就兼記帳會計,王妃用的記帳法雖然是這個時代最便捷的,但看在她眼里仍然不夠清楚,她打算用她的方法重記一遍。

至于孫石玉,他去練功房了,怕又要三更半夜才會回寢房。

自那日去巡鋪子回來之後,他待在練功房的時間更多了,也不知是受了什麼剌激,竟是拚了命的練功,她日日枕著他的手臂睡覺,感覺他肌肉越來越結實了,自然那床笫之事也很好,他體力驚人,常一晚折騰她兩、三次,如此頻繁的靡床單,加之她並沒有服用避子湯,她想自己應該很快便會懷上王妃期盼的寶寶。

寶寶耶!她竟然來古代懷寶寶,人生真真是難以預測的。

「世子妃,」阿芷打了簾子進來。「蓮姨娘來了。」

「哦?」她連忙坐好。

蓮姨娘自從做出留在王府的決定之後便真的安靜了許多,只在她自己的小院里活動,也不再哭了,雖然還是沒有笑容,但精神好了許多,這些暖春閣里的大小事自然都有柳嬤嬤每日來向她報告。

「讓她進來吧!」

阿芷欲言又止,最終還是什麼也沒說,出去喚了蓮姨娘進來。

就算阿正不說,杜福兮也知道她要說什麼,生怕那蓮姨娘又進來瘋癲吧,不過她的第六感告訴她,蓮姨娘是真的想通了也想開了,不會再來惹事,她可以放心。

蓮姨娘怯生生地走進來,手里端著一個托盤。

杜福兮看著她那一身素淨,便知不是借故來勾引某人的。

蓮姨娘只綰了個盤髻,身上未戴任何首飾,淡雅的淺藍色紗裙,連點胭脂都沒點,她規規矩矩的給杜福兮福禮。「婢妾給世子妃請安。」

杜福兮朝她一笑,隨意地說︰「坐吧!身子好些了嗎?」

她對蓮姨娘早沒有芥蒂,設身處地的想,蓮姨娘不過是個可憐的女人,先前的不依不饒也只是不甘心消逝的情愛。

蓮姨娘低著頭,小聲又恭敬地答,「好些了,多謝世子妃關懷。」

「那是什麼?」杜福兮挑挑眉,問的自是托盤上的白瓷盅。

蓮姨娘突然期期艾艾地道︰「是婢妾給世子炖的雪蛤燕窩,是……世子先前愛吃的,想、想到便炖了來,如果讓世子妃不快的話,婢妾馬上就端走……」

杜福兮在心中嘆了口氣。人間自是有情痴,此恨不關風與月。

世間是有這種人沒錯,你不愛我,但不能阻止我愛你;你不理我,但我對你付出總可以吧?而她總不能阻止不讓人付出,太沒道理了,要蓮姨娘馬上把感情放下太強人所難,她會給蓮姨娘一段時間的,讓她自己放下。

她對蓮姨娘笑了笑,「擱著吧!世子回來,我會跟他說一聲是你炖的。」

蓮姨娘淚盈于睫。「婢妾謝世子妃成全。」

誰知就在蓮姨娘說了聲婢妾告退時,孫石玉竟回來了,兩人一打照面,三個人心里都各有滋味。

孫石玉微微驚注蓮姨娘會在寢房里,隨即便目無表情的越過她,逕自到榻上坐下,隨手拿起杜福兮擱在那里的帳本隨意翻看,不再抬陣,蓮姨娘則是臉紅了,但她不敢造次,只匆匆對著孫石玉又補了句婢妾告退便很快離開。

「她來做什麼?」孫石玉將帳本擱下,看著杜福兮,質問的語氣很是不悅。

杜福兮臉上帶了笑。「只是炖了雪蛤燕窩來,說是爺之前愛吃的,一片好意,爺就過來吃些吧。」

孫石玉皺眉。「我不愛吃那種軟糊的東西,端走。」

「端走多可惜啊!」杜福兮馬上把手中的茶擱下,將燕窩推到自己面前,拿起湯勺就吃,因著燙,邊吃邊朝嘴里掮風,那貪食模樣看得孫石玉想笑,靠在榻上抱著胳膊看著她。

杜福兮只專注在她面前的燕窩。這多貴啊!既然他不吃,那她就不客氣了,養顏美容啊,干麼不要?端走也是便宜了廚房的粗使婆子,不如她自己吃。

「爺,你真的不吃嗎?」杜福兮邊吃邊問,「是你之前愛的,現在怎麼不愛了?這燕窩女敕滑濃郁又炖得剛剛好,稠而不膩,很好吃啊!還是說,是因為蓮姨娘送來的,你才不愛,還是你口味變了……」

才在旁敲側擊地問,她忽然感覺胸中一陣劇痛的血氣翻涌,猛地一口鮮血噴了出來,頭一仰,往後直直一倒,連椅帶人的摔在地上,身子軟軟地倒著,雙眸緊閉,似是昏了過去。

「世子妃!」阿芷驚呼一聲,外間的桃花、綠兒、添香、迎梅都急忙忙的沖進來,看到杜福兮昏倒,又忽地渾身劇顫,猛然吐了一口烏血,嚇得她們全都驚叫連連,慌得不知所措。

孫石玉已經飛奔至她身邊扶起她,她忽然又一口血吐出來,染血的臉色蒼白如紙,他心急如焚的伸指探她脈搏,幸好還有氣,他立即封住她幾處/穴道,不讓毒性游走。

「快請朱太醫!」他鐵青著臉大喊道,把杜福兮抱上床,此時她蒼白的臉色又忽然轉紅,顯然那毒十分猛烈。

「奴婢馬上去!」添香沖出去,孫石玉扶著杜福兮坐起來,沉著臉凝聚真氣為她運氣,如果不是他封住/穴道,此刻她怕已經毒發身亡了,想到如果他不在寢房里,那麼他見到的便會是一具冰冷的尸體……

「福娘!你快醒來!不準死!」他撫著她不正常泛紅潮的臉龐,這才後怕的遍體生寒,然而她一點反應都沒有,他緊緊的攥著她的小手,悔恨吃下燕窩的為何不是自己,悔恨為何沒堅持讓人端走燕窩,由著她吃,竟讓她代替他中毒,代替他毒發受苦,若她挺不過去,自己便要永遠失去她了……

朱太醫到的同時,王爺、王妃也趕到,見到一嘴黑血的杜福兮,王妃嚇壞了。

「怎麼會這樣?!怎麼好端端的會這樣?!」

阿正哭道︰「世子妃是吃了蓮姨娘送來的燕窩才這樣的!」

王妃掩嘴,一臉震驚,「怎麼會?!善蓮那孩子怎麼會……」

王爺立刻震怒。「把人給本王押過來!」

府里侍衛領命而去,朱太醫已針灸好,開了藥方子,綠兒忙拿著藥方子跟朱太醫的弟子去抓藥煎藥。

「幸好急救得當,不然世子妃已不在人間。」朱太醫一臉的萬幸。

王爺一臉疑惑,「急救?」

朱太醫贊賞地道︰「世子先封了世子妃幾處重要/穴道,讓毒歷不至于在體內亂走,因此下官才有挽救的機會,只不過這毒來自東奴,毒性劇烈,至少要十日才能轉醒,或者更久也不一定。」

王爺眼中寫滿錯愕,但旋即又轉為驚喜。「玉兒,你是何時練了武功,父王怎麼一點都不知曉?」

孫石玉輕描淡寫地說︰「孩兒隨暗衛們練武強身,化解體內寒毒,這些日子以來獲暗衛指點一二,想不到今日卻派上用場,救了福娘。」

他深知暗衛乃皇上所賜,並不听令于王爺,因此王爺也不能向暗衛追問他身上功力是否真與他們練武而來。

他雖是魂穿而來,但原本功力卻能在原主的身體里展現,而原主的記憶也同時存在,就仿佛是他與原主共存于這副軀體里。

魂穿之後,他雖然在幾次運氣時,隱隱感覺內力還在,但因體內寒毒太重,無法打通兒脈運功化毒,加之寢房日日有蓮姨娘和婢僕川流伺候,他什麼也不能做,直到與福娘成親,在她的幫助下開始運功,體內寒毒一日一日減少,原本因寒毒堂礙的內息也順暢起來,他原本內功底子就深厚,加上揭發了原主自幼被下毒之事,佐以解毒湯藥,身子狀況更是大好,如今已完全無恙了。

「玉兒,你如今還能練功了啊……」王妃高興的流下眼淚,像作夢一般,她的寶貝兒子非但沒有病死,還能練功呢!這是過去她想都不敢想的事。

「稟王爺、世子!人已帶到!」

王府侍衛押著蓮姨娘來了,她一臉驚惶,臉色慘白,她已經從侍衛那里知道杜福兮吃了她炖的燕窩便吐血昏死過去之事,嚇得她腦袋一片空白,嘴唇瑟瑟顫抖。

「物證確鑿,世子妃如今還生死未卜,你這賤蹄子還有什麼話說?」王爺臉色轉怒,厲聲問道。

「善蓮,你太教本妃失望了。」王妃也是嘆氣。「福娘對你的行徑沒計較過,極為善待你,讓你留在府中,本妃還認為你從此會安分守己的過日子,不想你竟要置她于死地,你的心腸太歹毒了。」

蓮姨娘听得心中一緊,眼淚撲簌簌地流下來,納頭就拜。「不是婢妾……真的不是婢妾……求王爺、王妃、世子明查……婢妾沒理由……沒理由害世子……婢妾決計不會那麼做,今生今世都不會……」

「還敢狡辯!」王爺眼里閃過一絲戾色。「看來不用刑你是不會老實招認!來人,拖下去打二十個板子再審,給本王重重的打!」

蓮姨娘被王爺一喝,渾身顫抖個不停,她淚水浸滿雙眼,淒楚的看著孫石玉,只盼他能為自己說幾句話……

孫石玉目光悠長的看著蓮姨娘。他雖然不喜歡蓮姨娘,但她對原主的感情深厚是事實,那碗燕窩是炖給他的,蓮姨娘並不知道福娘會貪食吃了,所以下毒之人要害的不是福娘,而是他,是沖著他而來。

「父王且慢。」孫石玉肅了俊容。「現在先勞煩朱太醫查驗燕窩里是否有毒。」

朱太醫便上前在眾人面前進行驗毒,而蓮姨娘已跪倒在地上,眼里噙著淚水,嚶嚶啜泣著。

朱太醫很快便驗好了,他沉吟片刻後說道︰「燕窩里並沒有毒。」

所有人同感驚訝,他們已認定了是蓮姨娘送的燕寓要害死世子和世子妃,不想結果竟是如此。

驗毒的同時,綠兒已經風風火火的煎好湯藥端來了,正和阿芷、添香合力將杜福兮扶起來,小口小口的灌她湯藥。

「但是這支湯勺有毒。」朱太醫緩緩道,「湯勺上有毒,如若吃的人事先驗了燕窩是驗不出毒來的,便會放心吃了。」

換句話說,下毒之人是一定要置人于死地便是了!孫石玉臉色立時嚴峻起來,他冷冷的看著蓮姨娘。「燕窩是你親手所炖,從頭至尾都未假他人之手,也未曾離開嗎?」

因為他的眼光太無情,蓮姨娘一時傷心不已,淒楚可憐的泣道︰「因之……因之想著是給世子喝的,是婢妾、婢妾親手所傲,旁人沒……沒踫過,婢妾也、也沒離開過小廚房,炖好……炖好便送來了。」

「在你熬燕窩時,什麼人曾進入小廚房?」孫石玉繼續問道,他並沒有心情去管自己的態度如何令蓮姨娘傷心,他要的是真相。

蓮姨娘心里咯 了一下,忙道︰「只有……只有王妃院里的竹影姑娘到小廚房跟婢妾聊了幾句……」

孫石玉目光微凝,王爺眼里又露了戾氣,王妃則是一陣錯愕。

王妃身後的竹影很快出來拜倒跪下。「奴婢是去過蓮姨娘的小廚房沒錯,但奴婢絕不敢有害主子的心,是王妃心慈,擔心蓮姨娘悶著想不開,囑咐奴婢無事便去蓮姨娘院子走走,開導蓮姨娘幾句,奴婢才會過去,望主子明查!」

王妃也很快說道︰「是我囑咐她去的沒錯,王爺、玉兒,你們莫要誤會竹影,她也沒害玉兒和福娘的理由,凶手肯定另有其人。」

王爺冷著臉直指蓮姨娘,「那麼定是這個賤婢下的毒手,她妒恨福娘得了玉兒的寵愛……」

孫石玉卻是不讓王爺說下去,截了王爺的話,淡淡地道︰「父王,孩兒也相信蓮姨娘不會害孩兒。」

王爺大不認同,焦急道︰「玉兒,你莫要糊涂,被她給迷惑了,這個妒婦是要害死福娘啊!」

孫石玉緩緩地說︰「她事前並不知道福娘會搶了燕窩吃,要害福娘這點並不成立。」

王妃點了點頭。「玉兒說的也不無道理。」說蓮姨娘要害死福娘,她相信,但說蓮姨娘要害死玉兒,她萬萬不會相信。

蓮姨娘一听又是感傷又是歡喜,哭得一塌糊涂,納頭又拜。「謝謝王妃相信婢妾!謝謝世子相信婢妾!婢妾會每日吃齋念佛,祈禱世子妃早日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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