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須執手以終老 chapter9 芥蒂(二)

作者 ︰ 許橙

姐妹之間,從顧熠笙介入便開始暗生芥蒂。

海靈性子要強,敏感脆弱,怎麼能忍受一個從未見過的陌生人奪了自己父親的**愛。可海然不同,她一向沉默寡言,對這些自然也不放在心上了。更何況,高二那年是海然和顧熠笙暗生情愫的一年,海靈憎惡顧熠笙,而海然卻偏偏和顧熠笙走得近,怎麼勸說也無濟于事,她怎麼不恨?

如今想起來,這些太過可笑,什麼情愛。

若海然早就知道這一切都是假的,她們姐妹倆還會不會因此而爭得面紅耳赤呢?

海然跌跌撞撞的回到家里時,天色暗沉,她將手機隨手一扔,便癱倒在沙發上深眠。昨夜沒睡好今天精神也不怎麼好,倒頭就睡。

這一睡,再次驚醒就是第二日早晨了。

昏暗的客廳被窗簾擋住了光線,抬頭一望,已經八點了。一切收拾好了,出門時已經八點半了,好在今天的課是三四節,這樣趕去也還來得及。

學校依舊歡聲笑語,盛夏時節濃郁的森林氣息包裹著校園每一個角落,她提著教案走在樓道上,上下的學生瞧見了也會嬉笑著和她打招呼。辦公室里只有吳老師在計算機前忙忙碌碌的敲打著什麼,看見了她也微微一笑,玩笑似地說,「小然,看今天的晨報了嗎,還追蹤報導呢。現在的記者,可真是什麼都能干出來!」

她心里一涼,追蹤報導,意思是昨天關于海靈的新聞還…

這兩節課上得心不在焉,她完全沒料到這樣的娛樂緋聞也能佔據晨報的一席之地,甚至不惜本利的連載報導。晨報原本就不是什麼專業娛樂性的新聞報刊,不過算是時政新聞的簡要介紹,偶爾會有一些明星、導演什麼的新聞,這樣仔細的推敲下去,她便越覺得不合乎常理。

一整天也沒見到林淮漾的人影,海然有些失落。

他昨天說得那麼振振有詞、信誓旦旦,怎麼今天就風平浪靜了,可轉念一想昨天自己那麼失態,還能要求別人低聲下氣的再多管閑事嗎。

黯然失落的情緒,仿佛要將她窒息,半夜從夢中醒來,手機擺在**頭櫃上一閃一閃象是魚在呼吸著,一張一合。

掀開薄被摁開了**頭的燈,模索著朝廁所走去。

半身鏡里印出了她的樣子,還好,歲月在她身上留下的痕跡並不太深。她那一類嬌小的身軀,是最不會顯老的一種,永遠是縴瘦的腰,小小的胸。只是她的臉,從前是瑩白得像瓷,現在卻由瓷變成玉——半透明的青玉。下頜起初是圓潤的,這些年來逐漸的尖了,越顯得她小小的臉,小得可愛。

海然伸出細細的手指撫上眉心,顧熠笙曾說過她的雙眼是這世上最澄澈的,烏黑的眼珠滴溜溜的在白白的眼仁上轉悠,時而調皮,時而讓人心生憐憫。

時光可以侵蝕她的容顏,卻不能將她腦中的記憶,心中的愛戀一抹而空。

她突然笑了,笑到最後卻嗚咽起來。洗臉台上的水嘩嘩流淌著,掩蓋了她低低的哭聲,廁所里昏暗的燈光一明一暗,象是跟著她哭了起來。

哭累了,她才拖著身子倒在沙發上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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