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之鳳棲梧 第一回 討要嫁妝

作者 ︰ 納蘭容

所謂,春風得意馬蹄疾,一日看盡長安花。林遠志參加了殿試,卷子答的行雲流水,雖沒有揚州才子杜流年的雅致風*流,卻在樸實無華的內容中透露了他的遠見卓識,在水利鹽政方面頗有一番造詣。皇上水曜點了點他的試卷,問上一句︰「這字寫的渾似林愛卿,風骨章法都有相似。不過我記得他只有一個女兒,並無子嗣啊?」主考官是尚書李甫,正是李卿梅的父親,他查看了一眼卷子的名頭,方回道︰「回陛下,此人乃是蘇州人士名林遠志,年十八,是故去的林如海林大人的嗣子。」水曜點了點頭道︰「怪不得我覺得這文章似曾見過。想當年朕見林卿文筆卓然,又是一副翩翩公子的好相貌,遂親點了他做探花郎,鮮衣怒馬何等風*流人物,如今卻英年早逝了,唉……」李甫忙勸道︰「陛下還請寬心,痛失棟梁雖是惜,但如今江山代有才人出,這林遠志也算繼承了他父親的才干來輔佐陛下了。」水曜點點頭道︰「如此,李愛卿認為朕再點他做探花郎好?也算全了他父親的一片忠心。」李甫躬身道︰「臣惶恐,這選臣之事還是陛下做主的好,不過恕臣不敬說句玩笑話,這林遠志雖是林大人的嗣子,相貌卻樸實硬朗的很,不及當年林大人多矣。」水曜哈哈大笑,「原來李愛卿也是以貌取人的,罷了,容朕再好好琢磨一番吧。」李甫躬身要退,卻又听水曜喚道︰「那林家的孤女如今去了哪里?」李甫知是在問黛玉,忙回道︰「先是養在賈家的榮國府內,最近听說他家有一餃玉而生的小兒屢次沖撞,遂被林遠志帶了出去,現在正住在她義父正薇舍人王忠家中。」

水曜哼了一聲,「賈家如今也猖狂慣了,前不久還有人上折子參他們家逼傷人命,現在又欺辱一個孤女。哪里配做勛貴人家?賈代化養的幾個兒子竟沒一個成器的。」李甫忙應道︰「若說句公道話,他們府上確實出了幾個不肖的人物。那林家在蘇州是有名的高門大戶,林大人又只剩了那一個女兒,多少家產都給她做了嫁妝。誰知那日我听小女嘮叨了幾句,說那姑娘從賈府出來是淨身出戶的,身邊連些值錢的物事都沒有。」水曜好笑的瞟了一眼李甫,胡子都花白了還喜歡听小女兒說這些私房話,嘴里卻道︰「這幅嘴臉做的也太難看了些,那年讓賈妃回家省親,听說他們家便造了個極講究的園子,奢華程度比我的行宮都有余。他們榮寧二府當家人不過做個四五品的小官,哪有那麼多俸祿供他們這般流水似的花銷,看來銀子都出在人家身上了。怪不得如此鋪張呢?」水曜貴為帝王,最忌諱的就是臣子不守規矩,所謂三年清知府十萬雪花銀,這貪污之事皇帝們幾乎都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但如果是一個巨貪。里面在勾結一些王公大臣,這意義就不一樣了。

水曜將林遠志的卷子撩在桌子上,見李甫仍在旁邊躬身立著,便道︰「替朕擬一道旨意下去,你就先告退吧!」李甫應是,擬好聖旨後,一個大太監帶著幾個小黃門捧著水曜的一封手諭去了賈府。旨意先是斥責了賈家人在國孝家孝期間的違紀行為,又擼了賈璉用銀子捐的官身,最後那太監不屑的瞥了瞥跪在下面哆哆嗦嗦的賈府眾人,不陰不陽的說了一句︰「欠別人的東西早晚得還,咱家奉勸你們一句,好自為之吧!」這話說的賈赦賈政及賈珍都是一頭霧水。連賈母也不曾往黛玉那方面想,只是擔心元春在宮里的境況,忙使了人去王家打听著。

這邊金榜早已貼出,報子們一邊嚷著「林大爺中了二甲第一名進士」一邊把雨花巷圍的水泄不通,鞭炮早已放了好幾響。王忠夫婦在門口笑的合不攏嘴,旁邊有嘴巧的小丫頭上前磕頭道喜,劉夫人正是高興,嘴里只叫著「賞」,一串串銅錢堆在竹籠里,下人們都喜氣洋洋的過來領賞道喜。黛玉正在內宅喜的淚濕雙眸,手里捧著一個如意金魚袋,上面繡著兩條錦鯉,活靈活現,正對今日的好兆頭。林遠志也不同往日一副沉穩的表情,喜上眉梢,微黑的臉龐透著一股紅暈,雙手接過黛玉親手做的金魚袋系在腰間,嘴里不住的稱贊著好。熙鳳在旁抿著嘴兒著,看著黛玉兄妹開心的模樣,覺得以往付出的努力全都在今天兌現了。一個寒窗苦讀數載,只為出人頭地報答恩人;一個天上絳珠仙子,孤獨還淚而來也將淒涼離世,卻得遇親人獲得重生。

金榜出來後,林遠志作為二甲第一名,賜進士出身,被派往了蘇州為九品通判,官職雖小卻是皇帝為了加強對地方官的監察和控制,防止知州職權過重,專擅作大設立的一個要職。通判由皇帝直接委派,輔佐郡政,視為知州副職,但有直接向皇帝報告的權力。知州向下屬布的命令必須要通判一起署名方能生效,通判之名,也因上下公文均與知州聯署之故。當朝通判的差選,初由朝廷選京官任職,後由皇帝直接任命。通判之掌除監州外,凡兵民、錢谷、戶口、賦役、獄訟听斷之事,皆裁決,但須與知州通簽文書施行。林志遠這個通判,是兼行政與監察于一身的中央官吏,也就是皇帝培養心月復的第一步驟,雖是皇帝親派的,但也有很多人在任上和當地官員勾結,蛇鼠一窩,魚肉百姓的;如果是一個潔身自好的官員,便會受到當地官員的排擠和陷害,所以這個官既是升遷最容易的,也是風險最大的。當年的林如海雖沒從這種小官做起,卻也是替皇上監管蘇杭一帶鹽政大事,其風險見一斑。

臨行前卻有一件大事未了,王忠、林遠志又一次拜訪了賈府。賈政對這個林家後輩早沒了當日的倨傲,笑容晏晏的請進書房來。客套了一番,林遠志便言歸正傳,「妹妹在府上寄居數載,舅父舅母費心了。外甥不日就要帶著妹妹回家鄉任職,如今妹妹年紀也大了,回去得給她張羅親事了,所以留在府上的嫁妝便要一起帶回去。」賈政哪里知道內宅的事兒,以為一個小姑娘的嫁妝不過是幾箱子首飾衣物之類的,便大手一揮道︰「自然。外甥女出嫁,我這做舅舅的少不得還得給她添妝呢!」林遠志臉上浮現了一絲笑容,只拱手道︰「如此多謝舅父了。不知妹妹的嫁妝是誰管著的,我們也好替妹妹清點一二,別拿錯了東西惹人笑話。」當年是賈母執意將黛玉接回來,賈政便以為這嫁妝是賈母幫著收起來的,遂帶了二人過去。

賈母一見林遠志就氣不打一處來,只哼哼道︰「林哥兒來啦?過幾日就要到任上去了吧?」林遠志恭恭敬敬的行了禮,方道︰「回老太太的話,三日後就要啟程了。」賈母嗯了一聲又問︰「你怎麼自己來的,林丫頭就不想再來看看我,嫌棄我這老婆子沒用了?」林遠志面不改色仍恭敬的答道︰「妹妹恐與老太太相見,徒增離殤,遂托我給老太太請罪,還望老太太多多保重身體。」賈母不置否,只讓琥珀上前倒茶,林遠志見賈母一副懶懶的模樣,知她不耐煩。便先將事情說明了,「老太太,妹妹此番回去想必來京的日子就不能預測了。她年紀也大了,這回回家鄉去免不得族里要給她張羅親事了,她留在府里的嫁妝我就幫她運回去,省的到時費事。」賈母一听是來要嫁妝的,昏花的老眼頓時睜開了,氣道︰「她才多大,就和我討要嫁妝了?你放心,等她嫁人那天,我這當外祖母的定不會少了她那份嫁妝。」林遠志心里暗暗罵道,這老婆子當真會混淆是非,明明知道自己是來討要林家的嫁妝,她偏要曲解為她給黛玉的添妝,也就是說她沒收黛玉從林家帶來的嫁妝。

見賈母如此固執,林遠志只得說的更明白些,「老太太給不給妹妹添妝,妹妹都領了您那份心。只是當年妹妹年幼喪父,林家又只有妹妹一個嫡親骨肉,所以那大筆財產都充作了黛玉的嫁妝。這事不僅我們林家族人知道,蘇州當地的百姓也是都知道的。父親當年怕妹妹年小記不得,還特意準備了三份嫁妝單子,一份在族長手上,一份是我們義父手上,還有一份,應是在璉二哥哥那里吧,他是當年親自接回黛玉的人哪!」賈母一听,心里狠狠罵道,想不到林如海這個死鬼想的這般周全,不僅給了自己一份嫁妝單子,還給了兩個不相干的人,王忠不過是個義父倒也管不了什麼,但林家族長才是個難啃的骨頭。當年不知璉兒有沒有好好收買那族長一番,若是收買妥當了他們也是要不回嫁妝的。

ps︰

其實林遠志也是個不錯的婚配人選,親們說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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