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門福女 262 畏懼

作者 ︰ 雛禾

楊琪打量趙翔,看他白白淨淨,身子比一個女人還要縴細,這已經不能用文弱來形容了,應該算是弱不禁風了!

將才听楊琪對趙嘉敏直呼其名,又想起來在雁歸樓門口的時候,趙嘉敏表現出的疑惑,于是趙翔也疑惑起來,「恩人,你跟我表姐認識嗎?」。

楊琪的頭搖得跟撥浪鼓一樣,「不認識!」

她倒不是想跟趙家撇清關系,正相反,為了得到三指參,她恨不得把她這張臉貼上去,但那也顯得太矯情了。

這一桌飯菜,起碼也得有幾百兩銀子了。其實說實話,楊琪真沒覺得這里的飯菜有多好吃,比最嫵樓還是差老遠了,不過一想到她吃到嘴里的是大把大把的銀子,楊琪心里就順暢了許多。

楊琪狼吞虎咽,一點兒也不講究的吃香嚇壞了周圍的人。

趙翔目瞪口呆,說不出話來。

趙嘉敏在楊琪的跟前研究了半天,總覺得她曾幾何時見到過很類似的難看吃相。

她苦思冥想,卻始終想不起來。

趙嘉敏指著楊琪,「我果然在哪里見過你!」她很堅定的這麼認為,于是大刺刺的打听起楊琪的身份,「我問你,你明明是礦場的俘虜,沒幾天又跑了出去,結果又自己跑了回去,又是最嫵樓的跑堂,你到底是什麼人?」

「我麼……」楊琪無辜的眨著眼,「你問的那些問題,我真的是一言難盡。」

「沒事兒,你慢慢說。我有的是時間。」趙嘉敏明顯是要洗耳恭听。

「我呢,是從大宋來的漢人。到了礦場,看那些俘虜挺可憐。除了自己搞了點錢,買了些東西送去了礦場。剛好那一天呢,有一座山忽然轟的一下倒塌了,我想也沒想,就沖進去救人了,沒想到救的其中一個人還是你們趙家的少爺,嘖嘖,我這狗屎運不是一般的好啊!」

楊琪在心里嘆息,她真的搞不懂老天是在玩兒她。還是在眷顧她?

如果她真的能給身邊的人帶來那麼多的福運,那為什麼楊家的人就沒有從她的身上粘到一點兒好處呢?

原本吃得很開心,這會兒楊琪的神色黯然下來。

趙翔明顯察覺到這一點,于是關切道︰「是飯菜不好吃嗎?」。

楊琪略微搖了搖頭,「只是想到了礦場那些待遇非人的俘虜,我吃這麼好,總覺得對不起他們啊……」

趙翔會心一笑,因為楊琪已經表面她是漢人的身份,他也不好在楊琪面前說那些俘虜的不好。

趙嘉敏畢竟是個女人。心思也很柔軟,對可憐之人容易心生憐憫。以前趙翔也跟她講過東山礦場的情形,她雖然沒親眼見過,從趙翔所說也覺得慘烈非常了。

趙嘉敏很是觸動。低嘆了一聲,「其實我們家祖上也是漢人,我們自然也是漢人出身……」

楊琪不住的用筷子敲著盤子的邊緣。一下又一下的,十分輕也很有節奏。

她托著腮沉思了片刻。如果這時候開口跟趙家要報酬的事情,他們一定不會吝惜。只不過她開口要三指參那麼貴重的東西。只怕趙家非但不會割愛,還會笑她異想天開。如此一來,還不如討一些比較容易得手的報酬。

楊琪心意已決,對趙嘉敏和趙翔抱拳道:「趙家的二位,有句話叫做,同是天涯淪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識。二位也是性情中人,我有個不情之請,知道這有悖于你們的原則,不過我還是想嘗試一下。我知道你們趙家兄妹幾乎不參與政事,不過這事關多數人的性命,我想請趙家兄妹二人勸北院大王改變立場,放那些可憐的俘虜回國去吧!」

楊琪低頭,這一番話句句出自她的肺腑,不難听出她話中的誠懇。

趙嘉敏與趙翔面面相覷,尤其是趙嘉敏,總覺得心情無比復雜。

她艱難的笑了一下,「這確實挺為難人的。並非我趙家不參與政事,只是那北院大王……那北院大王實在不好說話。」

楊琪扯了一下嘴角,輕輕笑起來,「趙嘉敏貴為北院大王的敏妃,總是能說的上話的。」

趙嘉敏苦笑,北院大王的敏妃,這個稱呼多麼的高大動听,不過也就是有名無實而已。

不過畢竟楊琪對趙翔有恩,既然對方已經開口要報酬,趙嘉敏也不好拒絕,不過她可不抱多大希望。

「我試試吧。」

楊琪再次抱拳俯首,「多謝。」

趙嘉敏還沒嘗試,就已經覺得渾身虛月兌了,「如果你了解北院大王,你就知道要讓他改變立場,那是幾乎是不可能的。」

楊琪淡淡的冷笑了一下,「我就是太了解他了,讓他在床上多跟女人滾床單,也許他就不留戀戰場上的生活了。他滿手血腥,遲早有一天會遭報應的。」

趙嘉敏被楊琪森冷的表情駭到,她渾身打了個激靈,「你到底……」

楊琪覺得肚子很飽了,她掃一眼桌上的其他飯菜,咬著筷子,「剩下的,我能不能打包走?」

趙嘉敏無語,現在他們是在說吃的時候嗎?

趙翔卻傻笑著,「可以可以,想打包多少都有。」

趙嘉敏瞪了他一眼,難不成他想讓雁歸樓破產嗎!

這時候,雁歸樓的一個跑堂小心翼翼的走進包廂,在趙嘉敏的耳邊低語了幾句。

趙嘉敏神色凝重起來,給趙翔和楊琪交代了一聲,她就隨那跑堂出去了。

耶律斜軫,很少到雁歸樓來,今個兒吹的是哪門子的風?

趙嘉敏出去迎接,見耶律斜軫在雁歸樓大堂掃視一眼,似乎是在尋找誰的蹤影。

耶律斜軫原本是去最嫵樓,結果到了那里並沒有看到楊琪,于是問了葵嬤嬤,才知道楊琪被人請到了雁歸樓里來。

就楊琪那窮酸的家底,她能來雁歸樓這麼高檔的地方,吃那麼貴的酒菜嗎?

「大王,今日怎麼這麼有功夫?」趙嘉敏可是听說最近一段時間耶律斜軫常往最嫵樓里跑,連家里的其他女人都不屑一顧了。

耶律斜軫微微牽動了一下嘴角,「趙翔的身子如何?」

「多謝大王從宮里請的御醫,我表弟的身子已無大礙。」趙嘉敏對耶律斜軫很客氣。

以前她不經事的時候,她可以在耶律斜軫面前囂張跋扈,那是因為她不知道耶律斜軫的手段,那時候她還真不知道耶律斜軫是什麼事都敢做的人。

這些年在北院王府,趙嘉敏見慣了女人們為他勾心斗角、撕心裂肺,有的女人甚至把心掏出來給他看,他都不屑一顧!

趙嘉敏察覺到自己不可能成為耶律斜軫身邊的那個特殊的存在,于是主動向他請示,繼續管理趙家的生意。

耶律斜軫繼續掃視雁歸樓,「最近在忙什麼?」

「無非就是最嫵樓的一些事……」趙嘉敏香芹楊琪之前的交代,她沉吟了一下,于是硬著頭皮對耶律斜軫開口,「大王還在反對交換戰俘的事情嗎?」。

「本王不該反對嗎?」。耶律斜軫斂起眼眸,神情莫測。

趙嘉敏只覺得頭皮發麻,她吞吞吐吐起來,「我只是覺得……這次我表弟有幸月兌險,不僅是蒙大王的庇佑,還有那些俘虜……他們也出手搭救……」

「因為他們救了你表弟的性命,所以你便對他們感恩戴德?」耶律斜軫冷笑,雙眼盈滿寒意,「你太天真了,那種情況,若是他們什麼也不做,若問起罪來,他們逃不過一個下場!」

趙嘉敏向楊琪所在的包廂望了一眼,心里覺得對不住趙翔的救命恩人,她真的已經努力了,只要在耶律斜軫跟前,她就無法像往常一樣冷靜。

她可是親眼見過耶律斜軫最最殘酷的一面,想想昔日那麼任性的蕭氏是怎麼被他馴服的!她禁不住出了一身冷汗。

耶律斜軫不動聲色,「是你表弟讓你來向本王給那些俘虜求情的?」

趙嘉敏忙不迭否認,「不不不,不是我表弟,是我表弟的救命恩人!」

如果要讓她在趙翔和楊琪之間選擇寶泉一個,她當然是毫不猶豫的選擇親愛的表弟了。出賣楊琪,那也是迫不得已。

「你表弟的救命恩人?」耶律斜軫揚聲,似乎對此人頗感興趣。

「是……是最嫵樓里的一個跑堂。」趙嘉敏結結巴巴。

「叫她親自來找本王說!」

耶律斜軫憤然的甩了一下袖子,他能不生氣嗎?

楊琪明明有的是機會跟他面對面接觸,但是呢?

那丫頭卻偏要拐彎抹角的找其他人來,至于這麼大費周章的嗎?

趙嘉敏蒙了,她只當耶律斜軫是說笑了。

她在耶律斜軫面前都是這德性了,要收讓最嫵樓里的那個跑堂來,豈不是要把那小跑堂嚇得屁滾尿流?

不過轉念一想,趙嘉敏忽然覺得哪里不對勁兒。

包廂里坐的是最嫵樓的跑堂,而耶律斜軫又是最嫵樓的常客,莫非這兩人早早的就認識了?

趙嘉敏惱火起來,最嫵樓的那個跑堂該不會是自己不敢面對耶律斜軫,于是模清了她跟耶律斜軫的關系,就找她來當馬前卒吧!(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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