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賊 ,小姐 ,誰‘妻’誰 第72章

作者 ︰ 呆呆的散漫著

木雅歌木然臨窗,眼神空洞的掃過內室的每一犄角,面如死灰。為何從前從未想過這間內室這般空曠,這般死靜,這般寂寥?

是那鬧騰不休的家伙不在之故嗎?

不在•••了。

春風柔柔佛過臉頰,攜帶青絲纏綿飄揚,洶涌澎湃的刺痛綿綿不絕的鋪天蓋地襲上心頭,濃濃酸澀嗚咽在喉嚨,木雅歌揚起螓首,倔強的不讓滾燙熱淚的溢出眼眶。

不許哭!不能哭!

吳越,江凌燕不身敗名裂,不拿他們的時血祭她,她決不會哭!

「小姐。」果姨在外小心翼翼的扣了扣門,手持一封密信而進。

「誰送來?」木雅歌連忙斂了神色,沙啞問著,從果姨手中接過信。

「吳姜。」見木雅歌哀痛卻始終不肯狠狠哭出來宣泄,果姨心疼萬分。

木雅歌一目十行,片刻,淒然面容上緩緩浮現出一股淡淡笑意,冰寒徹骨的笑意。

「吳越回北方了。」木雅歌微紅的笑眸涼涼無情,叫人止不住冷顫︰「他比我預期還要死的早!」

成陽往北的管道上,兩匹駿馬飛馳,揚起嗆人塵埃。

車內,吳越因馬車疾馳飛奔身搖晃不定,只見他仍急急催促,恨不得眨眼就到了吳家堡。

「老爺,越是這一刻,你越要穩住,到了堡中,才能有理不紊的處理所有賬目。」江凌燕將手按在他瑟瑟抖然的手背,與之相比,她較為冷靜,心里也是七上八下,驚慌的厲害。

她還未來得及思出為何吳姜與劉芒為何同會說出朝廷查災之事,今早吳府不請自來個奇怪的算命先生,算出駭人一掛。

朝廷當真在朝查災糧去向!吳家首當其沖!

原來*海遲遲不來信通知,皆因被朝中與他敵對權貴盯防,前幾日才伺機叫人喬裝打扮到成陽報信!

朝廷派下的特使官員在幾日前,前往北方查探!

江凌燕看了看臉上慘白一片的吳越,眯眼暗忖,若吳越在劫難逃,那她須早作準備逃此災劫。

一路上連夜奔波數日,累死四匹駿馬,吳越忐忑不安的終于回到吳家堡。

一下馬車,吳越匆遽沖進書房,房內書架上刻意堆滿大大小小的書籍,一時叫吳越眼花繚亂頭疼欲裂。

為以防萬一,他將吳家本家賬目與記錄其他不義之財的賬目,偽裝成書冊,混淆視听,此刻,火燒眉毛,哪能一本本精確的找出來。

江凌燕隨即跟進書房,見吳越手忙腳亂的一陣亂抱,急中生智︰「老爺,藏之不如毀之,一把火將書房化為灰燼,即使朝廷查,也查無查。」

「燒毀?」吳越抱著賬目喃喃復述,遲疑不決。

「唯有走水,後顧無憂!」

「不!」吳姜急促的否決,驚然出現在房外︰「毀不得!」

江凌燕詫異的看著本應在成陽卻累的氣喘吁吁出現在眼前的吳姜,只見吳越三步並兩步的邁到吳越眼前︰「堂叔父,燒不得。一則,賬目是你北方吳家記錄至今的詳細,里面其他商賈賒賬按印記錄俱在里面,一旦毀之,等同欠債購銷,損失多大,堂叔父你心中比我更加有數!二則,吳家堡在此刻走水,更令朝廷生疑,恐日後有心之人盯的更緊,讓你難以喘息。」

「吳姜,你為何會出現在此?」江凌燕此刻更關心這一點,事出反常必有妖,不得不讓她心生疑惑。

「為了我自己。」吳姜看了吳越,如實道︰「唇亡齒寒,堂叔父深陷囫圇,我也不能全身而退,我成陽吳家倚靠北方小麥經商至今,北方一旦沒落,成陽勢必受到牽連,我想坐視不管,亦是痴人說夢話。」

說的無情無義,卻是情理之中。

「姜兒,你有何良策?」吳越此刻哪能管的這些,吳姜說的對,賬目一旦燒毀,就平白送出好幾年的盈利,今年為了皇商一位,他已費了大把銀兩,若再毀了賒賬,北方財力也會大大受挫。

「朝廷盯著堂叔父,卻未盯著我,今夜幕一臨,無人防範,我就帶著這些賬目悄然去往隱秘之地,世人皆知我是恣睢浪子,我游走他處,也不會惹人疑。」

「好!」吳越忍不住拍手叫妙,雙手扶在他雙肩上︰「躲過此劫,我必會重謝。」

江凌燕知曉在說也什麼無用,沉默看著眼前繼續商榷後續之事的兩人,尤其是異常的吳姜,心中隱隱騰起不安。

風雨比想象中來的急,白日吳越到府邸,夜未降臨,身著官服的朝廷命官就突如其來大肆搜查,打的吳越一個措手不及。

眼睜睜見京城侍衛如抄家般,亂翻一通,叫集于大堂的吳府上下眾人如驚弓之鳥,人人自危。

京城官吏個個氣勢洶洶,肅冷怕,叫人看一眼都心驚肉跳,尤其是帶頭的魁梧絡腮胡京城特命官員。

而這個官員偏偏就是墊了層層棉布,強裝了身形的段小樓!

段小樓將吳府翻了個底朝天,書房被她抄的亂七八糟,最終一無所獲。

不由眉頭一蹙,暗道,不能!

今日收到吳越回北的不僅是木雅歌一人,還有緊盯著吳越不放的她。

明明白日有人暗通她吳越受驚回了府,急急忙忙藏匿所有賬目,她緊隨而來,就是抓個現行,眼下,一般大宅會設有的房內暗格,她都悄悄查看,都不見一物,難不成這個老家伙設有別的機關?

段小樓深沉黑眸掃過吳府眾人,尋探的眸光如一把利劍明晃晃的架在吳府家眷身上,駭的眾人瑟瑟抖。

眸光來回尋索一遍,段小樓驚覺江凌燕不在此中。

此刻,從外急沖沖跑進一侍衛,在段小樓耳旁竊竊幾句,段小樓眸帶驚色,低聲問了幾句,走到吳越面前,抱拳道︰「吳老板,朝廷下命,我們也是奉命行事,今夜叨擾了。」

吳越強裝鎮定,拱手道︰「大人哪里的話,你們不過是職責所在。今夜,多有勞累,小小心意,不成敬意。」

模出隨身攜帶錢袋,帶著示好的意味雙手遞給段小樓,段小樓冷撇一眼,果決將他的手涼在半空中︰「不用,兄弟們,我們走!」

見段小樓終于出府,吳越不削恥哼一聲︰「不知好歹的東西!」暗自慶幸,吳姜趁著方才混亂偷模出了府邸,叫這群狗腿子恰好撲個空!

你確定是江凌燕?」段小樓大步出府,急然出聲

同樣偽裝而來的劉芒急忙拉著馬匹跑到她面前︰「適才你進府搜查之時,有兩疑身影從後門策馬而離,其中一人身形似女子,仿若江凌燕。」抬臂指東︰「方才我叫人緊跟,一路上會有標記,你速速去追,看看是否是她。」

「定是她!」段小樓翻身上馬,一夾馬肚,疾馳追去。

方才在堡中不見江凌燕,肯定趁著混亂先逃了,在吳家堡找不出半張賬簿,那定是江凌燕將其悄然帶走!

段小樓如是推斷,揚起一鞭,狠心抽打馬,馬兒一嘶長鳴,揚塵而去。

「你們還不跟上!」劉芒焦急的命令被她一道帶來的成陽衙役,衙役飛身上馬,朝東飛馳。

劉忙望著滾滾塵埃,心虛的擦擦額頭上豆大的汗珠,這段小樓忒大膽了,居然冒充朝廷命官來抄家,若今夜不能一舉成功,將來朝廷追查下來,她恐要吃不完兜著走了。

朝東逃亡的馬車上,江凌燕驚魂未定的舒了口氣,想起方才一大波京城侍衛氣勢洶洶的闖進吳家堡,一顆緊張劇烈跳動的心久久不能平靜,尤其是帶頭的凶神惡煞的絡腮胡子男,叫人忍不住看了心驚!

看來,就算吳府逃了今夜一劫,恐以後也麻煩不休了。

江凌燕抿了抿嘴,果然,是時候離開吳府了!

吳姜四平八穩的坐在她對面,看著臉色抿嘴的江凌燕,輕扇著手中折扇,勾唇一笑︰「你面色瞧起來不怎麼好,怎的,想另尋安寧之處?」

江凌燕抬頭看他,眸光移落在他腳旁的紅木箱上,蹙緊了眉心︰「吳姜,你究竟有何目的?你的說辭唬得住吳越唬不住我。商事,你從未放在心上,為何這次偏偏這般上心?」

「所以,你才不放心的跟了出來?」吳姜唰的一聲收回了折扇,搖頭嘆道︰「惜,終究是別人的甕中鱉。」

江凌燕聞言警然大起,忽地起身,懸起車簾,窗外月色朦朧,恬靜安寧,江凌燕卻背心一寒,驚覺這是直通成陽的一條大道。

賬簿,成陽,木雅歌。

江凌燕陡然明白,吳姜為何事出反常!

「你何時與她結為一黨?」江凌燕問的驚慌,一遍喝令馬夫繼續前往,一邊憤懣質問吳姜。

馬夫充耳不聞,江凌燕情急之下,試圖江他推下馬車,奈何,吳姜直起身子,一把將她拽進車內,推坐在地。

「念在往日情分下,勸你安分點,那樣少吃點苦頭。」吳姜擰眉喝道。

江凌燕怔了怔,驀然哈哈大笑︰「吳姜啊吳姜,妄你自認瀟灑無據,結果還不成了木雅歌的狗腿子,想來,你也消受美人恩了吧。」

吳越任由她嘲諷,無所謂的聳聳肩︰「當初你也不是投我所好?」

江凌燕緊緊盯著他,腦中飛快旋轉,眸光不留痕跡的掃著車簾,冥思著如何逃出。

馬車驀然一個顛簸,驚聞外面一聲慘呼,馬車倏然停下,兩人腳下不穩的一個前方傾撲過去,頃刻,車簾被掀起,絡腮胡子男按劍冷面走進。

段小樓眯眼冷掃此刻正狼狽的兩人,眸光鎖定在吳姜身旁的紅木箱上,拔出利劍,狠厲一劈,將扣上的鎖劈斷,不出所料,段小樓欣喜現里面正井然有序的疊放了一箱的賬簿。

吳姜見她正翻閱一本本賬簿,又驚又急,驚的是著朝廷官員竟追到此處,急的是若是將賬簿交給朝廷,縱使吳越也會因此定罪,不是木雅歌親手葬送吳越,天知曉,這個心狠手辣的女子會不會殘忍的粉碎他一絲希望?

「大人,這些賬簿•••」

「怎麼?想攜帶而逃?」段小樓冰冷的劍尖架在吳姜的脖子上︰「還是妄想我會听你半個字。」

劍間逼近吳越的靜動脈,再次冰涼的寒意讓吳越艱難的咽了咽口水。

江凌燕見他們一旁對峙,起身用余光偷瞟著出口,不落痕跡的朝外挪了挪,只要一步,只要一步,她就以沖出馬車,伺機隱沒在黑夜中,消聲躡跡。

「若你再敢動一步,小心我劍刃染血。」

段小樓未轉頭,狠戾的放話亦令江凌燕心間一顫,不敢在動半分。

段小樓冷笑一聲,腳尖勾起紅木蓋子,啪的脆響,蓋了起來,銳利的眸子警惕著眼前兩個心懷鬼胎之人。

暗忖,算時辰,劉芒帶來的衙役差不多也該到了,眼下她只須在車內守住著這兩人謹防他們破車逃出便。

「噠噠噠」

段小樓豎耳一听,急促有力的馬蹄聲響漸漸逼近,片刻後,忽听外面耳熟女聲悠悠一問︰「吳姜在里面?」

誒?

段小樓愣愣的眨眨眼,這不是她家娘子的聲音嗎?

她家娘子也殺來了!?

馬車四周晃動著灼灼的火把焰火,突如其來的女子之聲,江凌燕豈又不知是誰,灰敗的癱坐在地•••

木雅歌高坐良駒,眸光凜冽的看著車內走出為身著官袍的絡腮胡子男,只見絡腮男子對她咧嘴一笑,眉宇間陌生卻熟悉的笑意讓她有些恍惚。

「那個,娘子,你也來做賊拿贓了?」

「••••••」

陰晴不定時,禍福旦夕間。

數月前,米麥依然南北割據,各是一霸,兩日京城皇榜卻宣告從今而後成陽柳家獨佔鰲頭,不禁從新被封為皇商,且還掌管鹽權一事,令人嘖嘖叫嘆!

吳越與戶部左侍郎昧心貪了朝廷災糧,致多數金陵難民易子而食,饑餓至死,罪不赦,處以極刑。

江凌燕因多次陷害柳家,害人殞命,本難逃罪責,也難逃罪責。

天光明媚,柳絮隨風搖曳。

近來因吳越一案,木雅歌與段小樓幾乎每日逗留京城告御狀呈證物,還和皇帝商酌今後糧鹽之事,今日好不容易終于以回成陽,段小樓驚然現她還沒和她家娘子好好說上一句話。

等回神後,大小姐已經果決的扔下她坐上馬車獨自回成陽!

段小樓苦笑的擾擾頭,知曉她家娘子定是暗暗生她的氣,惱著不搭理她,段小樓灰溜溜的重新雇了一馬車,緊隨大小姐。

惜,大小姐就是看她不順眼,一路上打尖住店,不同吃,不同住,廂房一間東首,一間西尾,離店也不相告,解釋之遙猶如迢迢星河,望塵莫及。

幸而,回了成陽,看在便宜岳父的面子上,她家大小姐終于肯與她同席了。

「雅兒,多吃點,你瞧你瘦的一陣風就能把你吹到似的。」木爹爹一個勁的為木雅歌布菜,她關切之言亦深深令段小樓愧疚。

最恨伊人悴,段小樓咬牙默默夾起菜肴,忐忑的放著木雅歌碗中,愧然道︰「我知你氣我,惱我,身子是咱們都好好顧著,有是何事•。」

「段郎這般關懷妾身,妾身定會好好養著身子。」段小樓話還未完,就被木雅歌搶了先,盈盈笑意如久旱甘露,叫人看了忍不住歡喜萬分,段小樓身子卻驀然一抖,絲絲寒意沁入背脊,陣陣涼,她家娘子有些••••異樣!?

「喏,你也別餓著。」木雅歌笑吟吟的為她添上一菜,溫婉賢淑的待段小樓,更令段小樓提心吊膽。

「夫人啊~我總覺得雅兒笑的好怕~」木爹爹竊竊的道。

「夫君,待會定有一出好戲的。」木夫人淡淡笑道。

段小樓一邊小心翼翼的用膳,一邊用余光偷偷打量著木雅歌,只見她從頭到尾,嘴角含笑,用餐舉止優雅,與往常無異,偶爾與大小姐四目相交,大小姐柔柔眸光也能輕而易舉柔化她心中不安。

段小樓心道,許是她家娘子真的大度,不計較了。

如斯想著,段小樓放心的用完晚膳,與木雅歌雙雙回了房。

今夜是至分開來,首次單獨相處,段小樓不避免有著三分驚恐,別開大小姐直勾勾的笑眸,段小樓緊了緊拳頭,深呼一口氣,緊張道︰「娘子,我要解釋••」

「噓•••」木雅歌欺身上前,縴蔥細指壓住在她張合的嘴,在段小樓的錯愕圓眸下,盈盈笑問︰「方才用膳吃飽了沒?」

「飽,飽了。」段小樓愕了愕,娘子這笑似乎•••別有深意?

木雅歌一手慢慢的探下,游弋在段小樓鼓鼓的肚月復上,直叫段小樓覺得涼颼颼,木雅歌滿意的笑了笑︰「果真用好了,這樣,總不是個餓死鬼了。」

啥?段小樓呆呆的眨了眨眼,還為還得及問出此話深意,就見大小姐驀然一退,臉色驚,變,冷冽的從柳腰中抽出軟劍,直刺段小樓面門。

「段小樓,你去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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