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胡北豪掃視了一眼全場，毫不心虛地和所有人的目光對視，然後大聲說道，「我是在向朱老弟展示在坐各位的實力。」
「哦？」朱潤發聞言，眉頭一揚，心中已經有了隱約的想法。
「沒錯！」胡北豪大聲說道，「雖然在座各位的公司都不過是中小型的珠寶企業，大的有數十家分店，小的也甚至只有一兩家，基本上都是困守當地，很少能夠向外省發展的。但是如果我們在座的所有人能夠一起聯合起來組成一個公司，那麼我們馬上就能擁有一個覆蓋全國的銷售網絡，成為全華夏最大的珠寶托拉斯。朱老弟，我想你應該明白我的意思指的是什麼，你覺得怎麼樣？」
「老胡！」他的話音剛落，還沒等朱潤發反應過來，就有人沒好氣地大聲嚷嚷起來，「你今天吃錯藥了，發什麼神經？小舢板湊成航空母艦麼？我們這麼多人，湊在一起吃吃飯吹吹牛還行，把大家的公司合並成一個公司？你開什麼國際玩笑？腦子壞掉了！」
朱潤發聞言立刻向那個方向看去，只見一個中年男人已經站了起來收拾東西，準備走人。
「就是！」那個人的話音剛落，立刻又有一個人站了起來，叫道，「算了，不吃了！本來高高興興地來吃頓飯，結果卻吃成了莫名其妙。老胡，今天我就當你喝醉了，下次你要再把我的……在外面亂說，小心我要你好看，走了！走了！」
「對！走了走了！」幾乎所有地人都站了起來，大聲叫道，「真是莫名其妙！」
「諸位諸位！」胡北豪大聲說道，「想走的可以走，我這一次是挑諸位發財的。不過等將來我們發了財，各位可不要怪我胡北豪沒有邀請各位啊？大家難道就不肯留下來，听我仔細說說再走麼？」
「呵呵！胡總。我看還是算了吧！」一個老總說道，「我的公司是我白手起家打下來的，莫名其妙的就和你合並，你當你是誰啊？簡直就是神經病！大家走了！走了。」說完這位老總再也沒看他一眼，轉身就走。
「走了！走了！」呼啦啦一群人也跟著走了出去，頃刻間現場的人就走了一半還多。
「唉~」胡北豪見狀嘆息了一聲，「看來大家還是不相信我胡北豪啊！……不過沒關系。還有這麼多朋友留下來就是給我胡北豪面子。各位留下來的朋友，既然你們肯留下來听我把話說完，那麼我也敢保證絕對不會讓你們後悔！」
「胡總！」一個老總有些遲疑地說道，「我想知道，你到底想做什麼？你能不能仔細說一說，也好讓我們安心。」
「哈哈哈！這個自然。」胡北豪點點頭，笑道，「不過這件事，關鍵還在于朱老弟，朱老弟，你怎麼說？」
「我怎麼說？」朱潤發聞言，似笑非笑看看著他。「我連你胡總到底想要干什麼都不知道，我又能說什麼？」
「呃……」胡北豪地臉一僵，強笑道，「朱老弟，你其實是明白的。」
「不，我其實很不明白！」朱潤發冷冷一笑，「事實上，我也很想知道。你胡老板有什麼發財的路子，如果胡老板不介意，我倒也想靠著胡老板這顆大樹混口飯吃。」
「朱老弟，」胡北豪突然苦笑起來，「我老胡能有什麼路子，還不是指望著老弟的那些東西麼？所以才想到把大家召集起來，一起組成一個大的公司。那樣朱老弟也不用辛辛苦苦的賣那些東西了？」
「哦？」朱潤發聞言裝作恍然大悟般地說道，「原來如此，胡總那還真是有心了，那我是不是還要謝謝胡總？」
「這個……」胡北豪被他問地一窒。干笑道，「這個就不用了，不用了！互惠互利嘛！哈哈！」
「互惠互利！」朱潤發點點頭，「嗯，听起來確實不錯，不過你能不能告訴我，怎麼個互惠互利法？」
「這個……」胡北豪看了一眼餐廳，「要不這件事我們兩個私下談談，這里的人太多，而且還不知道他們最後會不會參加進來，所以最好……」
「私下談？」朱潤發冷冷地說道，「有這個必要麼？」
「當然……」
「當然沒有，」朱潤發打斷他的話，大聲叫道，「胡北豪，你當我朱潤發是傻子麼？現場能留下來的人，全部都是你胡北豪的人了，我們還有必要私下談麼？」
「怎麼會？」胡北豪听了這話頭上冷汗都下來了，「朱老弟說笑了，我胡北豪哪有這樣的面子。」
「你當然沒有這樣的面子，」朱潤發冷笑，「但是我賣給你的那些東西有，只要你將那些東西的來歷透露給他們听，這些利欲燻心的家伙就會像聞到血的螞蝗一樣不要命的沖過來。我敢說，你胡北豪這一段時間一直都在運作這一件事，留下來的這些家伙肯定已經和你達成了協議。」
「怎麼可能，我怎麼可能做這種事情。」胡北豪冷汗涔涔而下，「朱老弟，不，朱大先生我想你誤會了。沒錯，我承認當我有了那個念頭以後，我就一直在運作這件事，所以才在今天召集了這麼多同行。但是我敢保證，我絕對沒有像別人透露過一點風聲。我發誓！」
「是麼？」朱潤發笑著搖了搖頭，「胡總，你這是把我當三歲小孩子了。你要是真的沒有在事前做一點手腳，現在這里還會留下這麼多人？笑話！你剛剛干的那叫什麼事情？先是把人家的家產都報一遍，然後又突然提議說要將大家的公司合並，簡直就是莫名其妙。遇到這樣的事情，他們要是願意留下來，那腦子才是進水了？但是現在這里留下了多少人？至少一半。那麼胡總，你告訴我，既然你沒有做手腳，那麼留下來的這些人都是腦子進水了麼？」
「這個……」胡北豪臉色慘白，一時間吶吶地說不出話來。其他人听了他的話則互相看看，一時間臉上都顯露出了尷尬之色。
「你！」朱潤發突然指著其中的一個中年人，「我記得你就是第一個站起來要走的那位吧？說什麼‘小舢板平湊成航空母艦’是腦子壞掉了的那也是你吧？你來告訴我。你為什麼現在反而留下了？」
「我……」那個被指到地中年人立刻傻眼了，他結結巴巴地回答道，「我、我留下來只是好奇想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
「哦？原來如此，你是好奇，」朱潤發點點頭，然後猛地轉過身，指著另外幾個人說道。「那麼你們幾個呢？我記得你們幾個第一時間站起來說要走的，為什麼也留下了？你們也是好奇？」
「我們……」這幾個人面面對視了一眼，然後無奈地齊聲回答道︰「是！」
「是個屁！」他們的話音剛落，一名戴著金絲邊眼鏡地老總就站了起來，大聲說道，「胡總。話已經說開去了，何必還遮遮掩掩地。沒錯！朱大先生，我承認胡總一早就聯絡了我們，不過那又怎麼樣，大家都是為了賺錢。不過就是為了各自的利益之爭罷了，有什麼了不起的？你朱大先生有東西要賣，我們決定聯合起來組成一個公司作為朱大先生的銷售商。這有什麼不可說的。」
「啪啪！」朱潤發用力地鼓掌，開口笑道，「看看，總算有個肯說痛快話的了，這才是誠心合作的樣子麼！」
「老王！」胡北豪聞言苦笑了一下，「你……」
「我？我什麼我？」老王不屑地撇撇嘴，「我看你老胡真是年紀越大，膽子越小。越活越回去了。」
「你……唉~」胡北豪跺腳道，「你不懂！」
「我不懂個屁，」老王對他冷笑了一下，然後看向朱潤發說道，「朱先生，這件事其實也是你情我願的事情，你覺得可以的話我們就合作。不可以的話我們就拉倒。你覺得我的說法對不對？」
「沒錯！」朱潤發一拍手，笑道，「事情原本也就是這樣，你情我願的事情。嗯。那麼你們說說看，你們原本是想怎麼和我合作？」
「很簡單，」老王笑道，「在場的所有人各自的店面入股，根據資產評估來核算各自所持有的股份，然後從朱大先生那里統一采購我們所需要的東西。」
「哦！」朱潤發微微一笑，「也就是說，這件事原本就沒有我什麼事情嘍？那你們還找我來干什麼？你們自己玩自己的就可以了，還把我扯進來干嘛？」
「本來就是如此，」老王笑道，「原本這件事情就是我們內部的事情，和你朱先生是無關的。不過這畢竟是件大事，這是一起合伙做一筆天大的賣賣，所以……我們想要證明。第一，朱大先生你必須證明你有能力拿出我們想要的。第二，而我們也要向朱大先生你證明我們有能力做成這筆生意。」
「沒錯！」另一個老總聞言符合道，「老胡雖然已經和我們說過了，你能弄到我們需要的東西，我們也已經在老胡那里見識過了樣品。不過這些都是老胡自己說的，我們可沒有親眼見識過。什麼合並公司，什麼合作，在證明事情的真實性之前全部都是虛的。我們這些人雖然單個的實力一般，但是加起來的能力卻是肯定不用懷疑的。不過朱大先生，在成立所謂的聯合公司之前，你怎又麼能證明你弄到我們想要的？」
「原來如此！」朱潤發恍然大悟。顯然胡北豪這段時間確實是一直在運作這件事情，但是就像這些人所說的，所有的事情都是胡北豪在說，雖然胡北豪拿出了他從朱潤發手上訂購的鑽石，但這顯然不可能讓這些人相信的，所以他胡北豪必須要拿出證據才行。不過……
「不過這件事真的這麼簡單麼？」朱潤發冷笑著看了在場的這些人一眼，「你們自己組個公司玩，然後還要我冒著風險來證明的的能力，最後把我排除在公司之外，讓我享受非洲黑叔叔一樣的供應商待遇。話說，胡總，還有各位，你們是不是自我感覺太好了？」
所有人聞言默然。
「呵呵！」朱潤發笑著搖了搖頭，「恐怕你們就是再異想天開也不會這麼想，只要這個公司一組成，只要能夠從我這里源源不斷的得到低價貨源。那麼這個公司就等于成了一個半壟斷的珠寶企業，起碼能將華夏的鑽石業務吃下一半以上。
甚至，等公司強大了以後，完全壟斷整個華夏市場也是可能的，而這一切的關鍵就是我。所以，如果這個公司真的成立的話，你們是離不開我的。你們演出這一場戲，不過就是為了讓我相信你們是臨時湊到一起的罷了，好在將來公司股權分配時聯合起來打壓我。胡總，話既然已經說到這里了……說說吧！你們原本打算分給我多少股份？」
胡北豪聞言默然良久，過了好一會兒才嘆息了一聲，澀然說道︰「10%，我們集體商量的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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