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竹子掉了 第一百二十章 悲歡塵世離合(第三更)

作者 ︰ 瘋狂的蚊子

碧綠的海面,如絲綢般柔和,蕩漾著微微的漣漪,遠遠望去,藍盈盈的一片,海水仿佛與天空接連成一體,讓人分不清究竟是天還是地。

霧鎖山頭山鎖霧,天連水尾水連天。

遠處的海水在陽光的照耀下,像一片片魚鱗鋪在水面上。

那細軟的沙灘有些潮乎乎的,想必是雨後的原因吧,楚墨寒將自己的外衣月兌下來墊在了下面,他下來,懷里抱著已無氣息的夏胭脂。

微風拂過,帶著略咸的濕氣。

天空的一邊,那道半透明的弧形彩虹橫跨在雲朵間,若隱若現的顏色在大海的襯托下,如閃耀的水晶。

「胭脂,我帶你來看海邊的彩虹了,你看是不是很美。」楚墨寒抱著有些冰涼的胭脂喃喃自語。

倏然。

楚墨寒覺得從夏胭脂的袖口里掉出來了一個東西,他的視線落在土黃的沙子上,心里一緊,將東西拿起。

竟然是那個貝殼,那個風鈴上最大的貝殼。

這個貝殼會將人想說話的話流入進去,難道她為自己留了話?

想到這里,楚墨寒急忙將貝殼湊到耳邊,靜靜地听著。

淒涼悲傷的樂曲緩緩從貝殼中溢出,是那首《湘妃怨》,每一個韻律纏繞在楚墨寒的心底,如灌進了滿滿的鹽水,讓他無法呼吸,他幾乎要窒息了。

一曲終,是夏胭脂綿延哀傷的聲音︰墨寒,我多想做你的新娘。

貝殼緊緊的捏在手中,那堅硬的紋路硌在肌膚上,楚墨寒卻感覺不到疼痛,他的心更痛。

一曲琴韻瑟瑟,悲歡塵世離合。

醮一抹滄桑,盈滿袖暗想,將心念情思泯于無痕。

在指尖舞落一世繁華,彈盡一曲浪漫憂傷,掮一輪皓月,攜一縷清風,穿越千年塵煙。

寂寞縴指滑過靈魂的憂傷,多少深情未了,多少笑淚飛揚。

驀然回首,惘然一夢,傾盡一生溫柔與詩意。

惘然回顧中,卻早已遺失了你。

*

正午。

京城。

繁花滿地,枝葉繁茂,好似這一片大好的江山社稷。

坐落在京城的皇宮,露出一個個鎏金的瓦頂,在陽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輝,仿似一道金色的島嶼。

華麗奢侈的宮殿柱子上,盤旋著兩條金龍,那金龍金鱗金甲,活靈活現的,似欲騰空飛去。

格外輝煌的大殿,步著一層層金色的台階,那大殿中央正襟危坐著一個神色冷清的男子,他一襲明黃色的長袍,上面刺繡著滄海龍的圖案,那黑如墨玉般的瞳仁閃爍著灼灼的光芒,那張俊秀的面容此時此刻浮著危險的氣息,薄唇微動,他凝著跪在地上的一個侍衛,冷聲詢問︰「把方才的話再給朕說一遍!」

那個侍衛是拖著一條爛命逃回來的侍衛,他全身狼狽不堪,手臂哆嗦的撐在地上︰「皇上,我們我們去夏家的人全部被一個男子殺光了。」

聞言。

皇上龍顏大怒,他‘倏’地站起身來︰「給朕說清楚!」

侍衛哭喪著臉將事情原原本本,一字不落的重復了一遍。

「好大的膽子,竟敢殺朕的公公和侍衛。」皇上一擺龍袍,重新坐回去,面容冰冷,眉宇間全是憤怒之色︰「傳朕旨意,潭縣夏家,抗旨不遵,殺戮朝廷之人,此乃欺君之罪,故將夏家滿門抄斬,後日午時砍首示眾!」

*

繁華亂向,生死榮華僅在一朝一夕間,夏家的事情如散播的瘟疫一般在整個潭縣城揚揚灑灑,成為了眾人茶余飯後的話題。

「听說了麼,夏家要滿門抄斬了。」

「听說啊,夏家小姐在外面自己藏了個男人,違抗皇帝的聖旨。」

「不是,听說那個男人啊為了夏小姐把從皇宮里來的人全殺了,讓皇上大怒啊。」

「真慘啊,你說夏家多倒霉,本來可以揚眉吐氣的,誰知道一個不小心竟然落的這個地步。」

「是啊是啊。」

夏家。

御前侍衛一襲宮廷朝服,浩浩蕩蕩的闖入了夏家,貼封條,抓家丁,惹得人人淒淒艾艾,叫苦連天。

夏老爺面容憔悴,眼神呆滯的坐在主廳的座位上,望著忙忙碌碌的侍衛們,他蒼老的手顫抖的不像話。

他聲音悲涼︰「夏家啊,我一手持起的夏家啊,就這麼完了。」

那話里蘊著滿滿的不舍和心痛,一夕之間,女兒自盡身亡,夏家滿門抄斬,于他來說是最大的痛苦。

一行人站在夏老爺面前,擋住了他面前的陽光,一個冰涼的枷鎖展在眼前,一個侍衛態度冷硬,道︰「夏老爺,我們該上路了。」

「上路?」夏老爺神情呆滯的喃喃自語。

侍衛冷哼了一聲︰「方才宣讀的聖旨難道你沒听到?後ri你便要斬首示眾了,今日自然是要壓你去朝廷的大牢。」

聞言。

夏老爺緩緩的座位上站起來,那絲絲陽光映照在他渾濁的眼底,那眼楮暗淡無光,沒有一絲絲焦距,機械的將雙手伸了出去,任那冰涼枷鎖銬在自己的頭上。

沉重的枷鎖讓夏老爺有些站不穩,侍衛嘲諷的冷哼一聲,道︰「這枷鎖足足有八斤重,看看你們夏家犯下的罪有多大。」

幾百口人的夏家被朝廷侍衛們紛紛帶走,油走在大街小巷。

洛嫣兒手帶鐵鏈,心里悲憤極了,本以為回來認這個爹會從此享受榮華富貴,卻不想竟然將命搭了進去,真是倒霉。

眾人望著這一場景,暗暗嘆氣。

夏家。

從此一敗涂地。

*

瀟竹與妲雪坐在醉仙樓的閣樓上,一杯清酒下肚,瀟竹輕撫額頭︰「終是釀成了一場悲劇。」

思忖了許久。

妲雪終將她心底的話問了出來︰「瀟竹,我覺得那個夏胭脂很熟悉,我們以前是不是認識?」

听及。

瀟竹倏然抬頭,凝著妲雪滿是疑問的美眸,他幽幽的說︰「是,你們認識,而且關系很好。」

他的話在妲雪的心底劃起了一絲絲漣漪,怪不得方才見到死去的夏胭脂,她的心里會有一股股憂傷侵蝕著她的心,讓她的眼眶酸澀。

她的小手纏著自己的裙擺,只听瀟竹的聲音再一次襲來,帶著滿滿的悲傷︰「只可惜,她沒能有機會知道你還活著。」

這話猶如滾燙的開水潑在她的心窩,縮在了一起,讓她脹痛,酸澀。

夏胭脂在世,妲雪離世。

妲雪在世,夏胭脂離世。

兜兜轉轉,最終二人還是未能見上一面。

也許,這便是命中注定吧。

一時間,她竟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麼,茶盞的溫熱漸漸散去,她的小手拿上來握著那茶盞的茶身,空洞的望著淡黃的茶水上漂浮著的翠綠的茶葉。

沉默,彌漫在空氣周圍。

忽地。

一襲紫色的身影坐在了妲雪和瀟竹後邊的座位,那人面帶紫色面紗,頭上戴著一頂大大的草帽,將那張臉全然遮住了。

小二肩膀上搭著一塊抹布,行至到那紫衣女子面前,問︰「客觀,請問您需要些什麼?」

「我要清蒸的烤鴨。」那紫衣女子道。

店小二皺皺眉頭︰「客觀啊,這烤鴨怎麼能清蒸呢?您換一道菜吧。」

「換?」紫衣女子挑眉反問︰「這定下來的東西怎麼能輕易換呢?鴨子就是鴨子,鴨子能變成雞麼?」

「這」店小二犯了愁。

紫衣女子拍下了一錠銀子,道︰「去做清蒸烤鴨,若不會,那就去問問雞。」

瀟竹的側耳微動,輕掀眼皮,將茶水湊到唇邊,輕抿一口,清香四溢的茶滑入了味蕾。

一番話讓妲雪的身體微微一顫,她的眼神有些空洞,甚至于開始心不在焉。

「雪兒?雪兒?」瀟竹連叫了她好幾聲,她都沒反應,一個手掌劃過她的眼前,妲雪微微一愣,隨即應道︰「啊?」

「你在想什麼?」瀟竹將茶盞放下,問。

她那副若有所思的樣子瀟竹全部看在眼里。

「沒沒什麼。」妲雪有些結巴的回答,而後,她起身,道︰「我肚子有些不舒服,去去就回。」

「好。」瀟竹應著,望著妲雪匆匆下樓的身影,瀟竹將手中的茶盞用定術定住,緩緩將裝滿茶水的茶盞傾斜,透過那清澈的茶水將紫衣女子的模樣全部看在了眼底。

好陌生的女子,從未見過,但是,為何卻感到如此的熟悉?

好似自這個女子出現後,妲雪便開始坐立不安了。

片刻,

那個店小二重新上來,行至到紫衣女子面前,道︰「客官,真是不好意思,火生不起來,那烤鴨只能清蒸了。」

紫衣女子抬眸,幽幽地說︰「如此,我便不吃了。」

話落。

紫衣女子離開了座位,徑直順著木階走了下去。

瀟竹將茶盞放下,雙手交叉抵在下頜,若有所思的望著閣窗外。

另一邊。

柴房。

紫衣女子從房頂跳下,攔在妲雪面前,開門見山地問︰「任務進行的怎麼樣了?」——

第三更完畢,蚊子已累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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