澀女十八 第二章

作者 ︰ 倪淨

華燈初起,月兒才剛高掛,市區一處酒店門口,停了輛黑色保時捷跑車,年輕泊車小弟立在車邊,緊張的等著客人出現。

不過幾分鐘,只見幾位高大英挺的男子出現,那位年輕泊車小弟連忙上前,恭敬地將車鑰匙交給其中一名男子。

好友白野今晚充當司機,與幾位兄弟使了眼色後,才與連仁斯坐進車里,馬力十足的跑車在那幾秒里,呼嘯而過,留下幾位幫派小弟繼續在酒店與美女尋歡。

離開酒店,當車子駛上馬路後,駕駛座的白野吁了口氣,同時轉頭看向一旁瞇眼閉目的連仁斯。

「為什麼不跟兄弟們一起慶生?」

今晚是連仁斯的生日,兄弟們全都到齊,就是為了替老大慶生。

奈何,連仁斯才坐了不到一個鐘頭,送上的美女連正眼都沒瞧一眼,在灌了幾杯烈酒後,隨即起身打算離開。

閉目的連仁斯听見好友的問話,輕地掀開眼簾,那雙深邃的黑眸盯著前方,慵懶的說︰「我有事。」

「是因為你父親為你準備的結婚宴會?」

朋友十多年,白野知道家大業大的連家在社會上是有頭有臉的名門,而連仁斯又是名門之後的繼承人,如此顯赫的身世讓人不太敢跟連仁斯接近,特別是他與生俱來的一股尊貴冷然的氣息,陌生一只消被他瞧一眼,即嚇得趕忙逃命去。

連仁斯只是冷哼了記,不作響應地撐著下顎,臉龐朝外地盯著窗外的景色。

「你老婆在等你?」

連仁斯的風流早是惡名昭彰,與他交往過的女人,從來沒有誰擁有過浪子的真心,更沒誰能看透浪子的內心世界。

因為生于豪門,連仁斯自小就懂得掩藏真心,就連長大了,除非他想開口的事,否則誰都別想打听出任何他的私事。

那句有人在等他教連仁斯皺了眉頭,本是無謂的臉部表情起了變化,若有所思的再次閉上眼,「我走了。」簡單三個字,意味著結束話題。

白野也很有自知之明,在好友冷淡的拒絕再吐露更多時,他馬上轉移話題,「那你真打算回家?」

「沒錯。」

「你真的決定回家結婚?」

白野以為自己听錯了,不覺轉頭看好友一眼︰「你知道你一旦回家,就代表著際接受你父親的安排跟一個你不愛的女人結婚?」

雖然說外界傳言他的妻子是個難得一見的美女,可與一個自己不愛的女人在一起,再怎麼美的女人也是個負擔。

「如果他都不擔心對方可能受委屈,我又何必擔心。」

他十分確定,不管如何,結婚後,他絕不會是個理想丈夫人選,而風菲最好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

良久,白野才又看了好友一眼,才要開口再說什麼,突見一輛不知從哪里沖出來的紅色轎車,直朝他們沖來,接著他們的跑車即被其他車子包圍。

見狀,白野緊急剎車,神情嚴肅的與連仁斯對看一眼,倆人心里都明白該是仇家尋仇來了。

看來這一晚,連仁斯想趕回家參加自己的結婚宴會,似乎有點難了……。

※※※※※※

因為一場突來的打斗,連仁斯及白野以寡敵眾,在兄弟們趕來之前,倆人身上都掛了彩,特別是連仁斯,他像是不要命地與對方廝殺,那狠勁教白野看傻了而現在,身受刀傷的白野傷口較嚴重,躺在床上由得醫生為他上藥,而連仁斯則是在上過藥後,不顧身上的重傷,在確定好友沒事後,正打算離去。

「仁斯,你真的不要緊嗎?」剛才醫生幫他上藥時,多處的刀傷及瘀傷,教白野擔心他會體力不支。

「我沒事。」拿過煙,不顧醫生的白眼,連仁斯狠狠地抽了一口,想要化解心里那團郁悶。

「還是要回家嗎?」忍著縫傷口的痛,白野扭曲著臉問。

連仁斯點頭,拿過桌上剛才上藥時暍的酒,大口地灌了一口。

「要不要找兄弟送你?」

若是一個不小心,再遇上仇家,孤身的他,又有傷在身,肯定沒這次的好運。

「不用了。」

謝絕好友的提議,連仁斯放下酒瓶,熄了煙後,與一旁的兄弟交代幾句話後,轉身就往門邊走去。

「仁斯!」白野卻突地大喊。

連仁斯停下腳步,轉頭挑眉看向好友,「怎麼了?」

「你真打算回家結婚嗎?」

聞言,連仁斯隨即扳了臉色,那嚴肅的剛毅臉龐看不出任何思緒,只見他嘴角揚了揚,丟下一句要白野好好休養的話後,轉身離去。

其他兄弟見狀,無不嚇得一身冷汗,紛紛上前嚷道︰「白野,你干嘛提結婚的事?你不怕被老大砍人?」

在連仁斯身上,百無禁忌,唯獨前不久被公開的結婚消息,那是老大的致命傷……。

白野咧著嘴,疼得刷白了臉色,向來瀟灑的他此時略嫌狼狽,「我只是在提醒他,如果後悔了,結婚之前都可以反悔,不要傷害人家女孩的心。」白野為自己的話做了合理解釋。

※※※※※※

站在新房門外,風菲猶豫著該不該敲門。

今晚是大哥的生日,也是她與大哥公開結婚的宴會。

幾天前,當她看到她母親給她的結婚證書時,一時錯愕的她,不敢相信大哥竟然真的在證書上簽字了,龍飛鳳舞的三個大字,教她看了好久。

在母親的注目下,她听話的也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就這樣,她成了大哥的妻子。

誰知,今晚的男主角卻不見蹤影,等了好半天,身為妻子的她被樓下不悅的長輩們要求來找人。

「大哥?」穿著一身新娘子的純白,她站在新房門外輕喊著。

好半晌,沒听見大哥回應,風菲又喊︰「大哥,你在嗎?」

還是沒有回應,風菲不覺地伸手握住門把,輕地推開眼前這扇木門。

「大哥?」

新房里是一片漆黑,被打開的落地窗,冬天里的夜風徐徐吹進房里,由落地窗簾灑入的月光教她發現,大哥並不在房里。

「大哥?」

遲疑了下,她往大哥房里踏進一步,想看看大哥是不是在更衣室里。

她朝更衣室的門走去,因為房間沒有燈光,視線有些吃力,風菲緩緩地走到更衣室前,才要舉手敲門時,身後突地傳來教她驚悸的輕喚聲。

「妳在等我嗎?」

原來大哥不在更衣室里,而是在陽台,在她走進屋里時,那由她身上傳來的淡淡香氣,讓他發現了她的存在。

因為背向大哥,風菲不安地輕轉過身,發現大哥不但沒有換衣服,衣衫不整的有些狼狽,從破裂的襯衫,更可以看到幾處掛彩,雖然不清楚,但她還是看到大哥瞼上那幾道傷痕還滲著血絲。

他又打架了嗎?

從昨晚就失蹤的他又是跟人打斗了嗎?

在她三歲進連家第二年開始,不同于允直哥的斯文,大哥一直都是強悍傲慢的,雖然他身上那股尊貴的氣質依舊,可那文明外衣下的狠勁卻是誰都無法猜測灼,而也在那時,大哥成了連家長輩眼中最頭疼的問題人物。

她曾听允直哥提過,高中畢業以前的大哥一直都是師長眼中的優等生,課業一向難不倒他,連叔甚至為了讓他更有國際觀,自小培養他在語言及音樂藝術方面的視野,除了學校課業,還在家里安排自習的陪讀老師教授他知識。

在這樣多元化叉嚴苛的教育下,連叔造就了如才子般的大哥,知道大哥熱愛運動,連家後院為此還加蓋了道館及健身房,練身時更有武術老師陪同,只是誰都沒有想過,在連家長輩一步一步幫大哥安排成為連家最有才能的繼承人的同時,十八歲後的大哥竟開始了一連串月兌絮的行為。

他成群結黨的當了飛車黨老大,因為連家勢力的影響,更自結幫派,人人眼中的第一太子,走出了注目焦點後,竟是個人人聞之色變的幫派老大。

接著她開始躲著大哥,一半是她怕大哥,一半是討厭他的粗暴行為,她直覺大哥的舉動是沖著她跟她母親而來的,因為她們的出現。淡化了連家女主人的存在……。

「大哥……。」

「真難得,新婚之夜,妳竟然會主動找我。」那語氣里盡是調侃及戲譫,隨著他出聲,那濃郁的酒氣隨之撲鼻而來,風菲輕皺眉頭,身子不自覺地後退一步,全身倚在牆邊。

而她眼前的連仁斯則是雙手抱胸,一頭及肩的頭發隨意束起,居高臨下的低睨著風菲,黑眸里露出一抹興味的打量,升高中後,風菲從未主動與他有過交集,就算平時在家里擦身而過,她也是安靜地低頭走過。

旁人以為,風菲伯他,所以她總是避著他,而只有他自己才明白,那雙黑白分明,帶著靈氣慧黠的眸光里,閃爍的是對他的排斥及不認同。

這位乖乖女,從她進連家那一天起,就扮演起听話的小鮑王,而嬌女敕如洋女圭女圭般美麗的她,更馬上擄獲他父親的心,還有連家上上下下長輩的好感。

唯有他,在第一眼即看出,他的新婚妻子並不如外人看來的那般柔順,她像是只帶刺的貓兒,只是她聰明的懂得在陌生環境收起她漂亮的利爪。

就像此時,明明她眼里寫著對他的厭惡,卻還是安靜地垂下眼簾,不讓自己內心的情緒教他看清,或許是無聊,也或許是帶著捉弄。

今晚的連仁斯在一場打斗後,突然很想放松自己,想要陪這位今天才成為他妻子的風菲玩一玩她的偽裝游戲。

在她還沒反應過來,連仁斯故意走上前,那修長雙腿不過兩步即來到她面前,如鋼鐵般的手臂輕地一撐,即將嬌小縴細的人兒給鎖在自己身前。

那滲著血絲敞開的白襯衫衣領里露出他結實的胸膛,熱氣在他逼近時傳向風菲,那屬于純男性的陽剛氣息,夾著淡淡汗水味及未散去的煙酒味,隨著一吐一吸間傳向她。

不習慣大哥身上的氣息,風菲第一個反射動作是想躲開,所以她屈了身子,向左靠去,那方向離房門最近,她想奪門而出。

奈何她的動作卻不夠快,在她才剛要移動腳踝時,眼前的高大身軀?地再貼近,倆人幾乎就要貼合的身軀教她嚇得全身毛細孔全都張揚。

見狀,連仁斯故意捉弄的低問,那粗啞的嗓音在她耳邊響起,如此近的距離,教她帶著驚慌的心,猛地抬頭與他目光相迎。

「新婚之夜,妳不陪老公要去哪里?」

連仁斯見著她今晚小女人樣的打扮,那長發被盤在腦後,落下幾撮發絲,露出她精致的五官及細長的白頸,他不得不承認,風菲的美誘著他男性貪婪的目光。

「大哥,你不要這樣。」

「不要怎麼樣?」

事實上,他壓根不在意今晚的結婚,那對他根本沒有任何意義,只是他不想任何人取代了母親在連家的地位。

而在風菲與她母親進入連家的那一天起,他與父親之間的父子關系早跌入谷底,倆人之間的交集幾乎為零。

帶著打斗過後的傷痕,他怎麼都沒想過,躲開外頭的賓客,在他翻身進入二樓陽台時,會見到風菲,而今晚的她,白色希臘式高腰連身長裙,襯托她優美的鎖骨及少女曼妙曲線,她美得像是天上的仙子……誘得他只想一口將她吃下!

「你該換衣服下樓了。」風菲咬著唇,好不容易才吐出這幾個字,她被大哥給困在他高大的身軀與牆壁之間,那股窒息感教她不安的閃避目光。

「為什麼我該下樓?」

「大哥,今天是我們的結婚宴會,你不能不下樓。」

「若是我不呢?」故意與她唱反調,連仁斯那狂妄的語氣里帶著輕蔑,明顯地吐出他對樓下宴會的不滿。

反正他有沒有參加都不重要,因為過了今晚,風菲即是他的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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