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有你,律師老公太危險 第195章 既見君子 雲胡不喜︰講不出再見(上部完)

作者 ︰ 吉祥夜

葉清禾回了蕭家。

到家的時候,女乃女乃和姥姥都在,跟姜漁晚在商量著婚宴的事情,蕭伊庭也坐在一旁,看見她進來,他眼神一亮,閃著難以置信的驚喜,只不過,她的目光沒有落在他身上,以致沒發現。

她是回來拿護照的,當然,該交代的,還是要交代鹿。

蕭女乃女乃見到她最是熱情,立刻拉著她要她一同坐下,想知道她對婚禮有什麼想法,「清禾啊,我們的思想都太老舊了,只怕安排的不合你意,結婚這事兒女人一輩子只有一次,可不能有遺憾。輥」

她坐在女乃女乃身邊,對面是蕭伊庭直視過來的眼神,身邊還有姜漁晚和姥姥等著她的回答,她的手放在身體兩側,觸模著木質沙發光滑的邊緣,低著頭,蕭女乃女乃慈愛的笑容在眼前不斷晃動,那些話,哽在喉嚨里,不知怎樣才能說出口……

「女乃女乃,她剛答辯完畢業論文,滿腦子都是奇奇怪怪的語言,您跟她說話她轉不過彎來,也沒時間想婚禮怎麼辦呢,讓她再想幾天吧。」蕭伊庭盯著她垂下的眼瞼,那兩彎長長的睫毛下隱藏的到底是什麼樣的世界?

「也對。那你們倆再好好商量商量。」蕭女乃女乃笑道。

「好的,女乃女乃。」蕭伊庭答應著,唇邊始終如一的笑容僵硬而酸軟。

葉清禾站了起來,很努力地,才讓自己看起來平靜而正常一些,「女乃女乃,姥姥……蕭……伯母,我……先上去了……」

「蕭伯母」三個字一出口,所有人臉色都變了,尤其蕭伊庭,整張臉都變成了灰白色。

直到她上了樓,姜漁晚才反應過來,對自己母親說,「她……她剛才叫我什麼?」

蕭女乃女乃雖然也覺得不對,可馬上幫著打圓場,「可能是一下不習慣,沒改過口來……」

蕭伊庭再無法維持他原本就勉強的笑容,跟著沖上樓去,闖進了她的房間。

她正在收拾東西,整理簽證所需要的相關材料。

當他看到桌上的護照時,他的心猛然往下一沉,「你這是要干什麼?出國嗎?」

原本,就是來交代這件事的……

她身體坐得筆直,聲音也僵硬著,「是。」

他笑了,苦澀而充滿嘲諷,「葉清禾,你真行!你做什麼事情之前到底有沒有考慮過別人的感受?有沒想過要和其他人商量一下?從來都是如此!一個人甩手走了,然後鬧得天下大亂!」

她坐了下來,默默听著他的話,還是打開電腦,調出文檔來,修改出國需要提供的資料。

他火大,上前將電腦直接關機,「跟你說話你听見了嗎?從前也就算了,現在我是你丈夫,你也不跟先跟我說,就自作主張,你心里到底有沒有這個家,你把我們的婚事又當什麼?是不是打算不結婚了?」

電腦顯示器已是一片黑屏,她在黑屏里看見自己的眼楮,模糊而空洞,什麼也看不清。

他就站在她身後,半舊的t恤松垮地掛在他身上,有些凌亂,可他顧不得整理,正憤然地指責她。

呵,她心里有沒有這個家?

這個問題問得真好啊……

她眼眶熱熱的,覺得有東西要掉出來,所以,死也不能回頭,不能……

「二哥,對……不起……」她艱澀地說。

他終于明白這對不起三個字隱含的意義是什麼,可是,心中總有那麼一絲希望,壓下所有的怒氣,他告訴自己要克制,要理智。

「什麼時候走?」他問她。

「……簽證下來就走。」

他忽然覺得累了,很累很累,九年,就像一次沒有盡頭的長跑,他持續沖刺,從不停止,眼看終于要到終點,卻有人告訴他,他所做的一切毫無意義……

所以他反笑了,笑自己,「明白了,所以,所謂十月的婚禮就不復存在了是嗎?也就是說,我現在要出去告訴我媽、我家人,我們倆只是跟他們開了一個玩笑,什麼婚紗禮服新房家具婚禮宴席賓客名單,都可以停下來了,對嗎?」

她握著鼠標,一動不動,手心里全是汗,鼠標滑濕濕的。

她明白,這麼做的後果將會是什麼,從此以後,她便再難見蕭家人了吧,不過,這樣也好,原本,走了,就不打算

tang再回來……

「祝你一路順風,半路失蹤!」他是咬著牙說出這句話的,說完,便轉身大踏步走了出去。

葉清禾伸出左手,紅寶石戒指的光芒比買那日更加瑩亮,刺得她眼楮發疼。

閉上眼,睫毛間晶亮的液體涌出,緩緩俯來,頭擱在鍵盤上,淚水流進鍵盤里……

最終還是強打精神,把材料整理齊全,第二天一早,準備去學校辦理相關證明,然後申請簽證。

他和她一起出門,送她。

她知道,他還有話要說,上了他的車,算是……做個了斷。

一路,都無話,直到她要下車了,他才緩緩說了句,「昨天我說的話,收回……你還是要順順利利的,不要失蹤。」

她微微點頭,「嗯。」

多好笑的一句話,可是,誰能笑得出來?

「還有……能不能告訴我,出國是為了什麼?」

「付真言回來了……還沒醒過來,要去國外治病……」她低啞地說。

「所以……這是你這段時間異常的原因?」他的內心遠沒有他表面看起來那麼平靜,那些洶涌澎湃的痛楚里掀起絕望的浪潮。

她透過玻璃,凝視著前方那棵樹,直到它變成一團模糊的影,「是……」就算是吧……

他點頭,輕得幾乎看不出他的頭在動,琥珀色的眸子在陽光的投射里裂成斑駁碎影,「好……你去吧……」

她坐了一會兒,打算下車,听他的聲音再度響起,「最後一個問題,我想知道,你為什麼答應跟我結婚?我想听真話。」

她的手握在門把上,無力而遲疑,最終,用力推開了門,「你說過的,蕭家對我有恩,你要我做的任何事,我都會答應,包括,給你當創可貼。即便我起初鐵了心要去雲南,可只要我有命回來,只要你讓我回來,我還是會回來……還有,那時候我很害怕,所以……也有情緒上的沖動……」

害怕?沖動?所以,現在冷靜了,就想明白了?終于,還是不愛的……心,就像電視廣告里那一顆飽滿的湯圓,裂開一個孔,濃濃的餡兒流淌出來,只是,又燙又苦……

緊握住方向盤,才不至于讓自己失控,仍存了最後的希望,「那這次呢?你鐵了心要出國,若我要你回來,你還會回來嗎?」

她已轉身,背對著他,烏亮的頭發被窗外的風吹得四散揚開。

沉默,而後果斷地搖頭。

他凝視著,好像剛才她那一個搖頭是他的錯覺,只是風吹起了她的頭發而已……

然而,再定楮,車上已經沒有了她的身影,長裙及踝的她,一步一步,走向學校,沉穩,而不亂。

只是,眼前的世界,卻早已凌亂不堪……

他調轉車頭,疾馳而去,不再有方向,不再有目的,就這樣,一直到天盡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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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續數晚,蕭伊庭都沒有回來。

這種情況以前也有過,在他忙于案子的時候,常常也會不回家,或者在那邊住,或者就住了辦公室。

姜漁晚固然心疼拼命的他,可蕭城興卻認為男兒當自強,天將降大任于斯人,必先勞其筋骨,所以,蕭家人對此倒是習以為常。

然而,不尋常的事終于還是發生了。

某天早晨,和蕭家所訂報紙一起出現在蕭家郵箱里的,還有一個信封,寫有蕭城興先生親啟。

雲阿姨將信封和報紙一起拿給了在吃早餐的蕭城興。

而姜漁晚則在教導葉清禾怎麼為人/妻,「伊庭昨晚又沒回來?既然結婚了就不能讓他老在外面過夜……」

絮絮叨叨講了一大堆,听著,確是為他們小夫妻好的言語,只是,葉清禾很想告訴她,這個婚,結不了了……

這也是她這幾日以來一直想說的,然而,幾度艱難,都無法開口。

今天,必須找個時間說了,趁著蕭城興也在家里……

蕭城興先啟開那封信,一看之後,頓時大怒,一掌拍在桌子上,吼道,「打

電話把那小子給我叫回來!」

誰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只是,能讓蕭城興這麼動怒,還「小子小子」的,只有蕭伊庭一個人……

蕭城卓原本準備去上學的,停住了腳步,姜漁晚則戰戰兢兢地開始打電話。

葉清禾看了眼信封,被報紙壓著的露出來一角的東西應該是幾張照片……

不知道蕭伊庭在哪里,姜漁晚躲到一邊給他說了一大通,才來回蕭城興,「兒子說馬上回來。」

扭頭,又見蕭城卓還杵在那兒,輕聲驅趕他,「還不快去上學?」

蕭城卓看著葉清禾,欲言又止,最後,還是背著書包走了。

一個小時以後,蕭伊庭回來,甩著車鑰匙,精神抖擻,笑容滿面,這畫面,竟和九年前她第一次坐在蕭家客廳里時重疊……

他進來,先給了姜漁晚一個擁抱,咧嘴笑道,「媽咪,叫我回來什麼事?」

姜漁晚輕輕一巴掌拍在他肩上,焦急地道,「小祖宗,你到底又犯了什麼事,把你爸給氣成這樣?你爸在書房等著你呢,快去吧!」

「那我去了!」他無所謂地笑了笑,上了樓。

姜漁晚自是焦慮不安,早餐也無法好好吃了,勉強吃了點,讓雲姐收拾。

葉清禾見狀,也進了廚房幫雲阿姨。

清理完畢之後,又幫著雲阿姨把午飯菜拾掇了出來才出去,卻在隔斷處听見蕭伊庭正在和姜漁晚說話,好像是才從書房出來。

「哎喲,兒子,你爸這是干什麼呀?又打你?你都二十七了!還打!真是!」姜漁晚心疼的語氣毫不掩飾。

「媽,沒啥!」他說著,好像是從茶幾上拿了個水果,啃了起來。

「這還沒啥,你到底做了什麼讓你爸生氣?」

他咬了幾口後,道,「還不是今早那封信!一個不知好歹的女人把幾張我和她的床.照寄給爸爸,威脅爸爸給她主持公道,要我跟她結婚。」

「你……」姜漁晚顯然也被氣到了,「你這孩子!真是越來越混蛋了!馬上要結婚,不,你現在已經結婚了,怎麼還這麼荒唐!難怪你爸揍你!」

「媽,放心吧,沒事兒,我會搞定的!那個女人以後不會再出現了!您兒子這麼多年的本事您又不是沒見過,幼兒園開始談戀愛,什麼時候出個紕漏?」他完全無所謂地說著。

事已至此,姜漁晚也沒了辦法,只好苦口婆心勸他,「兒子,過去的就算了,我本來就不同意你和清禾結婚,可是,既然你自己非要結,就得好好過日子,別再惹你爸生氣,我們家也丟不起這個人啊!」

「媽……我現在苦惱著呢……」蕭伊庭道,「我又不想結婚了……」

「你胡說些什麼?證也領了!房子也看好了!我在這準備大張旗鼓給你籌備,你又不想結了?」

「媽……不結了行嗎?我想起妹妹都覺得害怕。」他說。

「那你當初為什麼要跟她去登記?我本來就覺得她不適合你!你從小被她管著,見了她跟老鼠見了貓似的,你還跟她結婚!不是送上門難受嗎?」看來這話還真說到姜漁晚心里去了。

「對啊……」蕭伊庭為難地說,「我不就想著以後跟妹妹在一起再沒有自由隨便玩耍,我這心里焦得不想回家了,這不,混了幾天,想來個最後的瘋狂,誰知道被那人拍了照……媽,妹妹知道這事兒了嗎?會不會劈了我?我還是先在外躲一躲!」

「這點出息!」姜漁晚的語氣倒是怒了,「瞧你這慫樣!既然這麼難受何必結婚啊?」

「不是爸爸讓我娶她的嗎?」蕭伊庭委屈地說,「我今天跟爸爸說不想結婚了,這才挨了這一棍子,疼的我……媽,我真不想結婚了,您跟爸爸說說……」

「哎……」這段對話,終是以姜漁晚的一聲嘆息而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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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她還是見到了那些張照片。

在她去書房找蕭城興,並且想跟蕭城興說明去美國之意的時候。

彼時,蕭城卓也在書房里,正跟蕭城興談論他想去美國念書一事。

她便站在一邊等

,不經意看見那個信封,還有擱在信封上的照片,大尺度,讓人不敢多看一眼,只是,那照片的背景,竟然是她和他曾經的家?

蕭城興覺察到這點,立即將照片收了起來,可是,她已經看見了……

「你的事我和你爸爸商量後再說,你先出去吧。」蕭城興把這個最小的弟弟打發出去了。

她向蕭城興說明了自己的來意。

蕭城興問她,「丫頭,你想做的事,爸爸從來不攔著你,你想出國散心,爸爸也支持,去吧,放心。」

蕭城興依然自稱爸爸……

她以為,姜漁晚已經把蕭伊庭的話跟他談妥,看來,這兒的工作還沒作通啊……

「我……可能不止是去散心。」她輕聲說。

「行!不管丫頭你是去干什麼,爸爸都支持你,玩累了就回來,這個家永遠是你的,至于其它,你不要多想,爸爸會為你做主,離婚的事,那臭小子想都別想!」

「……」其實,想離婚的她也是一個……「我這一去,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回來,耽誤了二哥……」

「有什麼耽誤不耽誤?」蕭城興大手一揮,「我還說他耽誤了你!你安安心心去美國玩,就這麼定了啊!這小子要敢再有半點對不起你,我打折他的腿!」

葉清禾知道,無法說服蕭城興了,再想別的辦法吧……

告辭了出來,回到房間,蕭城卓在里面等她。

初長成的男子漢笑容滿面,「姐姐,你先去美國等我,我馬上就來!」

她還沒在家里跟每一個人宣布她要去美國,蕭城卓是怎麼知道的?勉強笑了笑,她沒有權力左右別人的未來,可是,難道去了美國,還是要面對嗎?

此時,蕭伊庭卻出現在房間門口,沉著臉看了他們一會兒,道,「蕭城卓,你先出去一下。」

蕭城卓到底懂事了,這幾天發生的事也有所知曉,站在葉清禾身邊,道,「姐姐,那我先出去了,咱們美國見。」

「你也去美國?」蕭伊庭皺起眉頭。

「是啊!蕭伊庭,想想怎麼為我們餞行吧!」蕭城卓拍拍他佷兒的肩膀,走了。

蕭伊庭緩緩走到她面前,停住,「辦好了嗎?」

「快了……」她覺得氣壓有點低,索性坐了下來,兩手交錯,無名指相抵,那顆紅寶石的戒指有些扎手。

「嗯……」他說,而後,便無話。

「對了,我們抽個時間去把手續辦了吧……」終于,還是她主動挑起了這個話題,遲早都要面對的,不是嗎?

「暫時緩緩吧……」他說,「我不想被我老子再打成包子……」

她住了口,其實他進來時她就已經注意到他臉上的傷,很大一塊淤青,也不知道他這幾天是怎麼鼓起勇氣出去的。

「沒關系……其實也就是個形式,老頭子是想給我套個韁繩,讓我不至于太野,也好,有這個韁繩做幌子,我們彼此可能更方便些。如果……如果有一天你遇到你一心要嫁的人了,再回來辦也不遲……」他淡淡地說著,看著窗外的桂花樹。

「你什麼時候走,我就不來送你了,馬上要出差,晚上的飛機,可惜了,這桂花沒開,不然你給我曬點桂花茶再走啊,或者,做次桂花糕兒什麼的,這些年吃慣了,怎麼說我們也是兄妹一場呢,是不是?」他又道。

她默默地听著,不語。沒錯兒,這些年她確實每年都曬桂花茶,也會做桂花糕,就連她在雲南北京往返那三年,只要當季回來,也不會忘記這幾件事,只是,萬事都有結束的時候,不是嗎?

「對了,你見過桂花樹結果嗎?」他忽然問。

她一怔,不知道他為什麼問這個,其實這個問題她以前也想過,但這麼多年了,她真沒見過窗外的桂花結果。

她搖搖頭,茫然。

他呵呵一笑,說了聲,「再見,妹妹。」

她嗓子哽住,那一句再見,哽得說不出來……

他轉身走出了她的房間,很快,提著皮箱從她門前走過,腳步聲漸漸遠離,直到再也听不到。

她正前方的牆壁上,那只小烏龜依然還在,九年了,始終不變的,

只有它……

前幾日寫了字的筆還擱在那里,她也沒心情收拾,此刻提起,沾了墨,描了幾個童拙體的字︰二哥,要好好的……

而後,把它貼在小烏龜的上方,小烏龜仿似還在沖著她笑……

她想起了那只叫做一一的小烏龜,自從她去雲南,他便把它搬去了自己浴室養,她,要不要去說一聲「一一再見」呢?

她展開手來,無名指上的紅寶石戒指灼灼生輝,她握住了,用力一扯,隨著心口某個地方「嗤拉」一聲,戒指扯落下來,指上一圈,深深的戒痕……

數日後,簽證辦下來,她登上了去美國的飛機。

付真言和付真真的簽證比她的先辦好,已經先行去了美國,而她,是蕭城興親自送去的機場。

對于這個視她如親生女兒的人,她終是沒能硬下心來說一聲不。

蕭城興一直看著她進安檢,直到她進去很遠,再回頭時,還能看見他在人群的最後向她揮手……

蕭伊庭果真出差在外沒有回來,很多時候,他對她說的最後一句話都會縈繞在耳側,「妹妹,再見」……「妹妹,再見」……

那聲音,如細雨敲窗,如落葉颯颯,淡淡的,卻始終揮之不去……

而她,終是沒有機會親口跟他說聲「再見」了,一如,她始終沒有勇氣去和一一說再見一樣……

很久以後,在美國被人問起是否後悔這麼多年在蕭家的生活,她沒有回答。

當晚在唐人街陪亞洲朋友玩的時候,听朋友唱了一首歌神的歌,其中一句歌詞,卻讓她突然淚雨闌珊︰一路上有你,苦一點也願意,就算是為了分離與我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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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部完結了哦,明天開始下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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