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是她現在最有力的,拉回肖雲的武器,雖然這辦法實在是笨透了。
肖雲望著雲寧,很久都沒有開口。
他從來沒有想過他現在會有孩子,但是他很明白,他對這個孩子的到來所有的感情絕對不是喜悅或是驚喜。
這是一件在他計劃範圍之外的事情,他也從來沒有想過孩子的媽媽,會是雲寧,這麼多年他只是把她當成在國外的好友,只不過平時接觸多了一些。
「雲寧,我覺得,以我們現在的情況,這個孩子來得不是時候」
肖雲盡量用著委婉的方式,試圖讓雲寧接受他的意見。
雲寧听了以後,滿臉煞白,一臉震驚地望著他。
「你是說,你不要這個孩子?」
雖然很難以啟齒,肖雲還是點了點頭,雲寧的臉色一瞬間變得絕望。
這是一個孩子,一個活生生的生命,這是她和他的孩子,他怎麼可以這樣輕易地說出口?
雲寧深吸了一口氣,想把自己眼中的淚水給逼回去,因為肖雲不喜歡看到女人哭。
「我再問你一次,你真的不要這個孩子?」
雲寧等了很久,只想他輕聲地說一聲‘好’,或者是輕輕地點一下頭,不管怎麼樣都可以,可是肖雲給她的是永久的沉默。
這沉默告訴了他的答案,讓雲寧死心。
雲寧一眨眼,淚水就‘啪嗒’地掉在了她的手背上,她紅著眼楮看著肖雲,「好,既然你不要孩子,我要」
她說完,拿起自己的包,快速離去。
肖雲望著她的背影,想追上去,但還是什麼都沒做,即使追上去了,他也不知道要說什麼才好,況且,他自己心里現在也是一團亂麻,理不清楚。
***
顧初夏一個人既要照顧chuang上的小易,也要照顧沙發上躺著的應蓉。
應蓉一直閉著眼楮,突然睜開,整個人上半身直直坐起,把剛好轉身的顧初夏給嚇了一跳。
「姐,你怎麼了?」
「初夏,我想到了!我想到了!」應蓉整個人的表情瞬間變得激動起來。
「你想到什麼了?」顧初夏在沙發邊上坐下。
「我和小易共同的食物,我只喝過他喝剩的女乃粉!」
以前,應蓉都是按著書上和醫生囑咐的話來給小易泡規定量的女乃粉,可是有一次,小易喝完了還鬧,還要喝,自從那一次起,應蓉每次都多泡很多,生怕她的寶貝兒子不夠喝。
但是小易也就多喝那麼一次而已,所以每次泡出來的女乃都是有多的,應蓉覺得女乃粉太貴了,不能浪費,于是每次小易喝剩下的,她就自己全部喝完。
顧初夏听了應蓉的話,略微蹙眉,應蓉的這個習慣她是知道的。
應蓉買的都是最好最貴的女乃粉,她自己自然是不想浪費的。
「難道是女乃粉出了問題?」顧初夏自言自語。
應蓉搖了搖頭,很是堅定地說︰「不可能,現在小易喝的女乃粉比我之前買的那幾個牌子都還要更好,怎麼會出問題呢?」
顧初夏不想多費口舌和應蓉去爭辯,貴的名牌就一定是好的這個道理。
張醫生很快就拿著血樣進了病房,他本是一張波瀾不驚、雷打不動的一張臉,此刻竟然有些驚慌失措。
顧初夏連忙起身,迎向張醫生。
「張醫生,你這是怎麼了?臉色這樣不好?」顧初夏隨即看到了張醫生手里的報告單,她心急地追問,「是不是化驗單不好?找到病因了嗎?」
張醫生眼神非常復雜,他看了一眼顧初夏和趕忙坐起的應蓉,嘆了一口氣。
「我已經打電話給寒冬少爺了」
「到底是怎麼了?」顧初夏臉色越變越難看。
chuang邊的心跳檢測儀突然發出‘滴’的一聲刺耳的長響,頓時把三人的目光給吸引了過去,心電圖上顯示了一條筆直的綠線。
「小易!小易,你怎麼了小易?」應蓉飛奔似的撲向chuang邊,被心電圖嚇得花容失色。
張醫生連忙找了幫手來,把小易推出病房,以最快的速度送到手術室里去。
「小易!」
應蓉眼睜睜地看著小易被一群醫生護士簇擁著推走,她踉踉蹌蹌地跟在後面,時不時地踉蹌幾下,顧初夏連忙扶住她。
「姐,你別著急,我們也跟著過去,別急」
顧初夏扶著應蓉坐在手術室外的椅子上,手術室門口上面那鮮紅的三個‘手術中’的字樣,讓應蓉忍不住哭了起來。
怎麼會這樣,小易明明只是月復瀉而已,怎麼會演變到沒有心跳?
「初夏,小易不會死的,對不對?」
「姐,小易不會的,我保證」
顧初夏安慰著她,一邊拍她的後背,擦拭了她臉上的淚水,此刻的應蓉完全沒有了平時那種囂張跋扈的姿態,所剩下的只是作為一個母親的擔憂與害怕。
「真的嗎?你確定?初夏,不管做什麼,請保住我的小易好嗎,求求你了,我就這麼一個兒子啊」
應蓉整個人已經完全奔潰,她毫不顧忌她平時最注重的面子,低聲下氣地求著顧初夏,只要能夠救小易,讓她怎麼樣都行啊。
「好好好,姐,你別這樣,我答應就是了」
顧初夏連忙用手托著整個快跪到地上去的應蓉,把她重新扶回座位,再安慰了一番以後,應蓉總算是稍稍鎮定下來了。
「姐,你別自己亂了手腳了,小易還需要你呢,我去問問張醫生情況好嗎?」
「好,你快去問,快去」
不管現在顧初夏說什麼,應蓉絕對是馬上點頭答應。
「姐,你別亂跑,在這等我啊」
顧初夏說著起身就要走,卻踫上了著急趕來的談寒冬。
兩人中午才見過面,而且還鬧得那麼僵,現在只隔了幾個小時,顧初夏再見到談寒冬只覺得滿是尷尬,相比起來,談寒冬還是面色平靜,風輕雲淡。
淡得好像他們之間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顧初夏才說過,讓他不要再來醫院,也不要再管她的事,可是轉眼,因為張醫生的一個電話,談寒冬還是站在了她的面前。
所以,他並沒有介意她的話,也沒有因為她的話而生氣嗎?
談寒冬見顧初夏只是看著他不開口,他便主動問道︰「小易現在怎麼樣了?」
「在手術室里呢」
顧初夏回頭望了一下那紅色的三個字,想起那呈直線的心電圖,還心有余悸。
「對了,張醫生打電話給你是?」
「小易的事情,已經超出他的能力範圍了」
「什麼?」
顧初夏身子晃了兩下,差點摔倒,還好她和談寒冬站著談話的地方應蓉是听不到的,要是這話被她听到了,她說不定要哭得死去活來。
「你是說小易沒救了?」
顧初夏捂住自己的嘴巴,不想讓自己哭出來。
她對這個弟弟感情也是很深的,雖然是她後母生的,可是顧初夏是眼睜睜地看著小易生出來,一天天地長大。
「不」談寒冬否定了她的話,「小易中毒了」
「中毒?食物中毒嗎?」
難道真的跟女乃粉有關系?應蓉買到假女乃粉了?
「我說的中毒,是毒品的毒,不是一般的食物中毒」
「毒品?」
顧初夏本來心里松了一口氣,現在又整個人面如死灰,毒品,簡直就像死神一樣的東西,讓人生不如死啊。
難怪,難怪張醫生的第一反應是打電話給談寒冬,這件事情確實已經超出他的能力範圍之外了。
「談寒冬,小易會死嗎?」
顧初夏撲了過去,緊緊地抓住談寒冬的衣服,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樣,也不管先前和他之間鬧得有多尷尬,多麼下不來台了。
她毫不掩飾地把自己的脆弱,這麼多天以來的奔潰全部都呈現在了他的面前。
小易的命比什麼都重要,她也和應蓉一樣,可以為了小易做任何的事情。
談寒冬抿著嘴唇,望著她的眼神非常復雜。
顧初夏見他這個樣子,著急了,「你說話呀」
好半天,他才吐出了四個字。
「生不如死」
顧初夏听了這話,終于忍不住地跌坐在地上,低聲哭了出來。
小易還那麼小,就染上了毒品,這可要怎麼辦才好啊。
「初夏,初夏」
應蓉的聲音忽然響起來,顧初夏快速地擦干了臉上的淚水,站起,但是她的眼楮還是紅紅的。
「怎麼了姐?」
「小易出來了,他出來了」
「從手術室里出來了嗎?他怎麼樣啊?」
「我也不知道,被送到重癥監護室去了」
顧初夏看向談寒冬,眼里滿是乞求,談寒冬看見,掏出手機打了個電話,才回復顧初夏。
「你們可以進去看望小易,但是只有十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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