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寵涼薄嬌妻 072、不正經

作者 ︰ 瘋子棠

同一時間的指揮車內,氣氛凝固。

簡雲裳雙手使力,死死的摁著情緒幾近崩潰的墨珍,同時冷靜吩咐簫碧嵐,立刻調集機場應急辦公室的救護車。

不等簫碧嵐完成安排,墨珍突然暴起,猛的掙開簡雲裳的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利落穿過車窗滾了出去。

整個動作一氣呵成,車外的人根本來不及反應,只見一道黑影閃過,跟著傳來男人壓抑的低吼,以及汽車引擎發動的轟鳴。

梁彬所站的位置離車窗最近,等他反應過來才發現,墨珍不知何時奪了自己身上的配槍。

冷汗「唰」的一下冒出來,粘噠噠的順著鼻尖不斷往下落。失神的功夫,車里再度躍出兩道身影,前後腳朝著機場倉庫的方向飛奔。

簡雲裳壓著火氣追出好遠,奔跑中,胳膊意外被鐵鉗一般的大手扣住,跟著耳邊響起蔣牧塵氣急敗壞的聲音︰「立刻回到車上,負責提供準確信息,我向你保證不會讓任何一個人死。」

「謝謝你!」危急關頭,簡雲裳反而並平時更為冷靜︰「但是很顯然,你的保證沒有任何意義。」

話音落地,蔣牧塵只覺手臂微微有些發麻,簡雲裳的身影已經沒入夜色。

他氣急的吼了一聲,提腳追上去,同時繼續在心底盤算,該從顧旭之這老小子手里拿些什麼。

接著黑夜掩護,兩人轉眼來到事發倉庫。

簡雲裳因為有了飄渺在手,沒怎麼花時間,就找到了藏在暗處的顧旭之。

並非不擔心沈亮,而是他身邊有墨珍在,兩方聯手夾擊才有可能順利月兌身。

「地圖上顯示,從這里一直到離開機場信號覆蓋的範圍,總共埋伏了差不多10個人。」簡雲裳低頭,仔細看著飄渺屏幕上顯示的畫面,說話的分貝降下去︰「師兄,你們分開攻擊東南角、東北角的,我和蔣牧塵收拾西北角。」

分配完任務,簡雲裳下意識的牽住蔣牧塵的手,一言不發的貓著腰,朝著西北角模過去。

她的手因為緊張,微微有些潮又有些溫熱。

蔣牧塵掩在黑暗里的臉,不可避免的泛起寵溺之色,力道驚人的反握住她手,輕松的領著她躲避光線的直射。

靠近殺手埋伏的地點之後,交握在一起的兩只手迅速松開,一左一右出手如電的攻了上去。

包圍圈的另一頭,墨珍拿著梁彬的配槍撥了幾下,隨即放棄。

小口徑的光電無子彈手槍,在光線不明的夜晚,尤其是目標不明確的情況下,效果大打折扣。

低頭調整好魅影的射程和準頭,她靈巧的破解掉其中一處埋伏,無聲無息的拿走那人手中的槍,繼續朝著沈亮落腳的方位,迅速移動。

方才在監控中看得真切,沈亮中槍了,且極有可能傷在要害部位。

雖一直思想準備,可當她扶起虛弱靠在牆上的男人,感受到掌心里傳來的黏糊觸感,一顆心霎時沉入谷底。

微風拂過,空氣里到處都是腥甜的血腥味。

墨珍努力將他扶穩,跟著毫不猶豫的塞了一顆止血藥進他口中,硬逼著他服下。

等著他將藥吞下去,她卸下飄渺,打開底部薄如蟬翼的刀片,順利將身上的襯衫隔開,動作麻利的為他進行包扎。

弄完,收起飄渺的同時,語氣異常嚴厲︰「沈亮,你不能死!你答應過我,要給我全世界最浪漫的婚禮,你已經毀過一次約,這次絕對不可以!」

「不死……」沈亮盡量保存著體力,壓著嗓子苦澀的笑了下︰「這是我們第二次並肩作戰,大學那會,我記得你曾說,這輩子最討厭軍人。」

墨珍強忍著壓抑的情緒,溫柔在他額上親了下︰「噓……你別說話,也別睡著。我馬上帶你出去,我們去醫院。」

沈亮無力的點了下頭,奈何意識越來越模糊。

閉上眼楮的那一刻,他仿佛看見她穿著潔白的婚紗,站在三月的春光里,溫暖的看著他笑。

那笑容那麼的美,那麼的令人怦然心動。

墨珍……我的妻!

最後的一絲意識,隨著黑暗的來臨,猝然消失。

「都去死吧……」墨珍試了試他的脈搏,雖稍感心安,仍忍不住發狂的怒吼起來。

「噗噗」幾聲悶悶的槍響過後,她雙眼赤紅的背起沈亮,艱難回到車邊,跟著瘋了似的打火發動引擎,載著他絕塵而去。

汽車尾氣帶起的濃霧里,蔣牧塵反應迅捷的捂住簡雲裳的口鼻,難得他還有心情打趣︰「完了,一個活口沒留。」

簡雲裳心神微動,不待塵霧散盡便撥開他的手,嗓音清冷的問︰「你剛才說宋青山已經回了市區,到底怎麼一回事!」

蔣牧塵皺了皺眉,痞氣十足的擁著她去跟顧旭之匯合,唇邊溢出愉悅的笑意︰「反正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如果沒估計錯,他現在應該已經回到了清華坊,正在毀滅所有不利于自己的證據。」

「蔣牧塵,為什麼你對這些事如此的駕輕就熟。」簡雲裳腦子不笨,稍稍聯想,便覺察到了其中的不對勁。

她的懷疑並未引起反感,蔣牧塵的心情還詭異的大好起來,傾身在她額上印下一吻,得意洋洋的語調︰「這是個秘密,你為了朋友可以一再涉險,我自然可以為了自己的老婆,赴湯蹈火兩肋插刀。」

簡雲裳听著心里很受用,嘴上卻不饒人︰「別到時在背後捅我刀子就行!」

蔣牧塵聞言,笑聲倏然放大的貼著她的耳朵,曖昧耳語︰「捅刀子不會,不過想試下捅別的……」

「流氓!」簡雲裳又羞又怒,忍不住曲起手肘,毫不猶豫的撞向他的胸口。

蔣牧塵吃痛,臉上卻是舒暢到極致的笑意。

跟顧旭之踫上頭,一行人回到信息小組所在的位置,得知宋青山當真回了清華坊,蔣牧塵免不了在簡雲裳面前又是一通顯擺。

簡雲裳礙于太多人在場,臉上並無太多表情。

分派人手留下打掃現場,其余人分車,再度火速返回市區。

簡雲裳、蔣牧塵、顧旭之還有簫碧嵐同車,坐的是信息小組之前所乘的那輛沃爾沃。

駛出機場後,蔣牧塵一邊听著後座的兩個女人,匯報最新信息,一邊對顧旭之發難︰「若不是你的信息小組無用,宋青山根本不可能逃走!」

顧旭之面上有些不好看,沒上車之前就對他一忍再忍,這會終于按捺不住脾氣,反駁道︰「民航機場,每分鐘降落起飛的航班多達百架,一旦信息出現錯亂,這個責任誰來擔!」

「畏首畏尾!」蔣牧塵知道他說的事實,只是實在咽不下心里的這口氣。

說好的,全京都黑客技術最頂尖的信息小組,居然是一群毛乳臭未干的小毛孩,鬧呢。

顧旭之因為沈亮受傷一事,心里正壓著火,聞言頓時暴跳如雷的低吼︰「你最能耐!能耐到害得派往E國的情報人員,全線暴露。那時你怎麼沒這麼硬氣!」

蔣牧塵面色如常,唯獨漆黑如墨的眸底,迅速閃過一抹不易覺察的狠戾︰「這件事老子問心無愧!別忘了,當時的內鬼,地位比宋青山還高,老子那會都有本事搞死他,今天同樣能搞死宋青山!」

顧旭之也是最近才得知這件事,話說到這個份上,再扯下去就沒意思了,遂識趣閉嘴。

畢竟是國家部門,他置身其中,很多事其實都身不由已。

八局確實有頂尖的技術團隊,但是流星一案畢竟時過境遷,而且近年局里的主要目標,還是放在導彈和衛星的信息守護這一塊。

也不是上頭對這事不上心,而是想藉此機會,培養更多的優秀人才。

他堵著一口氣,一方面想盡快為沈亮恢復身份,一方面又不願意不相干的人,再次涉險。

一旦出現意外,他犧牲了還有塊烈士的牌子,受人景仰。

簡雲裳她們不同,死了便是死了,外人甚至不知為何而死。所以他才會在兩難中,挑了個折中的辦法。不讓她們出現在現場,

可惜百密一疏,沒想到宋青山會選擇機場,這樣一個信息密集的地方完成出貨。

「不好!」簡雲裳低呼一聲,頓時打破車廂里的沉寂︰「清華坊起火了,消防已經抵達現場。」

「操!」兩個男人不約而同的低吼一聲。蔣牧塵吼完,拿眼盯著顧旭之,冷冷開口︰「接下來看你的了。」

顧旭之此時,已經聯系上安排在市區的特警,聞言斜他一眼,沉著吩咐︰「清華坊的火勢,是從A棟頂層燒起來,你們守住地上地下的個個出口,發現有可疑的人,立即逮捕。」

「別去清華坊。」一直沒開腔的簫碧嵐閑閑的說了一句︰「他現在開著車滿城亂跑。」

「你確定!」顧旭之說話的分貝拔高,再度下令︰「先到清華坊原地待命。」

語畢,結束通話,目光探尋的望向簡雲裳︰「雲裳,你那邊的消息如何。」

「守住京都各個要塞出口,車上的人很可能不是宋青山。」簡雲裳認真的分析著衛星拍攝到的圖像,側眸望了一眼簫碧嵐,說︰「Anne,他的車子在夜色做過短暫停留,很可能從那時候開始,車上的人就不是他了。」

顧旭之寒著臉沉思片刻,抓緊時間聯系上秦湘雅。

電話接通,他連客套都懶得講,直接開門見山的問︰「如果一個人,處心積慮的扮演著雙重角色,一旦事情暴露,並且面臨被逮捕的時候,他最有可能去哪里。」

這頭,遠在非洲的秦湘雅,仔細听完他沒頭沒腦的話,略略沉吟,答道︰「得看這個人的生活重心,是注重權利,還是利益。如果是權利,他最有可能去的地方,是辦公室。反之,則是他心心念念的利益來源之地。」

顧旭之的專業是計算機通信技術,進入國安後也修過心理學,只是工作繁忙,甚少有時間靜下心琢磨。

听完秦湘雅的分析,他匆忙掛斷電話,大聲的朝著司機喊道︰「立刻返回總部!」

簡雲裳心頭一凜,隱約覺得失望。

宋青山若真的回了國安,目的只能是一個——尋死。

如此一來,宋家便不會遭到牽連,而他的下屬,亦無法知情他真正的死因。國安上下也不會將此事宣揚出去,重則部長引咎退位,開除公職。

輕則免不了一番檢討,永不登高位。總之,整個國安部十八個局,免不了要來一番大清查。

身為政府的反間諜機關和政治保衛機關,居然被間諜潛入,還坐上局長之位,傳出去已不是丟人那麼簡單。

數分鐘後,黑色的沃爾沃駛進國安部大院。

顧旭之下車,本能的抬頭望向7層。

南面靠著科技樓的一扇窗戶里,燈光明亮。院中的停車位上,除去平時辦公用的公車,極度不和諧的出現了一輛明黃色的法拉利。

扭頭贊許的望一眼簡雲裳,一行人帶著特警,沉默踏入電梯。

來到七樓的局長室門外,日光燈慘白的光線,透過虛掩的門縫,在走廊是印下刺目的一條光帶。

蔣牧塵火大的推門進去,屋里濃煙滾滾,紙張燒毀後的味道刺鼻又嗆人。

宋青山仿佛睡著了一般,神色痛苦的伏在辦公桌上,手邊零散的落著幾顆藥丸。看起來倒不像是自殺,反而有點像突發某種疾病,意外身故的假象。

想得倒是周全!

蔣牧塵不屑的挑了挑眉,慵懶退回簡雲裳的身邊,待特警確認他已死亡多時,才壓低嗓子說︰「墨小姐送人去醫院,也不知情況如何,我們先去那邊看看。」

簡雲裳點頭,拉著簫碧嵐一起跟顧旭之告辭。

宋青山死有余辜,至于國安是否對外公布他真實的身份,已經不在她的考慮範圍。

還有在逃的薛立珩,相信顧旭之不會輕易放過他。

驅車來到武警總院,沈亮還在手術室里沒出來,墨珍怔怔的坐在休息椅上,雙眼血紅的握著拳頭,樣子駭人之極。

簡雲裳胸口悶悶的,和簫碧嵐一起坐過去,無聲的攬著她的肩膀。

墨珍機械的看了看她們二人,復又目光空洞的盯著地面的倒影。

這副模樣,令人看了心中頗不是滋味,又不知該如何安慰。同樣的痛苦,她在同一個男人身上經歷了兩次,個中煎熬,豈是言語可以表述清楚。

等待中,墨珍的大哥墨安,一臉怒容的從走廊那頭走來。

簡雲裳朝簫碧嵐遞了個眼色,松開墨珍,輕聲把蔣牧塵叫過來︰「有件事想麻煩你。」

蔣牧塵偏頭,望一眼已經走到幾步外的墨安,溫柔打趣︰「放心,我不會讓他踫你一根毫毛。」

「不正經!」簡雲裳惱火的啐他一口,悄聲解釋︰「墨大哥脾氣暴躁,你幫我防著他。」

蔣牧塵點頭,並趁機在她臉上親了口,爾後若無其事的站定,眯眼窺著墨安。

簡雲裳適時起身,冷靜打招呼︰「墨大哥。」

墨安面無表情的微微頷首,語氣客氣而淡漠的問︰「手術室里的人,真的是沈亮?」

「嗯。」簡雲裳應了聲,既不解釋,也沒往下說的意思。

哪知墨安臉上的線條驟然柔和下來,安慰的拍著墨珍的肩膀,輕聲哄道︰「傻丫頭,他既然可以死而復生,不會這麼絕情拋下你的。」

墨珍脊背僵了僵,不敢置信的抬起頭,眼淚霎時洶涌而下。

簡雲裳和簫碧嵐皆松了口氣,識趣的退出一些距離。

時間已是午夜2兩點,整個城市的燈光都暗了下去,遠處的黑暗如風撲來。

京都第三人民醫院,薛立珩痛得呲牙咧嘴的跟在李昕身後,出了電梯,徑自拐進護士值班室。

這個時間,值班的醫生都去睡了,護士站的護士也都打起瞌睡。

李昕放下手里的藥,面色不悅的盯著男人好看的側臉,心里軟了軟嘆氣道︰「把衣服月兌了,我給你清理傷口。」

薛立珩溫柔點頭,主動將身上的T恤退到腰間,轉身背對她︰「可以了。」

「嘶……」李昕看清他背上傷口後,忍不住發出一絲抽氣聲︰「一定很疼吧,你怎麼弄的。」

「吃完宵夜回家,不想竟遇到樓里發生火災,跑太急不小心滑了一跤。」薛立珩的嗓音很輕,尤其在夜里听來,隱約多了幾分蠱惑的味道︰「出來之後,我馬上想到了你。」

「薛先生說笑了……」李昕臉頰發熱,手上的力道也不受控制的重了些。

薛立珩好似渾然不覺,含著笑意的嗓音,再度響起︰「我這人一向不愛說謊,也難得在醫院里踫到,像你這般溫柔的護士,自然印象深刻。」

李昕的臉燒得更厲害,紅彤彤的顏色,襯得眸子里的情意愈發繾捲。

薛立珩沒有看到她的模樣,心里卻清楚的知道,李昕比簡薇薇容易哄得多。

當初被宋青山逼著出院後,他傷愈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花店定了好大一束花送她,跟著又往她的卡里,一下子存了20萬進去。

他算準了她,也許不會被所謂的真情打動,但是一定會被金錢俘虜。

事實不出所料,唯一沒料到,用到她的機會來得如此之快。

除掉宋青山,稍後組織便會徹底清洗他的檔案,所以昔日的盟友趙子敬,更加留不得。

說起來,那小子還算是條漢子,被國安羈押這麼久,戰斗力竟然不降反升,險些害他失手。

好在,所有的麻煩都已清理干淨。就算顧旭之有心要查,也查不出個丁卯來。

傷口清理完畢,李昕又體貼的給他上了消炎藥,並細心囑咐他服用消炎藥的禁忌。

拉拉雜雜說了一大堆,她話鋒一轉,委婉提到卡里的二十萬,意思是找個時間還給他。

薛立珩溫柔勾起薄唇,說︰「你還回來的話,說不定明天卡上的錢會翻倍增多。」

「可是……」李昕一急臉色馬上變得通紅︰「無功不受祿。」

「既然這樣……」薛立珩有意拖長尾音,跟著愉悅笑開︰「就當是付你今晚的醫藥費。」

正說著,手機有短信進來。

薛立珩解鎖瞥了眼內容,鎮定自若的站起身︰「今天謝謝你,我還有事,明天等你值班了我再來換藥。」

說罷不等她回話,徑自起身往外走。

進到電梯後,他忍不住再次翻看剛才的短信。

內容很長,核心意思就一個︰貨沒到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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