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衣當權 第八十九章︰先下手為強(求收推!)

作者 ︰ 長風

「胡說,一派胡言,大人,這魯能一定是被人收買了,才誣陷卑職……」

「宋輝,雖說咱們錦衣衛也有查察緝捕的職責,但一般情況下,遇到這樣的民事糾紛應該如何處置?」杜重怒喝一聲。

「拿下人犯後可交給大興縣或者東城兵馬司處置!」

「杜大人,宋輝押回本衛處理也沒有什麼不妥,難道這不是我們錦衣衛的職責嗎?」盧忠反駁道。

「一個小小的民事糾紛,何至于如此興師動眾,盧大人,你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杜重冷笑一聲,接了一句。

「杜大人,這是吃出了死老鼠,萬一這死老鼠有瘟疫病毒呢?」盧忠反斥道,「宋輝慎重處理有錯嗎?」

「既然如此,那他們為何不將魯能隔離處理呢?」杜重嘿嘿一笑,反問道,「這似乎也是常識?」

「我們……」

「宋輝,本官有一事不明,這魯能跟張苞一家素有過節,他從不去張苞的面館吃面,這一次他突然去張苞面館吃面,還踫巧吃到了死老鼠,你恰好在附近,還及時趕到?」杜重問道。

「我,我……」

「還有,據我調查,張苞夫婦平時忠厚老實,做生意更是童叟無欺,鄰里關系也非常好,在他那兒吃面,第二碗半價,試問這樣一對夫妻又怎麼會害人,即便他們跟魯能有過節,可那是在大庭廣眾之下,這麼做,豈不是愚人所為?」

「小人糊涂,小人有罪……」

「正是因為如此,孟試百戶向我推薦,我再三考慮,同意讓張苞加入錦衣衛,在我南衙廚房當差!」郭怒接過來一句道。

張苞居然是南衙的人!

盧忠和齊虎等人眼神閃爍起來,怎麼沒有人告訴他們,這張苞也是錦衣衛的人?

南衙正愁找不到機會發飆呢,這一次,北衙算是主動的把自己送到槍口上了!

「盧大人,你還要不要看物證?」

「還有物證?」

「那只死老鼠呀?」杜重微微一笑,北衙的人都快把辦案的規矩給忘了吧?一招手,一名南衙的錦衣衛捧著一只漆盤走了進來!

「諸位大人看看,這麼大的一只死老鼠,這放在碗里,就算用面條掩上,只要稍微動一下筷子,就可以發現,而這魯能是吃了將近一大半面條才發現,這也太離奇可笑了吧?」

「栽贓陷害也不找一個聰明點的法子,這種明眼人一開就知道是有人故意所為的,盧大人也是多年的老刑獄了,居然連這一點都看不出來,還在公堂之上對無辜之人嚴刑逼供,屈打成招?」杜重不無諷刺挖苦道。

「這是那只死老鼠嗎?」有人懷疑。

「魯能,你來說?」

「是,是那只,宋隊長給我的,我揣在衣袖里,等面吃到一半兒,再放進去的……」魯能說道。

「都听見了?」

盧忠一張臉漲成了豬肝色,他不是不知道,是故意為之,這錦衣衛的大堂之上,那年沒冤死幾個人?

沒有後台,死了也就白死,他們都冷漠慣了,豈會去想那麼多?

「盧忠,你還有何話可說!」郭怒冷笑一聲,指著盧忠喝問一聲。

「馬大人……」

馬順沉默不言,此時此刻,他也在權衡得失,他現在完全可以以不知情為理由將自己摘出來,可盧忠是自己的心月復,他若是不救,恐怕下面那些跟著自己的人會人人自危,離心離德!

人心一散,這想要在聚攏回來,可就難了!

「來人……」

「慢,郭大人,本官覺得盧忠可能是受了別人的蒙蔽,才做下如此錯事。」馬順最後還是決定拉盧忠一把,總不能寒了下屬的心!

「對,郭大人,本官是誤听人言,才判斷錯誤,這錦衣衛大堂之上有多少人都是喊自己冤枉,最後還不都是罪證確鑿,因此,我就沒有細想,所以才鑄下大錯,還請郭大人原宥一二!」盧忠也不是笨蛋,這個時候不低頭,倒霉的肯定是他自己。

「盧忠,本官問你,你是受何人蒙蔽呀?」

盧忠一下子傻眼了,這讓他該怎麼回答,眼神不由自主的瞄向馬順。

「你看我干什麼,誰騙你,你自己不知道?」

「他,是他,齊百戶,是齊百戶跟我說的,魯能跟張苞夫婦有仇,故意的在面中放死老鼠,意圖毒死魯能……」盧忠一轉眼,看到齊虎站在自己身邊,手一指道。

「盧大人,你可不能血口噴人!」齊虎驚恐萬分,這盧忠為了自己活命,居然如此栽贓自己!

「郭大人,卑職一是糊涂,誤信人言……」

「盧大人,你……」齊虎渾身抖若篩糠。

……

看著這兩人跪在自己面前表演,真是狗咬狗,一嘴毛,郭怒心中暢快無比,多少年都沒有這麼舒坦了!

「齊虎,盧鎮撫說的可是實情?」

「馬大人,不是,卑職沒有說過……」齊虎更慌了,馬順和盧忠明顯是想要棄卒保帥,而他就是那個背棄的卒子!

「嗯?」

「大人,我,我……」齊虎突然暴跳起來,一腳揣向那跪在地上的宋輝,「大人,都是他,他蠱惑我的,卑職輕信他人胡言,卑職有罪,卑職有罪……」

「來人,把宋輝押入大牢,听候處置!」馬順大喝一聲,命令左右道。

「馬大人,僅憑一句誤听誤信他人之言就可以將關系撇的一干二淨,這恐怕不妥吧?」郭怒道.

「郭大人,那你說要怎麼樣?」馬順哼哼一聲道。

「且不說盧、齊兩位是否真的被蒙蔽了,就算是真的,他們就可以不用負責嗎?」郭怒怒而斥道,「大堂之下,犯人喊冤,盧大人可是連給犯人張口的機會都沒有,直接就動用大刑,大明律法是怎麼說的?」

盧忠聞言,頓時嚇的面如土色,有些事情,不較真,啥事兒都沒有,可較起真來,就麻煩了!

「郭大人,差不多就行了,都是自己人……」

「自己人,自己人更應該不能寬縱,這萬一傳到聖上的耳中,這個御下不嚴的責任是你馬大人負責,還是我郭怒來背?」郭怒鄭重一聲道。

「郭大人嚴重了,這算不上什麼大事,出了事本官負責,難道還不行嗎?」馬順不以為然道,一個小小的刁民,在他眼里還不如自家養的一條狗值錢呢!

沒死,賠些錢也就是了。

再說,宮里還有王振為他說話撐腰,這種事根本到不了皇帝的耳朵。

「馬大人,話可不能這麼說,到時候聖上追究起來,可不會因為這個不追究本官的責任?」郭怒等的就是馬順這句話。

「是的,怎麼了,郭大人,你還想到聖上面前參我一本?」馬順也怫然怒了,這郭怒太不知進退了,還不依不饒了,把自己看成是他的上司了嗎?

「今天發生的事情,本官有權具本上奏,一切等聖上裁斷!」郭怒道。

「郭兄,這事兒關乎我們錦衣衛聲譽,還是不要驚動聖駕了吧?」馬順放低姿態道,「這傳出去,有損錦衣衛的威儀。」

「馬大人,今天發生在北衙的事情恐怕是捂不住的,咱們若是為了顧忌錦衣衛的聲譽,萬一聖上知道了,責怪我們,這個責任誰來負?」郭怒問道。

「那也用不著據實上奏嘛!」

「這欺君之罪可是要殺頭的,馬大人,你難道不害怕嗎?」郭怒冷笑一聲道。

「這個……」

「馬大人,既然你替盧、齊兩位作保,那下官就先回衙了!」郭怒起身道。

「郭大人,再商量一下嘛!」

「下官南衙還有政務要處理,就不打擾了,告辭!」郭怒沒時間在這里跟馬順東拉西扯的,得回去趕緊寫奏折,這要是讓馬順等人惡人先告狀,給皇帝造成先入為主就麻煩了!

「郭大人,郭兄……」

郭怒帶人迅速離開北衙,還將一干犯人以及人證和物證全部都帶走了!

「馬大人,救我!」北衙大堂之上,馬順和齊虎噗通一聲,一起跪在馬順跟前。

「你們兩個,哎……」馬順一**坐了下來,一籌莫展。

沒想到抓了一個小人物,惹來這麼大的麻煩,早知道他們就不答應那馬安干這件事了。

現在可好,被南衙逮住機會了,弄不好北衙這一次要變天!

「你們兩個不管什麼時候,一口咬定不知情,其他的本官來處理!」馬順一咬牙,盧忠是要保的,順帶著齊虎也不能扔了,否則這件案子牽連的可就廣了!

皇城司禮監。

「混帳,這個馬順是怎麼做事的,咱家不是說了嗎,最近不要讓他去找那個孟岩的麻煩,他怎麼就不听呢?」王振听了東廠提督太監曹吉祥的報告,憤怒的將一只青花茶盞給摔了。

「翁主,這件案子,馬順大人應該事先不知情,是下面的人惱恨那孟岩得寸進尺才做出來的!」曹吉祥道。

「哦?」王振眉頭一鎖。

「翁主,現在最要緊的是封鎖消息,還有善後,好在那被陷害的婦人沒有死,但是……」

「但是什麼?」

「但她肚子里的孩子因為用刑而流產了!」

王振表情一凝,這可是沾了血了,何況這還是被冤枉的,是一件冤案!

「告訴馬順,不惜一切代價將這件案子平息下去!」王振道,「現在楊閣老病重,內閣首輔的位置很快就要空出來,這個位置不成出差錯,必須是咱家放心的人才行!」

「是,翁主!」曹吉祥點了點頭。

就在這時,一名小太監從外面急急匆匆的進來︰「稟告翁主,錦衣衛指揮同知郭怒進宮了!」

「什麼,郭老虎進宮了?」

「翁主,不好,這家伙是先下手為強了!」曹吉祥驚呼一聲。

「快,備轎,去乾清宮!」王振大叫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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