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品廚娘 147 做主

作者 ︰ 飾小菲

「毅兒,你怎麼可以這樣跟母後說話?」太後這才突然發現,如今,她的這個兒子已經貴為當朝天子,再也不可能像以前那樣听話了。

「母後,難道我說的不對嗎?」皇甫高毅仍舊是那樣的態度,那陰冷的目光宣泄著心中的不滿。

「毅兒,哀家是你的親生母親,怎麼可能會害你,究竟你是誤信讒言,還是你對母後有什麼誤會?」

太後越是解釋,皇甫高毅便越是反感,總而言之就是成見頗深。

「你不要再假惺惺了,你自己看,如果不是你做的,還會有誰?」皇甫高毅從枕頭下拎出一個小小的布包,揭開來,里面是一段沒有燒完的香。

「這是什麼?」太後完全不知道皇甫高毅究竟在說什麼,更不知道這段未燒完的香究竟是從哪里來的。

皇甫高毅臉上的笑容轉濃,一字一句說道︰「你不要再裝糊涂了,這段沒有燒完的香,是在朕寢宮的那個香爐里找到的,這是用十香軟筋散泡過的香,你不要以為朕不知道,你就是想將朕軟禁在這里,最好永遠都不要醒過來。」

太後的臉一寸一寸白下去,看著皇甫高毅手中沒有燒完的那段香,半天沒有說出話來。

怎麼會變成這樣呢?

他們母子原本相濡以沫,如今卻到了反目成仇的地步。

「為什麼你一定認為是哀家做的,你究竟有什麼證據?」太後矢口否認,皇甫高毅確實沒有證據,因為連他自己也不敢相信,自己的母親竟然會對他下得了手。

「朕沒有證據,也不需要證據,你走吧,朕警告你別動她,否則,朕不會輕易就這樣算了!」

皇甫高毅狠戾的目光從太後的臉上一掃而過,太後下意識後退了一步,她的兒子她很了解,她明白那個女人對于皇甫高毅究竟意味著什麼,如若不然,她不會留活口。

原本想跟皇甫高毅談談條件,讓一切息事寧人,可是現在,她似乎理虧在先,而且白飛雪也不在她的手上,拿什麼去和他談條件呢?

太後想了想,還是決定作罷,正想離開,皇甫高毅卻又再一次開口︰「像燕金科這樣的人,朕勸母後還是小心任用,以免惹禍上身,傳了出去,我央盛國顏面何在?」

太後听到他的話,身子不自覺一抖,指尖掐進肉里,微微泛白。

皇甫高毅自登基以來,對于太後親信向來都是不予重用,排除在外,這一點一直讓她難做,原本燕金科之死她已經打算不追究了,誰知皇上又要翻出來說,這也讓她頗為惱火。

「哀家也奉勸皇上一句,好好在這寢宮之中待著,若是有哪個奴才伺候不周,哀家一定讓他十倍奉還。」

借奴才比喻皇甫高毅,這話讓他覺得恥辱……

不過,雖然沒能得到白飛雪的消息,但是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白飛雪現在的情況應該是安全的,太後絕不敢輕舉妄動。

然而,他仍舊有些擔心,畢竟他被軟禁在寢宮之中,身邊也沒有人可以用,要保證她的安全還是有些困難。

天漸漸黑了下去,皇甫高毅不安地來回踱步,他的身體開始漸漸好轉,只是卻一直找不到方法讓自己擺月兌困境。

而此時後山的寺廟里,白飛雪正和太皇太後一同用膳。

「皇女乃女乃,試試看這些菜味道怎麼樣,合不合您的胃口。」

在太皇太後的強烈要求下,白飛雪坐下和她一起吃,頗有幾分家人的味道。

「嗯,不錯,這麼長時間不見,你這丫頭的廚藝又進步了。」

太皇太後笑得合不攏嘴,主要是白飛雪特別挑選了幾道適合老人家吃的菜,一方面有益于消化,另一方面清爽柔軟的口感更能讓太皇太後喜歡。

「如果皇女乃女乃喜歡的,雪兒願意天天都做給您吃。」簡簡單單一句話卻賺足了好感,太皇太後微微一笑,朝白飛雪搖了搖頭。

「你這丫頭啊,如果我把你留在這兒天天給我做飯,我那孫兒一定恨死我這個老人家了。」

白飛雪知道她會這麼說,原本就是為了引出這個話題。

「皇女乃女乃,就算您不留我在這兒,我下了山去,恐怕也見不到他。」她微微蹙眉,眼神漸漸暗淡下去,

太皇太後又怎麼可能不明白她的意思︰「這一層你放心吧,我這個老人家就為了你這丫頭去討一個人情。」

白飛雪一听,心中立即大喜,太皇太後在朝中頗有威望,有了太皇太後一句話,太後定然不敢造次。

只是,這樣真的好嗎?

白飛雪又有些猶豫,太皇太後看出她眼神里的遲疑,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背︰「你這丫頭,還在擔心什麼?」

白飛雪一驚,怔怔看著她︰「皇女乃女乃……」

「好啦,就這麼決定了,你就放心吧,如果我沒有十足的把握也不會輕易答應你,不是嗎?」

听她這麼一說,白飛雪便收起了內心的疑惑,但願皇甫高毅吉人自有天相。

夜涼如水,白飛雪一個人坐在石階上發呆。

今晚不用待在厚德宮那樣的地方過夜了,心里還是覺得有些後怕。

皇宮真是一個怨氣極重的地方,四處都充斥著勾心斗角,爾虞我詐,今天你是贏家不代表你永遠都是贏家,這些她懂。

或許,從她決定跟著皇甫高毅踏進宮門的那一刻開始,她便已經注定要在這樣的環境下模爬滾打。

「你這丫頭,怎麼坐在這種地方?」

白飛雪听到聲音,轉頭一看,是太皇太後身邊的老嬤嬤。

「嬤嬤有心了,我只是一時無聊,坐一會兒就回屋去了。」

她淡淡說道,語氣里多了些悵惋。

「你們這些年輕人啊,仗著自己年輕就不拿身體當回事,等你們老了,就會知道這風濕病的厲害。」

白飛雪朝她笑了笑,慌忙站起身子,不過坐得太久,腳還真的麻了,老嬤嬤趕緊扶了她一把︰「你看,吃了虧了吧。」

白飛雪訥訥地說︰「是啊,坐久了腳就麻了。」

「其實像你們這樣的年輕人,有什麼好煩惱的?」她嘆了口氣,看著白飛雪的眼楮,臉上露出慈祥的微笑。

「是啊,您說得對,我們年輕人就應該積極一點,不能遇到一點兒麻煩就裝深沉。」

白飛雪又是呵呵一笑,老嬤嬤微微蹙眉︰「什麼是裝深沉?」

「呃……這個……」

「你想不想知道太皇太後的故事?」老嬤嬤見她確實有些無聊,拉著她的手往屋里走。

「好啊,嬤嬤您願意告訴我,我當讓想听。」白飛雪主動坐下來,給老嬤嬤斟了一杯茶。

老嬤嬤點了點頭,開始說起太皇太後的故事。

原來太皇太後當年進宮的時候是替姐姐出嫁,然而或許真是她命苦,自打進了宮,她便沒有受到過皇上的寵幸,只能一直在宮中深居簡出。

相反,她的姐姐卻是嫁得良人,兩人不久就有了孩子,生活十分幸福,讓太皇太後羨慕不已。

然而,她明白,那始終是姐姐的生活,她既然已經代替姐姐出嫁,就必須代替她光耀門楣,也就是從那時候開始,她苦練琴技、舞技,終于有一天,她從掌事的太監那里買到了一個消息,皇上會在申時經過御花園。

太皇太後跟所有期盼得到皇上寵愛的嬪妃一樣,在皇上經過御花園的時候彈琴起舞。

她的幸運的,因為那天皇上恰好就看上了她,她終于真真正正的成了皇上的女人。

可是,帝王之愛從來都不是長久的,從那日以後,皇上便再也沒有來過。

日復一日的等待讓太皇太後日漸消瘦,直到有一天,她發現自己竟然懷有龍裔,好運隨之而來。

「太皇太後一定蒙受盛寵,平步青雲吧。」白飛雪听到這里,不禁感嘆,要在這後宮中立足,一個孩子或許才是最重要的。

「不,你猜錯了,在這深宮之中有了孩子才真是最大的危險,當時不知道有多少嬪妃打上了這孩子的主意……」

讓白飛雪沒有想到的是,無一例外,能在這深宮之中最後站穩腳跟的都是頗有心計,懂得耍些手段的女人,而太皇太後就是其中之一。

誰不想過平靜的生活,誰不想簡簡單單的過日子,可是,有時候環境會慢慢地改變一個人,在你毫無防備的時候,輕而易舉將你改造。

太皇太後終于打敗了所有的女人,成為這後宮中最厲害的一個女人,她家族的勢力也開始權傾朝野,然而,她卻從來沒有得到過皇上的愛。

白飛雪暗暗嘆了口氣,老嬤嬤卻笑了︰「怎麼,你听完這個故事就沒有那麼一點點感慨?」

「我……我也不知道。」白飛雪不知道該說什麼好,或許這就是一個深宮中的女人,無可避免的悲哀。

「孩子,你真的很幸福,有些人機關算盡,也永遠的得不到皇上一絲一毫的愛,可是,當今皇上卻把他所有的愛都給了你一個。」

白飛雪听到這里,突然一怔,曾幾何時,她覺得男女之間的感情不過如此,穿越而來之前,她看過太多悲歡離合,看過太多欺騙和背叛,可是,穿越來之後,她萬萬沒有想到自己能夠遇上皇甫高毅,一個對她不離不棄的男人。

而他,坐擁萬千兵馬,萬千城池,泱泱大國之帝,弱水三千卻獨取一瓢飲。

「嬤嬤,我想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她微微一笑,似乎想開了很多。

「明白了就好,明日太皇太後親自送你下山去,這可是前所未有,你這丫頭啊,真是好福氣。」老嬤嬤羨慕的眼光讓白飛雪心里覺得十分踏實,她說得很對,她或許真是這世間最幸福的女人了。

——

清晨的陽光灑滿了整個山頭,白飛雪早早起床準備早膳。

一個孝順的孫媳婦往往能夠撈到許多好處,這是昨天白飛雪突然之間頓悟到的。

果不其然,一頓豐盛的早餐過後,太皇太後送了她一件禮物。

「皇女乃女乃,這可使不得,這是先帝御賜之物,雪兒承受不起。」白飛雪想要拒絕,然而太皇太後卻不許。

「讓你收下就收下,這東西日後會大有用處的。」她說完,握著白飛雪的手,將那個先皇御賜的手鐲戴在了她的手上。

白飛雪見盛情難卻,也就沒有再客氣了,那手鐲帶在她的手腕上倒是很漂亮的,與皇甫高毅送的那塊玉佩不同,這手鐲通體墨色,細細觀察像是內里有股暗流在涌動,十分精妙。

就這樣,三人一同下山,太皇太後雖然整日待在山上,身子骨卻十分硬朗,下山途中,白飛雪都會氣喘,而她卻與平常無異。

大概也和她平日里吃得清淡有關,身體自然比一般人健康。

山下,數十個身穿朝服的官員正等候在那里,見到太皇太後下山,幾人紛紛行禮︰「臣等參見太皇太後。」

「免禮了,吩咐你們的事情都辦妥了嗎?」太皇太後問道,幾人連忙點頭,看來,今日一切就應該有個結果了。

太皇太後向來雷厲風行,既然已經準備妥當,一行人便風風火火的趕去皇上的寢宮。

而這廂,太後也得到了消息。

「太後,不好啦,太皇太後和皇後帶同一幫人馬,直奔皇上寢宮去了。」

消息是剛剛傳來,翠柳已經迫不及待向太後稟報。

「怎麼如此之快,都帶了些什麼人?」太後問道,表面上波瀾不驚,實際上心里也十分害怕。

「兵馬大元帥梁大人,蘇杭鹽商魏老爺,還有飛龍將軍等數十人。」翠柳進一步解釋道,忍不住焦急︰「太後娘娘,我們應該怎麼辦?」

「我們還能怎麼辦?連蘇杭鹽商都請來了,就算我集合所有力量恐怕也難阻擋她來勢洶洶,去看看吧。」

太後說完,緩緩起身,卻沒有站穩,好在翠柳扶了一把,看來她心里多少還是有些慌亂的。

就在此時,太皇太後已經帶人到了皇上的寢宮外。

「狗奴才,還不速速讓開?」太後的人見此情景,也紛紛慌亂了起來,哪里還顧及得了那麼多,只好退開了去。

飛龍將軍命人將皇甫高毅的寢宮徹徹底底的搜查一遍,看看有沒有謀害皇上的證物。

寢宮的大門被踢開,白飛雪第一個沖了進去,終于再一次見到了皇甫高毅。

他正靜靜靠在軟榻上,雖然他的氣色還沒有恢復,不過整個人看上去似乎精神了許多。

「皇上。」白飛雪上前,緊緊握住了他的手,他的手冰冷,讓心莫名一陣心疼。

「夫人。」他微微勾唇,嘴角揚起一個好看的弧度,清澈的眼眸里全是她的影子。

「沒事了,太皇太後一定會將這件事情解決,你放心。」她輕輕地安撫著他,皇甫高毅點了點頭,眼里滿是信任。

「臣等參見皇上。」

眾人紛紛跪下,太皇太後走到皇甫高毅跟前︰「皇上,辛苦你了。」

「孫兒給皇女乃女乃請安,此事原不想驚動皇女乃女乃,奈何……」

太皇太後打斷了他的話︰「不用說了,這件事哀家自有分寸。」

這時,太後剛剛趕到皇甫高毅的寢宮,看到這樣的情況慌忙上前︰「臣妾給太皇太後請安。」

「你還有臉來?」太皇太後在皇甫高毅身邊坐下,冰冷的目光直視太後。

「臣妾不知太皇太後特地來看望皇上,請太皇太後恕罪。」太後慌忙跪在地上,似乎並不打算反抗。

「你何罪之有?不過是我听聞皇上身體抱恙,連月來不曾早朝,所以特地來看看他。」太皇太後這麼一說,太後心里更加慌張了。

「是臣妾的責任,沒有好好督促太醫院為皇上診病,這才使得皇上的身子一直沒有康復。」

太後顯然是將責任推卸給了太醫院,皇甫高毅微微一笑,看來他這個母親還真是不簡單。

「既然如此,那就由哀家做主,將太醫院一干人等革職查辦。」太皇太後自然也不會將屎盆子全都扣在太後的頭上,因為這其中牽涉得太多。

她既然敢一個人來,自然想好了退路,以退為進,足以見得,在這深宮中生活了一輩子的女人,各個都不簡單。

「太醫院固然要罰,臣妾也月兌不了責任,請太皇太後責罰。」太後低著頭,看不到她臉上的表情,但是,白飛雪卻察覺到一絲逼迫的意味。

「皇後,你怎麼看?」太皇太後將這個難題拋給了白飛雪,這一點倒是白飛雪沒有料想到的。

若是處罰了太後,一來傷了太後的顏面,二來費力不討好。

可是,如果不處罰太後,那將來,只怕她重蹈覆轍,到時候恐怕不是太皇太後一句話能夠鎮壓得了的。

再看看這屋子里人,飛龍將軍不僅是助皇上登上帝位的恩人,而且手下的兵馬不少,梁大人自然更不用多說,至于太皇太後特地請來的這位蘇杭鹽商魏老爺,听說他是江南首富,這其中的奧妙,白飛雪雖然不清楚細節,但也猜到了十之**。

「臣妾愚昧,不知太後愛護皇上龍體究竟何罪之有,依臣妾看來,這件事還是交予皇上定奪吧。」

如果白飛雪猜想得沒有錯,這正是太皇太後為了緩和矛盾,特地給她設下的台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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