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寵涼薄嬌妻 077、我也有人魚線

作者 ︰ 瘋子棠

簡伯年的眼楮瞎了……簡雲裳腳步頓住,一臉的錯愕。

蔣牧塵嘆了口氣,走過去將她抱進懷里,什麼也沒解釋。簡伯年被簡薇薇軟禁了兩年多,並且一直被迫注射麻痹大腦的藥物,身體器官出現病變是遲早的事。

男人的懷抱很溫暖,清冽干淨的氣息里,安心的感覺無處不在。

簡雲裳放松下來,耳朵貼著他的胸口,安靜傾听彼此的心跳。

自從從吳德新那听來,母親的死可以說是簡伯年一手造成,心里對他已無半點父女情分,卻也沒到痛下殺手的地步。

惡人自有天收,這話她從來不信!簡伯年的下場,說白了無非是咎由自取,跟老天半毛錢關系沒有,她自然也不會同情,更不會難過。

「這事先別告訴雲容,等我有機會自己和他說。」簡雲裳眷戀的深吸一口氣,推開他徑自進了浴室。

蔣牧塵懷中空空的站了一會,若有所思的躺回床上。

從簡雲裳對待簡伯年失明這事的態度看,她好像並不是特別在意,反倒更關心簡雲容是否能接受。

想著,薄唇勾起自嘲的弧度。也不知什麼時候,她才能把心思側重到自己身上。

時間已是凌晨,窗外的天空中,濃郁的橘紅色漸漸消退下去,星光稀疏。

浴室里的水聲忽高忽低,等著那動靜漸漸歇了,簡雲裳剛出浴室,王媽便端著兩碗湯,前來敲門。

簡雲裳想起方才沈如眉的話,開了門微笑著將湯端進屋里,並示意王媽先去休息。

「你要吃宵夜?」蔣牧塵抬眼望著她手里的托盤,鼻子靈敏的聞到了一股中藥味,又問︰「媽給準備的?」

「嗯,她說這湯有寧神安眠的作用,讓你也喝。」簡雲裳將托盤放到茶幾上,拿起湯匙攪拌兩下,小心吹涼了才慢慢含到嘴里,優雅的喝下去。

很平常的一個動作,但在蔣牧塵看來,卻是風情得不得了,撩人又嫵媚的讓人骨頭發酥。

繾綣的眼神,在她嫣紅潤澤的唇上流連描摹,喉嚨本能的緊了緊,嗓音沙啞的說︰「我不喝……」

「隨便。」簡雲裳沒理他,繼續低頭喝湯。

蔣牧塵眯眼,從他的角度望過去,正好能看見她藏在浴袍里的玲瓏曲線,隨著她的動作,不住的顫動。

看著看著,目光不禁多了些深沉的炙熱,腳步堅定的坐過去。

湯一點都不難喝,只是那味道實在嗆人。

蔣牧塵捏著鼻子,灌毒藥一般三下兩下把自己的那碗喝完了,自告奮勇的湊到她跟前,笑說︰「要不要我幫你喝。」

簡雲裳隨手放下湯匙,甜甜笑開︰「好。」

蔣牧塵端起碗,一口氣喝完了,跟著起身打橫將她抱起來,一起去了浴室刷牙。

算起來,這還是兩人婚後,第一次一起刷牙。

簡雲裳略不自在的掃一眼鏡中的人影,垂下眼瞼,耳根隱隱開始發燙。

「雲裳,媽剛剛都和你說了什麼。」蔣牧塵一手撐著洗手台台面,一手握著電動牙刷,笑意沉沉的看她︰「你怎麼忽然听話的要喝湯。」

「沒……」簡雲裳臉色發紅,飛快漱了口,落荒而逃的跑出浴室。

蔣牧塵只覺一道風刮過耳邊,身邊的小女人已經不見了蹤影。

仔細刷完牙,又把臉也洗得干干淨淨的。仔細擰干毛巾掛號,莫名的燥熱的感,突然從腳底升騰起來,直沖腦門。抬眼望向鏡中,全身上下似乎都紅得極不正常。

劍眉蹙了蹙,利落漱干淨嘴巴,丟開浴袍擰開花灑。

冰涼的冷水兜頭澆下,殘存的理智瞬間恢復過來,腦中清明一片。

不知那湯里到底加了什麼玩意,但願簡雲裳喝完沒反應。加快速度沖完,出去時臥室里的大燈已經關了,只剩床頭還開著一盞橘黃色的壁燈。

簡雲裳蜷縮在被子底下,露在外面嬌俏容顏,泛著誘人垂涎的粉色。

蔣牧塵腳步遲疑,燥熱的感覺再次迸發出來,心頭激蕩著難以名狀的迫切……

凌晨三點,濃墨一樣的天空中,星星點點的星光完全被烏雲遮蓋,周遭的一切靜謐又幽深。

京都王府井駙馬巷,曾經軟禁過薛立珩的那座普通老宅中,隱約有燈光透過窗戶。

簡薇薇頭疼欲裂的坐起來,茫然四顧。

腦子昏昏沉沉,根本不知自己睡了多久。最後的印象,還停留在和薛立珩去龍宮吃飯,意外遇見了簡雲裳夫妻倆,大家言語不和,薛立珩憤然離去的情形。

她只記得自己追到電梯廳,結果薛立珩已經進去,而她身上沒有貴賓卡,只能搭乘普通電梯。

再後來的事就沒了印象,好像所有的記憶,都停在了電梯門打開的那一刻。

「醒了?要不要看下自己的死狀?」男人的嗓音渾厚又低沉,邪魅中帶著幾分嘲弄的冷意︰「看看你是如何被壓成肉泥,血流成河。」

簡薇薇驚悚抬頭,呆滯的目光在男人的臉上巡視一番,眼皮不敢置信的眨了又眨。緊跟著,嘴里發出一聲尖銳的驚叫︰「鬼啊……」

宋青山不悅的壓下眉峰,閃身過去拽起她的頭發,強迫她仰起頭面對自己︰「閉嘴!」

他的氣勢陰森而駭人,猙獰的俊臉冷得仿佛來自地獄。簡薇薇嚇破了膽,張大的嘴巴抖抖索索閉上,雙眼恐懼的睜大。

宋青山不帶情緒的拽緊她的發絲,高大挺拔的身子傾下去,定定注視她兩秒,確定她不會再次亂叫,這才抬起另外一只手,將平板舉到她的眼前。

畫面中,她走出電梯的那一刻,另外一位和她長得一模一樣的女人,飛快跑進停車場,並坐進薛立珩的車子。

短暫的抖動之後,之間薛立珩慣常開的那輛保時捷滑入車流,結果不多會便遭遇了車禍。

視頻沒有丁點的聲音,可簡薇薇看著悍馬車,一次一次發狠的撞著保時捷,耳邊竟仿佛听見,那令人肝膽俱裂的「砰砰」聲。

整個過程,一直持續到保時捷幾乎被壓扁,這才無聲無息的結束。

簡薇薇脊背發寒,大汗淋灕的閉上眼,抖著破音問道︰「她……她是誰。」

「簡薇薇,簡氏前任總裁……」宋青山薄冷的唇邊滑過一絲邪魅的冷笑,慵懶中帶著戲謔︰「是不是特別刺激。」

「放……放了我。」簡薇薇面色灰敗,噴薄的汗水,不斷的從額頭上冒出來,很快浸濕了身上廉價的黑白拼接連身中裙。

那裙子質地本就極差,這會被汗水打濕,胸前的曲線便格外的惹人注目。

宋青山眸光微閃,不屑的移開視線,低沉的嗓音含著嗜血的快意︰「你不是一直等著我救你出來嗎,我做到了,而且還讓你成了黑戶。」

「你……」簡薇薇出聲的同時,宋青山手上的力道加大,她不得不直視他。

那雙邪魅冰冷的眸子,透著幽深陰鷙的涼意,驚悚又迫人。

心底寒了寒,她囁嚅著張開嘴,渾身濕得好像才從水里撈出來,半晌說不出話來。

宋青山很滿意的看著她的反應,手上一松毫不猶豫的放開她,跟著慵懶坐到一旁的沙發上,薄唇輕啟︰「想想你現在的處境,除了跟著我,你別無選擇。」

簡薇薇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許久才找回一絲理智,訥訥出聲︰「你……到底要干嘛……」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宋青山勾唇,抬手看了看時間,起身離開她的房間。

簡薇薇如釋重負的倒回床上,失速的心跳久久不能平復。

門外,宋青山打開電腦,利用薛立珩的代號,順利進入組織的內部系統,動手更改了一些內容,順道將自己的資料抹去。

做完這一切天色已經大亮,側耳听了听房中的動靜,斂眉打開桌面上的一個文件夾。

很快,簡雲裳的每一種表情,一幀一幀的從屏幕上閃過,最後停在她含笑看著蔣牧塵的畫面上。握著鼠標的手頓了頓,星眸危險眯起。

他一直以為她不會笑,或者即使是笑著,旁人也感覺不到她真實的情緒。

短短的一段時間,蔣牧塵居然能讓改變得如此徹底,不得不說,他的這個弟弟確實有些手腕。

憤然關閉頁面,調出另外一個文件夾里的照片。

里邊只有一張照片,是他六歲時,和母親在興安寺大殿前的合影。

那一天是中秋節,京都的天藍得沒有一絲雜質,空氣里滿是桂花甜膩醉人的香味。

他們母子一大早去了興安寺拜佛吃齋,還在大殿虔誠跪拜,祈求菩薩保佑他們一家平安和樂。

然而快樂的時光,總是短暫到令人毫無察覺,便已悄然流逝。

從興安寺出來,母親見時間還早,便拉著他一起過了寺前的馬路,準備去參加廟會。

當天參加廟會的人尤其多,他緊緊的拉著母親的手,生怕自己走丟。事故發生那一刻,他只來及听見母親的驚呼,便失去了知覺。

醒來已是三天之後,入眼全是白色的牆面,只要呼吸,鼻子里便灌滿了消毒藥水的氣味。

他極力平靜的看著蔣千學,開口第一句話,就是問母親情況如何。

蔣千學沉默別過臉,沒開口。

靜默許久,隨他一同出現的宋延望才嘆著氣告訴他,母親在事故中當場身故。

母親的死沒有陷害,也不是暗殺,只是踫巧遇到了天降橫禍,被樓上坍塌下來的陽台砸中。宋青山接受不了這個事實,甚至好長一段時間,不敢出門。

失去母親的庇護之後,他被接到宋家,成了宋延望的養子並更名。

從那以後,蔣千學甚少去探望他。在宋家平靜生活了兩年,他無意中發現,自己的身份從一開始,就是見不得光的私生子,永遠都不會被蔣家承認。

再後來,蔣牧塵學什麼專業他就學什麼專業,甚至為了能接近他,而苦求宋延望托人,進入國安成為蔣牧塵的同事。

他當時只想證明,他比蔣牧塵優秀,以期獲得蔣千學的贊許。

不料期間發生了一件事情,徹底令他背棄了初衷。

那時他剛進入國安,在一次任務中,小組領導決策失誤,導致國家研發的導彈數據流失。

這在當時是很嚴重的一件事,既然發生總要有人出來背黑鍋,他很不幸的成了那替死鬼。眼看蔣牧塵混得風生水起,人生得意。

而他卻從技術部,調去行政部,每天掃地倒水受盡嘲諷。他自然不甘心,憤恨之下決定倒戈相向,利用職務之便,順利加入海外的間諜組織。

同時查到,當年發生陽台坍塌事故的樓,是簡氏旗下的一處產業。

彼時的簡氏在京都,可謂風頭無兩,無論哪行哪業,都會使用到簡氏的生產的產品,想要弄垮簡氏絕非易事。其中最主要的一條,他沒錢。

不過身在國安七局,平日接觸最多的,就是身份各樣的國際間諜。為了盡快弄到錢,他開始謹慎的出手一些情報,試探其他同事的反應能力。

這個過程他花了整整一年半的時間,倒賣情報一事非但沒有被發現,還得到了局里領導的賞識,漸漸從底層爬起來,仕途一路順暢。

蔣牧塵被國安除名一事,雖不是他親手操作,也算功不可沒。

可惜,他還是低估了蔣千學,對自己的薄情程度。蔣牧塵接手牧天之後,不出一年便成了正式的繼承人,手中握著牧天近70%的股份。

而他這個名正言順的長子,半毛線都沒有。

這些年,他通過在情報黑市倒賣情報,不斷的累積財富,並訓練出了一班死士為自己效命,第一個目標,便是著手布局報復簡氏。

當他查出簡伯年和余子鶯的舊情,又得知簡伯年的妻子戴碧君,手中掌握著京都好幾家頂級私房菜館。便動了一些手腳,重創簡氏之余又順利讓他們夫妻反目。

簡伯年跟妻子索要資金救急不成,還無意得知她出軌,並拿到了親子鑒定書,一怒之下便動了殺機,這才有了那場天衣無縫的車禍。

原本他的計劃,只是想拉攏簡雲裳進入組織,同時利用她的恨意,達到顛覆簡氏的目的,可惜計劃趕不上變化。

不等他試探出簡薇薇和簡雲裳兩人,到底誰更容易操控,簡薇薇竟意外的看上了,前來監視自己的薛立珩。

為博取薛立珩信任,他故意讓手下在行動中留下線索,利用流星圖案誘導八局的特別行動小組,懷疑到興盛和他的頭上,然後再順勢替他洗清。

如果不是當時,還只是副局長,又身兼行動小組組長的顧旭之,力排眾議啟用平民身份的簡雲裳等人,加入行動小組。整個計劃,可以說是滴水不漏。

也正是因為這個疏漏,才導致他的身份最終敗露,還險些被薛立珩取代自己在組織里的地位。

所幸他未雨綢繆,提前覺察到危機,服毒假死才得以金蟬月兌殼!

「有沒有吃的……」簡薇薇虛弱的扶著門框,戰戰兢兢的開口︰「我很餓。」

宋青山不動聲色的拉回思緒,側眸掃她一眼,抬手指向一旁的廚房。

簡薇薇眼底閃過一抹異色,腦中飛快盤算著,拿到刀後該怎麼月兌身。

她怕死,也實在沒有膽量,跟在一個殺人不眨眼的惡魔在一起。

艱難挪動還在發抖的雙腿,不等她邁出步子,就听男人陰測測的嗓音響起︰「別妄想逃出去,並且不要試圖挑釁我。」

簡薇薇心底駭然,冷汗「唰」的一下冒了出來。

渾身發顫的進了廚房,冰箱里什麼都沒有,倒是梳理台上堆著一箱方便面。

比起在看守所里吃的那些,此刻見到方便面,不啻于見到了山珍海味。她沒骨氣的打開飲水機的電源,跟著雙手抱肩,慢慢蹲到地上等著水燒開。

還呆在看守所里的時候,雖然也受欺負,至少可以安眠不必擔驚受怕。

沉思中,「 」的一聲巨響,從客廳的方向突兀傳來。

簡薇薇腿腳發軟的跌坐到地上,抬眼就見陰晴不定的宋青山,正雙目赤紅的盯著自己看。

「我……我在燒水,沒有動刀。」求生的本能,令她不由自主的哭了出來︰「我真的沒有。」

宋青山危險的眯了眯眼眸,薄唇淡漠的吐出兩個字︰「出來!」

「哦……」簡薇薇被他吼得頭皮發麻,手忙腳亂的從地上爬起來,瑟縮跟上去。

來到客廳,燈光比先前亮了許多,大門已經關死。

宋青山閑適的坐進沙發,雙手撐在沙發背上,眼神凜冽的打量她一陣,命令道︰「把衣服月兌了。」

簡薇薇不由自主的抖了抖,緊緊咬著唇,猶豫。

「我再重復一遍,把衣服月兌了!」宋青山臉上寫滿了不耐煩,星眸黑沉一片︰「立刻!」

「我月兌……」簡薇薇咬牙橫下心,雙手掫著裙擺,利落的將身上的裙子退了下來。

宋青山抬起眼皮,淡漠的審視一番,視線停在她月復部的茉莉花紋身上。

靜謐中,那張冷硬肅然的俊臉,頃刻間就烏雲密布,暴雨傾盆︰「繼續。」

簡薇薇再次不受控制的顫了顫,局促不安的將剩下的衣物全部丟開。

宋青山喜怒不辨的看了一陣,收回視線起身回了臥室。

被晾在客廳的簡薇薇,膽顫心驚的等了好一會,胡亂撿起地上的裙子套上,飛快跑回廚房。

吃完沒怎麼泡開的泡面,黎明的曙光揭去夜幕的輕紗,吐出燦爛的晨光,新的一天悄然到來。

簡薇薇擦了擦嘴又困又怕,哆嗦著坐到沙發,剛打算眯一會,就听男人的不帶半點情緒的聲音,從臥室里清晰傳來︰「進來。」

隱含怒氣的話語,令她瞬間睡意全無,嚇得整個人身子僵住,屏住了呼吸。

「我說進來!」男人的語氣不容置喙︰「速度!」

她一刻都不敢耽擱,慌里慌張的進了臥室,卻見他大剌剌的躺在床上,手里拿著一台黑乎乎的手機,不知再看些什麼。

瑟縮著站定,她腦袋垂得低低的,死死咬著下嘴唇。

「從今天開始,你的身份是我的女朋友,過兩天我就會帶你離開京都。」宋青山沒什麼情緒斜她一眼,嘲弄的勾了勾手指︰「過來。」

簡薇薇瞪大雙眼,滿臉驚駭,一副驚嚇過度的反應。

宋青山顯然沒什麼耐性,見她不動,薄唇瞬間抿成一條直線︰「很委屈?」

「不不不……」簡薇薇頭搖得像撥浪鼓,慌亂避開他的探視,驚懼的爬上床。

宋青山沒什麼反應的關了燈,自顧眯眼假寐。

已經過了一天,不出意外的話,留給宋悅的東西約莫已經在蔣家傳開。

沈如眉那人眼里揉不得沙子,身邊又有一直對她心懷怨懟的郭妙樺,蔣家這會該是很熱鬧,可惜他不能親見蔣千學灰敗的面容。

只要沈如眉提出離婚,蔣家上下必定會為了爭產分家,而鬧得雞飛狗跳,也不枉他苦心蟄伏這麼多年。

當然他要的不止是這些,再過兩日,只要他帶著簡薇薇出了境,等他再次歸來,便是蔣家顛覆之時!

早上7點整,太府西路112號沁梅園。

陽光透過窗簾的一角照入臥室,還賴在床上的簡雲裳翻了個身,用手擋著那絲光亮,睜開迷朦的雙眼。

房里的空氣有些悶,她不適的打了個噴嚏,腦海頓了兩秒,渾身的所有細胞無不在叫囂著酸痛。

無語的默了默,想起今天是周一,旋即難受的爬起來。

洗漱時,不意外的又看到身上遍布的青紫印記,眸光微寒。

這幾天實在太不節制了!念頭剛閃過腦海,她猛地驚住。

匆忙丟下牙刷,她嘴巴都沒來得及漱干淨,一口氣跑回臥室。

手機日歷上特意被圈起來的幾個數字,清清楚楚的提醒她,這幾天都沒做安全措施。蹙了蹙眉,遲疑點開監測排卵期的APP,不想軟件竟然壞掉了。

沒轍,只好翻回日歷,自己推算。

「篤篤篤」才剛算到一半,就听有人在外邊敲門。

簡雲裳抿唇,淡淡的問了一嘴︰「什麼事。」

「夫人,老夫人請您下樓用早餐。」回話的是王媽,听著語氣有些不太高興。

簡雲裳沒什麼情緒的應了一聲,丟了手機繼續回浴室洗漱。

幾分鐘後,她穿戴整齊的來到餐廳,沈如眉端坐主位,邊上是都拿著報紙,臉上寫滿了不情願的蔣牧塵和簡雲容。

搬進來這邊許久,他們還沒試過在8點以前吃早餐,難怪臉色不開。

也不知是沈如眉沒注意兩人的神色,還是壓根就沒看見,氣氛冷得有些不同往常。

簡雲裳招呼一聲,隨意拉開簡雲容身邊的椅子,余光看到沈如眉手里拿著湯匙,正心不在焉的攪著豆漿,遂探尋的望向蔣牧塵。

蔣牧塵抬手做了個噤聲的手勢,示意她快吃。

簡雲裳會過意來,沉默著拿起早已擺好的碗筷。

席間大家都不吭聲,沈如眉好像也沒什麼胃口,坐了一會便起身回了自己的房間。

留在餐廳里的三個人,明顯的松了口氣。

「雲容,何蓉蓉好像是明天出院,你記得到時候和我提,我怕忙起來給忘了。」簡雲裳小口的喝了一口牛女乃,想起昨晚那碗十全大補湯,頓時沒了胃口。

蔣牧塵眸光沉沉的注視著她,想說些什麼,最終什麼都沒說。

各自吃好,簡雲容帶了名保鏢,乘坐簡雲裳的路虎極光,直接去了簡氏總部。

簡雲裳則和蔣牧塵同車,一起去世紀上城,參與珠寶展場館裝修驗收。

到的時候,京都質監局、消防大隊、文化局、文物局、珠寶協會等等的單位領導,已經等在現場。

「雲裳,媽她不是故意的,你別往心里去。」蔣牧塵猶豫了一早上開不了口,只好硬著頭皮,趁她下車的間隙道歉︰「我晚上睡書房去。」

「好。」簡雲裳利落的回了一個字,推門下去。

清晰的桑音,隨著車門關閉的瞬間,再次響起︰「半個月!」

蔣牧塵听了個囫圇,人還沒出車子,就爽快的應了聲沒問題。

簡雲裳挑眉,唇邊不自覺的向上揚起。

沈如眉當然不是故意,她分明就是存心的。

她不排斥有人向自己示好,但是十分介意被人算計。不管沈如眉的目的是什麼,在沒說明那湯的功用的前提下,就讓佣人端給她,已經是一種不尊重。

生氣歸生氣,兩人進到臨時闢出來的辦公室時,照舊禮貌的揚起笑臉。

一番寒暄客氣,跟隨而來的記者,自然不肯放過任何一個鏡頭。

簡雲裳站的筆挺,態度收放得當的站在蔣牧塵身邊,笑對鏡頭。

辦公室里的畫面拍攝完畢,大家帶上紅色的安全帽,裝模作樣的在門口停留了幾分鐘,跟著依次進入展廳大堂。

簡雲裳設計布置安防線路時,考慮到此番展出的珠寶、文物,皆是貴重物品,主電源不止與大廈電源相連,同時還走暗線,連接到附近市政亮化的總閘。

待所有人進入大堂,她簡單闡述了下自己的設計構思,跟著示意項目部的負責人袁天辰,前去關閉大廈總閘。

燈光的光線始終平穩,里面的人,絲毫感覺不是否真的停電。簡雲裳滿意的勾了勾唇角,指揮袁天辰將全部的電源關閉,同時開啟應急電源。

光線微閃,不過並不是太明顯。只要不去細看,基本很難發覺,這里的電腦不足

測試完電源,隨行的質監局副局長蹙眉提出疑問︰「這就測試完了?燈光完全沒有變化過。」

「張局請這邊來。」簡雲裳淡淡的扯開嘴角,率先往數控室走去。

進到控制室,袁天辰在她的示意下,再次示範了下電源切換。

不管是突發意外,或者是有小偷光臨,妄圖切斷電源行竊。由計算機控制的電源切換摁鈕,都能在第一時間,做出準確反應。

「這個設計真是精妙,這樣一來,展會安全的系數在無形中提高了很多。」隨行的人員當中傳出贊許的聲音。

蔣牧塵星眸微閃,寵溺的目光,瞬間將簡雲裳牢牢鎖住。

簡雲裳謙虛一笑,索性把數控室里所有的儀器,親自示範了一遍。

電源和報警系統介紹完畢,接下來是消防系統。

有別于老式的煙感系統,整個展會遍布熱感藍光。這些藍光隨著照明燈一起出現,既不影響現場的觀感,又不會對文物或者名貴珠寶,造成損害。

並且,無論是哪個死角,只要出現煙霧,或者溫度過高,噴淋系統便會發出預警。

可以說,整個展會所面臨的,所有的不穩定因素,幾乎全盤考慮進去。

參觀核驗完一圈下來,隨行的領導無不交口稱贊。

蔣牧塵驕傲的站到簡雲裳身邊,虛虛的與眾人客套一番,大方提出中午一起吃頓便飯。

鄭瑞昶一事,大家多少有些耳聞,又听說當日是因為和簡雲裳吃了頓飯,才招致報復,眾領導難免心悸。

回到籌備辦公室,大家坐著休息片刻,領導們意見統一的給了當場驗收通過的評定結果,並各自蓋章簽字。

送走諸位領導,蔣牧塵見時間也差不多,陪著小心笑問簡雲裳︰「中午想吃什麼。」

「我隨便就行,你呢。」簡雲裳淡淡仰起頭,沒什麼情緒的看他︰「只要不是回沁梅園喝湯。」

我想吃你……蔣牧塵雙眼微眯,唇邊勾著一抹饜足的笑意,抬手攬住她的肩膀,力道正好的帶進自己懷中︰「去牧天,我給你做。」

簡雲裳本能的噓了他一下,嘲笑道︰「你還是別荼毒我的胃了,上次在紅葉谷,我差點丟了小命。」

「那好吧,我們叫簡餐,送到牧天去。」蔣牧塵退而求次,繼續熱情邀請︰「你反正也不想回去。」

簡雲裳沒理他,自顧低頭看了眼飄渺上的時間。

抬起頭,她似笑非笑的說︰「我確實不想回去,不過也沒想和你去牧天。我得去趟武警總院,看下墨珍和沈亮。」

蔣牧塵擰了下劍眉,手上的力道暗暗收緊︰「我送你。」

「好……」簡雲裳含笑點頭,推開他轉身出了籌備辦公室。

圍在門外的記者已經散得差不多,還留下的見她出來,忍不住又舉起相機,一頓猛拍。

蔣牧塵隨後從里面出來,溫柔又深情的擁著她,一起坐進車里。

一路上兩人誰也不說話,各自靜默著盯著手機屏幕。

世紀上城離武警總院不遠,不一會的功夫,車子便開到了住院部門前。

簡雲裳下車,也不管蔣牧塵是否會跟來,獨自進了住院部大堂。

沈亮身上的傷恢復得不錯,這會已經可以短時間的站著,氣色也好了許多。

簡雲裳笑看墨珍忙上忙下,忍不住打趣︰「墨墨,你這麼賢惠,墨伯伯他知道嗎。」

「敢取笑我!不過這事家里只有大哥知道,其他人我一個都沒告訴。」墨珍掛完毛巾,眉目含春的說︰「師兄早上來電話,說是局里已經批準同意,等他一出院馬上恢復原來的身份。」

「咦,師兄的速度還挺快。」簡雲裳開心的抱住她,嘴巴湊到她耳邊色眯眯的問︰「你們上次是不是已經那個了?」

墨珍臉頰發紅的啐她一口,但笑不語。

簡雲裳剛準備取笑她,就听簫碧嵐的清脆的嗓音從門外傳來︰「雲裳,你太不地道了,來也不通知我。」

「早上去展會現場參加驗收,忙完就順道過來了。」含笑對上她的眸子,簡雲裳不由的納悶︰「你昨晚又做賊去了?」

「哪有……」簫碧嵐下意識的模了模臉頰,身子靈巧的擠過去,臉上布滿了意味深長的笑容︰「雲裳,你家蔣牧塵是不是做錯事了。」

簡雲裳愕然︰「怎麼這麼說。」

「難道是我看錯了?」簫碧嵐狐疑的眨了眨眼楮,解釋道︰「我剛才在樓下,見他愁眉苦臉的,還以為他惹了你呢。」

「他爸媽在鬧離婚。」簡雲裳嘆了口氣,沒再往下說。

簫碧嵐聞言,趕緊吐了吐舌頭,隨口問起是不是宋悅泄露的消息。

「我覺得有八成的可能。」墨珍洞若觀火的插了一句,又說︰「雲裳,你結婚到現在好像還沒去蜜月,要不要等我一起。」

簡雲裳還沒答話,簫碧嵐就先舉起白皙的手臂,耍賴似的喊起來︰「我要去,你們一定要帶著我。」

「滾……」墨珍打趣的笑罵道︰「你去干嘛,我們又不缺燈泡。」

「老爺子昨晚發話,讓我下半年什麼都不用管,只管去相親把自己嫁出去……」簫碧嵐的臉色瞬間垮下去,可憐兮兮的哀求︰「要不你們給我找個男人。」

「牧天別的不多,就是男人多,你來真的還是開玩笑。」簡雲裳隨口說了一句,也不避忌沈亮在場,補充道︰「師兄也是不錯的,他不行的話,他們局里的帥小伙也很多。」

「雲裳,你別為她瞎操心,不光她的單位,就是蕭大哥的軍營里,一抓一把帶人魚線的,她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墨珍意味深長的笑了笑,壓著嗓音嘀嘀咕咕的拆台︰「Anne,軍營里的帥哥,身子骨可比許教授結實多了。」

「這麼一說還真是……」簫碧嵐深以為然的點點頭,跟著放聲大笑︰「不行,明天必須得讓我哥帶我去看成排的人魚線。」

簡雲裳腦補了下,雙眸頓時變得亮晶晶的︰「嘖嘖,一排的型男排好隊,露出肌肉緊實的人魚線,那場面一定很壯觀」

剛說完,就見蔣牧塵不知何時站在門口,星眸危險的眯成一條縫。

墨、簫二人見簡雲裳臉色有變,頓時心有靈犀的坐到一起,繼續討論人魚線的問題。

「咳……」興許是兩人的嗓音太過嘈雜,又抑或是說得太忘形,忘了病床上還躺著沈亮。

這一聲輕咳,成功的讓墨珍閉嘴之余,逗得簡雲裳噗嗤一聲,幸災樂禍的大笑。

又東拉西扯的聊了一會,簡雲裳想起自己還沒吃午飯,遂起身告辭。

簫碧嵐朝她擺擺手,表示自己還要多呆一會。

簡雲裳聳肩,余光見蔣牧塵的眼神依然凌厲,趕緊快步離開。

從樓上一直到大堂,周圍人來人往,蔣牧塵幾次想找機會和她說悄悄話都不行。

沉默坐進車里,簡雲裳懶懶的靠到椅背上,側眸睨他︰「你不餓?」

「餓!」蔣牧塵手臂一伸,徑自將她摟過來,溫柔又霸道的固定在胸前,跟著小聲的湊到她耳邊說︰「我也有人魚線,你這輩子只能看我一個人的。」

「好。」簡雲裳順從的笑笑,明亮清澈的雙眸,浮起惡作劇的笑意︰「等下個月我想看了再找你。」

「為什麼是下個月?!」蔣牧塵大吃一驚︰「珠寶展馬上開幕,簡氏和精益合並後的新公司,也即將正式掛牌,這個時候你要去哪里。」

簡雲裳故作為難,黛眉眉峰輕輕的往下壓,也不說話。

蔣牧塵以為是自己的語氣重了,倏然放柔嗓音︰「再說雲容周三就要去大學報道,就算要出門也得送他吧。」

簡雲裳听著,心底忍不住想笑,臉上卻是一本正經的神色︰「我沒說出門,只是早上你答應過我,後半個月自己睡書房。」

「……」蔣牧塵臉上一僵,星眸閃過濃烈的熾熱,忽然傾霸道的吻上她的唇。

等他饜足的結束這通熱吻,車子已經停在牧天的停車許久。

理好稍顯凌厲的衣衫下了車,抬眼就見卓輝背對著車頭,遠遠站在一邊。

「臭小子在那發什麼楞?」蔣牧塵不悅的盯著他的背影看了看,牽著簡雲裳的手先行往電梯廳走去。

卓輝風中凌亂的吁出一口氣,抹去額頭上的冷汗,小心跟上。

這兩人真是越來越不控制了,動不動就在車里深吻、熱吻、各種吻。照這個情形下去,他覺得自己遲早有點會長針眼!

來到總裁室門外,他見房門已經緊閉,似乎還下了鎖,趕緊溜去總經辦透氣。

總裁室內,簡雲裳隨意坐在沙發上,手里拿了本雜志翻看。

對面的蔣牧塵月兌掉外套,跟著解下袖口,動作利落的把襯衫也月兌掉。

狐疑抬眸,簡雲裳下意識的咽了咽口水,黛眉微擰︰「蔣牧塵,吃個簡餐而已,你月兌衣服干嘛。」

蔣牧塵眯著眼眸清淺笑開︰「給你看我的人魚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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