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貴妃 第108章 有情無恨何人覺(求首訂)

作者 ︰ 萼華故人

她說的滿是深濃的情意,在蕭瑟的風里,她仍舊是那樣的風華絕代,即使是深處這樣狼狽的地步,可依舊難以掩蓋她舉世無雙的容貌,「只要王爺好,綠如何都行,讓若王爺的皇位必須要鮮血才能換取,那綠萼甘願肝腦涂地。」

「你果真傻得很。」李祁伸手將她擁在懷里,她寒冷似冰的身體汲取著他身上的溫暖。

他怔怔的瞧著她,耳中亦將她的字字句句听到心里,心中悄然閃過一絲後悔和抉擇,「本王或許真的不該把你牽扯進來。」

「綠萼在這世上什麼都沒有了,只有王爺是我唯一的依靠,世上無論誰騙我,傷害我都無妨,只要王爺不要騙我,我這一生便知足了。」

「天寒,進屋罷。」李祁上前,輕聲對她說,他很明顯察覺到她眼里此時的偏執和深情,即使她瞧上去說的那樣風輕雲淡。

他俯身將她打橫抱起,往屋子走去。只是他抱得那樣急,她沒有站穩,鼻尖狠狠的磕在她寬厚的肩膀上,她鼻子猛地一酸,淚珠撲簌撲簌的滾落在他的衣襟上。

連她自己都分不清明,究竟是疼哭的,還是心下感動。

寒凝殿清冷萬分,浣月早已睡下,徒留室內一盞微弱的燭光。他將她輕輕的放在椅子上,用手捂住她寒冷似冰的手。

她不由自主的狠狠一拽,二人便身不由己的都跌入到冰涼地上,他用力將她鉗制在自己懷里,讓她分毫不能動。

綠萼不由得想到這樣的話,千年修得共枕眠,可要多少歲月才能地為席,深情永築。她不由得道︰「等王爺來日登上皇位,只怕天下之人最容不得便是我阮綠萼,那時候王爺莫要為難,便……便殺了我罷……。」她不傻,反倒比誰都清明。

他只听到她這句話,心里猛地一顫,他帶著狠戾堵住她胭脂般紅潤的唇,她猝不及防,猛地愣住。他的唇碾過她的唇瓣,汲取這芬芳。

李祁的力氣極大,好似要將她撕碎了一般,她有些畏懼,卻更多的是貪戀。她只覺得身子凌空,他亦將她抱起,大步走向錦榻。

「這里是皇宮,若是被旁人知道了,你我二人性命只怕不保了。」她用力推了推他的肩膀,聲音亦是大了幾分。

她的話讓他的動作停滯下來,綠萼終于擺月兌了他的鉗制,她狠狠的跌落在錦榻上,青絲披散,衣衫凌亂。若是他依舊如此,只怕她再也拒絕不了心底的悸動,*于此。

綠萼才收攏衣衫,便听見門外似乎有急促的腳步聲,綠萼的手心額際,滲出細密的汗珠。

李祁早已將屋內燃著的蠟燭吹滅,掏出懷里的匕首,緊緊攥在手里。那尖銳的刀鋒在清涼的月光下生寒。

「婕妤娘娘可睡下了?皇上宣你去金鑾殿。」徐公公的聲音,從殿外傳來。

綠萼長長的吁了口氣,眼楮里滿是驚魂甫定。她用微微顫抖的聲音回道︰「本宮穿上衣衫,隨後就到。」

說完她打開屏風後的衣櫃,示意他鑽進去。

李祁微微猶豫,卻听見綠萼輕聲道︰「委屈王爺了,難道王爺想放棄這江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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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日子,李胤從未來過洗桐宮,便是在皇後處恰巧踫見了,卻依舊待她十分的冷淡,恍若未見一般。但綠萼心知肚明,她那日不過是喊錯了一個名字,卻犯了大忌。

他畢竟是皇上,他最容不得的,便是自己的女人,心里念的卻是旁人。

綠萼只走在寂靜的宮道上,心里愈發的覺得要有什麼大事,實在放心不下,生怕連累王爺。

綠萼直覺得萬分詫異李胤會宣她去金鑾殿,這金鑾殿可是皇上處理朝政之處,皇上為何宣她至此。剛剛被吵醒浣月早已再一旁將綠萼眼底的遲疑放在心上,從懷里掏出幾塊金子,塞到順公公手里,面色凝重的問道︰「不知皇上叫我家娘娘過去,所為何事,還望您示下……」

「奴才方才只見邊關傳來戰報,並未見什麼大事。許是皇上累了,想和娘娘說些話……」順公公亦是滿臉的不解。綠萼心里卻更加犯疑,不好的預感涌上心頭。

綠萼被順公公帶往金鑾殿,然後緩緩告退,偌大的宮殿里連個侍女太監都沒有。綠萼的手緊緊的握住浣月的,輕聲吩咐道︰「王爺尚在寒凝宮……你快些回去,叫他快離開罷,以後莫要再犯險了。」

浣月的臉色乍變,轉身匆匆忙忙的離去。

清冷的大殿內,一陣寒氣從腳底直逼心頭,她瞧著金燦燦的雕龍柱,泛出耀眼的光輝。

腳下的金磚,映出那的身影,亦將她那張略帶惶恐的臉,照了出來。

李胤將坐在御案前,低頭披著折子。他被一陣慘淡昏暗的光籠罩著,綠萼瞧不見他的任何表情,直至他听到腳步聲,抬起頭來,綠萼才瞧見他那張微倦而精明的人眸子,里面滿是冷漠,他直勾勾的瞧著她,直瞧的她心底發 。

「臣妾參見皇上!」綠萼心知那日他拂袖而去,天子一怒,她卻是大難臨頭。她猛地一跪,不小心踩在了裙裾上,撲通一聲摔在了地上,她強忍著傷痛,向他繼續叩拜。

過了良久,他從御案上取出一道聖旨,卻無端由的笑了起來,可那笑容未達眼底,眼里卻有利芒略過。「朕叫你過來,卻有東西給你瞧瞧。」他的話音方落,那聖旨便硬生生的砸在她的身上,她不躲也不閃,只等它硬生生的砸在她肩膀處。

他的眼底漫過一絲心疼和後悔,看倏忽之間消散,掠上來卻是滿目的寒氣。

綠萼顫抖的拾起地上的聖旨,卻並不打開,只說道︰「臣妾不識字,還望聖上念給臣妾听。」李胤冷笑一聲,「朕倒忘了,你不識字的,倒是朕的不是。」

他從御案之後走了過來,拿起她手上的聖旨,捏在手里,「潼城大將寧遠為國捐軀,朕特命祁王率八萬大軍抵御匈奴,若潼城失手,祁王軍法處置。」

她的心霎時如墜地獄,淚滴掉在金晃晃的地磚上,原本極熱的天氣,她卻好似冷的直打顫。王爺……竟被她連累成這樣。她此時心里明白,自己斷然不能給他求情。

「皇上……若是為了此事叫臣妾過來,臣妾只能恭喜皇上,找到了坑擊匈奴的人選,臣妾身子不適,臣妾回宮了……」

她再也發不出任何聲音,他果真最適合做皇上,最適合坐在那孤寂的龍椅上,心狠手辣,連至親的兄弟都不肯放過。

綠萼才回到寢宮,便瞧見浣月緊張兮兮的四處張望,只瞧見她的身影,猛地松了口氣,沖了上來。

「娘娘,皇上召您過去做什麼?」有些緊張的瞧著臉色慘白的綠萼,隱隱的察覺到了什麼,「可是王爺出了什麼事情?」

綠萼緊緊的拽住她的衣袖,含在眼眶的淚珠撲簌簌的滾落,「他要讓王爺去潼抵抗匈奴……匈奴人野蠻,殺人如麻,王爺哪里能抵御的了。」

「王爺雄才大略,並非池中之物,若王爺能守住城池,亦非壞事。王爺若真的能退卻匈奴,那王爺便是得到民心了。」浣月輕聲的安慰著。

「王爺若有什麼好歹,我還有什麼臉面活下去……」她將目光投放到暗淡的黑夜,剪水般的瞳子里凝著絕望,她的話說道一般,便被浣月硬生生的打斷了。

「娘娘,你莫要再胡思亂想了,如今之計,還是叫皇上收回成命罷……」

「晚了,那道聖旨在送往王府的路上了……」

綠萼的眼珠悉數滾落,她再也忍不住心頭的悲痛,跌坐在冰涼的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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毓菱宮。

昨日的霜露,凝在窗稜上,絲絲涼風夾雜著初春的微寒,凍得紀文嫻渾身猛地一哆嗦。

一旁的侍女見狀,趕忙替她攏緊衣衫,「皇後娘娘,莫要再擔憂了,大皇子的病眼瞧著已經痊愈了。」

她卻並未答話,走至妝台前,靜靜的凝著那九鳳餃玉的步搖,璀璨生輝,卻是天下的女人榮光。

凝了半刻,她轉頭問道︰「麗妃還再鬧嗎?」

「回皇後娘娘,麗妃雖罰了禁閉,可她那樣吵鬧的性子,哪里能受得了,只听聞日日夜夜的打罵下人,那奴才和宮女們受不住的,只去了慈安宮去告狀。」

她將步搖插在發髻上,默默的沉思了許久才淡淡道︰「皇上終究以前是愛過她的,太後如今與皇上面和心不合,定不會懲治她。」

她捏著步搖的指尖生疼,卻淡淡的說道︰「母親可進宮了?」

未待她說完,甫進來一個衣衫華貴的婦人,「臣婦參見皇後娘娘。」

紀文嫻的淚珠撲簌簌的滾落,再也忍之不住,走上前,將母親攙扶起來,只瞧著母親略見消瘦的臉,心里愈發的不是滋味。

「榮韻衣進宮之事,父親可有什麼交代?」她屏退宮里所有的宮女,便趕忙對母親問道。

「你父親只說要你定要拉攏那臻婕妤,讓她站在你身旁的人,為你所用,扳倒那錦妃。」

皇後重重的點頭,眼里卻有幾分的疑惑,「宜妃亦是將軍之女,若父親若想鞏固勢力,最應該拉攏的便是宜妃才是。」

她母親搖了搖頭,眼里卻有幾分猶豫,終究月兌口說道︰「臻婕妤最得皇上喜愛,亦是最得聖心,你瞧著今兒她雖失了聖心,可皇上卻派王爺去潼城,明眼人誰瞧不出來,這場戰爭,不過是皇上除掉王爺的手段罷了。」

皇後心中明了,感慨道︰「如今皇上竟為了一個女人,連手足都要殘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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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凝宮,綠萼拿著手里的碗筷卻無法下箸,一旁的浣月瞧著著急,便道︰「娘娘好歹用一些罷,等前方來了戰報,宮里總會傳些消息的。」

綠萼將碗筷重重的磕在桌上,眼里慢慢的全是恨意,「他竟這般的待王爺,連至親的骨肉都要往死路上逼,但凡王爺有任何的差池,我定不會原諒我自己……」

她緊緊的攥著拳頭,怒道︰「如今我們在這深宮里,半分的消息都沒有,我反倒希望自己是個男兒郎,能陪著王爺征戰沙場。」她凝視著浣月的眸子,「你能不能把雲大人請來,本宮有事與他相商。」

「娘娘請他過來做什麼?」浣月臉上竟有幾分歡欣和踟躕。

「前朝的事情,本宮自然無從知道,可雲大人即是皇上身邊的人,自然知道潼城的消息。」她的眼里竟有幾分戲謔的說道︰「我只說去請雲大人,為何你這般的緊張,莫非你喜歡雲大人不成。」

「奴婢是喜歡他,可他心里只有姐姐,如今姐姐去了,他又娶了郡主,我們自然再無瓜葛了。我要替姐姐報仇,自然要扳倒太後一族。」她毫不避諱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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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叫微臣過來,不知是何事?」聲音依舊冷淡如冰,帶著幾分疏遠。

「你想個法子,本宮要去潼城見王爺。」綠萼也不拐彎抹角,直接切入正題。

「潼城危機四伏,危險萬分,娘娘若是有什麼差池,亦不知有多少人會丟掉性命。」他平靜無波的臉上,終于漾出了幾分遲疑。

「若有什麼事情,本宮自會擔著的,你只要想法子將我送出宮去,我自己去找王爺。」

「王爺若是知道此事,定不會答應的。」他瞧了瞧四周,最後才鄭重的說道。

「邊關告急,王爺生死難料,我只想留在他的身邊,陪他抵御外患,同生共死。我素來知道雲大人對浣月的姐姐情深意重,為何就不願意成全我們。」

他沉默了良久,終于長長的嘆了口氣,「若是娘娘非要如此,微臣倒有一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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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桐宮內早已是人心惶惶,太醫亦是在屋里緊張的商量著病情,綠萼躺在錦榻上,任由太醫診著脈。

李胤如一陣風一般的闖了進來,未待站穩步伐,問道︰「婕妤的病情如何了?」

那院使跪在地上,萬分恐慌的道︰「微臣愚鈍,婕妤娘娘的體內的毒已解,不知為何又瞎了,微臣實在查找不出緣由。」

一腳狠狠的踢在院使的心口處,李胤朝他道︰「庸醫,朕要你們何用?倘若你們醫治不好娘娘的眼楮,朕便將你們的眼楮挖出來。」

綠萼從榻上坐起來,雙手在空中胡亂的模索著,終究模到了一雙手,她將他的手緊緊的攥住,哭的梨花帶雨,好不淒慘。

「皇上,你莫要再惱臣妾了,臣妾自知有罪,皇上總有一日能瞧見臣妾的心,您是臣妾的夫君,您便是臣妾的天,如今你這般的厭惡臣妾,那臣妾活著還有什麼趣味。」

她的一番話,讓他的心里無端由的涌現出一絲後悔,只想著昔日二人相處之時的糾纏,恍若一幕幕的重現。

「朕就是傻。」他將手放在她的臉頰上,「朕就是舍不得責怪你。」

浣月上前,猛地跪在李胤身旁,道︰「皇上,奴婢有些話,不知當不當講。」

「說罷。」李胤吩咐道,「可是關于你家娘娘的病情的?」

「回皇上,我家娘娘只說有不干淨的東西,只說這宮里鬧鬼,又因為皇上您正惱著,亦不敢去稟告,我家娘娘夜夜噩夢纏身,昨兒,晚上……晚上亦是醒了便瞧不見任何東西了。」

一旁的太醫趕忙道︰「微臣觀察脈象,娘娘無病,可眼楮好端端的瞎了,只怕果真因為身處冷宮,冤魂多得很,是瞧見了不干淨的東西。」

李胤雖覺得十分的荒誕,卻還是派雲義從宮外請來法師,只在宮里轉了一圈,便只說屋里滿是冤魂,綠萼原是純淨之人,自然沾染到了,只叫將綠萼送往北方的寺廟,方可使冤魂離開。

皇上雖不舍,可終究派人送綠萼去蓮洗寺清修,直至雙眼復明,方可回宮。

只是綠萼不曾料到的是,送自己去的竟是雲義。

掀開繡簾一角,凝望著朱紅色的宮門,穿過長長的宮道,終究將那個巍峨雄壯,奢華盡極的皇宮遠遠的拋在身後,馬蹄濺起路上的塵土,手一松,簾布覆下,長長的吁了口氣。

黃昏將至,倦鳥往返,翠柳成蔭。

趕了一天的路,眾人早已是疲憊不堪,綠萼輕紗覆面,臉上早已是細密的汗珠。

綠萼在轎攆里,只吃著從宮里帶來的糕點,因為心里著急,又時時擔憂著李祁,整頓飯可謂是食不下咽。

浣月在轎攆里時不時的掀開簾子去瞧,一張小臉漲得通紅,綠萼瞧見,頓時覺得她素來沉穩,如今卻瞧見她這般萼小女兒家的樣子,不由得輕笑起來。

「你一個姑娘家,都快要將眼珠子貼道人家身上了,以後雲大人可算有出息了,長了兩雙眼楮,比二郎真君還要厲害些。」

那浣月聰慧,早料定她會如此,便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反倒不顧禮數的躺在錦榻上。

臨躺下之際,冷哼一聲,「娘娘您可要好生在車上呆著,若是被人瞧出來,您的眼楮好端端的,只怕見不到王爺的面了。」

綠萼笑道︰「你瞧瞧,尖嘴猴腮的愈發厲害起來了。如今愈發了不得了,連本宮都不放在眼里了。」

雲義只听見了只言片語,只以為浣月得罪了綠萼,趕忙勒住馬,隔著簾子道︰「浣月不懂規矩,你莫要跟她計較,你只當她是只小貓小狗胡鬧。」

綠萼尚未言語,便听見浣月道︰「呸,你才是小貓小狗呢,我怎麼胡鬧了,是她那話先壓派我的,剛才調侃咱們……」

她說完便賭氣起來,任由綠萼如何叫她,她都不置一詞。

夜晚,綠萼才換上衣衫,便听見門外的雲義說道︰「外面的侍衛已全部換上自己的人,娘娘快些雖屬下離開罷,娘娘的替身隨後便到。」

浣月瞧著一身男人裝扮的綠萼心里全是擔憂和不舍,卻淡淡的道︰「娘娘好自珍重,這一出狸貓換太子之計,亦不知會瞞到何時。」

綠萼經過兩天三夜的奔波,終于抵達潼城,此刻城門緊閉,四周硝煙彌漫,那血跡隨處可見,那地上亦是凌亂不堪。

城牆上的守衛見綠萼的馬車,便趕忙問道︰「前方正在作戰,亦是封了城門,你們快些離開,免得刀劍無眼,小命都不知如何丟的。」

「瞎了你的狗眼,我是京城派來的人,你若不放我們進去,耽誤了大事,你擔待的起嗎?」

說完他掏出身上的腰牌,高高的舉著。

守城的將領立刻奔上前,拜倒在地︰「不知大人前來,有失遠迎,王爺正在與各位大人在議事,只怕很難進去通報。」

「京中可是來了人?」李祁的聲音在硝煙彌漫中響起,眾人都  啪啪的跪下行禮「屬下參見王爺……」

一個身穿銀色盔甲的男子走上城牆,步履有些微微的凌亂,可見果真是受了傷。李祁的樣貌算得上是俊美無雙,便是身在這凌亂不堪的戰地,亦是散發著不容許人忽視的貴氣。

綠萼從馬車上下來,只瞧著那熟悉的身影,潸然淚下。她身著男裝,可身子卻那樣的嬌小,那頎長的袖子掛在肩上,隨風飄蕩。

李祁瞧了她片刻,唬了一跳,有些詫異的險些月兌口道︰「綠……」他尚未說完,雲義卻不著痕跡的接了下去︰「爾等奉張將軍之命,前來與王爺有要事相商。」

「快開城門,將他們迎進來。」

潼城即是邊關苦寒之地,自是酷寒無比,枯樹搖曳,烏鴉嘶鳴,比起繁華似錦的都城,簡直是雲泥之別。

此時邊關危急,眾人紛紛逃難,只剩下空蕩蕩的房宅。眾人只尋了一個略好些的府邸,收拾了收拾,便叫王爺住了進去。

這里雖比不得王府一般富麗堂皇,可亦是十分的難得。

李祁只瞧著綠萼身上滿是泥污,原本白希的臉蛋上,早已成了一個大花臉,小巧的下巴愈發的尖了起來。他知道她在路上免不得吃了許多苦。

他語氣里滿是責備,「你怎麼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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