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門福女 259 影響

作者 ︰ 雛禾

楊琪雖然沒有明確答復他,不過听她那樣的說話方式,就等同于默認要向隆緒伸出援手了。

那天之後,隆緒很快找到楊琪。

楊琪跟隆緒約在了一個地方,這地方是由楊琪定下的。

本著就近原則,楊琪就把日後他們見面的地點選在了最嫵樓。

最嫵樓,風海閣。

風海閣周圍環境清幽,沒有那麼多雜音,是個談國家大事的好地方啊。

隆緒壓根兒就不願意來最嫵樓這種地方,他還是比較潔身自好的。

隆緒嫌棄不已,「你天天就在這種地方待著嗎?」。

「你可不要看不起這里的任何一個姑娘,她們可都是迫不得已才在這里生存的,或是走投無路,或是被自己深愛過的男人拋棄,或是被父母賣掉……」

听楊琪這麼說,隆緒有些動容,心里對青|樓女子的偏見漸漸的變少了。

到了風海閣,隆緒打量周圍,忍不住贊嘆,「這里環境還挺好的。」

「那是當然。」這里可是楊琪精挑細選出來的。

她和隆緒進了風海閣,葵嬤嬤親自端上茶來。

「這位小公子,要不要叫幾位姑娘來陪陪你啊!」葵嬤嬤顯得格外熱情。

隆緒連忙朝她擺手,「不用了,不用了——」

楊琪沒有胡適葵嬤嬤眼底的那一絲殺機,她把葵嬤嬤推到門外,「你就別瞎忙活了,這里就交給我吧!」她不住地給葵嬤嬤打眼色。

背著隆緒。葵嬤嬤的臉色變得陰冷起來,她質問楊琪。「那個人不是恆王吧!」

「你別動他。」楊琪不悅,她知道葵嬤嬤心里在想什麼。

葵嬤嬤冷笑。「怎麼,舍不得了?」

楊琪還她一聲冷笑,「他只不過是個傀儡皇帝,殺掉耶律斜軫都比殺掉他有用,耶律斜軫找你這邊為虎作倀的那麼多年,怎麼不見你動手啊!」

葵嬤嬤被戳著痛處,她確實有些欺軟怕硬,想對耶律斜軫動手,談何容易。別說耶律斜軫本人不好對付。就是他周圍的那些侍衛一個個都不是省油的燈。

楊琪面色稍緩,暗暗給葵嬤嬤使了一個眼色,「現在他對我有大用處,你可別想著來搞破壞。」

打發了的葵嬤嬤,楊琪重新回到風海閣。

隆緒已經直接步入主題,時間寶貴的很,楊琪可是他花銀子請來的,而且他不能在外面久留,要很快回宮去。

隆緒拿出了十幾本奏折。這些當然不是奏折的原件,而是謄寫的。

「這是我挑挑揀揀,選出來的比較重要的,也都是明日早朝上要用的。你快點來看看!」隆緒催促著。

楊琪一本一本的翻閱,心里唏噓著,這些小冊子看似很輕。其中的分量卻是不可言喻,拿在手里有一種很沉重的感覺。

隆緒嫌她看的慢。于是又催促了一遍,「你快點看!」

楊琪白了他一眼。她又沒有那種一目十行的本領!

楊琪翻到一個奏折,里面講的就是宋遼兩國俘虜的事情,她頓感意外,「這是怎麼回事兒?」

隆緒也不賣關子,「前兩日大宋來了使者,提了大宋國君有意交換兩國俘虜的事情。」

楊琪沉思起來,覺得這是一個好機會,關鍵還是在隆緒的態度。

然後上一會在東山礦場,隆緒對那些俘虜很不以為意,他大概是不會在乎這件事情的吧?

于是楊琪試探,「這件事你怎麼看?」

「我當然是想讓宋人將我大遼的將士歸還,但是我又不想放虎歸山。」

楊琪對他搖了搖手指頭,「明日早朝上,你要是這麼說,肯定會有不少人笑話你。」

「為什麼?」隆緒茫然。

「因為你私心太重。」楊琪一針見血的指出來,「就好像我跟你手里都有糖,你想要我手里的糖,卻又不願意把你手里糖給我,這就跟小孩子沒兩樣。」

隆緒有些臉紅,他低頭想了想,的確像是楊琪形容的那樣。「那要怎麼說?」

「交換戰俘的事情,你到底是贊成呢還是不贊成?」楊琪問。

「那你贊不贊成?」

楊琪好像說笑一樣,「我當然是贊成的了,因為我是漢人啊,而且我在東山礦場,也跟那里的俘虜做過了一些接觸,覺得他們挺可憐的,你想到他們會客死他鄉,就是忍不住心酸啊!」

隆緒嘴角抽搐,「那你還不是跟我一樣,也是出于私心啊!」

楊琪跟他爭論起來,「這怎麼能一樣,我可是就事論事。哪怕那些俘虜是你們遼人,我照樣想讓他們回到家鄉。」她指著隆緒的胸口,「我是一個平民老百姓,身為一國之君的你,可不能模仿我的想法做事情,你首先要想一下,一個國君最應該具備的是什麼。」

隆緒先是疑惑,然後恍然,「寬仁。」

仁君是怎麼叫出來,可不是他命令一個人就能叫的出來的,那樣根本就不是出自真心。

仁君是做出來的。

隆緒要擺月兌傀儡皇帝之名,走上仁君的道路,著實不容易,然而他有了一個很好的開端。不過他照樣有疑心病,「如果我們要是答應了大宋交還政府的事情,他們那邊出爾反爾怎麼辦?」

「如果大宋那邊沒有誠意,他們就不會派使者過來。」楊琪突然覺得自己很惡心,居然這麼順其自然的就利用了這個小皇帝,「如果你實在不放心,你大可以讓大宋那邊先表示一下誠意,送一批戰俘過來。」

隆緒點頭,他現在腦袋里一片混亂,還要回去好好的整理一下思緒。

于是他並沒有多留,因為身上沒帶夠銀子,給楊琪打了一張欠條。

區區二兩銀子都要打欠條,這真的是一國之君的作風嗎?

楊琪搖頭苦笑,妥妥的把欠條收在了口袋里。

楊琪利用陳晉從鑄銀局里帶出來的銀子,置辦了一些東西,雇了一輛馬車,拉著去東山礦場。

她置辦的東西多是被褥之類得日常所用之物,都是給礦場上的俘虜帶去的。

到了東山礦場的入口處,楊琪就被劉管事的人攔下了。

劉管事對楊琪特別忌憚,因為他一直對劉三手的死耿耿于懷。劉三手死在辛相忠手里,他雖然不知道具體原因是什麼,但隱隱約約察覺到,這一定跟楊琪有關。

劉管事苦苦追查,一直沒有結果,始終認為劉三手是無辜的。

他對楊琪自然沒有好臉色,見楊琪駕馭了一輛馬車來,他更是虎視眈眈。

楊琪月兌罪,都已經從這鳥不生蛋的地方出去了,如今她還來做什麼?

劉管事警惕地問︰「你又來做什麼?」

恆王送來的人,又被恆王帶走,把東山礦場這個地方當做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茅房,劉管事本人也覺得自己被看扁了。

楊琪往馬車後面看了一眼,「我給這里的俘虜送點東西。」

她本來是不打算摻和進來,可是連日來,她于心不安。東山礦場的俘虜們在這里的艱苦生活,楊琪可是深有體會,想視若無睹都不可能。

劉管事臉上一點兒高興的神色也沒有,他往馬車上看了看,然後對手下的人使了一個眼色。

他手底下的那些人,一個個抽出腰間的佩刀來。

楊琪嚇了一跳,這還沒說幾句話呢,對方就亮出凶器來,這是幾個意思啊?

她渾身緊繃,準備兵來將擋,然而卻看見他們走下馬車,手持明晃晃的長刀,對著馬車上的被褥一陣刺砍。

楊琪一下子就惱火了,如果那些刀子要是刺在她的身上,說不定她還真沒有那麼生氣呢!

她怒瞪著得意的劉管事,沉聲質問︰「劉管事,你這是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劉管事陰陽怪氣地拔高聲音,「我還想問你是什麼意思呢,給那些俘虜送這麼好的東西來,你該不會跟那些俘虜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交情吧?」

這可不是莫須有的指責,或許劉管事瞎蒙的,只是想給楊琪一個難堪。

楊琪也不心虛,大大方方的承認,「我跟他們一樣是漢人,我們漢人之間,就算沒有交情,也會團結一心,這一點跟你們鐵石心腸的遼人可不一樣!」

劉管事裝腔作勢,「哎喲喲,像您這麼善良的,我還是頭一回見啊,你知不知道這里面關押的都是些什麼人,你跟他們要是扯上一丁點兒關系,隨隨便便都能治你一個砍頭的大罪!」

「你可別嚇唬我,當初恆王殿下把我送進來的時候,你可沒有這麼提醒過我。」楊琪上下挑了劉管事一眼,「我都懷疑你那會兒是不是故意不提醒我,然後好事後來個栽贓。」她一點兒也不示弱,「倒是劉管事你啊,在這里當管事這麼長時間,隨便跟他們哪一個俘虜都有交情了吧,單憑這一點,是不是也能夠治你個砍頭的大罪啊?」

劉管事急得臉紅,揚著鞭子指著她,「你可別在這里危言聳听!我對大遼朝廷忠心耿耿!」

楊琪嗤笑一聲,對他不屑道︰「你跟我說可沒用。」她伸手輕輕拍了拍馬車上的東西,「這些東西可不是以我的名義送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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