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獨寵,魔妃戲邪王 番外之二

作者 ︰ 水月Z

同一天夜里,凌天避開令湖幫的眾人,模著漆黑的路找到了展沁柔的廂房。

靈蛇一族的辦事效率可真夠快的!

展沁柔不得不感嘆,前一天夜里才說好的事,第二天凌天便自動送上門來了。

可不是迫不急待麼,難道這些人真的這麼想讓她去送死麼!

「凌天,咱倆的破帳也是時候要好好算一算了。」

展沁柔把拳頭捏得格格作響,有仇報仇,有冤報冤,何況她現在的內傷,越發的嚴重了,不好好報一報這個老鼠冤,她難解心頭之恨。

「小柔柔……你听我說………」看到展沁柔那種要笑不笑,卻帶著一股寒意的斜扯起半邊嘴角,凌天的頭皮一陣陣地發麻,心中暗暗叫苦,才剛進門便有一種奪門而逃的的*,腳像有自己的意識一般,一步一步地朝門口退去,雙手擋在胸前可憐兮兮地求饒,「別別……看在我曾救過你一命,看在我幫你找到不滅之劍的份上,饒了小的吧。」

「饒你?」展沁柔挑斜挑起一邊眉頭,咄咄逼人地反問,「你當初對我下手的時候可曾想過也給我一個機會?」

「我也是逼不得以的,你听我把話說完呀……啊……」凌天話還沒說完,人影一閃而過,展沁柔的房里突如其來地傳出一聲慘叫。

「我听不到,我听不到……」慕容涵在展沁柔的廂房外回來地踱著步子,雙手捂住耳朵,自欺欺人地假裝沒有听到從展沁柔廂房里,不停地傳出的慘叫聲。

等展沁柔打得手軟了,實在沒力氣了才喘著粗氣丟下手里的長鞭,坐到回羅漢圓木桌前,給自己倒一碗茶,頭一仰痛快地喝下去之後,才狠狠地剜了一眼凌天,又自顧自地喝起水來,半點沒有打算招呼凌天的意思。

再看凌天。

他一身衣衫早已被皮鞭打成一條條的布條,身上大大小小的鞭痕有的已經滲出血來,可見展沁柔一點也沒有手軟。

他抱著手臂縮成一團貓在角落里,除了臉上四處是傷,神情就像是長期被人狠狠蹂躪的小媳婦,敢怒不敢言地吸著鼻子,那樣子說多可憐就有多可憐。

展沁柔瞧也不瞧他那可憐兮兮地樣子,待喝水喝過癮了,茶碗砰一聲拍在漢羅圓桌上,咬牙切齒地道︰「好,現在你可以說話了,如果你的解釋不能令我滿意,我今兒個就在這里把你碎尸萬段。」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凌天的眼光遙看遠方,眼神悠悠地想講一個故事。

「我不想听廢話。」展沁柔十分煩燥地拍一下桌子,莫名地火冒三丈,「重點,挑重點說,我只想听真正的原因。」

「重點就是冷俊為了一把上古神器,要滅了靈蛇族。而我想保住靈蛇族,為了保住靈蛇族我犧牲了自己的愛情。為了得到冷俊的赤練珠,削減他的實力,牽制住他,所以我們故意把蘇菲送給雪狐一族活祭,在他回家的路上,當一切按著我預先設想的那樣發生時,我卻後悔了,所以我想把你從他手里搶回來。」凌天越說臉色越沉,說到後面他自己也恨不得給自己一巴掌。

啪,展沁柔如他所願,兜頭給了他一巴掌,巴掌打在他的臉上,同時也痛了她的手和心。

她一直真誠以待,哪怕是到了這種時候,她仍然想給他一個機會,想要原諒他,在心里無數次為他找各種借口。

可是事實卻是這麼殘酷,令她想恨的力氣也沒有了。

她搖頭,心已經徹底地寒了,有氣無力地指著門口道︰「我不想再听了,你走吧,以後你我還是不要再遇上的好,若再遇上,我定不手軟。」

雖然被甩了一巴掌,凌天卻不以為意,眼神反而堅毅了起來。

趁著展沁柔不留意,一把握著她的手,緊緊地握在手心里,一臉心疼地道,「我話還沒有說完。靈蛇族里有一個人也很想得到冷俊想要的上古神器,這兩個人在暗中較勁。這個人一直潛藏在靈蛇族中,暗中操作著數以千計的千年蛇靈,這些蛇靈生前修為極高,死後不落黃泉滯留在陽間被有心人操縱。眼鏡王蛇身上那一道針對天狼族的符咒,也是此人所為。我一直試圖找出這幕後的人,卻不得其法。據說這個人的道行極高,他不僅可以操作蛇靈,甚至可以操縱人的靈魂,他一直在利用靈蛇族的人欲除掉狼王。我好幾次差點捉他的影子,卻總是差那麼一點點,讓他逃了。我知道王蛇的死,對你而言可能會很難過,可是對它而言終于可以擺月兌那人的掌控,也未必不是一種幸福。」

展沁柔嫌棄地甩開凌天的手,許是心里一直想著凌天必然有不可言語的理由,如此這理由反倒讓她安心了一些,心里也沒那麼恨,但是要她馬上拉下臉說原諒他,又不太可能。

于是仍舊恨恨地道︰「其他的我都不關心,我只想知道,你為什麼要對我下手。你怎麼忍心下得手去。」

凌天無奈地地問她︰「小柔柔,你和靈蛇族之間,若我只能選一個,你說我應該要選誰?」

唯獨暮元影,他不能讓她出事,至少在那個人露出水面之前,他一定不能讓她出事。暮元景是他安排了千年的一顆棋子,她不能有事,否則他將功虧一簣,這些都是凌天不能說出口的話。

「所以你選擇了後者?說到底你還是為了靈蛇族而犧牲我。」展沁柔狠狠地推凌天一把,再說下去也沒有意思,只不過兜了一圈又回來了原點罷了,徒讓自己心生期待又希望幻滅,帶來的只有更加傷心。

何苦來者,與其一直痛苦不如讓一切都隨風吧。

「不!」凌天用力地把她的身子轉過來,面對著她,從未有過的凝重道︰「你信也好不信也好,如果一定要在你和靈蛇族之間做一個選擇,我會毫不猶豫地選你。」

展沁柔扒開凌天的手,一臉冷然地道︰「我謝謝你的抬愛,但願真有那一天的時候,你也能像今天這樣堅定地做出選擇。」

她從袖袋里拿出一張婚書,那是那天夜里她和湯雲暗在屋頂喝醉時,讓凌天立下的字據。

她把那紙婚書丟在凌天的臉上,背對著他冷冷地道︰「你不是一直很想與我成親麼?我現在成全你,有種的就抬著八抬大轎把我抬回去靈蛇族。」

她倒是真的很想瞧一瞧,一直想置她于死地的靈蛇族究竟是有多麼煞費苦心地想保護她,那潛藏在靈蛇族里的最神秘的人究竟和冷俊在爭奪怎麼的一件武器,以至于要做到不惜把對方滅族的地步。

總之就算靈蛇族是刀山火海她也要闖一闖。

凌天抬起手來欲搭上她的肩頭,末了猶豫一了會又把手縮了回去,懨懨地道︰「請你相信我,無論我做了什麼都是為了保護你。」

他原是想把她遠遠地推出靈蛇族的範圍,那時候他想著即使有一天靈蛇族被滅族,至少她能安好。但是現在不一樣了,情勢發生了改變,他必須要把她保護在自己的視線範圍之內,才能安心。

所謂槍打出門鳥,在這一場風景暴當中,越強的人越有價值,反過來如果她已沒有了任何利用的價值,自然也不會有人再把歪腦筋動到她的頭上。

既然她已沒有了自保的能力,保護她,用自己的翅膀為她撐起一片天,為她擋去外面的風風雨雨就成為他的責任。

「你有你的目的,我也有我的目的,我成全你想要的,你們也別攔著我,既然這是我們達成的共識,我要在靈蛇族里做什麼也請你別過問,否則別怪我翻臉不認人。」

「小柔柔……」凌天知道勸也無用,展沁柔一旦決定做的事,十頭牛也拉不回來,所以他幾次欲言又止,最後還是把話咽回了肚子里,總之他會誓死保護她。

在武林盟主大賽的前夕,兩人的婚事,就這麼定下來了。

天下沒有密不透風的牆,這事不過半天就傳到了冷俊的耳朵里,但他卻全無反應,一心只專注在自己的事務上。

傳話的人除了湯雲暗,不做第二人想,他不僅不著急,反而有點看好戲似的心態。

湯雲暗半倚在門框,手里悠閑地端著茶,嘴里叼著一片香葉,要笑不笑地問︰「冷俊,你媳婦就要跟人跑了,你倒是能不能也著急一下嘛。」

「是不是我著急,她就會改變主意不嫁凌天?」冷俊挑眉,從眾多的宗卷里抬起頭,按奈多時的冰藍色眸子,此時正凝聚著一陣前所未有的風暴,仿佛誰不小心,只要一句話一個字,就能讓他發飆,把對方凍個三生三世都解不了冰。

一向見貫大場面的湯雲暗也不淡定了,手不由地抖了一下,滾燙的茶水潑在手上,他都無心顧及。

盡管心里有一個大大的聲音喊著,趕快逃命吧,五千年來某人要發飆了。

心中警鈴大作,然而湯雲暗的腳卻一寸也沒有移動過,雖然冷俊發飆真的很恐怖,不過錯過今天這一次,下次想要看到冷俊吃癟不知道又要等上幾千年,這麼難得的機會,若錯過了還不得後悔幾輩子。

即使後來要被冷俊挫骨揚灰,看到他這麼精彩的表情也值了,湯雲暗有點自虐地如此想,腳像被釘子釘在原地一般牢固。

「你如果很閑的話,不如我幫你找點事做如何?」冷俊磨著牙,幾乎沒有張嘴,話雖含在嘴里,卻每一個字都極為清晰,若不知道的還以為冷俊會月復語,不必張嘴就能說話。

「不用,不用。」湯雲暗趕緊地搖手,看著冷俊的臉已經黑得比禍底灰還黑了,卻還是死鴨子嘴硬,五千年來除了展沁柔誰敢給冷俊受這翻苦頭受。

湯雲暗內心里暗爽,沒想到冷俊也會有為情所困的一天,這些年被他ya迫所受的鳥氣,在看到冷俊那吃癟的表情之後,都值了回票價。

「我回去令湖幫,幫助展沁柔準備婚禮,她這個時候最需要的就是幫手了。」湯雲暗臨走之前不忘在冷俊血淋淋的傷口上,再狠狠地撒上一把鹽,然後狂笑著揚場而去。

不知道的人,準會錯以為這湯雲暗和冷俊是仇人,而不是生死相之交。

砰!一個手感極厚重的寶貝墨硯台砸在門框上,留下一道黑色的墨跡,若不是湯雲暗溜得快,估計這會這硯台就砸他腦門上了。

捋了一把虎須,心中只覺一陣暗爽,湯雲暗一路小跑回了令湖幫分部。

沒想到一回來就與抱著一大匹紅布,正準備做嫁衣的展沁柔撞了個滿懷。

動作如此之快,難道真這麼迫不及待地想要嫁人?

布掉在地上,滾了開來,刺眼的紅,湯雲暗急忙蹲下來去幫她撿。

展沁柔也同時伸手,兩人的手疊到了一起。

觸及那一雙柔若無骨的手,濕滑冰冷一片,湯雲暗臉色一整,急忙反過她的手腕,本能地搭上她的脈搏。

喝,他倒抽一口冷氣,居然找不到半絲真氣在她的身體里流動,傷及脈門,損及根基。

展沁柔的臉刷地一下變得煞白,手像被燙到似地趕緊甩開湯雲暗的手,虎著臉罵他,「你不知道男女授受不親麼?居然對一個未出嫁的女子,動手動腳,你就不怕冷倩把關到小黑屋。」

湯雲暗卻是一臉凝重地看身她,審視她許久才緩緩地問︰「有多長時間了,為什麼要一直瞞著大家?若是他知道了,我恐怕得會落一個照顧不周的罪名。」

「這事與你無關,你若不想引火上身的話,最好別告訴他實情。我想這事即使是冷俊也是沒有辦法的。」她已經把他最珍貴的赤練珠內丹都搞丟了,如今她還有什麼臉面去跟他說,她的傷勢,是她咎由自取。

但凡她自己留點心,暮元影就沒有機會搶到赤練珠,確實是她粗心大意了。

湯雲暗擰眉,展沁柔的情況也不是完全沒有辦法,不過必定會對冷俊有所損害。

在這種敏感時期,冷俊也經不起折騰,湯雲暗咬一咬牙,「即使我現在假裝不知,你的身體也撐不了多久,到時候冷俊依然會找我秋後算帳,這個買賣對我來說一點也不劃算。」

展沁柔不想跟湯雲暗打啞迷,但又擔心他會把自己的情況告訴冷俊,如此一來她的計劃必定要泡湯,然而她的身體恐怕已經等不到下一次機會了。

「誰造的孽,誰就要付出代價,這事你自不必操心。我現在好得很,你也什麼都不知道。」

湯雲暗矛盾至極地雙眼一閉,「我沒有看到你抱著紅布嫁衣走過,你也沒有踫見過我,既然你打算做別人的新娘,就用心地做好,別讓自己留下遺憾。」

她與湯雲暗擦肩而過,輕輕道一句︰「謝謝!」

這一場婚禮能否如她所願地順利進行?

婚禮成與不成,其實展沁柔自己並不是很在乎,她要的不過是一個正大光明回到靈蛇族的理由。

其實無論是凌天自己還是展沁柔,誰也沒有對這一場無心的婚禮寄于多從的希望。

可是其他人並不是這麼想的,尤其是暮元影,她謀劃了這麼些年,怎麼會讓到手的鴨子飛走。

凌天是她一直求而不得的人,從前的蘇菲就罷了,展沁柔一個不知從哪個時空蹦出的人,來路不明,無論是修為還是武功全都在她之下,她怎麼能容忍自己輸給這樣一個一文不名的臭丫頭。

「去,你把蘇夫人約到第一樓,我有話親自問她。」暮元影讓手下的人去親自請人,臨了又不忘囑咐他,「謹慎著點,別讓人發現,若有第二個人知道,我就……」

暮元影冷酷無情地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仿佛殺人于她不過是一個一劃而過的動作,與捏死一只螻蟻一般無二,根本不需要動到側隱之心。

那下人吞一口口水,一邊擦著額頭的冷汗一邊急匆匆地退了出去,小跑步地趕著去完成暮元影交待的事,就怕稍微耽擱一會,自己的小命也給耽擱沒了。

不過半個時辰的時間,暮元影的手下,已經把事辦妥,蘇夫人依約去了第一樓見暮元影。

暮元影早就迫不及待地等在那里,並且用銀子與那店小二打點好一切,蘇夫人入了第一樓便被小二帶到了二樓一個隱秘的包間。

「坐吧。」暮元景抬一下下巴尖尖,指著對面長凳子,神態傲慢地說︰「論輩分我還要叫你一聲娘,不用與我這般客氣。」

暮元影的話雖然如此,那眉宇間流露出來的神太卻不是如此,蘇夫人又不是瞎子,自然看得出來她在輕賤自己,不過為了她的女兒蘇菲,這口氣她忍也得忍,不忍也得忍。

蘇夫人挑了最遠的位子坐下,不冷不熱地道︰「你找我什麼事?」

暮元影暗自惱火,一開口既是威脅又是責問︰「我要你監視著令湖幫的一舉一動,為何時至今日卻毫無動靜?你真的在做事嗎?別忘了,你女兒能不能回來執掌蛇王之印,還得看我肯不肯點頭。」

蘇夫人挑一挑眉,卻是不慌不忙,風清雲淡地道︰「他們並沒有什麼特別的舉動,沒有值得回報的情報,我也無可奈何。雖說我是蘇菲的娘,可是他們幫中的事也不好直接插手,以免引起其他幫眾懷疑。」

「你,你別以為我當真拿你們沒有辦法,即使是現在的你,也已經不是我的對手。」暮元影最看不慣蘇夫人那種高不攀的神情,與展沁柔如出一轍,每每想到就是那張狐媚的小臉,和那高高在上的姿態,把凌天搶了去,暮元影就氣不到一處來。

長袖一甩,一桌子的茶具杯盞乒乒乓乓全都被暮元影掃到地上,碎了一地。

「你少在那里一副趾高氣揚的模樣,我告訴你,你當真以為你現在的女兒還是你以前的女兒嗎?」展沁柔的事暮元影自然是在凌天那里得知的,不過凌天曾經警告過她,不許她泄露給第二人知道,否則就他就要終止兩人的合作。

暮元影是被蘇夫人氣得糊涂了,才會拿這事出來說嘴。

「對,我女兒確實不再是從前那個可以讓你們隨便欺負的那個人了,她現在長本事了,所以你們拿捏不住她了,你才會氣極敗壞是不是。」

蘇夫人之前听著暮元影的花言巧語,並不知道這些年來蘇菲過的是什麼樣的日子,自從母女兩把話談開了之後,她才終于看明白了這群人的狼子野心。

蘇夫人蹭地一下站起來,眼里充滿慈愛地道︰「我也不怕告訴你,凌天今兒個就會去與我女兒談他們的婚事,我這個做娘的,絕不允許你們再次破壞她的幸福,必時進,我也不怕與你們魚死網破。我那可憐的夫君已被你們污了一世英名,為了我女兒,為了靈蛇一族我強忍著悲痛,若你們再敢動我女兒,別怪我做事不留情面。我若不顧靈蛇一族的生死存亡,那也是被你們逼的。」

擲地有聲地說完這一通話,蘇夫人憤憤然地拂袖而去,她被蒙在鼓了這麼些年,今兒個終于徹底地醒悟了。

從今天往後,她唯一要做的就是保護好自己唯一的女兒,其他的一切,什麼族人的生死存亡,什麼族人的榮譽全都與她再無瓜葛。

听說展沁柔當真允了這婚期,暮元影氣得內傷,吐血三升不止,當下就把房里的能砸的東西全砸了個稀爛。

「為什麼?你一定非她不可,我哪一點不如她?」暮元影知道凌天去夜會展沁柔,他前腳剛走,她便早早地守在凌天的門前一直眼巴巴地等著他回來。

她不甘心,一直堅信總人心都是肉長的,遲早有一天他總會回應她的感情,不等一個讓自己的心鮮血淋灕的答案,她就無法徹底死心。

「這不是我們一早就商量好的事嗎?事到臨頭,我們都沒有了回頭路,早知道結局是這樣的,現在還來問我理由,不覺得太矯情了嗎?」凌天難得冷下一張臉,在二兩人之間拉築起一道牆。

「我以為……」原以為這麼多久了,就算是石頭也該捂熱了,卻原來他的心比石頭要還冷硬幾分。

「哼。」暮元影暗笑自己傻,二十幾年她蠅營狗苟以為會有所改變,原來變的一直只有她,他從來都不曾改變。

「沒什麼,我只是來確認一下,我們是否會還會按原計劃行事。」暮元影悄悄地低下頭,掩蓋住眼中一閃而過的狠勁兒。

凌天也不是傻瓜,早就想她了牽制暮元影的辦法,他臉色一整,警告道︰「你娘的三魂七魄還握在我手里,如果你不想她灰飛煙滅永世不得超生的話,最好別做什麼多余的舉動,只要事成,你想要的東西我自然會你,如若不然也別怪我心狠手辣。」

暮元影暗暗咬牙,她娘就是她的軟肋,縱有一身功夫,縱使天下無敵,她仍然無法置自己的親娘不管,仍然無法看著自己最愛的人,一直愛著別人而不心痛。

這天下第一要來又有何有?

真不知道這天下的人爭破頭,究竟是為什麼。

「你堅守你的承諾,我也兌現我的,其他的我一概不管。」暮元影眼神迷離,黯然離去,即使有淚,心再痛也只能默默地留在心里一個人痛。

「把該做的做好,誰也不知道那個人什麼時候出手,雖然我們只是彼此利用,我也不希望你死在我的面前。」兩人擦身而過,凌天忍不住說出一句類似安撫的話。

暮元影的腳頓了一下,嘴解幾不可見地勾勒出一抹邪氣的笑,心里默默地道,凌天你放心,我不全讓自己先死的,就算全世界都死在你的面前我也不會先死的,沒有看著你心愛的人死在前面我怎麼舍得死。沒看到你們悲痛欲絕的臉,我怎麼舍得死。

與此同時,展沁柔的廂房里,慕容涵涵沉默著,面對面地對坐了一個時辰。

慕容涵手里的手絹被她扯又揪地,皺得不成樣子,眼瞧著就要陣亡了,墨跡了半天,嘴唇咬了又咬,又一柱香之後,她終于下定了決心。

慕容涵艱難地問道︰「小姐,你真的,真的要嫁回去嗎?小姐不要誤會……」她連忙搖頭擺手,急忙解釋道︰「我是覺得凌天竟然舍得向小姐下手,您現在卻要嫁回去,我怎麼想都覺得很危險。經過武道會的事,我也看出來了,這個世上對小姐最好的人莫過于狼王,慕容以為,只有狼王才能真正讓您過上幸福的日子。我深信,狼王日後必定會疼您疼到骨子里去。所以……」

雖然這些話由她來說,真的很容易不讓人往那方面想,但是為了小姐的幸福,慕容涵也顧不得展沁柔心怎麼看她的了。

展沁柔睨慕容涵一眼,瞧她那緊張的樣子不由地想逗弄她一下,「你這麼說,是覺得狼王現在對我不夠好嗎?」

「不不不……」慕容涵的頭搖得像撥浪鼓似的,額頭上急出一額細密的汗珠來,「怎麼會,狼王當然是對您最好的,無論是現在還是將來,我相信他都是一個可以托負終身的人。小姐你要相信我,我這麼說絕非出自于私心……」

噗嗤!展沁柔屈起食指,敲一下慕容涵的額前,笑道︰「逗你一下罷了,瞧你急的。我當然知道誰對我最好,不用你來提醒我。」她攬一下慕容涵的肩頭,信誓旦旦地道︰「放心吧,我是什麼人,怎麼肯讓自己吃虧,認敢欺負我,我必要十倍地還回去,看誰還敢惹我。」

慕容涵尤不放心,忍不住再一次確認︰「真的?」

「嗯!」展沁柔用力地點頭,堅起三個手指發誓︰「我展沁柔今兒個,對著燈火發誓,我絕不讓自己受一丁點的委屈。你可滿意了?」

「你要說到,做到才好。」

「好了,你個嘮嘮叨叨的老太婆,再說下去,你就快要成我娘了。我還真懷疑,你是不是冷俊身邊派來監視我的小間諜。」展沁柔邊說邊把慕容涵推出門外去,她現在需要一點時間靜靜地呆一會,她的傷又要發作了。

把慕容涵匆匆送走,門才剛在展沁柔的身後合上,她整個人往門上一靠便癱軟地往地上滑去。

丹田處一陣一陣地抽痛,豆大的汗珠如雨一般落下來,昨天還能勉強地越起一口真氣稍微抵抗一陣子,現在是完全沒有辦法了,只能死咬著牙硬撐過去。

這一次的痛楚比以往來得都要強烈,她咬破了嘴唇死撐著,一陣強過一陣的痛讓她幾乎想一頭撞在牆上,了卻殘生。

再這樣下去,下一次發作難保不被誰發現,紙始終是包不住火的,她現在只是想趁著自己的身子還能瞞一陣子,盡可能地做一些自己想做的事。

痛,實在是痛了。痛到手腳發涼,全身冒冷汗,身子一陣一陣地抽搐,頭皮漸漸在發麻,失去支覺。

砰一聲,展沁柔倒在地上,她艱難地想要爬到回到chuang上去,門口到她的chuang塌平時不過十幾步的距離,可今兒個同樣的距離,她卻覺得好遙遠,使盡了吃女乃的力氣,卻怎麼也夠不到chuang沿。

不行呀,得趕快回到*上去,地上太涼,雖然已經是快要到夏天的天氣,可是她現在的身子極已經經不起一絲絲的風吹雨打,若是躺在地上昏過去了,不用等她醒來告訴大家她的傷勢,明眼的人只需要看一眼,便什麼都明白了。

可是好累呀,視線也越來越模糊,她伸長了手想要夠到那一張近在眼前的chuang塌,卻怎麼也夠不到,它就像一個頑皮的孩子仿佛長了腳一般,遠遠地笑著,越走越遠。

突然門咿 一聲打開了,倒在地上的展沁柔愣了一下,沒有勇氣也沒有力氣回過頭去瞧誰來了。

她駝鳥似地把頭埋在手臂里,不願意抬起來,有那麼一瞬間,她希望來的這個人會是冷俊。

盡管自己是一千個一萬個不願意讓他發現她的傷勢,但是人在最脆弱的時候真的會很矛盾,再苦再難都好,總想著自己心里最渴望的那個人能陪著自己。

「小姐?你怎麼躺在地上?」可惜來的是慕容涵,她走的時候發現展沁柔的臉色不太好,又見她如此迫不及待地趕她走,所以不放心又回頭瞧一瞧。

沒想到一回頭真的發現了不得了的事情,慕容涵暗自慶幸著,自己有回頭再看一看,否則她不知道她家小姐打算瞞著她多久。

慕容涵萬分焦急地上前把展沁柔扶回*上,幫她蓋好被子,又仔細地去打來一盤水,準備幫展她擦去一身的冷汗。

幸好,來的是慕容涵而不是冷俊。

展沁柔此時心里有一半失望,有一半感激,兩種端的感情在心里天人交戰。

今兒個這事若換了是冷俊,想必他不會就此善罷甘休,必要追究到底,然後再費盡功力來救他。

如此一來她欠他的就會越來越多,多到她無法忍受的地步,兩人之間就已經不能平等地相處了。

一份不對等的愛,注意要以悲慘收場。

展沁柔看著慕容涵忙碌的身影進進出出地為自己奔波著,腦子里胡思亂想,那種害怕被發現,又希望被發現,希望有人關心的矛盾在此時達到了矛盾的巔峰。

「小姐,你真的打算就這樣一聲不響地去嫁人,你當真忍心什麼也不告訴狼王?若有一天狼王知道了事實的真相,他一定會恨自己一輩子,永遠都活在悔恨當中。」慕容涵擰了一把毛巾,輕柔體貼地為展沁柔擦去額頭上又粘又膩的冷汗,眼楮里充滿著無法用言語表達的擔憂。

展沁柔的唇已經沒有了血色,滿臉蒼白,有氣無力的手扶著慕容涵的手,氣若游絲地問她︰「慕容如果你快要死了,你會不會把這個消息第一個告訴你身邊最最愛你的,也是你最最愛的人?」

「小姐……」慕容涵只道一聲小姐,話語哽咽,再也說不下去,眼淚撲漱漱地落了下來。

「傻瓜,我不會有事的,我嚇你罷了。」展沁柔抬手為慕容涵抹淚,硬撐著一口氣安慰她,「我只是傷得有些重有些累了,只要休息一會就沒事了。只是一時有感而發,我想你能明白的吧。」

慕容涵拼命的點頭,淚水止也止不住,展沁柔的情況,兩人心中都有底,只是不去點破罷了。

「你要答應我,絕對,絕對不可以告訴冷俊,也不可以告訴凌天,我們得防著他,要有所保留……咳……」話說得太急,一口氣上不來,又被自己的口水嗆到,展沁柔咳個不停。

每咳一下丹田處就越發地痛了,冷汗也越冒越多,好像天上的無根之水,怎麼擦也擦不完似地。

「我答應你,我答應你就了。你快躺下,快躺下。」急煞了慕容涵,連忙應聲是是是。

看到慕容涵點頭,展沁柔心下一松,猛然一陣白晃晃的光閃到眼前,她只覺得好累,她想睡覺,「我先睡一會……不要告訴……冷……」

展心柔支持不住,暈了過去嘴里還喃喃念著冷俊的名字。

慕容涵看得一陣一陣心醉,眼淚也跟著嘩嘩地流。

這一天夜里慕容涵一宿沒睡,整夜整夜地照顧著展沁柔,听著她嘴里的相思,一句一句地傳出,讓慕容涵的眼淚流了又干,干了又流。

老天爺總是如此折磨人,總是讓有情的人輕易不能成伴侶,小姐你一定要熬過去,熬過去後便是雨過天楮,只要你好起來,人活著總是有希望的。

展沁柔的內傷發作,整夜不得安眠之時,慕容涵不放心地守了她一整夜。

直到天快亮時,展沁柔才痛得精疲力竭地暈睡過去。同樣折騰了大半夜,慕容涵又是端茶遞水又是給她擦汗擦身子,早已經累得喘不過氣來。

展沁柔好不容易睡過去了,慕容涵也偷了個空眯了一下眼打了一個小盹兒。

黎明前的夜空特別的漆黑,所有的人和動物都悄然地進入夢鄉,四下里也安安靜靜地,落針有聲。

寂靜之中,突然響起一個陰冷的滿腔恨意的女子的聲音,報仇,殺了他,殺了他。

那聲音時近時遠,縹縹緲緲地環繞在展沁柔的是屋子里,奇怪的是一向淺眠的慕容涵卻沒有被這聲音驚醒。

剛剛入睡的展沁柔尚在處于淺眠之中,听到這聲音,她皺著眉頭,總覺得這聲音在哪里听過,一時半會卻又無法準確的分辨出究竟是誰的聲音,只知道是一個女人的聲音,而且她應該見過這個聲音的主人。

是誰?究竟是誰?

展沁柔第一反應就猜想,是不是這身體的原主蘇菲,可是不對,她早已經被封在了畫卷之中,根本不可能再出來作惡。

那究竟是誰?展沁柔總覺得對這個聲音很在意,她想要醒過來起身找一找那個聲音的主人。

她掙扎了許久,閉著的眼楮珠子在眼皮子底下骨碌碌地轉了幾圈,突然猛地一下張開了,一道詭異的綠光閃過她那雙漆黑的雙眼。

呼,一陣涼風吹進了屋子里,展沁柔猛地一下坐了起來,也許是躺得有些久了,動作有些僵硬。

她才坐起來掀開被子,卻發現慕容涵正趴在她的chuang塌邊睡著了。

展沁柔的目光有些呆滯,手腳僵硬地下了*,尋了一*小錦被蓋在慕容涵身上,猛地一下頭犯暈,雙眼一花,重心不穩地扶了一把慕容涵的肩頭,奇怪的是她卻沒在因此而醒過來。

展沁柔奇怪地側著頭多看了慕容涵一眼,突然又听到那個陰冷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報仇,殺了他!殺了他!

是誰?要殺了誰?要誰去殺?

她轉著圈子在屋里找了一圈,只覺得頭越來越沉,暈暈然的,頭痛欲裂,卻怎麼也找不到那個聲音的主人。

她甩著頭拼命想要抵抗,那一波強過一波的聲浪,卻一點作用也沒有,頭反而越來越痛,聲音越來越強。

她幾乎把整個屋子的每個角落都翻遍了,卻找不到一個人影,她奇怪。

展沁柔覺得奇怪,心里毛毛地,一陣顫栗,眼角不經意地掃到窗口開著,急忙走上前去把窗子關上。

窗子一關上,漸漸地聲音沒了,安靜了,展沁柔卻越發地覺得一陣一陣地天旋地轉。

整個人都不好了,快點回到*上去躺著吧,她如此想著,便踉踉蹌蹌著爬回*上,自己蓋實了被子。

奇怪的是這一回,她倒是很快就入睡了,呼吸平緩,嘴角還帶著微微的笑意,不知道可是夢到了什麼好事。

或許夢里有一個俊俏的人兒正在等著她也不一定。

什麼樣俊俏的人兒,或許是冷俊也不一定。

天很快就亮了,慕容涵醒過來看到自己身上披著一*小錦被,卻奇怪是誰給她蓋的呢?她竟然毫無所覺,這對一上常年習武的人來說是一個大忌,要知道僅是蓋被子的一瞬間極有可能被敵人偷襲一命歸西。

所以習武之人的反應神經通常都要比常人敏感數十倍,通常只是一個入屋落的腳步聲,都會令已然入睡的人本能驚覺醒過來。

而她居然沒有醒,慕容涵深深自責,即便再累也不應該睡得這麼死的。

展沁柔看她一臉的糾結,好意地安撫了慕容涵一下,「被子是我給你蓋的,我刻意放輕了動作,嚇吵醒你。」

展沁柔突然想起昨夜的聲音,不由地擰了一下眉頭,問慕容涵,「昨晚你可听到什麼特別的聲音?」

「聲音?什麼聲音?小姐可是听到什麼奇怪的聲音所以才起夜?」慕容涵低下頭去,又是一陣自責,昨夜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是她不知道的?

「沒事,昨晚風大,我起夜關了一下門窗,听到你正說話,還以為你是听到什麼響動醒來了,正暗自嘀咕上了。沒想來原來是你說夢話呢。」展沁柔笑一笑,把這事唬弄過去。

「小姐,我真睡得這麼死?」慕容涵難以接受自己睡得不醒人事倒也罷了,居然還說夢話,這可是從來不曾發生過的事呀,心里的自責又加深了一層。

「你就別再自責了。你昨晚實在太累了,是我造成你的負擔,若你再自責,我也要內疚死了。」展沁柔拖過慕容涵的手,打出了溫情牌。

兩人絮絮叨叨地又相互安慰了一陣子,慕容涵這才收起了自責的心,展沁柔明面上還是露出了笑容,內心里瞞著慕容涵一件一件地細細分析。

現在她回頭再仔細想想,那個聲音一陣強過一陣卻沒有驚醒任何人,看來昨晚的聲音只有她自己一個人听到,所以才沒有驚動其他人。

也就是說,這聲音是針對她而來的,究竟是誰,躲在黑暗後面,暗中操作,又有什麼陰謀詭計?

展沁柔頓時覺得自己的四周又是一陣風起雲涌,各種陰謀暗算又在蠢蠢欲動了。

只管放馬過來,無論是誰,她不會膽怯後退半步。

這一天,展沁柔剛沒醒,冷俊那邊卻傳到了壞消息。

听說昨晚冷俊*未歸,將近黎明時分才被冷倩找著,據說是被抬著回的狼堡。

是什麼人,有這種本事將閃狼王冷俊傷到如此地步,甚至連走都不能走了,要人抬著回能回狼堡,驕傲如他怎麼能讓自己如此狼狽。

當然,這一切都只是道听途說,無從證實,展沁柔現在的情況,慕容涵也不敢告訴她真相,只是讓分部里的幫眾都小心謹慎著些,別在她面前說漏了嘴。

展沁柔的傷勢慕容涵自然也不敢和幫里的兄弟們說,只說展沁柔的傷尚需要調養一陣子,幫里的事務就請清風、飛雪和湯雲暗多擔待著些。

說是,既然展沁柔身上有傷又要為出嫁的事做些準備,幫里的事務就暫且擱下一陣子,專心準備嫁人。

令湖幫這些人里都不會怎麼懷疑,但是湯雲暗心里卻是明鏡似的,關于展沁柔的傷,他也在矛盾著究竟要不要把真相告訴冷俊。

不料展沁柔的事還沒個頭緒,冷俊又傳出受傷的事來,湯雲暗這會更不敢把展沁柔的傷實情相告了。

如此一來可就忙壞了湯雲暗,他為了這事兩邊地跑,白天忙著令湖幫的事,晚上又要回到狼堡,為冷俊忙前忙後,一顆心都快要操碎了。

一听說話冷俊受傷的事,湯雲暗恨不能給自己插上一雙翅膀,立即地趕回狼堡去瞧個究竟。

雖然冷俊只有四成功力,但即使是奪了赤練珠的暮元影也沒有辦法把冷俊傷成那樣的。

到底是什麼樣的人有那麼好的能奈把冷俊傷到如此地步?

第二章

這事得從前一天展沁柔內傷發作那天夜里說起。

話說展沁柔折騰了大半夜終于能入睡了,卻听到一個奇奇怪怪的聲音,她起來四下張望,卻沒有結果,于是又渾渾噩噩地睡了回去。

展沁柔听到的是︰報仇,殺了他,殺了他!

然其他人並不同有听到這個聲音,莫非展沁柔出現了幻听?

非也,實際上令湖幫的分部里悄無聲息地潛入了一個人,他的動作像落雪無聲,他的呼吸早已容入了大自然里,每一個呼吸吐納就像大自然里的植物一般自然。

以至于在夜闌人靜的大院里,連內功深功如湯雲暗也沒有發現他的到來。

他的身體仿佛溶入了夜色之中,如入無人之境一般來到展沁柔的廂房,飄上了房頂,從懷里拿出一支黑色的笛子。

那笛子非常特別,比男人的手拇指稍大一些,三寸來長,通黑色笛身上雕著一雙蛇盤繞,在靠近末端的地方有一圈明黃色的綢布包著,未端墜以一個塊凝脂白玉流蘇做墜飾。

那人把這笛子放到唇邊作勢吹了起來,奇怪的是卻听不到聲音。

一支听不到聲音的笛子,這人卻大費周章地來到令湖幫的後院來吹湊,這大半夜的是想吹給誰听。

然則並非這笛子沒有聲音,這笛子是一件武器,它所吹湊的聲音只有特定的人才听得到,比如擁有特殊體質的展沁柔。

一陣吹湊之後,展沁柔奇跡般地竟然能安然入睡了。

一曲過後,那人滿意地停了下來,幾個跳躍轉入一個黑暗的巷子當中,不知何時他的身後竟然跟了一個冰絲水藍色衣衫的女人。

大約半盞茶的功夫從那個黑暗的巷子當中走出一個女人。

這個女人一襲梅紅色的及地襦裙以梅花點綴,粉色的面紗遮臉,三千青絲用梅花白玉簪子素綰,肌膚在月光下瑩潤生光,即使沒有看全貌,也知道必是個不可多得的美人。

這個從黑巷子走出來的梅花女人身後領著水色麒麟坐騎,領著那個跟來的水藍色衣裙女人坐上水色麒麟消失在黑暗當中。

這兩個女人一路直奔著俊贏城的方向而去,水色麒麟的動作相當的快,尋常人要好幾天的路程,這兩人坐著麒麟只花了半個時辰的時間。

她們來到了狼堡,離著狼舍的視線範圍之外就下了水色麒麟。

那個梅紅色衣裙的女人下得麒麟來,走進一棵又高又密的樹蔭里,拿出一支與剛那人吹湊的笛子,吹了起來。

一听到笛聲那個水藍色衣裙的女人,徑直地飛了起來奔著狼堡而去。

什麼聲音?

冰藍色的眸子猛然睜開,眼里漾開一圈圈激動的皺紋,冷俊一個鯉魚打挺從*上一躍而起,這個笛子的聲音,他听過,五千年前,他听一個女人吹過。

是她嗎?會是她回來了嗎?

冷俊長手撈了一件雲孤裘,披在身上,立即尋著聲音追了出去。

冷俊一出狼堡憑著天狼族的夜視能力,遠遠地就瞧見了那個水藍色的身影,當下那抹深藍色的眸子,水紋蕩漾開來,一圈又一圈不斷地回蕩撞擊著岸邊又漾回來,如此反復數次,就像他的內心一般激蕩不定。

為什麼會是她,難道上天早已注定,他此劫難逃。

天注定?哈!

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他從不信天命,因為天命早已掌握在他的手里,他要天命注定才是真的注定,若他要逆反天命,即使是神界和魔界也拿他無可奈何。

那個躲在樹蔭下的女人一見狼王冷俊出來了,立即改變了笛聲,那個水藍色的身影隨著笛聲身子一轉,猛然改變方向向後飛去。

「哪里走!」冰藍色的眸子一凜起了一陣冷霧,一聲大喝卯起了勁直追了上去。

寂靜無聲的空夜下,冷俊這一聲中氣十足的吼聲尤其突兀,驚醒了不少狼堡的人。

「冷俊?」一听到冷俊的聲音,冷倩想也不想,猛然從*上蹦了起來,一手撈衣服一手操扇子快馬加鞭追了出去。

「你的對手是我。」刻意押低的聲音,那個一直躲在樹蔭下的梅紅衣裙的女人,金色的長劍一揮擋下了冷倩,斷了她的去路。

「哼……」冷倩把手中的扇子一揚,橫眉冷眼地說,「我不管你是誰,想要擋我的去路,也要看你有沒有本事。」

冷倩雖然被擠出了武道會前十名,那是因為她放棄了比賽,並不是說她的修為沒有長進,放眼當下武林能贏她的還是只有了了兩三個人,所以說起話來自然硬氣,腰桿也挺得筆直。

「廢話少說,只管放馬過來。」那個女人不忘刻意壓低聲音,似乎有意防著冷倩,出手招式也是奇奇怪怪,完全沒有套路,卻又滑溜得像一條泥鰍。

即使是冷倩一時半會想要拿捏住她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當當當一眨眼,兩個女人已走了數十招,火花四濺卻無法分出個高下,而且兩人都略有隱藏實力。

冷倩是因為不知道對方實力如何,所以有所保留,而那個女人似乎對自已習慣用的招式也有所保留,為防對方看出自己的路數,出招的套路也毫無章法,所以兩人並沒有拼盡全力。

奇怪!冷倩總覺得這女人的招式非常奇怪,似乎帶著一絲絲的熟悉,又似乎不屬于任何一個紅塵界中的流派。

這個神秘女人究竟是誰?她把冷俊引出來有何目的?

不過冷俊也不是笨蛋,以他的聰明和身手,即使只有四成的功力,在紅塵界中也難有對手。是以冷倩倒不是十分擔心,才有心情在這里與這個神秘的女人慢慢磨。

冷俊對上那水藍色的女人,按常理來說是絕對不會吃虧的。

只是這四人都太專注與自己的對手,卻不知此時黑幕之中又有一男一女兩個身影悄悄地靠近他們。

這兩人遠遠地觀察著著四人的打斗,並沒有加入戰斗的意思。

那個男的一身紅色的勁裝,長長的黑發以金冠束在身後,垂至半腰,在夜風中飄飄揚揚,煞是好看。再仔細一看那張面如冠玉的俊面,嘴角有著深深的笑退,雖然他此刻一臉的嚴肅,卻也看得出,他平常是一個十分愛笑的男人。

這人不是別人,正是不久前才去向展沁柔求親的凌天。此時他的身邊站著一個女人,她一身柳煙紅立領勁裝的女人手里握著一把閃著七彩金光扇子,不是暮元影還能是誰。

這兩人大半夜的不睡,也跟著跑到狼堡來做什麼?

話又說回來,這狼堡平時門有冷清,除了狼堡本堡里的人,極少有人往來,即使是從前冷俊還未與天狼族的長老鬧翻,天狼族的人也是極少敢來這里的。

沒想到這*卻接二連三地來了兩波人,這些人把狼堡當成什麼地方了?

是臨時看戲的舞台麼?

冷俊眯起冰藍色的眸子,凌天他們才剛現身,他已經知道,只是他現在沒空料理他們。雖然對付眼前這個女人他是綽綽有余,可也大意馬虎不得。

她就是一只小母獅,一個不留神,她可是隨時會張口狠狠地咬他一口,奈何他又不能對她下狠手,處處受制想要立即拿下對方也非易事。

看到那個水藍色的身影,凌天的眉頭一挑,漆黑的眸子里多了一絲興奮,沒想到會在這里再遇見她。

暮元看到他的神色,暗自輕咬了一下嘴唇,狠狠地瞪了一下那個水藍色的身影,不情願地道︰「沒想到他們那麼快就動手了,看來是怕夜長夢多,想先把狼王解決掉。」

凌天看了一下兩邊的情況,不咸不淡地批了四個字,「操之過急。不過他們不出手,我們就沒有機會,這樣也好。」

「我們要不要出手,趁機做掉狼王?」暮元影的臉上閃過一抹狠絕之色,冷俊一天不死,她就擔心著到手的赤練珠遲早要物歸原主,只有他死了,她才能安心。

「沒有我的命令,不要輕舉妄動,否則有什麼後果,別怪我袖手旁觀。」凌天那愛笑的嘴角下垂,兩道擰成一字的眉毛,認真地說明若冷俊要對她出手,他絕對會見死不救。

冷血無情!瞧她喜歡的是一個什麼的男人,暮元影暗自咬牙,心里悲恨交加,若現在換了展沁柔說問句話,你可會也回這麼一句冷血無情的話?

怕是恨不得立即撲上去把狼王撕個稀爛吧……

然而此時縱然暮元影心中再恨,此時也不便立即與凌天翻臉,不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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