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之鳳棲梧 第四十七回 水溶病倒

作者 ︰ 納蘭容

熙鳳的傷勢漸漸痊愈,除了胸口微微的痛,連項上的青紫都已消退。這日正在屋里翻看賬本,丫頭進來回道︰「姑娘,林大爺來了。」熙鳳正不知何事,只站起來讓座,一邊讓檸檬捧茶來。林遠志擺了擺手,道︰「檸檬不必忙了,我來是有一句急話要。北靜王爺他,他不心染上瘧疾了。」一句話驚起千層浪,熙鳳手中的盅子月兌手而出,落在地上砸的粉碎,茶水濺了一裙子。熙鳳也顧不得那麼許多,忙問︰「是剛染上的還是有些時日了?可用了藥不曾?」林遠志嘆了一口氣道︰「听他連夜辦公不曾注意身子,等發現的時候已經燒的昏迷了,跟去的太醫已經給他灌下了青蒿水,只是王爺身體受不住那草藥,灌進去的藥全都吐了出來,眼見著燒的更厲害了。」熙鳳心里慌慌的,手心里也沁出了一層冷汗,只攥著拳頭不語。林遠志只得道︰「既然王爺病了,要一直住在你家,若是他有個好歹,恐怕你一家又不得安寧了。」熙鳳點了點頭,這事她一听這消息便想到了。如今他吃不下那青蒿水去,明他的體質與這青蒿素不合,那麼剩下唯一的辦法就是給他服用金雞納樹的樹皮熬成的湯了。只怕自己這一舉動,必然引來旁人探視的目光,不來爭搶此樹,可能連自家性命都難以保住。

但眼看著水溶高燒致死,自家也逃不了皇帝的追求,前也是死後也是死,還不如豁出去把水溶救活,將來就算有人暗算自家,也能多一個可靠的靠山。不能怨熙鳳想的如此現實,畢竟這個世界上最重要的就是家人,息風佔據了熙鳳的身體就應該替她守護好家人。「林大哥,事出緊急,我必須地回去籌劃一番,能救王爺必是好的,若救不了也要想辦法減輕罪責。請你備好快馬,我立即回金陵去。」林遠志也急了,「鳳姑娘,你傷勢未愈,若是乘坐快馬恐怕你的身子受不了。」熙鳳笑笑︰「無妨。我騎慣了的。還請林大哥都給我帶幾個得力的人手,我怕這一路上也不太平。////」林遠志點點頭道︰「自然。只是我手下的侍衛武藝都是普通,要不和李大人上一聲,讓他撥出兩個武藝高強的侍衛保護姑娘回去。」熙鳳一听,忙搖了頭道︰「不可。李大人乃是朝廷命官,那些侍衛的職責是保衛李大人的安全,豈能因我一個女子輕易指派。而且,李大人的來意好似並不全是為了南方水災,林大哥在有些事情上定要謹慎一些。」

林遠志听了這話哪有不明白的,忙喚了兩個心月復手下過來囑咐一番。一邊對熙鳳歉道︰「鳳姑娘,我原來身邊那個侍衛武藝高強最是適合去保護你的,只是他現在已經隱姓埋名回鄉下生活去了。這兩個人是與他交好的兄弟,手下功夫都是極好的,鳳姑娘可放心使喚。」一邊叫了那兩人過來介紹道︰「這位就是鳳姑娘,你們一定要好好保護她。」那兩人躬身便拜︰「莫大、莫二拜見鳳姑娘。」熙鳳忙伸手虛扶道︰「二位不必多禮,只是鳳兒日後要多多麻煩二位了,還請二位多多關照。」莫家兄弟連忙謙稱不敢。熙鳳見事情緊急,忙讓檸檬收拾了幾件簡單的行禮,帶了些散碎銀兩,辭別多羅耶、黛玉兩人,便跨上了一匹棗紅大馬,疾馳而去。黛玉擔心的望著熙鳳的背景,眼中的淚水止不住的打轉,多羅耶心疼的握住她一只手,勸道︰「放心吧,鳳姐姐既聰明又厲害,此去定不會有事的。」黛玉听了只微微點了點頭,心中默默為熙鳳一家人祈禱不止。

棗紅馬雖是一匹難得的千里馬,卻也止不住顛簸,熙鳳胸月復內只感覺氣血做涌,強忍著不適一直趕路。檸檬騎著一匹黃驃馬在後面緊緊相隨,見熙鳳臉色慘白便知她身體極為不適,忍不住勸道︰「姑娘,咱們暫且歇歇吧!你的身體受不住啊……」熙鳳狠狠搖頭道︰「不可。時間緊急,我還能忍住,咱們再快些吧!晚上一定能趕到金陵的。」莫家兄弟見熙鳳如此堅強,都忍不住看了那鳳姑娘幾眼。本來以為她只是個略聰明的女子,沒想到卻有比男子還要堅韌的毅力,一路上別停下來休息了,就連累都沒叫上一聲。終于這一支馬隊連夜趕進了金陵城外的一處莊園停下。莊園里的人早已捧了一卷東西出來交給了熙鳳,無不擔憂的道︰「姑娘,你的身體……」莊園中養著金雞納樹,所以這里無一不是熙鳳的心月復,知道熙鳳受了重傷也是自然。熙鳳悄聲囑咐︰「你們幾人一定要把東西送到京城皇上手中,切記,千萬不要走漏了風聲。我一家老的性命就在于此了。」

金雞納樹是治療瘧疾的良藥,只是這時的金雞納霜都是外國傳道士隨身帶來中國的,被皇家或者權貴視為「聖藥」,哪里知道這東西是從外國的樹皮里面提起出來的。若讓有心人知道自己家種植了這種神樹,卻不上報朝廷,被本就多疑的皇帝知道不定有此震怒,遷怒于王家。所以,熙鳳派了幾個心月復,每人帶了一車金雞納樹的樹皮藏在一堆雜貨里,偷偷運往京城。所謂防人之心不可無,熙鳳幾次遇險,哪里不知道有人在暗算自己,所以這些事情都是用暗語通知了莊內幾人。等他們幾個在規定的日子匯合在京城,然後打著王家的名號高調進獻給皇帝,是王家從外國帶回來的樹種長成了一種專治瘧疾的神樹,車中是神樹的大部分樹皮,只是數量稀少只能暫時先進獻給家。這樣不論是誰都挑不出理去,也能先于那些有心人將此事公布于世。若是皇帝有心,將來大量培育此樹,那麼未來再有瘧疾爆發,就不會再勞民傷財了。取了一部分樹皮準備帶回王家給水溶熬湯,熙鳳拽著韁繩幾次上馬都因月兌力掉了下來,唬的那幾人口里叫著「姑娘」,一邊伸手攙扶。熙鳳喘息了片刻,狠狠咬住嘴唇,輕道︰「我沒事。」掙命爬上馬背,馬兒嘶鳴一聲,咯 咯 的絕塵而去。

王家老宅,幾個隨行太醫和幾個金陵名醫正在滿頭大汗的熬藥、翻藥書中,有一個年級些的大夫已經開始在牆角抹眼淚了,剛才那黑面侍衛見王爺還是高燒不起,連湯藥都已喝不下去,當場拔出一把銀光閃閃的大刀來,罵道︰「你們這群庸醫,若是再看不好王爺,個個讓你們償命。」那幾個太醫倒罷了,人家畢竟是享有朝廷俸祿的官員,治不好病也只是受兩句訓斥而已,自己這幾個金陵城的平民大夫,不定那王爺家的人一震怒,自己的腦袋便不保了。想著還在家中等待自己的老父和妻子,想著尚在襁褓中的白胖兒子,這大夫就哭的極為傷心。怎麼別人喝了那青蒿水就好了,王爺他喝了怎麼就是不好呢?一個老大夫哆嗦著身子,跟那黑面侍衛道︰「不是老朽幾個不盡力,而是王爺咽不下去藥,哪怕強灌下去也止不住吐出來,這樣我等實在是無法啊。」阿絕只覺昏地暗,恨不得替王爺死去,見再逼那些大夫也沒辦法,只得守在王爺床前默默垂淚。

「鳳姑娘回來了!鳳姑娘回來了!」多日來被府里沉暗的氣氛影響的王府下人,乍一見熙鳳回來,好像都有了主心骨一樣忍不住歡呼出來。熙鳳扶著個丫頭的手匆匆趕進院子里來,看這里鬧哄哄的樣子,止不住頭痛,「給我一個藥爐,留一個大夫在這里,其余的都給我出去。」那幾個大夫忙不迭的都往外跑,只剩下那個哭的軟腳的大夫來不及跑成了最後一人,只瞪著恐懼的眼楮不住地看著熙鳳。熙鳳打開包袱,丟給那大夫一包樹皮似的東西,「給我放了清水進去熬湯,把樹皮里的汁水都給我熬出來。」那大夫接了那新鮮的樹皮,怔了半晌,才哆嗦著手腳扇起爐子,加水熬起樹皮來。熙鳳這功夫推門進了內室,就見平時總板著臉的阿絕坐在床邊的地上抹眼淚,一張大平臉面無表情好算能看,若是像現在五官糾結在一起,雙眼通紅,鼻子下還掛著晶瑩的鼻涕,這場景就讓人忍不住好笑了。「阿絕,王爺怎麼樣了?」阿絕抬起頭來,見是熙鳳,居然狠狠的瞪了熙鳳兩眼,甕聲甕氣道︰「還是喝不下藥,就要,就要……」熙鳳被他瞪的莫名其妙,又听他這話,心里愈是著急,只上前撩起簾子往水溶臉上望去,原本就不豐滿的面頰如今已瘦的凹了下去,燒的通紅一片,額上搭著一塊放著冰塊的冷帕子,蒼白起皮的嘴唇微弱的嘟囔著,不知些什麼。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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