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賊 ,小姐 ,誰‘妻’誰 第70章

作者 ︰ 呆呆的散漫著

「燕兒,你當真確定段小樓掉下懸崖?」

吳府內,吳越不置信的又一次追問,得到的依然是江凌燕篤定一笑︰「千真萬確,妾身親眼所見。」

江凌燕面上平靜,內心卻激喜非常,甚至與吳越一般難以置信,若不是她這次不放心的跟著,親眼見段小樓不敵殺手,求生無路,絕望的一躍萬丈懸崖,她也不敢相信段小樓會這麼輕而易舉的消失于世。

就連此刻,她還清晰記得段小樓當時全身浴血淒楚狂笑,心有不甘的惡狠狠咒罵,真實的讓人如臨夢幻。

一想到木雅歌得知此消息後定然會傷心欲絕,肝腸寸斷,江凌燕笑的歡喜,笑的狠戾︰「懸崖深不見低,陡峭岩壁蚰蜒無路,段小樓縱身下去,必會粉身碎骨,木雅歌有心尋尸,惜她無路走。」

「這件事你辦得好,辦得好!」吳越大喜過望輕抬著她的柔荑,輕輕拍著︰「段小樓身故,木雅歌定會無心戀戰,你著著實實的為老爺辦了件大事,你說,你想要什麼獎賞,老爺都依你。」

吳越示好的嘴臉已讓江凌燕開始作嘔不適,不留痕跡的抽出手來,福身拉開距離︰「老爺哪里的話,老爺是燕兒夫君,讓老爺辦事是燕兒福氣,哪敢有什麼求什麼賞。」

「話不能這麼說,老爺知曉那日老爺的話是重了點,那是情急之下的無心之失。」吳越未有察覺,繼續笑道︰「不若這樣,老爺知曉你與木雅歌的恩怨,那我就成陽一片的米鋪全交由你打理,讓你再慢慢蠶盡柳家米鋪怎麼樣?」

「謝老爺。」江凌燕以牽動嘴角一笑。

米鋪如何,生意如何,她根本不放在心上,她只想對付木雅歌,這次徹底傷了木雅歌,她就心願已了,滿足了。

濃濃烏雲懸掛高空,令人心情忍不住沉了起來,柳府遠遠望去,只見刺眼的喪幡隨風揚起,闔府上下如烏雲壓頂,陷入一片沉痛之中。

府內女婢家奴身著白縞素,每每路過大堂見到堂中檀香木制的棺材,都忍不住哀然一嘆,痛惜萬分。

柳家姑爺雖是個女子,性子也風風火火了些,卻是個狹義熱腸的好人,待他們家小姐也真心的好,沒想到最後卻鬧了個紅顏薄命,尸骨無存的下場,里面只有一塊帶著碎布,真是令人措手不及,惋惜低泣。

「雅兒又沒用膳。」木爹爹愁然回房,拖步到臨床望空的木夫人身後,從後緊緊圈住木夫人的腰身,悶聲道

「她受此變故,食不下咽也是情理之中。」天幕更加灰暗起來,陡然一條細長的閃電撕裂蒼穹,照亮了木夫人平靜的面容,壓頂天雷轟隆隆的震耳欲聾,讓人心驚膽顫。

「她哭出來我還放心些。她一言不語的懨懨倦膝在床,兩眼神空洞的令人害怕。夫人我很擔心。」木爹爹將頭埋進木夫人的玉頸青絲中,頃刻,木夫人感知到頸潮濕一片︰「小樓雖做事沖動,卻是個好孩子,待雅兒也是真心的好,你說她怎麼就•••」

木爹爹抽噎的無法訴說,木夫人暗嘆一聲轉身捻起衣袖拭了拭她通紅的眼角︰「夫君,你仔細聞聞,聞什麼?」

木爹爹紅著眼,不知木夫人所指。

窗外雨淅淅瀝瀝下著,雨水匯集成絲順著青瓦傾斜地上,綻出更多更廣的雨花,偶爾一聲驚雷劈裂在耳,驚詫的緊。

「潮濕的雨味。除了雨味兒,我什麼聞听不到。」

木夫人拉著她坐在床沿淺笑︰「我為聞出半分潮濕,只聞淡淡雨後花香。」

「雨後初晴的清新之味?」

「恩,驟雨清洗,萬里晴空,夫君,看事不要流于表面,冒昧相信,假象也成真。」

木爹爹愁眉不解的看著木夫人,她家夫人說話總是這麼別有深意,讓她捉模不透。

只望,雅兒心中這個春雷早早消散,平安迎來初晴。

悠月閣內,死靜沉沉。

木雅歌卷膝在床尾,雙眸直愣愣看著床單,眸子毫無焦距,憔悴的令人看了痛心。

人這樣,說沒了,就沒了。

初聞噩耗,她始終不信,從段小樓帶回一百萬兩鬧的人盡皆知,她就猜測,這是段小樓的一個計謀,雖不知具體是什麼計謀,不過,她想著定是一個以打草驚蛇,引君入甕的一計。

那時她還能一笑置之,直到段小樓到了該回府卻還未回府的日子,她才開始憂心不安,而這種憂心隨著日子的推長而越演越烈,最後一不收拾,她終于按耐不住的帶著人到始點瞧個明白。

時隔多日,那片地上激烈打斗痕跡猶在,木雅歌怔怔看著石壁,地面劃過刀痕的慘烈景象,她不敢相信段小樓真被人暗襲!?

登時如被魔物魘了般,恍惚了心神,隨著地上干涸卻灼的她心痛的血跡尋去,她眼睜睜看著血跡斷在懸崖邊上。

懸下雲層氤氳,讓人看的不真切,木雅歌瘋般四處尋下懸的路,卻絕望的找不到任何一條出路。

怔在懸崖邊上,木雅歌搖搖欲墜令人擔憂不已,忽地,她晃眼間見陡峭壁岩上長有一顆歪脖子樹,上前還飄蕩著零星碎布。

木雅歌認出那塊碎布是段小樓衣袍一角,不顧一起的飛身下去尋它,好在木夫人早派了著韓飛跟著她,在她小心拾起後,也單手扣在岩壁隙罅中,平安將她帶回。

尋回了碎布卻粉碎了段小樓生還的希望,她知道那顆歪脖子樹若非受到重物壓榨,絕不定斷枝染血。

「小姐。」

果姨不知何時進房,木雅歌木然無知的令她心疼的厲害,心里有千言萬語的開解話語,在木雅歌空洞無神的眸子下,亦蒼白無力,唯有站在床沿在她抱人懷中,希望能暖一分她的心,哪怕半分也行。

「果姨,她當真不在了嗎?」木雅歌將臉貼在她的小月復上,問的淒涼無助。

果姨忍不住濕了眼眶,不敢回答。

「她若還在人世,怎忍心瞧我這幅模樣?所以,她是當真不在了,對吧?」木雅歌問的飄渺,問的令人心碎。

「小姐你這模樣,姑爺知曉會心疼的,所以,求你•••」果姨抽噎不已,感覺小月復一涼,低頭一看,木雅歌已直起身子。

「她不知道我也會疼嗎?」木雅歌抱起段小樓所用的軟枕緊在懷中,忽的一下憤力朝外一扔,淒冷嘲笑︰「我怎麼就看上這麼瑟的家伙,帶回一百萬兩了不起嗎?如今如何?人沒了,銀子也沒了,她不是要帶銀子回來嗎?銀子呢,銀子呢?」

她不落淚,吼的平靜理性,卻更甚歇斯底里的宣泄,讓人看得心疼百倍。

「小姐•••」

「活該她尸骨無存,她這種人,她,這種人••」木雅歌沙啞的銷了聲,滾燙的淚水在眼中打轉,倔強的不讓它低落。

重新靠著果姨的小月復,木雅歌喃喃道︰「果姨,你說,我是不是錯了,我若是早听爹爹的話,不爭這個皇商,她就不會落的這個下場。」

「會過去的,一切都會過去的•••」

「小姐。」一個女婢突然驚慌的闖了進去,瞧見大小姐與果姨哀痛抱在一起,生生的住了口。

果姨擦了淚,忍不住斥道︰「怎麼這麼沒大沒小?」

女婢受責縮瑟一抖,又听聞果姨又問︰「冒冒失失到底是什麼事?」

「吳家的吳姜在府外說想要憑吊姑爺,還說有要事相告小姐。」

「要事!?黃鼠狼且信之?」果姨恨道︰「即趕走,這種事以後不準在問!」

「是!」想來溫和長者果姨如此動怒,令女婢瑟瑟出閣回話。

「回來。」

女婢還未出去,木雅歌即喚住了她︰「你出去讓吳姜在一品閣等我。」

女婢詫然,見木雅歌毋庸置疑的神情,帶著不解照她所說的去做了。

「小姐!」女婢走後,果姨愕然見木雅歌下了床榻,從牆壁上取下軟劍隱沒在外衫下,不由大驚,阻了她的去路︰「你想做什麼?」

「吳姜不會無故尋我,他說有‘要事’,我信他真有‘要事’。我也想听听他說的要事是不是我想知曉的事。」

「小姐想要知曉姑爺是不是被吳家所害,我們以派人調查,何必去見這種恣睢之人呢?」

「派人調查太費時日,我沒那個性子等,吳姜更能直接明白告訴我。」話音落地,木雅歌狠狠佛開果姨的手,匆遽出去。

一品閣內,吳姜的指尖繞著酒杯邊沿慢悠悠的環轉,門吱啦一聲開響,也不為所動,直到木雅歌與他相對而坐,他方含笑的捻起酒壺,為木雅歌到了杯美酒。

「茶樓飲酒,是嘲弄還是你獨特愛好呢?」木雅歌輕揚嘴角,笑顏甚冷。

「酒不解一世愁,能解一時憂,木小姐痛失愛妻,何不引上一杯?嘗嘗這酒是淳的心碎,還是澀的不甘呢?」吳姜笑容郎然,卻是刺眼。

木雅歌定定看著他,淡淡笑著,任由他繼續嘲諷。

「美人如花隔雲端。惜,這花墜雲注定憔悴不堪,哎,令人惋惜。」吳姜嘖嘖嘆息兩聲,傾身上前抬臂捏住木雅歌的下顎,忍不住的闔眼貪婪的嗅了嗅︰「花雖落,花香猶在,還是令人心醉神迷。」

吳家愜意妄想在靠近一點,喉結處驀然冰涼一點,隨即零星一痛,僵然睜開眼。

「怎麼不繼續?」木雅歌手持軟劍,刺著他喉結,似笑非笑的神色令人背脊寒。

「你總是這麼帶刺。」吳姜波瀾不驚的往回坐下,只他退一分,木雅歌的軟劍緊追一分,一個用力就刺穿他的脖子。

淡淡血腥味上浮進吳姜鼻中,吳姜悠然一笑︰「你來一品閣,無非就是確定是誰對段小樓痛下殺手?」

「江凌燕?」世上,除了對她恨之入骨的江凌燕,誰還會害她們性命。

「吳越!」吳姜搖頭道︰「殺手是江凌燕找的,主意卻是吳家提的,他懼怕段小樓帶回的百萬銀子會令柳家東山再起,所以先下手為強,除掉段小樓,就是毀了你後續之力。」

「為何要特意來佐證這件事。」木雅歌明眸微眯,甚是危險,惹吳姜不得不雙指抵了抵她的軟劍,警範她的失控刺劍︰「你的目的是什麼?」

「我要毀了吳越!」

「為什麼?」恐其中有詐,木雅歌的軟劍逼進一分,吳姜喉結雖沒被刺破,卻能感受強烈的壓迫之意,讓他難以喘息︰「若有一句不屬實,我立刻讓你見血封侯。」

「他有辱過我,我也要他不得安生!」吳越給他一掌誆狠狠刻在他心中沒齒難忘。

吳姜濃濃恨意全然不假,木雅歌收回劍冷冷一笑︰「你想利用我?」

吳姜方松口,卻未料下一刻,眼角火辣辣一疼,英俊的面容多了道自上而下的血痕,木雅歌朗然一笑︰「如此一來,你更添上幾分木男子英氣了。」

「木雅歌,你!」

軟劍遽然又指吳姜脖子,木雅歌神情冷厲,不容抗拒︰「我要你十五日之內收集吳越所有賬目,尤其是金陵地震那段時期米糧所得每一筆收益,清清楚楚,不能有任何遺漏,還有江凌燕涂毒柳家米,派人殺害李旦罪證悉數交予我。」

「不能!」

「十日!」

淡淡血腥味彌漫空中,木雅歌明眸微眯,殺氣隱隱,叫吳姜不禁駭然一驚,他本想利用木雅歌,卻不想被木雅歌威脅至廝,當真笑!

吳姜驀然大笑,看定木雅歌︰「你想賬目上推出吳越的不義之財,木雅歌,我不妨告訴你。吳越背後有皇後表親照拂,只怕你的狀紙還未遞上去,你就要與你的女夫君做一對亡魂夫妻呢。你不若學江凌燕,重金請殺手暗殺,為段小樓報仇!」

「暗殺?」木雅歌冷嗤一聲︰「我不會讓他死那麼不明不白。皇後表親照拂?」木雅歌笑的更為嘲諷︰「是隔了幾代人的遠親啊?」

「吳姜,你查過柳家吧?查出了什麼?」

吳姜沉色不語。

「不是你查不出,是柳家不讓任何人查出!」

作者有話要說︰~時間定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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