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緣劫之廢材神女 第六十四章 相見之期

作者 ︰ 言闕

「陛下,太子殿下回來了。」一個侍衛跪在焱族皇宮的大殿中,高座之上坐著一襲黑衣的焱弒天,此刻的他修為已經是元嬰後期,整個人散發著一種陰冷鬼魅的氣息,使得來報之人冷汗涔涔,心底的懼意不斷上升。

「回來了?」焱弒天挑眉,沒想到他竟然這麼快就回來了。

「除了他,還有誰?」

「回稟陛下,只有太子殿下一人。」侍衛戰戰兢兢道。

「一人?」焱弒天身上的冷意突然變得更加明顯,眯著眼,心底一陣怒意。他派人傳了話,務必要帶回尹千鸞,沒想到他還真敢違背自己的命令,看來他是小看自己這個兒子了。

「讓他來見我。」

「是。」

不一會,焱晟踏入這個他最不願意進入的大殿之中,深邃的眼眸里溢滿了一種無奈,這里,是他宿命的開始,或許,也是結束。

「父皇。」焱晟微微彎腰,算是行了禮。

焱弒天冷眼看著焱晟,臉上卻不顯現心底的不悅,笑道︰「晟兒回來了,不知萬年合歡樹的種子帶回來了沒有?」

「帶回來了。」焱晟淡淡回答道,手指一動,紫色的玉瓶出現在手中,撤去瓶口的藍色火焰封印,玉瓶自發地飛向焱弒天。

一手接住玉瓶,一道道刺眼的金光從玉瓶中發出來,強大的氣息彌漫著整個大殿,焱弒天只是看了一眼,便已感受到萬年合歡樹的無比神力,饒是他對于焱晟有著心結,有著怒意,此刻也露出了一絲真誠的笑意來,「晟兒做的不錯。」

「父皇打算何時閉關突破大乘期?」焱晟挑眉,若是他閉關了,自己也可以好好療傷,恢復修為了。

「就這幾日吧,配合萬年合歡樹種子的丹藥也快煉成了,到時候朕一定要一舉突破,待朕突破大乘期之日,就是丹族覆滅之時。」焱弒天眼底的殺意涌現,冰冷的神色在焱晟眼中像極了到人間索命的惡魔。但是這個惡魔,是他的父親,親生父親。

「你的修為?」焱弒天突然察覺焱晟氣息不對,不由細細打量著他,冰冷的眼眸露出一絲疑惑,元嬰期大圓滿的修為怎麼會跌倒元嬰初期,且看著虛浮的氣息,還是剛突破不久。

「途中遇到了倉莫神王,被困于惡靈陣中,修為盡數消失,好在終于保住了性命,已經不礙事了,只需幾年便可恢復。」焱晟沒有忽略自己提到倉莫時焱弒天眼中閃過的那一抹精光,只是,那到底意味著什麼?難道父皇又要有所動作了嗎?

「你是如何逃離惡靈陣的?」焱弒天有些不解,對于惡靈陣他早有耳聞,沒想到那個世人都以為已經飛升魔界或是灰飛煙滅的倉莫神王竟然出現了,還煉制了惡靈陣這樣毒辣而血腥的陣法,晟兒遇到他,想必一定是一番惡斗。

「祭魂。我獻祭了自己修為以及神魂,不過倉莫神王並未下殺手,兒臣這才僥幸逃月兌。」

焱晟不敢說是千鸞救了自己,也不敢說自己的神魂得以保住是因為千鸞獻祭了她的心頭血給自己,更不敢說他的魂力是倉莫神王散盡自身魂力為他修復。

若是父皇知道千鸞為自己獻祭了心頭血,一定會讓自己控制千鸞,從而借助她的力量去顛覆整個丹族,甚至是整個晉潛大陸。

他知道,以父皇的性子,絕對做得出來。

「那你又是如何恢復至元嬰初期的?如此之快的速度,倒是讓朕有些詫異啊。」焱弒天的冰冷眼神像是一把刀,對于焱晟,他從未有過一絲信任,他很早就知道自己這個兒子不是一個可以輕易控制的人,唯一能做的就是用他在意的人來威脅他。

「我在萬年合歡樹下修煉了一段時間,借助萬年合歡樹的神力重新突破的。」焱晟抬頭,看著焱弒天,眼底沒有一絲一毫的感情。

大殿突然一片寂靜,只是那股異樣的威壓卻漸漸溢出大殿,守衛大殿的侍衛直接被那威壓震得跪倒在地。一些修為較高的長老們面面相覷,實在想不通天才般的太子為何與皇上如此看不順眼,難道他們焱族真的不能存在兩個天才嗎?那股威壓,實在是連他們都承受不了。

「也罷,不日朕就要閉關,你也好好鞏固一下你的修為,我們焱族重出晉潛大陸的日子不遠了。」焱弒天擺擺手,示意焱晟退下,陰狠的眼眸深處卻閃過一絲殺意。若是有朝一日顛覆了丹族,他第一個要除去的就是自己這個天才絕絕又不受自己控制的兒子,他在身邊,是一種巨大的潛在危險。

「我母後——」焱晟頓住腳步,回過頭看向焱弒天。

「她很好,不過你要好好听從朕的安排,不然朕可不能保證她的安全了。」焱弒天柔聲道,只有焱晟知道,這樣的語氣里,帶著的是冷酷無情的威脅以及一絲,殺意。

「我知道。」語罷,焱晟抬腳離開這個充滿了對峙的濃重氣氛的大殿。

看著離去的人的背影,焱弒天緊握拳頭,待他一統晉潛大陸之時,••••••

萬年合歡樹的種子已經到手,那麼接下來就是突破了,焱弒天嘴角彎起一絲狠辣陰寒的弧度,冷笑出聲︰「尹子章,丹凰,你們給朕等著。」

焱晟一出大殿就到了焱族海島不遠處的另一個海島,這個島上的人全是他這些年來培養的心月復高手,一個閃身出現在一個秘林之中。

「主子。」四個黑衣人齊刷刷地跪在焱晟身前。

「我母後被關到什麼地方了?」焱晟冷冷問道,此刻他眼里已經看不出任何情緒,黑夜的孤寂和陰森,第一次在這個天才少年身上一齊出現。

「皇上他——」一個黑衣人頓住,不知該不該說。

「說下去。」焱晟旋身,背對著他們,無人看到他臉上的神色。

「晴姬娘娘被關到了皇上閉關修煉的後山的冰窖之中。」

「冰窖?」焱晟聲音里帶著淡淡的怒意,那個冰窖只有元嬰後期的修士才受得住里面的寒意,母後只是元嬰中期修士,如何抵擋得住那股寒氣?父皇他真是太心狠了,難道他真的決定要與自己也為敵了嗎?

「我在晉潛大陸各個宗門布置的人手都沒有被父皇發現吧?」

「主子,那些人,有一部分投靠了皇上,輔修更出賣了您,他將您的計劃全部告訴皇上了。」黑衣人惱怒道,沒想到主子的心血會壞在輔修的手里,若不是主子下了命令在他回來之前不可輕舉妄動,他一定不會放過那個老家伙的。

「輔修,很好,很好。」焱晟捏緊了手,一絲絲靈力不受控制地溢出他的身體,無冥地火的炙熱更因為他幾乎抑制不住的怒氣而散發出來。四個黑衣人跪在地上一動不動,只有額間不斷滑落的汗液顯示出他們此刻的難受。

一切仿佛只是發生在一瞬之間,焱晟收回威壓,輕嘆一聲,「看來只能啟動最後一個計劃了,這件事就交給你們了,我馬上就要閉關,若是再出了差錯,焱族不保,你們也不用回來見我了。」

「是。」片刻間,四人已經消失不見。

父皇,你可知,你拔除了我的根基,就是毀了焱族的根基。若不是為了焱族的族人,你覺得我會听命于你嗎?沒想到,你還是疑心于我,看來你是真的想要對我出手了。

焱晟抬頭看向靜謐的夜空,忽然覺得人生也不過如此,何來親情,何來守護?只有這重擔,是自己的唯一支撐。

夜空中忽然出現一張笑得極其純真的小臉,純淨而美麗,單純而善良,那個陽光一樣的少女,進駐在自己黑暗的心底,燃起一片空間。

焱晟臉上的沉重散去一些,眼底露出一絲笑意,「鸞兒,現在的你,可還好?」

回答焱晟的,是一陣裊裊的清風。

三年的光陰,如流水逝去。

萬里之外的陰陽島,太虛宮,寂靜無比的黑夜里。

一名慵懶絕美的藍衣少女隨意的靠在一株夜百合花樹上,看似憂愁,其實是真的很憂愁。

月色冰涼,夜合花開了雪白晶瑩的一樹,香氣在夜色的醞釀下愈發濃烈,竟有酒的味道,叫人不知不覺沉湎。但樹下的女子卻是一臉的落寞,手中的片片花瓣也被她無意識地揉成了一團團濕濕的花疙瘩,由此可見她心里有多煩躁。

「又在想你的焱晟哥哥了?」清涼如水的揶揄聲從暗處傳來,一道光芒閃過,一襲火紅長裙的似曦出現在藍衣少女身後,藍衣少女循著聲音轉身,月光照耀在那絕世的容貌上尤其動人。

「似曦姑姑,我真的好想焱晟哥哥啊。」千鸞皺著眉頭,漂亮的臉蛋露出不符合她年齡的沉重。

自從兩年前焱晟哥哥離開以後,她就再也沒有收到他的消息了,也不知道他的修為現在如何了?這三年她除了苦修就是在數著時間,不知道後焱晟哥哥什麼時候才會來找自己。

微風陣陣,掀起了似曦的墨發。一身火紅衣衫的似曦的視線落在了千鸞身後的夜百合樹上,微微挑眉︰「大師兄,還不從樹上下來?看不出來你還喜歡偷窺啊。」

話落,一臉不自然神色的邸禪尚從樹上跳了下來,呲著白牙嘿嘿笑著,狗腿的模樣著實有些可笑。他眼楮轉了轉,道︰「小師妹,我這不是擔心小千鸞相思成疾嘛,真沒想過要偷窺來著。」

千鸞睜大無辜的漂亮眼楮看著幾乎要貼在似曦姑姑身上的大師伯,有些迷茫,道︰「大師伯,你不是去崇武城找我阿爹了嗎,怎麼會出現在這里啊?」

「唉,一言難盡啊。」邸禪尚捂著胸口作受傷狀,瞥到似曦警告的眼神不由收起那搞怪的神情,嚴肅道︰「老子趕到崇武城的時候你阿爹阿娘已經離開了,听你爺爺說,好像是感應到外海有一股強大的氣息正在突破大乘期,所以趕去看看情況,說不定那要突破的人就是焱弒天那魔鬼。也對,焱晟把萬年合歡樹的種子帶了回去,這三年來,焱弒天不趁此機會借助萬年合歡樹種子的神力突破大乘期才怪呢。那個狡猾的魔鬼,哼哼,真是陰魂不散啊。當初就不該封印他,應該打破他的神魂才是。」

「誰會料到焱弒天能夠逃月兌武神塔的封印呢。」似曦好似早已猜測到這樣的結局,捧著小臉無語望蒼天。

然而驀然听到這個消息的千鸞卻心下一驚,喃喃道︰「焱弒天真的要突破大乘期了嗎?那焱晟哥哥怎麼樣了?」

似曦輕輕嘆氣,旋身坐在走廊上,對上千鸞期待的眼神有些閃爍,道︰「既然焱弒天要突破大乘期,想必焱晟會為他護法,況且焱晟的修為大跌,他一定會想辦法恢復修為。唉,千鸞啊,不是似曦姑姑說你,如果不是因為你把焱晟帶到萬年合歡樹下,他又怎麼有機會帶走萬年合歡樹的種子呢?沒有這種子,憑著焱弒天被封印了這麼多年剩下的那一點點修為,根本不可能突破大乘期的嘛,這下好了,丹族馬上就要迎來一個強大無比的敵人了。」

似曦美麗的臉蛋皺成一團,說這些話的時候帶著一種滄桑的口氣,看得邸禪尚一陣陣的心疼,她那活潑美麗的絕世小師妹喲,如今為了小千鸞擔心成這副模樣,真是心疼死他了。

「小千鸞啊,不是大師伯說你,這還有什麼好選的,當然是你阿爹阿娘比較重要了,再說了,我們那麼多人疼你,比焱晟一個人疼你好多了,干嘛為了那一個男人舍棄這麼多人的疼愛呢?真是個不會算賬的小丫頭。」邸禪尚一副老練的模樣,難得崩起一張好看的俊臉。

就為了這事兒,鄭權和丹霓早在三年前就離開了陰陽島太虛宮,說是要去阻止焱弒天突破大乘,卻不曾想,至今還未有消息,想想也覺得憋屈,那焱弒天真是太會躲了。

「阿爹阿娘也是大乘期修士,焱弒天一定打不過阿爹阿娘的。」千鸞低聲反駁道。

「焱弒天用的陰狠惡毒方法可多了,你能保證他不會用什麼強行提升力量的方法與你阿爹阿娘斗法嗎?更何況,焱族雖然漸漸沒落,但隱藏的高手還是很多的。說不得哪一日我們都得上戰場。」似曦瞪了靠在自己身上的邸禪尚一眼,沉聲對千鸞說道。

「我真的做錯了嗎?」千鸞低著頭反省著,可是若是老天再給她一次機會,她還是會毫不猶豫選擇帶焱晟哥哥到合歡樹下療傷修煉的。她怎麼能眼睜睜看著他受傷呢。

「做都做了,再想又有什麼用呢?」邸禪尚撇撇嘴,翻了個白眼。

「是啊,做都做了,我們就不要想那麼多了。安心等消息吧,爹爹傳信回來,說這幾日就會有消息了,讓我們呆在太虛宮不要亂跑。」似曦起身,走到千鸞身邊,輕輕拉起她的手,耐心道︰「小千鸞,不是似曦姑姑要逼你,只是丹族與焱族的對立是遲早的事情,有些事,有些抉擇,你還是先好好考慮一下吧,到底是你的親人、族人重要,還是你的焱晟哥哥重要。」

語罷,深深看了一眼陷入沉思的千鸞,似曦拉著想要留下來等待答案的邸禪尚離去,留下千鸞立在夜合花下,像極了遺世而**的清蓮,只有眉眼間的踟躇、猶豫、無奈、苦澀表現出她此刻繁復的心境。

月上中天,千鸞獨自一人坐在夜百合花樹下,靜靜看著夜空,天上月亮明晃晃的,千鸞從懷里掏出當初焱晟給她的一枚血玉,淺淺笑意溢滿整個眼眸,她知道,這是焱晟哥哥最貼身的東西了。

一陣幽光閃過,千鸞身後掠起一身清風,她愣了一下,不敢回頭,只是喉嚨有些發緊。

身後忽然響起熟悉的聲音︰「怎麼,感覺不出來嗎?鸞兒。」

千鸞急急起身回頭,想要確定這不是自己的想象,不是在做夢,想要看清楚在自己身後說話的人是不是自己朝思暮想的焱晟哥哥,奈何起身太過急切,回頭更是急切,撞在了一方寬闊溫暖的胸膛之上,這是她最熟悉的氣息啊,是她一輩子都忘不了的溫暖。

千鸞張了好幾次口,都說不出話來,焱晟哥哥,明明這個名字在心中才念了千遍萬遍,此刻卻連叫也叫不出聲來。

千鸞急得快要哭出來,生平第一次感到不能隨心所願的悲涼。她想說出一句好听話,讓他知道自己很想他,可現在卻連他的名字都叫不出來。

焱晟微微退開些,松開攬著她的手,捧起她越發成熟美麗的小臉細細打量著,從上到下地打量,仿佛要將她絕美的身影映在自己的腦海里,刻入他的骨髓中。

眼底露出笑意,焱晟輕聲道︰「太開心了,都不會叫焱晟哥哥了嗎?」

千鸞其實很想說自己很想他,但不知為何,今夜的她變得尤其害羞,沒有了往日的死纏爛打,也沒有了阿鎢哥哥曾教給她的秘訣——厚臉皮。這會不知說什麼好,憋了半天,才幽幽道了聲︰「你終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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