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門有女 第四十七章 說不清

作者 ︰ 英這

三個人在酒樓里頭說這話,慕綰棠因為突然間見到左儀堂,便將煩惱的事情全都拋在了腦後,坐下來心定了,卻又想起了這惱人的事兒,便又是癟起了嘴。

左儀堂覆在她手上的手緊了緊,溫言問︰「怎麼了?」

慕綰棠想著不說倒是反而顯得生分,但這樣已經沒戲的事兒卻不想多說,便示意慕皖秩,讓他來說。慕皖秩也不過是听慕綰棠提起過,具體是個什麼樣的事兒他也是不知情,便大體與左儀堂提到了雲茶。

左儀堂的面容依舊是笑顏溫和不變,清冽如山泉的眼中卻有一瞬間的停滯,慕皖秩好似並未注意到,只繼續喋喋不休地說著今兒上午去了茶鋪,才發現茶已經被人收購了。而慕皖秩卻在這兒留了心眼兒,只說讓人買走,卻並未說明是誰買走的。

說是彩雲間的人,誰又知道是不是彩雲間的人?

左儀堂偏頭看了看慕綰棠,笑著安慰︰「慕夫人不讓你做,自有她的道理,你大可不必放在心上。」

慕皖秩余光瞟見了那在酒樓一閃而過的身影,嘴角含了一抹嘲諷的笑容,又是一陣酸楚,只怕在家中也呆不了多久了。

左儀堂見慕皖秩心思並不在他們這邊,便湊到慕綰棠耳邊,輕聲說︰「別想了,一會兒帶你鹿苑,咱們賞鹿去,听說是新進了一些品種,連見都沒見過。」

慕綰棠知道左儀堂是想將她心中的陰霾多少驅散一些,她又是個心大的女子,也不會總讓一些不過身外之物的東西絆著自己,何況本身就是一個愛玩愛笑的,一听有好玩兒的,自然就答應了。

慕皖秩懶懶地欠了欠身︰「你們去吧,我在塞外見的東西可不必這兒的少。」

慕綰棠朝他做了一個鬼臉︰「也沒想要你去。」說罷,便轉身朝樓下走去。左儀堂笑著與慕皖秩道別,慕皖秩笑著看著慕綰棠的背影,笑顏的眉目中藏了憂慮,對左儀堂道︰「往後,你可要好好待她。」

不過是再正常不過的一句叮囑,左儀堂也听出了他語氣中的寒意。他只笑著不答,慕皖秩卻不再看他,只看著慕綰棠的背影,道︰「綰棠是我最心疼的妹妹,你想做什麼我不管,但你倘若傷了她,只怕你也難在京城做什麼了。」

左儀堂知道,慕皖秩這閑散風流的面目下到底在京城有埋藏下多大的實力,卻是毫無懼色,雲淡風輕的臉上,那烏黑的雙眸尤其顯得更加深邃。緩緩地,他低首︰「自然不會。」

他到底說的是什麼不會?旁人听不懂,也沒有旁人,因此只要慕皖秩能懂,就好。

慕皖秩點了點頭,將最後一口酒喝下,道︰「過幾日我便離開京城,有些東西若是需要幫忙,去舞坊找人也可。」

左儀堂眼中蘊了似笑非笑的意味,口中卻是點頭稱是。慕皖秩只當作沒看到,下頭慕綰棠卻已經等的不耐煩,朝著上頭招呼︰「怎麼還不下來?」

左儀堂與慕皖秩告了別,下樓去尋了慕綰棠。兩人說笑著便走出了酒樓,慕皖秩結了酒錢,也離開了酒樓。

品臻園。

慕皖秩算是晚到,到時,北闌閆與安延琮早便已經到了。今日並不是如冬至或是除夕一般的大日子,因此瑤台雖說開放也是沒多少人能進去的,今日能夠在品臻園有個地兒,還真多虧了安延琮的面子,畢竟是皇商,地位也是高的緊。

一見慕皖秩進來,安延琮便笑著擠兌他︰「唉,某些人可真是命苦,每每總是在家呆不了幾日,就又是要走了。」

慕皖秩將袍子一月兌,不樂意了︰「當初若不是我攬了這活兒,眼下遭苦受罪的人可不是你們?」

「當初我可說了,我本就是商人,周游天下有什麼大不了?是你自己攬了去,我又能有什麼辦法?」安延琮好整以暇地回應。

北闌閆笑道︰「你們就不能有不吵的時候嗎?總這麼吵吵鬧鬧的,加起來可都快四十五的人了。」

慕皖秩卻差點將自己心中的疑問說了出來,但看到北闌閆的臉,卻又是將嘴邊的話給吞了回去。

唉,算了算了,感情的事兒,誰說得清?自己的妹妹好似也未吃虧,也不必非得追究個究竟。

安延琮眼珠不便,心里卻漸漸有了想念,將頭偏轉到一邊去,不再多言。

每每到了品臻園,安延琮就是不自在。那女子就是在品臻園香消玉損,猶記得當日潑天的大雨,唰唰地沖刷著地面,在泥地上濺起的泥濘波及到了白女敕的臉上,他只記得自己當時連抱著她哭的力氣都已經沒有,將自己的雙膝深深地陷進了泥濘之間,盼望著她能再一次將自己扶起,可直到那罵罵咧咧趕來的人將他從泥濘之中拔起——當真是拔起,因著跪了太久,他的雙膝已經深深地陷入了泥濘之中,可直到那會兒,地上那女子卻仍舊是未能起來,或是為他披上一件衣裳。

想到了往事,安延琮素來風流不羈的面龐變得憂郁起來。

「咱們可得做打算。延琮,你可是打算一直做著皇商生意?」北闌閆道。

士農工商,士永為最高曾,而商,即便是皇商,人前人後受人敬重,在他人眼中,就是最末等。安延琮雖是皇商,卻從未甘心過此位。

安延琮將思緒回轉,眼眸流轉,嘴角輕輕上揚︰「最末等不過商。」

(補上之前欠著的幾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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